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娆并不意外这条支线。
主宰都能逼她背包,怎么可能让她白白待在这里。
上班这几天,她除了整天被办公室里的人阴阳怪气diss,也经常找前台小妹妹联络感情,收集了不少消息,譬如她所在部门人员流动很频繁,而且,还死过好几个员工,有离职后身亡的,也有在职身亡的,但凶手不是任何人,也没有所谓的凶手。
外人也许并不清楚,也不知道那些人在那个部门到底遭受了什么。
但多多少少有传闻,他们是被逼死的。
不过舒娆还是觉得短短几年内,这死亡率未免也太高了点,虽然这是惊悚世界,这么多人凑巧都曾是一个部门的前员工,怎么都让人觉得蹊跷。
事实上,这整个惊悚世界都透着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觉。
“娆娆,我们集团boss可是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长得帅又多金,放眼全世界都找不出这么完美的男人……”前台小妹用一种无比梦幻的语气说,“而且,他还没女朋友呢,不过肯定也轮不到我,但娆娆你的话,可说不好……”
对方以一种复杂羡慕的语气看向她。
舒娆不置可否地挑眉,她看了眼前台小妹疯狂安利的董事长,确实年轻帅气,都是西装照,但是……总觉哪里怪怪的。
“他脖子上怎么好像有伤?”舒娆指着照片里的男人问。
“娆娆你眼真尖……老板以前被绑架过,好像是那时候留下的疤。”
听了前台小妹的各种董事长八卦,舒娆汲取了一大堆有用没用的知识,两人已经走到了地铁站口,回家的方向相反,就此分别,路上她买只胡萝卜长条形的靠枕,打算带回去给萧渊,因为有时候没地方靠他总喜欢靠在舒娆肩膀上,或者腿上,陪她一起看电视。
小助手说看起来太恐怖片了,有点吓人。
舒娆就想给买个断臂专用靠枕。
回到公寓,换上软底拖鞋,舒娆看了一圈,没找到一只手萧渊,昨天刚被主宰放进来的新男玩家也还没回来,估计是去入职公司了,舒娆把这称之为入职角色,而主宰安排的角色,或多或少,都与背后隐秘的线索相关,这是她的猜测。
因为任务目前不允许私自辞职……
回屋洗脸敷了个面膜,舒娆便躺在床上咸鱼地刷视频,刷了会儿,小助手说:“娆娆,那个男玩家好像回来了。”
卧室外传来关门的声音,安静片刻后,舒娆的房门被敲响了:“舒小姐,你回来了吗?”
舒娆蹙了蹙眉,揭下面膜,起身问:“什么事?”
她同这男玩家并不熟悉,只是刚见面时点头认识了一下,知道姓余,叫余昊,年纪近三十,高大微胖,看上去挺有力气,脾气不错,给人感觉很憨厚。
“我买了些水果,舒小姐要尝尝吗?”语气谦恭。
舒娆打开门,就看到他憨笑着凑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高大的身影轻而易举就能将她笼罩,因微笑而微微拧起脸部肌肉,掩藏起许多小心思。
但在看到舒娆的一瞬间,余昊还是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虽然这次抽的世界不太好,但能见到这么漂亮的女玩家,他可真是撞大运了……
舒娆唇角微微带起一点笑,漆漆长长的眼睫一扇,眸光从男人脸上往下扫,瞬息便收回,她微仰下巴,面容带娇,话语却令人悚然:“你要请我吃水果,拿绳子做什么?”
余昊握在身后的塑料绳,垂下一绺,无意中荡了出来。
也许他身为老玩家自视甚高,压根就没想好好掩饰。
果然,舒娆一戳破,他老实憨厚的脸上,便显露出狞笑,将锁成绳套的塑料绳从身后拿了出来,威胁道:“舒小姐,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我们毕竟是竞争对手,你应该早就想到的,只是我好心,给你这样的新玩家上一课。”
“不过——”他猥琐地笑了笑,“舒小姐长得这么好看,我实在是不忍心啊,如果你乖乖的,让我玩几天,那我可以让你晚点死,如果你把我伺候舒服了,让你混到任务结束,也不是不行。”
余昊语气有些兴奋,他早就想好了,这姑娘细胳膊细腿地,能做什么,还不是任务完不成,又在这白死一回,不如跟了他。
舒娆一瞬不瞬盯着他:“这种事,你不是第一回做了吧。”
“确实不是。”余昊口气还挺骄傲。
“那你碰到我,可算是倒霉了……”舒娆忽得笑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动手——
“啪!”
余昊忽然应声一跪,前脑门直冲着往门框上砸,舒娆往后退,吓了一跳,她还什么都没干呢,男人就跪下了,额头的血迹很快染红了门框,连鼻梁都被砸出一个小坑。
一只熟悉的血迹斑斑的手,从余昊的身后浮现,缓缓攀上了他的脖颈,五指紧紧收缩,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指骨起伏,原本应该演奏黑白键,或是雕刻艺术,现在却紧紧扼住余昊的喉咙。
余昊挣扎着,无法呼吸,脸色越来越白,布满血丝的眼珠凸起,双腿无力地在地板上摩擦……死亡,马上就要来临。
“不,不……不要杀,杀我!”
但萧渊怎么可能听他的话,他连这男人的呼吸声都不想听到,光是刚刚那一幕,就够这男人死一千回了。他只不过稍稍将注意力移开了一会儿,这些恶心的闯入者就想对舒娆动手,是啊,对于他们来说,和他们完全不同的她就是一个异类……
但是,他会保护她。
如冷玉般的手指再次缩紧,指骨几乎要从皮肤下暴出来。
“等一下。”舒娆忽然开口。
断臂乖觉地停止手劲,刚才漫溢的杀气和怒火刹那间荡然无存。
余昊刚还生死边缘徘徊,突然松了一口气,人还迷迷糊糊地,不过他知道自己似乎是被房客袭击了,而舒娆这个女玩家还是太妇人之仁,若他活着……
他还想反击挣扎一下,但直接被断臂摁着脖子把他给砸地板上了,凶狠至极。
而舒娆就这样冷眼旁观,眼底甚至还有丝笑意,她……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自己死了,下一个就是她!
“舒娆!你……你别以为自己就能……逃,你!你也要死!”
“嘭!”
断臂又摁着他往地板上砸。
“这样让他死掉太便宜他了。”舒娆轻嗤,“可以让他感受下他曾让别人遭受过的痛苦吗?”
断手停滞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点点手,单手拽着半死不活的余昊,拖进了他的卧室。被拖拽的余昊还昏昏沉沉地,他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舒娆突然就说了一句话,这怪物竟然就乖乖听话照做了,但……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被锁上的卧室里就传出了像被电痛击一般的叫声。
处理完余昊,断臂又飘了回来,虽然它没有表情,但舒娆愣是从苍白的断臂上看出了冷漠的情绪,他并不关心余昊怎么样,哪怕亲手给予惩罚,但其实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个人。
反而处理完这事,它把舒娆刚刚下床没来得及穿的拖鞋捡了回来,轻轻放到她赤/裸的双脚跟前,小心翼翼地推着拖鞋碰了碰她白嫩的脚趾,软绒绒的白毛蹭着她的皮肤,舒娆知道,它是在让她穿上拖鞋。
她抬脚正想套上,萧渊的断臂却忽然开始流血,舒娆雪白的脚背上,瞬时落了几点殷红的血色,像雪地里开出的深红花朵,看上去灼烫,却是冰冷,黏稠的。
有点不舒服。
舒娆缩了缩圆润的脚趾。
诶,毕竟作为猫咪舒娆实在不喜欢粘上粘糊糊湿答答的液体。
她眉眼娇娇地一蹙,断臂姿势也有些僵硬,漫无目的地原地轻晃,微微伸展修长的手指,似乎想要帮她擦拭,却因为流得越来越多的血,又将五指都缩了回来,怕把她的脚背弄得更红,呆呆滞在半空,像个犯了错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朋友。
舒娆被他惊慌失措的样子逗笑了:“一点点其实没关系……有纸巾吗?”
断臂手腕一抬,扭手就凑到茶几边抽了三张湿巾,抽完匆匆飞回来,要给舒娆擦。
但是,它又开始滴血了……
“唔……还是我自己来吧。”
断臂似乎有些失落,又有些遗憾,不舍地把湿巾递给舒娆,然后乖巧地停顿在一旁,保持距离,看她擦拭血迹,它手掌抬得不高,像是低着脑袋,看起来还有点小委屈。
舒娆擦完血迹,穿上拖鞋,瞧见安静顿在半空的断手,想了想,伸手过去,轻轻握住——
“要洗手吗?”
断手一听,突然开始疯狂滴血。
舒娆:……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流血,洗干净,再流血,洗干净,洗手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舒娆也不介意每天多洗一只手,虽然是别人的手。
舒娆把它牵到厨房水槽清洗。
透明的水流冲刷过湿润的血迹,显现出冷白无瑕的皮肤,如果不是指节会动,一定会被人误以为这是一件完美的雕塑品:最美丽的手,也最惹人幻想的手,被命运吻了一下,活了过来。
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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