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来，沈笙身上黏糊糊的，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自己，衣服不见了，懵懂中意识到什么，伸手拍了拍右边的被子，瘪的！
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掀开被子——人躺在左边，凑上去摸了个遍，也是光溜溜的。
无双被人骚扰醒来，坐起身还没开口——
灯亮了。
沈笙按亮了床头灯，两个人光着身子在柔和的人造光下大眼瞪小眼。
无双环视来一圈：“又来了？”
沈笙点点头：“又回我家了。”
二十一世纪的申城。
沈笙还在傻傻看着无双，被她推了一把：“拿两套睡衣来。”
沈笙的衣服无双都能穿，非常省事，穿好衣服沈笙顺手打开空调：“手机在充电了。现在是2019年7月1号凌晨，上次回来是2018年秋天，隔了不到一年。”
一时无话，她们不是第一次来。按照时空管理局对两人的解释，这是一种补偿和平衡，没几天她们又会被扔回莫须有的大明朝去。
“我想把上次没看完的电视剧看完，可我不记得叫什么。”
“讲什么的？”
“挺帅俩男的谈恋爱。”
“有吗？”沈笙不想说政策限制打击她，“我怎么不记得？”
“你们这个时代的，一个捕头，不对，一个警察局长，胡子拉碴的，一个白面教书先生，会变身会法术很能打的那种。”
“明天我陪你找吧。不是，来都来了，不能老宅在家看电视啊，明天先出门转转去。”
“行，在这里我都听你的。”
“这里变化太快了，这一两年被扔回来一次，我感觉自己就是个观光客。”
无双碰了碰她的脸：“我在。”
沈笙面对着无双的方向，看不清她的脸，仍然忍不住嘴角上扬：“我也是。”
第二天她们起了个大早，揣上手机就下楼去吃早餐，有的没的点了一桌不重样的，边吃边点评，倒真像游客了。
对无双而言，在这里不用当差干活，不用担心生计，就当是平白多出来的假期，安心享受就是。
吃完去结账，沈笙用手机银行付钱，明明余额充足，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她看着身后排起的长队，只好让到一边，对着手机屏幕仔细一看：身份证过期，要重新认证？？？
头疼了。
周末的上午，刚开门的咖啡馆客人不多。沈笙避开了正对冷气的座位，感受着身下柔软舒服的沙发椅，没骨头似的靠在无双身上。
无双心里喜欢，由着她去。
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叮”
对面的年轻女人妆容得体姿态优雅，她轻轻搅动着杯中的热茶，声音温柔却满脸嫌弃：“光天化日，你倒是柜门大开。”
沈笙笑嘻嘻：“在你面前一直是个自动门。”
感受到身边人的轻微动作，沈笙把无双的手握得更紧了。
蔚然白了她一眼：“现在秀恩爱都直接把狗拖出来虐了？周末早上吵人清梦，就为了让我买单？”
“我只是想借点钱，你又要语音又要视频又要验真人的，我也拦不住你啊。”
“你说什么？”蔚然眼神平静，暗藏杀气。
无双在桌子底下戳她，沈笙坐正了：“说正经的，我现在没工作，没联系人，除了老同桌我还能找谁？其他人我不放心。”
对方脸色有所缓解：“这还差不多。说吧，怎么回事？”
“身份证过期了，银行卡的钱刷不了。”
“手机里的钱呢？”
沈笙理直气壮：“上次回来用完了。”
蔚然想说她两句，瞥到无双在一旁抱歉的神情，改了口：“周末也补不了证。你这次待到什么时候？”
“两天吧。”
“不能多待一天吗？”
“不能的吧。”
“你就等着消失吧。”
沈笙挖了一勺冰淇淋，喂给无双，笑意不改：“同桌，你别吓她。”
“行，我是坏人。钱转你手机账上了，够你俩在申城吃一个礼拜的。”
“同桌爱你哟。”
“你少吃点，养猪很累的。”蔚然一个眼神提醒，沈笙靠回无双肩头：“说说你吧，近况如何？”
“朝九晚六，百无聊赖，还能如何？”
“你可不是这么无聊的人，足迹踏遍全世界了吗？男朋友集齐十二星座了吗？”
“你怎么不说十二生肖？”
沈笙给她续了杯茶，在同福客栈培养的习惯，添茶倒水无比熟练：“一个人？”
“没什么不好。”蔚然并不多说自己，简单介绍了一下城市的变化，离开前问，“对了，无双没手机吧？”
她们去了旁边的手机营业厅，蔚然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张新电话卡给无双，扔下一句“有事打我电话”，就回家补觉了。
这一天，沈笙牵着无双，挑有空调的地方钻，逛了几个新店，尝试了一些在客栈吃不到的东西，基本没买什么东西——反正带不回去。
傍晚到家，沈笙把无双放倒在客厅沙发上，给她按摩小腿：“说吧，一整天欲言又止的，别憋坏了。”
无双脑海里浮现蔚然那妆容精致的脸：“她是为了见你一面。”
沈笙并不否认：“是啊，毕竟每次都可能是最后一面。”
“你们……”
“我喜欢你。”
无双换了话题：“晚上吃什么？”
天边夕阳渐沉，沈笙把空调打开：“我再想想，还不饿吧？你先适应下新手机，玩平板看电视也行。”
沈笙回书房盘点了一下证件：除了身份证过期一个月，驾照也过期了没法去换检，护照没过期可也没啥用，手机卡物业水电一系列都是自动扣费，甚至还有两份保险单……
等等，虽然水电气欠费不会立刻停掉，但她手机好像也没停机？
沈笙心绪难平，跑回客厅哭诉：“呜呜呜无双我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了……”
无双沉迷新手机，头也不抬：“你有身份，只是没证。”她才是那个真没身份的人。
沈笙一抹脸：“我们来实现你的生日愿望。”
“我的愿望都实现了。”
“那就当我再过一个生日。”
沈笙上个月刚过生日，无双把存下的钱都交给她保管了。当时两人都很满足，未曾想到了21世纪突然面对这样的困境。
无双将屏幕按熄，黑色屏幕上映出她清秀的脸：“多少钱？”
沈笙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换算了一下：“大概客栈三个月工钱。”
无双扭过头：“我回去给你六个月。”
沈笙乐了：“来来来，立个字据。”
无双知道她在笑自己，别扭了一下也笑了：“写了你也带不回去。”
沈笙扑过去把手机抢过来，跪坐在无双身上捧起她的脸：“美女，今晚跟不跟我过，给句痛快话！”
两个小时以后，保洁阿姨告辞时，电视里播着无双挂念的帅哥恋爱剧，而沈笙正忙着把小龙虾和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零食摆上茶几，方便无双边吃边看。
她自己不会剥，又不希望无双看个剧还要分神，直接点了四人份的小龙虾，怎么造都能吃饱了吧？
气氛不错，想秀。
发朋友圈挺像诈尸，于是沈笙又发给了蔚然。
蔚然看了眼微信上传来的肥宅快乐照，沈笙和无双两人同框笑得灿烂。
蔚然：柠檬.jpg
蔚然：温馨提醒，小龙虾一时爽
沈笙则真心诚意回道：谢谢同桌
然后安心就放下手机过二人世界了，甚至还摸出瓶酒给两人满上。
两人吃喝玩乐滚到半夜才休息。沈笙看到新信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了。
蔚然：垃圾分类火葬场，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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