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酒酒没有想到,那一夜,姬沉将那本情缘这件小事情缘行为实测指南收入袖中乾坤后,竟然逼迫她做了这样的事
他凭空搬出半人高的大部头“噗”一下堆在凌酒酒面前。
然后硬拉着她,从佛经佛理,讲到道法哲学。
凌酒酒
真。佛了。
姬沉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荡涤凌酒酒的心灵,不厌其烦地逐字逐句细细讲解。
从傍晚,到日光隐没,洞府中灵石灯火闪烁,最终星月当空,这个持久的男修还没有半点结束的意思。
他不愧是极具底蕴的高阶修士,所谓唇枪舌剑、舌灿莲花不外如是,凌酒酒几乎看到无数个米粒大小的“”字在他身边翻飞,也不知道是姬沉果真化虚为实还是她困得狠了。
凌酒酒本来还强打精神,听到后面直听得头晕脑胀,头跟敲木鱼般一点一点。
刚从休鹿秘境中回来,又在乐正延的洞府走了一遭,后来又去领了琉璃城的任务,跟谭姝雪、谢翎翎顽闹一番,凌酒酒本就疲乏,到最后,姬沉和缓低沉的讲解变成了白噪音,直接把她听睡着了。
小姑娘像是困极的小奶猫,头不受控制地向后栽,轻轻后仰,几个来回后,纤细的脖颈终于不堪重负地使劲向后一仰,眼看就要翻倒,来一出打盹不过头点地。
在她失去平衡的前一秒,姬沉扔下经传,大手一张,堪堪接住女郎小巧的后脑。
他长臂一收,轻柔地将女郎拢在怀里,像是捧着水里的月亮般,不敢用上力气,再弓起身子,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窝。
这样却还不够,他干脆将女郎抱到自己腿上,如此,她就能舒舒服服地埋在他胸前,无意识地、温顺地拿棉花似的脸颊蹭着他的衣服,自顾自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靠着。
月影在灵树枝叶间流淌,温柔地落在她的周围,萤火虫停在少女肩膀,如同天上银河甘愿成为成为她的披帛。
夜行灵兽窸窸窣窣,看着合为一团的两个人影,乖巧地不去打扰。
姬沉彻底拥抱着娇软的女郎,垂眸可见她扇子般浅浅卷翘的睫毛和小巧的鼻尖,若侧侧头,还能看见她梦中嘟起的水润唇瓣。
他的眼神黏在了上面,喉结上下滚动着。
若似书中那些,会是什么感觉
也许会比她的身体更绵软,比她熬的蜜糖更甜。
秋夜带着寒意,给她的呼吸也染上凉意,不经意扑在郎君颈侧,却像是星星之火,有屠原之势。
方才书中的场景又在眼前回现,远去的燥热重新在身体深处叫嚣,如同沉睡的火山即将苏醒,沸腾的熔岩在躯壳之下涌动,又无师自通地汇聚在不可言说的部分。
他的呼吸渐渐变重,头越来越低,直到凌酒酒不设防的睡颜完全展现在眼前,直到女郎面上细细的绒毛尽一览无余。
还有饱满的唇瓣。
就差一点。
姬沉心中明了。
那些佛法道经并非讲给凌酒酒听,而是念给他自己的。
他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让她离自己近一些、更近一些。
终于,少女清凉的鼻尖碰上他的。
触感一如她给人的感觉,染着清雅温暖的甜香,软绵绵一团中,含着小小的坚硬和固执。
姬沉瞳孔骤缩,猛地抬起头。
缓而淡的凉意,却似一盆冰水兜头而下,令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耻。
浑然不知的女郎睡得雷打不动,反倒因姬沉的动作牵动而蹙了秀眉,不安分地向他怀里钻了钻。
平日里求而不得的亲昵变成了折磨,姬沉调动灵力压下异常坚硬灼热的躯干,看着凌酒酒天真的面庞苦笑一下,接着稳稳地抱着她迅速站起,迈步将她放回屋中的榻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姬沉坐在扶桑树下屈膝修炼,自深夜到清晨,躁意却未消失,反而被压成一颗种子,藏在了身体里。
凌酒酒第二天一醒来,发觉自己昨夜在姬沉授课的时候睡着了,还劳烦他将她安顿一通,心里有些歉疚,本想当面跟姬沉道歉道谢,却未想到一整天都没看到姬沉。
不过她也没闲着,将洞府上上下下扫撒一通,又翻箱倒柜地拿出自己炼的和姬沉给的灵药,同归墟仙宗的一些灵株种子一起塞进乾坤戒,准备带回去给岳姨和琉璃城的大家伙。
凌酒酒刻意将自己弄得很忙,想要把心头沸水滚泡一样的不安压下去。然那些念头像极了揣在怀里的兔子,时不时挣扎一下,让她无法忽视。
说到底,无非是两件事。
其一,今夜小宴,大概率会暴露魔尊真正的身份;
其二,她跟姬沉一起观赏了两人为原型的avi,其中羞耻堪称惊世骇俗。昨天之前,她只是弄不清自己对姬沉的感情,经过洗礼,她已经无法面对姬沉了。
生活不易,酒酒叹气。
好在小宴按照修为落座,应该不会碰到姬沉吧凌酒酒在心中立下必倒的fg。
不知不觉,日光西斜,空中泛起潮湿的寒意,山峰间鸾鸟腾飞,拖着绚烂的翎羽向着天阙峰和掩月峰之间的浮岛而去。
凌酒酒也怕自己跟姬沉一起御剑尴尬,便给姬沉传讯后提前乘坐前往浮谷。
休鹿秘境后的小宴,是归墟仙宗难得的盛事,堪比琉璃城的花灯节。
是夜,全仙宗的弟子,无论外门或真传,还有四峰的长老与师尊都会参加,除却表彰休鹿中表现突出的小队,还有促进各峰交流,避免四峰故步自封、闭门造车的意味。
凌酒酒的洞府距离浮岛不远,纵,很快透过傍晚的云雾见到了浮岛。
浮岛横连天阙峰和掩月峰的半山腰,在天阙峰一侧,凌空生出黑曜石般的悬桥,而掩月峰处,则有白玉台嵌赤色灵石组成的悬浮台阶,悬桥与悬阶之间,便有一座方圆百丈的浮岛。
浮岛之上,灵鸟灵雀啼鸣婉转,如夜莺合唱,又伴有掩月峰高阶乐修所奏的箜篌之音,当真心旷神怡。
穹顶湛蓝似海,星辰璀璨,归墟仙岛之上的星星组成的星图皆充满道韵,只一望,便能感悟其中深意,浮岛之中雕琢精美的灵石灯笼光芒点点,如霓虹绮丽。
灵蕴组成的灵雾笼罩在浮岛,眼前景象便如海市蜃楼般缥缈优美。
浮岛依靠山势野趣,以溪流为曲水流觞,搭了许多玉石长案与蒲团,自高处向低处,分别由师尊、各峰掌门、长老落座,其下,便是各峰修士按照修为等级落座。
天上有衔着美酒灵食的仙鹤自山顶投下杯盏佳肴,顺着清澈溪流流转,任各位修士自取。
倒不是区分阶级,只是同阶修士共坐,交流之中,心得体悟相通,亦可敦促低阶修士对高阶修士,也能存出高山仰止、见贤思齐之心。
凌酒酒早早到来,已经有几个天阙峰、千鹤峰和点星峰的修士相聚交流道法,她打了招呼,便找到金丹期修士的位置,找了个角落盘膝而坐。
她抬头看向师尊们的位置。
今夜,魔修的身份,终于要有个答案了吗
忽得,身边响起众人喧嚣,抬眼望去,就看到齐刷刷俯身行礼的修士,均道“弟子拜见长霄师尊。”
居然是长霄提前到了。
长霄还是一身青衫,长袍无风自动,如松涛翻涌,他手抚白玉佩剑,风流倜傥地跟着小弟子们打了招呼,眼前一亮,直奔凌酒酒而来,道“小酒酒,来得这么早”
凌酒酒起身规矩地一拜,才乖乖地点点头。
长霄狡黠一笑,道“小酒酒,我便知道,只有姬沉去休鹿秘境补五千大山的法阵时,才肯放你自由走动。
长霄其人,面相毫无攻击性,尤其是一双小狗眼,不由得令人心生亲切,正因如此,除非他故意夸张地促狭,其他人很难看出其狡猾神色。
说白了就是蔫坏。
凌酒酒看着长霄,还以为他真的好心替姬沉解释,就因这多余的解释而红了脸,低头道“师尊说笑了。”
长霄好不容易逮到姬沉不在,哪里肯放过落单的凌酒酒,不依不饶道“你也别不习惯,五千大山的法阵除了他没人能补,不然他怎舍得你自己先来小宴不说别的,只那群小毛头,一个个都在偷看你。”
长霄的话倒是提醒了凌酒酒,此时难得姬沉不在,长霄又挑起了这个话头,凌酒酒也就鼓起勇气问道“师尊,师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修士呢”
她迟迟无法弄清自己的想法,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她压根不了解真正的姬沉。
那个上古时期,从荒山中走出的少年,那位仙魔大战中,力挽狂澜的仙尊,于她而言,无疑是另一个人。
长霄听懂了凌酒酒的问题,他挑了挑眉毛,摸了摸下巴,转眸看向神色认真的凌酒酒,又贼头贼脑地四下看看,确认姬沉还没来,这才快乐地拍了拍凌酒酒的脑袋。
如愿以偿的长霄不憋好招,他吊儿郎当地屈膝搭着手腕,鬼鬼祟祟凑在凌酒酒旁边,传音道“仙尊嘛,他可太冷漠了。”
见凌酒酒战略后仰,长霄心底偷笑一下,继续板着脸传音“仙尊心中只有道,沧海桑田,山摧海枯,对他来说与日出日落无异;修士的性命,与他一如蜉蝣。小酒酒,你知道吧,他就是归墟主峰,本来也是个没什么感情的家伙。”
凌酒酒抿唇。
她不喜欢长霄这样的评论。
在休鹿秘境人修和魔修的大战中,姬沉分明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大家,他才不是冷冰冰的归墟主峰。
长霄看出凌酒酒抱不平的眼色,这下直接笑出声,不顾形象地鹅叫几声,才揉了揉凌酒酒的脑袋道“哈哈鹅鹅鹅嗝,小酒酒,你真跟姬沉一样,忒护短了”
他自面前溪流取了一盏乘在白玉盏中的梨花酿,仰头一饮而尽,那层半真半假的笑容彻底卸去。
长霄深沉的眼中倒映着星图,仿佛有一瞬间,他回到了仙魔大战前,仙尊带着他、霓玉、无妄和昊元修炼的日子。
他们四个虽道心坚韧,但很难说得上是天资超绝,一路修行磕磕巴巴,仙尊也从未动过怒。
记忆力有两小无猜的同伴、如山巍峨的仙尊,而今,早是物是人非。
他眸色沉了沉,坐直了身子,脊背如一棵风骨别具的松枝,对凌酒酒传音道“酒酒,没有人知道归墟主峰存在了多久,恐怕仙尊自己也记不清。”
“也许,自从有了日月,便有了归墟,有了归墟,便生出山灵玄苍。在扶桑神树出现前,仙尊大概等了万万年。”长霄说,“所以,仙尊的冷漠并非以万物为刍狗,而是旁观。”
凌酒酒似懂非懂。
长霄慈爱地笑了笑,眼里有一峰之主对小修士的和蔼和宽容,道“他不是视生灵为过客,而是将自己当做过客呀。”
凌酒酒顿了顿,才道“那这样,他不是很孤单吗”
长霄又取了一杯酒,在手中转了转,又笑眯眯道“是吗仙尊的想法我便不知了,酒酒不如直接问他。”
一番话又抛回给凌酒酒,长霄看着凌酒酒讷讷的呆样,他喜滋滋地小口小口喝完酒,才拍拍屁股拂袖而去。
女郎容易感性,凌酒酒也不例外,听了长霄的话,翡翠浮谷历史课上那个抱膝看树苗的少年形象就在眼前挥之不去,她托腮一点点回想着历史中玄苍的点滴,似是追溯师兄的过去。
正此时,各峰弟子陆续落座,大家热热闹闹地聚在一处聊起来,高处,几道清光闪烁而过,天阙、掩月、千鹤和点星四峰长老分别就位。
直到霓玉师尊和昊元师尊姗姗来迟,最终落座时,自天阙峰方向才有一黑色身影破开云岚而来。
黑衣剑修稳稳落地,长眉星目,面冠如玉,风度翩翩,周身灵压含而不发,隐有大能之风。
一天之内,姬沉在休鹿秘境雪山之下破境的事情已经传遍修仙界,甚至在归墟日报的头版头条还有号外报道,诸位修士、掌门和师尊只知晓姬沉修为深不可测,却不知他的修为到底破境至何地步。
根据雷隐剑修的孔惜霜和祝逸轩所言,姬沉已突破大乘。
许多人是不信的。
姬沉再是天生剑心,入宗短短几年,修为怎么可能超越长霄师尊
但,孔惜霜和祝逸轩言之凿凿,又不似空穴来风。
是以,元婴修士和化神修士的席位都窸窸窣窣响动着,就连几峰长老也挪着蒲团空出位置。
大家翘首以盼,都期待从姬沉所选的座位中确认他的修为。
而凌酒酒听了长霄的话,再见姬沉,便多了一层敬意。
还有隐隐的心疼。
眼下的归墟有多繁华,便衬得当年的荒山多么寂寥。
姬沉的淡漠,绝不全是归墟荒山的本性使然吧。
在万众瞩目中,盼望着、盼望着,姬沉来了,姬沉的脚步近了。
除却长霄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包括霓玉、昊元等人都屏息看着姬沉。
然后惊掉了下巴。
那剑修竟然
坐在了金丹席上
凌酒酒目瞪口呆地看着姬沉一脸坦然地坐在自己身边,感受着诸位修士的堪比聚光灯高亮火热的目光chuachuachua地打在她面上,急急推了推姬沉,压着声音道“师兄,小宴是按照修为等级坐的”
姬沉抬眸看了一眼众人,重点盯了盯那几个痴痴看着凌酒酒的男修。
然后在众目睽睽下,不顾凌酒酒火烧云一般的脸,端起她的杯盏抿了一口酒。
他扯唇冷笑一声,淡淡道“哦。我坐在师妹旁边,有何不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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