剧情按照白琇记忆中平稳地走了下去,劝谁谁不听王道长劝退失败,最后决战张灵玉对战张楚岚,张楚岚爆冷门胜出,夺得罗天大醮魁首。
参赛选手陆陆续续地下山了,留在山上的,自然是别有目的之人。
是夜,无月有星。
“秀秀,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王震球纤白手指托着一方雪白瓷罐,献宝似地在白琇面前一打开。
盘踞在薄瓷罐内的,是一条漆黑发紫的巨大蜈蚣,油光水滑,甚是可怖。
白琇吓了一跳,虽说原身是个蛊师,但她从小连菜青虫都怕。
王震球似乎全然未注意到她的脸色,反而带着点邀功的语气道:“这是我特意让公司的人给你带的,就是从印婆婆那里拿的,她虽然被废了经络,但从前养的蛊还在呢。一听说是你要,特意选了最厉害的蜈蚣蛊寄来。”
“我要这个干嘛?”白琇满脸写着拒绝。她跟玲姐赵飞说好了,因为腿伤未愈,攻山那日她不会跟着他们一起去抢通天箓,但会传递拿到通天箓的张灵玉道长的消息给他们。球儿这边也是一样的说法,她今晚会用玉蝉控制龙虎山上的昆虫,然后向公司汇报全性的一切动向。
简而言之,她是一个心向公司的好全性,希望如果有掉马那日,公司能放她一马。
“我这是在为你考虑。”王震球的瞳仁红红的,像两潭滴了血的雪池,里头倒映出白琇不情愿的脸。
他话语轻柔恳切,仿佛一心都为了白琇着想,“我知道你的心事,你不是一直想摆脱全性的身份吗?反正公司里没有你的案底,这世界上知道你曾经做过事的耶只有顾玲玲那几个人,正好他们现在都在龙虎山上……”
白琇的眉一下子拧起来,“你在撺掇我杀人?”
王震球轻轻歪头,脸上笑容天真无邪:“全性嘛,顾玲玲的档案我也调出来看过,她手上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了,你杀了她还是为民除害。”
白琇朝球儿冷笑一声,“我也是全性,你也把我杀了呗。你别试我了。”
“王震球,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她少见的有点生气,脸上也冷了下来。王震球可能觉得她和传闻中北边那个血腥残忍的蛊师不相符,起了点兴趣,想着法儿地试探她。除了一开始印婆婆那事儿,后面还有几次搭档出任务,他也没少作妖。白琇脾气虽好,也知道王震球就是这个浑球样,但他这一次又一次的,她确实有些厌烦了。
“当然好玩了。”王震球在心底里哼了一句,他看对面白琇不想搭理他,甩手就要离开,便伸手拽住了白琇的手腕不叫她走。
女孩的手腕细白纤弱,仿佛一拧就会折断,指尖下的脉门传来一点又一点搏动,像虫子纤细的螯足轻轻挠在心上。
白琇像是拿王震球没办法,她轻轻叹了口气,道:“球儿,你别玩我了,我跟你说实话,我不杀人,也不伤人。我就是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好人,您一个大忙人,不用花这么大精力在我身上。”
她口吻里带着些许求饶意味,温温软软的,听着可怜可爱。
又是这样……王震球有点不满地眯起红瞳。在x城相处了不算短的时间,王震球大概摸清了白琇的性格,白琇确实称得上“好人”二字。随他怎么瞎折腾,她几乎不会发脾气,但王震球并不觉得开心,因为白琇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才会是这种反应,他觉得她其实本性凉薄得很。
白琇身上有股莫名的疏离感,好像她只是短暂地在这里停留一下,所以这里的一切事物,对她来说只是擦身而过的柳絮,不值得放在心上。想到这里,王震球嗤笑一声,别看她对那个王道长亲热得不得了,她那喜欢也未必那么深切。
他还想再看看,这小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震球把白琇拉近一点,他歪了歪头,“你别生气嘛,我也是一片好心。”
白琇不禁一哂:好心?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那种好心吗?
球儿那秀美精致的眉眼一软下来简直让人心疼的不得了,他拽着白琇的手腕,“这次山上情况复杂,你拿着这个蛊也能防防身。秀秀,别生我的气啦。”
白琇挣开他,接过他手里的瓷罐,“别说了,我拿着,谢谢你啊。”王震球撒娇撒得她起鸡皮疙瘩。
夜风从林间徐徐穿过,树林空啸阵阵,仿佛有无数魑魅魍魉蛰伏在暗中,蠢蠢欲动。
白琇在龙虎山上随便找了棵树,坐在树枝桠上,身形隐没在树冠里。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大量地使用玉蝉蛊,监视整个龙虎山,需要几十只虫,控制普通虫子不费炁,但是操纵那么多很耗精神。她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整理现在的情况。
首先是王震球这边,白琇在攻山刚开始时就摸清了全性在龙虎山上的布置,将消息传给了球儿,那边自然有徐三徐四安排公司员工应对。
想到原著中萧霄的断臂,她特意嘱咐王震球去那边等着,反正球儿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在她耳边撺掇她把全性的同伴灭口不如去做点好事。
至于田晋中师爷,白琇很犹豫,她之前匿名写信给了一个天师府道长,不知有没有作用。
龙虎山上,全是她的耳目,而印婆婆给她的那只蜈蚣盘在树枝上,白琇眼中青芒一闪而过,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至于顾玲玲和赵飞,这两人就是奔着八奇技来的,他们在张楚岚和张灵玉之中选择去搞张灵玉,白琇也就把灵玉真人目前的位置告诉他们。
白琇还“好心”提醒道:“不过现在陆瑾和’四张狂’也在,玲姐你们小心些。”
比起“四张狂”来,顾玲玲和赵飞算不得厉害角色,于是他们苟在一边静观其变。
白琇心道他们是没戏了,等会儿老天师还会来呢。
帮他们这一把也无所谓,横竖他们也动不了张灵玉,抢不到通天箓。就是要考虑等会儿他们逃走的时候是把他们放走还是让公司抓起来了……
果然,四张狂用十二劳情阵困住了陆瑾,而“刮骨刀”夏禾将张灵玉打飞。顾玲玲二人顺势悄悄地追了上去,想做那只黄雀。
“秀秀,这边有什么情况吗?”玲姐发消息询问。
有呀,老天师在树上呢。
嗨,老天师发现她控制的虫子了,还朝她的蜘蛛比了个剪刀手。
白琇有点心虚,小蜘蛛吐着丝跑了。
老天师笑盈盈地看着那小东西“哧溜”一声就没了影。
“周围只有夏禾和张灵玉。玲姐你们没有问题吧?”白琇面不改色地打下这几个字。
顾玲玲看到她的回复,却有些迟疑。白秀秀的能力她是知道的,搜集的情报不会错。可是……她觉得白秀秀变了,除了那张皮相外,气质谈吐简直像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不会是白秀秀之前瞎鼓捣的那个请魂之术出了什么岔子吧?
一开始白秀秀除了她那本命蛊外没其他手段,所以很是学了些歪门邪道的功法,请魂术就是其中之一,她都不知道白秀秀为什么要学这种没用的偏门法子,为着这个,还和赵飞抢了几具尸体。
“玲姐!”身边的赵飞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一击金光击飞出去,而她居然没有半分察觉!
一片道袍飘到她眼前,顾玲玲的喉咙口像堵了一块石头。
“老、老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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