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要走动, 小心平遥长公主。”
苏水湄念完这张纸条,看着纸条上面熟悉的字体,想着她这弟弟还真是爱操心。
人家堂堂一个长公主,难不成还能把她给绑了弄死
苏水湄揭开灯罩, 将纸条烧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弟弟到底在做什么, 长公主那边或许是个新的突破口。
苏水湄想到一个法子, 那就是扮成苏水江的模样去长公主面前套话。
这个方法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苏水湄不知道长公主是否能认出她跟苏水江。
虽然苏水湄觉得按照长公主的行事作风, 认出她跟苏水江有点困难, 但事到如今,她就只想到这一个法子。
就算危险, 也只能一试了。
白日里光线好,危险度会增加, 苏水湄选择在夜间假扮。
幸好她的脚伤得不重, 这几日已经能下地了。苏水湄想起那日里苏水江是穿着小沙弥的衣服出现的,便也去借了一套过来, 将自己装扮上,然后又按照记忆复原了一下苏水江的头发和装束。
苏水湄站在铜盆前, 看着水面上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 又伸手把眼角和唇角往下按了按。
嗯,差不多了。
苏水湄轻车熟路的来到女眷院落。
要怎么进去呢如果弟弟江是时常要来这座院子里跟平遥长公主通气的,那他一定不会走正门, 这座院子也没有偏门。
苏水湄绕着墙根走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到一处杂草堆上。
别处的草都快要秃了,只有它生得极其茂盛。
苏水湄想, 她大概知道弟弟是怎么进院子的了。
苏水湄弯腰, 将杂草拨开, 果然见这里有一个洞口, 按照她跟弟弟纤细的身形,完全能钻过去。
唉,狗洞。
苏水湄从狗洞里过来,她站在墙根下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的杂草,然后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趁着四下无人,赶紧往平遥长公主的屋子去。
苏水湄没有莽撞的直接进,而是先在窗口探查了一番,没想到刚刚把头探过去,就跟打开窗户透气的平遥长公主撞了个正着。
苏水湄
“回来了人呢没绑来”平遥长公主一把推开苏水湄的脑袋,把头伸出窗外四处查看。没有看到被绑成麻花一样的女人,立刻大失所望。
苏水湄稳住身形,站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衣襟。
“你真的没绑来那你去干什么了算了,算了,赶紧进来吧。”平遥长公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苏水湄赶紧爬窗进去。
平遥长公主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盯着苏水湄看。
苏水湄略心虚偏头。
“你今日爬得倒挺顺溜。”
苏水湄伸手摸了摸鼻子。她忘记了,弟弟体弱。
看着面前小少年一副闷不吭声的样子,平遥长公主真是怒从心中起。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
“啧,真是没用”平遥长公主怒斥一声,然后又扔过来一件衣裳,“人没绑来,你这衣裳怎么也没缝好”
这明显就是在撒气。
苏水湄拿起那衣服看了一眼,袖口处有些抽丝,补是能补,不过难免有所瑕丝,还是绣个图样更好看些。
按照衣裳的款式和颜色,苏水湄决定绣朵梅花。
“长公主,绣篓子在哪”苏水湄压低声线。
平遥长公主一脸惊奇道“那东西不一直都由你收着吗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苏水湄看来弟弟跟这长公主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苏水湄按照苏水江的习惯,从衣柜左侧角落里找到了绣篓子,然后开始缝补衣裳。
苏水湄过来也不是专程来替平遥长公主补衣裳的,看平遥长公主的态度,似是没有认出她。
苏水湄放下一点心来,正襟危坐,垂眸掩面,回想着苏水江面对外人时那副寡淡阴沉的样子,努力装扮上。
房间内有一瞬沉默,苏水湄正准备套话,却不想平遥长公主竟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说你,好好一个少年郎,做什么不好,偏要当我圣人哥哥的人,我那圣人哥哥是什么好人吗不是他就是一个外表纯良,实则阴险狡诈的小人。你以为大家都夸他英明神武,他就真的英明神武了吗”
“不是那是假象假象你懂不懂就是蒙蔽你双眼的一种幻想。”平遥长公主伸出双手在苏水湄眼前晃了晃。
苏水湄捏着绣花针的手一顿,双眸微微睁大,面部表情努力保持镇定。
弟弟竟又跟圣人扯上了关系。难道弟弟是跟圣人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交易吗
苏水湄心跳如擂鼓,面色止不住的发白。
这件事情越查越大,再不受她的控制。当初长公主会牵扯进来就已经出乎苏水湄的意料,如今又扯进来一个圣人。
弟弟是圣人的人弟弟什么时候变成了圣人的人
苏水湄非常了解苏水江,按照他的脾性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圣人的人的。既然不是圣人的人,那就是跟圣人之间有了某种交易。
他们姐弟的身份,有心人想查是很容易能查到的。而能拿捏住苏水江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件事为父亲正名。
可圣人到底要让苏水江做什么呢这一定不是一件小事,可为什么会找上苏水江这个才堪堪十五岁的少年郎呢
苏水湄心思烦扰,手下动作却没有停。
平遥长公主这只话痨,话说了一半,突然抽出苏水湄手里的衣裳,一脸嫌弃道“你这梅花怎么没有上次绣得好看了”
虽然苏水湄是女子,但论起绣花技术来,还是苏水江略胜一筹。
苏水湄垂着眼,没有说话。
平遥长公主嗤一声,“闷葫芦。”然后又催促她道“快点去把那女人绑过来。”
到底是哪个女人
苏水湄心中疑惑,身形不动。
平遥长公主见她不挪窝,突然长“咦”一声。
苏水湄下意识神色一凛,浑身绷紧。
“苏水江,你是不是也看上那个女人,想着怜香惜玉了”平遥长公主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苏水湄的肩膀上用力点点点,“我就知道你存着别的心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巴豆粉是你放我茶壶里的。”
巴豆粉什么巴豆粉
苏水湄一脸迷茫。
平遥长公主继续道“我告诉你,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但她毕竟是陆哥哥看上的女人,你如果对她有意思”平遥长公主高高在上的语气陡然一转,她俯身贴到苏水湄耳畔处,一脸兴奋道“我可以帮你。”
“哎呀,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平遥长公主一拍手,“这样,你把那女人抢过来,我把陆哥哥抢过来,怎么样这个办法是不是极好”
苏水湄听出来了,平遥长公主嘴里的女人是她。而那些什么巴豆粉,绑架也都是针对她的。
怪不得弟弟要她小心长公主,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不过这件事暂且可以放放。
苏水湄还想从平遥长公主嘴里套出更多的话来,那边的窗子却猛地一抖动。
苏水湄跟平遥长公主一齐看过去。
只见原本紧闭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
“这山上的风就是野,去关窗。”平遥长公主吩咐苏水湄。
苏水湄起身去关窗,她伸出手,堪堪触到窗子,一低头,就看到了蹲在窗下的苏水江。
苏水江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苏水湄看。
苏水湄面露心虚,然后“砰”的一声把窗子关了。
虽然被发现了,但苏水湄知道,苏水江这个时候一定不会出来揭穿自己。而自己除了今天这次机会,估计以后再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来套长公主的话了。因为弟弟一定会防备自己。
“长公主,您的东西藏好了吗”苏水湄假装不在意道。
“当然藏好了。”平遥长公主随口回答,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脸警惕道“你可别打那东西的主意啊。”
苏水湄微垂下眉眼,细细摩挲着手里的绣花针。
“那个东西,很重要”
“当然。”平遥长公主仰头道“不然你以为陆哥哥怎么可能亲自来找我”
所以那东西比平遥这个长公主还要重要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弟弟知道吗
“啪啪啪”窗子又被风吹开,打在墙壁上,扰得人不得安生。
平遥长公主蹙眉,“这破庙,我真是受够了”
苏水湄知道,是苏水江在警告自己。
虽然她有心想再问一些,但苏水湄知道,弟弟已经忍耐不住了。苏水湄走到窗边,果然见苏水江皱眉看她,一副不赞同的表情。然后用嘴型道“陆不言。”
陆不言陆不言来了
苏水湄立刻精神一震。不能让陆不言看到她。
“长公主,我去绑人。”苏水湄一脚跨出窗子,跌跌撞撞冲出屋子。还不敢走寻常路,怕碰到陆不言。
平遥长公主眼见原本还闷葫芦一样的小郎君突然这样兴致勃勃,呐呐道“难不成真看上那女人了”
如此一来,平遥长公主更是下定决心要看到那女人的脸。
到底生了什么模样,不止勾了陆哥哥,连这闷葫芦都动了春心。
去往女眷小院的石子路上,陆不言正往平遥长公主那里去,半路碰到一人。
“老大”郑敢心欣喜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陆不言脚步一顿,转身,看到拨开杂草,一身狼狈模样朝着自己疾奔而来的郑敢心。
郑敢心浑身湿漉漉的,身上满是泥泞,活像是个刚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
“你怎么来了”
“俺听说寒山寺发生了命案,就想着老大你或许需要我的帮助。”郑敢心拍了拍腰间大刀,喷出一股水。
陆不言伸手抹了一把脸,往后退一步,道“没什么大事,一切安好。你是怎么过来的”
空性大师死后,寒山寺被封,除了官家的船,平常人不得进来。
郑敢心拍着胸脯道“当然是游过来的”
陆不言真是个憨憨。亮出锦衣卫的身份,那些官家船还能不让你上。
陆不言扶额。
郑敢心又大嗓门道“老大,空性大师死了,杨彦柏那里要怎么办我今日出来前他还在吐血呢。”
陆不言素来知道,郑敢心跟这些官宦子弟不对付,常日里就是看不惯。难得还关心杨彦柏。
“总有办法的。”陆不言面色平静,仿佛杨彦柏的生死只是一件极小的事,就跟那日出日落一般平常。
郑敢心注意到陆不言的表情,脸上笑意微敛。
他知道陆不言跟杨彦柏关系不错,不然陆不言也不会来寒山寺求医。陆不言是绝对不会放弃救杨彦柏的,现在看陆不言胸有成竹的样子,郑敢心觉得,自家老大这是心中早已有沟壑。
“老大,你已经有法子了”郑敢心试探道。
陆不言点头,“嗯。”
“是什么法子难道还有另外一个空性大师”
“空性大师死前留下一颗解毒丸,能解百毒,我已经通知黑一来取。”
“那真是太好了,杨彦柏那小子命不该绝啊。”
“确实是命不该绝,这么珍贵的解毒丸,这世上也就只有一颗。”陆不言淡淡说完,抬手搭上郑敢心的肩膀,轻捻了捻。
郑敢心疑惑道“老大,怎么了”
陆不言朝指尖吹了一口气,“没事,有猫毛。”
“哦。”郑敢心一脸憨憨点头,又问,“小江儿呢怎么没看到他”
陆不言想起今日蜷缩在被褥之中,在他出门前还睡得沉沉的小郎君,忍不住轻勾唇道“近几日太累,睡得呢。”
郑敢心立刻露出一副“我懂,我懂,我都懂”的表情。
陆不言不明白郑敢心的表情,只道“既然来了,也不急着走,等寺庙解封再一起回去吧。”
“好。”
陆不言与郑敢心说完话,也没有去找平遥长公主,而是回了屋。
他刚刚站定,梁上便跳下一人。
是黑一。
陆不言将指尖的猫毛放到帕子上,包住,然后问,“杨彦柏那边怎么样了”
黑一半跪于地,“有赵家大郎还有姜娘照看着。”
顿了顿,黑一道“陆大人,我有个消息要告诉您。”黑一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物,递给陆不言,“这是从京师传回来的信。”
陆不言伸手接过,展开细读。
黑一跪在那里,“我们公子中毒之后,我便立刻送信去了京师。飞鸽一路未停,飞死了好几只鸽子,京师将这份情报传送了过来。是关于前段时间,京师内意外死亡二人之间的关联。”
陆不言垂眸看信。
礼部尚书之子与那小官之子虽同处京师,但并未有所交集。唯一的一次交集是在一家花楼内。
那一日,小官之子看中了一卖艺的小花娘,为了攀关系,便将其送与了户部尚书之子。
户部尚书之子素来乃色中饿鬼,欣然接受,小花娘不堪其辱,自尽而亡。
此事已是多年之事,那个时候的陆不言还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并且像这样的案子,如果没有闹大,凭借户部尚书的势力和手段,遮掩一二根本就易如反掌。
小花娘的事就这样被掩盖下来,没有后续。直至近日,小官之子死亡,而后是户部尚书之子,现在还牵连到杨彦柏。
“这事,杨彦柏还有参与”陆不言将信件置于桌上。
黑一立刻便道“我家公子虽爱寻花问柳了些,但从不干这种欺男霸女的事。”
“那你告诉我此事是为何”
黑一有些为难,“其实我也想着或许是巧合我家公子与那小花娘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是在那小花娘自尽前。”
“那日里,我家公子吃多了酒,正寻茅厕,走错了屋子,便见那小花娘满身是伤的扶趴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之态。”
“大人也知道,花楼内这样的事不少。我家公子虽吃多了酒,但从不做那些粗蛮之事,他褪了衣物与那小花娘披在身上,还将身上的钱袋子解了与她,让她赎身。”
“后来呢”
“后来我家公子再去,偶时想起那小花娘便多问了一句,只听闻小花娘死了,也就作罢。”
世间苦命之人甚多,便是菩萨在世,也忙不过来。更何况杨彦柏只是一个纨绔。
“大人,能给公子吃解毒丸了吗”
“不是还能活三日吗”陆不言眸色淡淡。
黑一有些急了,“我家公子身体本就不好,那毒又霸道的很,这解毒丸还不知有没有效果呢。”
“世间仅此一枚的解毒丸,是那个人做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效果。”
“那人已死近十年”
“是啊,可惜了,那样一个多智近妖的风华人物。”陆不言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什么,又轻轻摇头,“一点都不像。”
黑一问,“大人说什么像不像”
“没事。”陆不言话罢,又道“回去喂了吧。”
“是。”黑一脸上显出喜色,赶紧跃窗而出。
苏水湄遮遮掩掩的回去,生恐碰到陆不言,却不想陆不言没见到,居然碰到了另外一个人。
“郑副使”
“小江儿真是赶巧,走,跟我去厨房。”郑敢心上前,朝苏水湄招呼道。
“去厨房做什么”苏水湄一脸懵懂。
郑敢心道“寒山寺每月十五都会施粥,我刚才路过,听到那些和尚说要派粥,就准备跟着一道帮忙。”
施粥是好事,苏水湄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帮忙,出身汗,还能锻炼一下身体。
她点头,跟郑敢心一道往厨房赶去。
施粥还未开始,最多的还是前期工作。
郑敢心选的是搬米。
可怜苏水湄这根小麻杆,搬了两个时辰的米,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施粥还真是件费力气的大事啊。
折腾了许久,苏水湄实在是干不动了。她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一下,一扭头就看到郑敢心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
“郑副使,你怎么睡在米缸里”苏水湄趴到米缸旁边。
郑敢心从米缸里探出半个身子,就像是在泡澡似得,脑袋上还搭着一块帕子。
“俺们小时候啊,吃不饱,逃荒到京师去,做梦都想吃饱。睡米缸就觉得踏实,这沉甸甸的米压在身上,就跟压着黄金似得舒服。”
苏水湄明白饿肚子的感觉,她笑一声,也跟着郑敢心一道坐进米缸里。
香甜的米味飘散在空气之中,似乎真的比黄金还舒服。
郑敢心盯着苏水湄,突然一笑,“你这双眼睛呀,生得跟我妹妹没瞎前一模一样。”
瞎眼姜娘的眼睛不是好好的吗
似乎是看出了苏水湄的疑惑,郑敢心道“姜娘并非是我亲妹妹。”
郑敢心闭上眼,又道“当初我带着我妹妹逃难过来,她饿得去扒山坡上的树皮,失足摔下来瞎了眼”
“那你妹妹如今”
“早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苏水湄嗫嚅了一下,“对不起。”
“你要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害死我妹妹的那些人。”郑敢心原本平和的脸上陡然显出一股凶相。
“害死你妹妹的人”苏水湄疑惑。
“是啊,我妹妹是被人害死的。死的时候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衫,还有一袋银子。”郑敢心粗糙的大手从米缸里攥出一把米,往自己身上倒。
珍珠白色的米粒“哗啦啦”地流淌,打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郑敢心的面色意外平和,他道“这人做了坏事啊,总会有报应的,对不对,小江儿”
苏水湄不知为何有些心悸,她道“嗯。”
苏水湄觉得自己真是不适合干体力活。
这才搬了半日米,晚上回去的时候就累得不行了。
她手软腿软地坐在实木圆凳上吃茶,吃了一半听到房间门被人打开。
苏水湄转头看过去,便见陆不言一袭黑衣从外面回来,黑发濡湿,眼睫上都沾了尘雪,更将那张脸衬托地俊美非凡。
苏水湄恍惚间想,外面又下雪了吗
陆不言径直走到木施边,抬手开始脱衣服。
一开始的时候,苏水湄是抗拒的。
后来,渐渐习惯。
最近,隐约有点兴奋呢。
陆不言褪下外衫,扯开衣襟。外头的雪又冷又干,直接浸湿了他里面的衣服。那中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男人俊挺结实的肌肉。
苏水湄偷偷地看,突然觉得自己鼻子有点痒。
她伸手抹了一把。
鼻血
不会吧,她只是看了一眼而已,怎么会流鼻血的
苏水湄急急忙忙站起来,企图遮盖住自己的流氓痕迹,却不想刚刚起身,喉咙里一口腥甜,直接便吐出一口血来。
晕过去前,苏水湄恍惚间想,鼻血就算了,怎么还吐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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