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下, 男人望着她的双眸漆黑发亮,更衬得面容艳丽,如秋月之色。
苏水湄看得有些呆, 她呐呐道“这,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男人皱着眉, 一瞥眼。
苏水湄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就,就是觉得太露骨了。老大, 我们”
苏水湄话未说完, 男人一个眼神落过来,平静又冷淡,却一眼就望进了她眼底。
苏水湄突然就明白了陆不言的意思。
可是,可是这也太羞耻了吧
“老大”小娘子泪眼汪汪,实在是叫不出口。
小娘子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眼眶微红, 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确实是令人怜惜极了,让人都不忍心伤害她了。
男人叹息一声, 俯身凑到她面前,威胁道“不叫,我就亲你。”
苏水湄被陆不言的不要脸震惊了。
虽然, 虽然他们现在是那种关系, 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可以随便亲她啊
“大”苏水湄急切的刚刚张嘴,男人的指腹便压到了她唇上, 轻轻按住, 阻止了她, 一脸的不容商量。
这个时候的苏水湄才猛然想起, 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压着她唇的,说要跟她谈情说爱的男人是陆不言。
像陆不言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别人的拒绝呢
“我数一、二、三。如果你不叫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男人敛着眉,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冷。
苏水湄知道,男人本来就是这样性格冷淡的人。可当他用这样的脸,说出要亲她的话时苏水湄忍不住脸红了。
小娘子心脏狂跳,面前男人的脸越来越近,她听到男人低沉暗哑的嗓子吐出第一个字,“一。”
这,这就开始了吗
“二。”
二了吗那,那是不是要三了
男人已经凑到苏水湄跟前,他的大拇指指腹依旧贴在小娘子唇上,他盯着她,眸色深冷,薄唇轻启,摩擦过自己的大拇指指甲,说话时呼吸吞吐,热热的扑在苏水湄脸上。
“二点五。”
苏水湄
小娘子闭上眼,颤抖着唇,嘴唇蠕动,那两个字从喉咙里出来,压到舌尖,最后吐出,“言郎。”
言郎,言郎,言郎
小娘子的声音进入陆不言耳中,明明只是一声,可他却像是听到了无数声一样。
软软糯糯,轻轻柔柔,压着舌尖,带着羞涩,唤他“言郎”。
陆不言心间狂跳,胸腔之中满溢出喜悦。
他按在苏水湄唇上的手突然收紧,小娘子吃痛之时,男人猛地朝她亲了过去。
跟前两次不一样,这次的男人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面的无师自通,搅得苏水湄脑子里一阵迷糊。
空气渐渐凝热,小娘子躺在软褥之上,男人双手撑在两侧,高大挺拔的身体将其完全遮掩,在满室明黄琉璃灯色之中叠出两个黑色身影。
不知亲了多久,男人终于放开她。
小娘子红着眼,因为憋气所以面颊涨红,睁开眼眸时有羞红的泪珠顺着面颊滑落。
陆不言伸手,接住那颗泪,捻在指尖,原本的愉悦之色陡然变得难看。
“不舒服”陆不言皱眉询问。
听到此话,本来就满面通红的苏水湄更是羞赧。她偏头,唇瓣嫣红,声音嗡嗡,“我明明都叫了,你怎么还亲我”后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想亲就亲了。”男人十分无赖,并且还有更无赖的,他说,“是你先勾引我的。”
“噗咳咳咳”苏水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冤枉死了,她什么时候勾引人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你了”小娘子气呼呼,面颊鼓鼓,像只气鼓的小青蛙。
陆不言眨了眨眼,“两只都看到了。”
“你”苏水湄正要骂陆不言无赖,便又听男人道“怪你生得好看。”
小娘子立刻面色涨红,羞得躲进了被褥里,“我要睡了。”说完,她用被子把脸罩住。
陆不言看着那个黑乌乌的发顶,从宽袖暗袋内取出小瓷瓶,用指腹沾了一点药膏,给苏水湄涂在她撞破了的地方。
“好疼。”小娘子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陆不言下意识一顿,然后又松了几分力道。男人靠在床头,微微躬身,替她抹药。
苏水湄虽然看不到陆不言,但她却能想象到男人的模样。
从来都是一柄绣春刀在京师横着走的男人,如今却在这般小心翼翼的给她抹药。
苏水湄忍不住一阵心花怒放。
头顶上凉飕飕的,苏水湄想,这个药还挺好使的,一抹上就不疼了。
小娘子在被褥里羞涩够了,便冒出头来,想见一见她的新情人,却不想掀开被褥,面前空无一人。
嗯去哪了
苏水湄从床榻上起身,左右四顾,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难道是躲起来了苏水湄起身,先是往床底下看了一眼,没人。然后又打开柜子看,也没人。
小娘子在屋子里的角角落落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男人。
走了就这么走了
苏水湄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她猛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往床上一坐。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刚才表现不好吗
她,她不是都把嘴巴张开了的嘛
苏水湄面红耳赤的回忆,然后又想,难道是她太自觉,让男人觉得她放浪形骸,然后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小娘子又羞又气,一边跺脚,一边捶床,然后又忍不住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一顿蹭。
她居然要用苏水江的身份跟陆不言谈情说爱了
苏水湄的食指抵住自己的唇,轻轻揉搓。
苏水湄紧张又羞涩,她还没谈情说爱过呢,这个谈情说爱到底要怎么样才算是谈情说爱呢
羞涩的不行的苏水湄甚至还抓起枕头来使劲砸了砸。
“哎呦。”枕头里突然飞出一个东西,苏水湄正被砸中脑袋。
她多灾多难的脑袋啊
苏水湄气急败家,把这东西拿起来一看,却是一本账目。
虽然这个账目外表跟其它账目并无不同,但苏水湄却认出了这就是昨夜陆不言给她看的,西竹的杀人账目。
怎么落在她这了
苏水湄弯腰,将这账目捡拾起来,准备拿去还给陆不言。
突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脂粉香。
女人对这种东西一向敏感,苏水湄耸着小鼻子嗅了嗅,最后在账目上嗅到了味道。
苏水湄觉得有点奇怪,一本杀人账目上怎么会有脂粉香呢
“老大,我听说你一个人去找西竹了”陆不言刚从苏水湄的屋子里出来没多久,便在房廊下撞见了胡离。
房廊上已被挂上点燃的红纱笼灯,胡离的脸上被印了一层浅薄的红,在暗色之中看着有些诡异。
陆不言走近,看清楚了胡离的脸。
他看着面前胡离难得板起的脸,陆不言点头颔首道“嗯。”
胡离的面色更加严肃,“那么危险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陆不言沉默半刻,道“就是因为知道危险,所以才没告诉你。”
胡离一怔。
陆不言继续道“郑敢心死了,我只剩下你一个兄弟了。”男人声音平稳,可胡离却想起了他醉酒之日。
那般高傲自持的一个人,仿若铜墙铁壁,却有一颗极其柔软的心。
胡离怔了怔,他盯着面前的陆不言,漂亮的狐狸眼中难得露出一点迷茫之色,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了那种波光潋滟的轻挑感。
胡离突然笑了,“老大你放心,我不会背叛你的。”
“嗯,我相信你。”陆不言伸手,轻轻拍了拍胡离的肩膀。
胡离僵了僵身体,没躲开,转移话题问,“哎,对了,小江儿不也是你拜过关公的结拜兄弟吗”
原本一脸冷傲的男人突然结巴,“那,那是”
胡离感兴趣地凑上前,“是什么”
陆不言斟酌半刻,吐出四个字,“年少无知。”
胡离“您都离年少多少年了。”
陆不言
房廊下风大,两人迎风而站,说话的时候难免吃进去几口风,声音不太清晰。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陆不言突然又问,“现在的行情,聘礼要多少钱”
胡离没听清楚,他下意识道“老大你要杀谁”
陆不言,“我,说,聘,礼。”男人咬牙,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恨不能扯着胡离的耳朵说。
胡离终于听明白了。也难怪他刚才会听错,正常人谁会觉得陆不言是在说聘礼这跟天上下红雨有什么区别
“老大,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胡离一脸迟疑。
陆不言斜睨他,“不然呢”
胡离
胡离突然站直身体,双手撑在美人靠上,把上半身探出去,往天上左右地看。
“你干什么天上能掉聘礼”陆不言双手环胸靠在一旁。
胡离摇头,“天上不会掉聘礼,我只是想看看,今天的月亮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陆不言
男人听明白了,胡离这是在损他。
“你嫉妒了。”陆不言冷笑一声,满脸得意。
胡离把头收回来,站直身体,也跟着冷笑一声,“我嫉妒你呵,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娘子如此瞎眼。唉,不管怎么说,也应该先看上我吧虽然我长得没有老大你漂亮,但是我温柔多情又大方,对待女人就跟春风一般温暖”
“滥交。”陆不言冷冰冰吐出两个字,直接打断了胡离的话。
胡离冷着脸,也学陆不言的样子双手环胸,勾唇吐出两个字,“处男。”
陆不言败了。
苏水湄拿着账目,一脸疑惑的去找陆不言。
正巧,男人正在跟胡离说话,两人面对面站在房廊下,靠在美人靠旁,似乎说得兴起,只是面色有些古怪,眼神也有点凌厉
好吧,怎么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似得
胡离正面对着苏水湄,率先发现她。
小娘子下意识将那本杀人账目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陆不言转头,看到了她,便扔下胡离,朝苏水湄走了过来。
风起萧瑟,吹起男人身上的外袍,苏水湄闻到一股清冽的皂角香。
没有脂粉香不对,陆不言已经沐浴过了,肯定不会有吧
男人在苏水湄面前站定,薄唇勾着一抹不着痕迹的笑,眉眼处略弯,虽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傲之色,但周身明显透出一股愉悦,他开口道“找我有事”
苏水湄看一眼胡离,然后偷偷扯住陆不言的宽袖,压低声音道“去我房里吧。”苏水湄记得,陆不言是一个人去找的西竹,那这本账目胡离应该还不知道。
“哦。”男人大踏步朝苏水湄的屋子去。
小娘子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胡离站在原处,狐狸眼中透出一股阴沉之色。他单手按在美人靠上,微微用力,然后突然偏头嗤笑一声。
重新回到离开没多久的屋子,苏水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陆不言,“老大,你把这个东西落下了。”
看到这账目,男人上扬的唇角猛地一压,似有不愉,他声音冷淡道“哦。”
小娘子敏感的察觉到男人身上情绪的变化,她站在那里,疑惑地盯着他看。
陆不言将账目收好,正对上小娘子的目光,便问,“为什么这样看我”
“没事。”苏水湄立刻摇头,在看到陆不言将账目放好后,没忍住,她悄悄挪了挪步子,微微倾身去闻男人身上的味道。
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十分隐蔽的小娘子完全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陆不言的余光里。
呵,嘴里不说,身体倒是诚实的很。
男人伸手,正欲去揽她,小娘子又猛地缩了回去,然后露出一副困惑的样子。
“怎么了”陆不言的手顿在半空中,尴尬的快速收回。
苏水湄摇头,“没什么。”
见小娘子一副吞吞吐吐的小模样,男人出手,掐住她的面颊,“说。”
小娘子的脸蛋肉被捏得鼓起,声音也含糊了,“就是,老大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陆不言虽然忍住了往自己身上嗅的动作,但还是没忍住加重了呼吸。
难道是他身上有什么不好闻的味道他刚才过来前虽然沐浴了,但沐浴的潦草了些,应该多洗洗的。衣裳也应该勤换,不能只换里衣,虽然这是大冬日,但外头的衣裳沾了雨雪泥水,毕竟不好闻。
陆不言这里想了一大堆,那边苏水湄吞吞吐吐道“脂粉味。”
脂粉味
陆不言皱眉,松开她,自己抬起袖子闻了闻,肯定道“没有闻到。”
为了避免男人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苏水湄赶紧道“你身上是没有,不过那个账目上面有。”苏水湄点了点那个被陆不言藏在宽袖内的杀人账目。
陆不言把它拿出来,凑上去闻了闻,居然真的闻到一点淡香。
男人想了想,“那西竹有位夫人。”
苏水湄点头,“那应该就是他夫人的。”
陆不言又将账目收回去,“他与他夫人关系很好。”
“可西竹不是杀了很多人”苏水湄提到那西竹时,脑中便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杀人狂魔。
江湖第一剑客西竹,也被称为江湖第一杀手。
剑客是尊称,杀手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纵容是杀人狂魔,心中都会留有余地,装下那一点温柔。”陆不言解释道。
苏水湄听罢,突然就有些懂了。而正在她发呆时,男人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然后顺势一滑,掐住她的下颚轻轻往上一抬。
“老大,怎么了”小娘子一脸迷茫。
陆不言歪头,只盯着她看,却不说话。
苏水湄也睁大眼回视他。
两人对视良久,陆不言看着苏水湄一副纯良无辜之态,终于慢悠悠吐出两个字,“言郎。”
言郎等一下,她刚才是不是又叫回老大了
“嗯”男人掐了掐苏水湄的下颚警告。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会轻松很多。
小娘子忍着羞耻感,眼睫低垂,杏腮坨红,唤出了那个名字,“言郎”
男人满意了,苏水湄却觉得万分羞耻,“就是,那个,言郎,我们两个都是男人,难免为世所不容,还是不要这么露骨的好。”
陆不言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小娘子的下颚,指腹滑腻一片,他深思熟虑半刻,终于妥协,“可以。没人的时候叫我言郎,有人的时候”
“有人的时候我还是叫你老大。”苏水湄接过陆不言的话。
男人有些不愉,不过还是有分寸的,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那就叫吧。”
“嗯。”苏水湄喜笑颜开,觉得今日的陆不言格外好说话。
陆不言垂眸,看向端端正正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娘子。
苏水湄也睁着眼睛望他。
陆不言轻启薄唇,语气散漫,“怎么不叫”
苏水湄
小娘子一脸懵懂。
陆不言施舍一般地吐出三个字,“言郎,叫。”
苏水湄
“现,现在叫”就这么干叫您也不嫌噎得慌。
男人确实不嫌噎得慌,在小娘子羞耻的吐出第三个,第四个“言郎”之后,后面的“言郎”就越来越顺畅,然后就那么叫了一晚上
是有病吧
苏水湄捂着自己冒火的嗓子一脸生无可恋。
晨曦初显,陆不言站在床边,看着蜷缩在被褥里安睡的小娘子。青丝未散,露出纤细脖颈,脸虽小,但带一点淡淡的婴儿肥。
及笄年岁,正是最鲜艳的时候,也是最漂亮的时候。
男人伸手拨开小娘子额前碎发,低头轻吻,然后起身,看着人轻笑一声,指尖抚过她白皙的鼻尖,转身步出屋子。
屋外溯雪飘飞,昨夜不知何时起又落了雪,满满当当落了一院子,满眼望去,皆是凝白之色,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罩进了漂亮的白瓷世界里。
陆不言站在石阶上,看着面前皑皑一片白雪。他撩袍,飞身而起,踩着院子里的石头一路飞檐走壁,出了院子。
雪太美,不忍心踩坏了。
其实陆不言是私心想让睡在屋子里头的小娘子一觉醒来便能看到如斯美景。
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陆不言出了院子,外头小路上的雪已经让人打扫干净。
有两个赵家丫鬟一边洒扫,一边聚在一处说话,“听说那专杀人的江湖人被抓住了。”
“谁啊”
“好像是叫什么东竹,还是西竹的”
陆不言飞身而过,簌簌白雪坠下,两个丫鬟立时噤声。
同时,有赵家奴仆疾奔进来,与正在屋内读书的赵家大郎道“郎君,有一位妇人过来寻人,说想要见陆大人。”
赵家大郎慢条斯理翻过手里的书,问“陆大人呢”
“刚从苏小公子的屋子里出来。”赵家大郎拿着书籍的手一顿,他眉头微皱,白皙手掌轻动,手里的书就被扔在了书案上。
“啪”的一声,奴仆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赵家大郎拢袖起身,推开身侧的窗户,看着外面的落雪,“既然她要见,那就让她见吧。”
“是。”
奴仆去了,寻到陆不言。
陆不言一夜未眠,却依旧精神抖擞,他准备把杀人账目的事情告诉朱肆,让在京师的锦衣卫跟着调查杨庸,却不想走到半路,被赵家奴仆给拦住了。
“有人要见我”
“是。”奴仆低着头,不敢直视面前过分绮丽俊美的男子。
陆不言想了想,道“带我去看看。”
雪越下越大,一妇人穿着半旧棉袄,蜷缩在赵家角门处。
陆不言出现时,那妇人立刻就站了起来,身上堆积的白雪块块落下,砸在地上。
她疾步朝陆不言而来,然后猛地一把抓住陆不言的胳膊,“我夫君是不是你让捕快抓去的我夫君都将那账目给你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夫君”
陆不言的眸色冷淡至极,他抬手挥开那妇人,语气冷绝,“你夫君若无罪,衙门抓他做什么”
妇人通红着眼,声音嘶哑,“陆不言,你做事不要太绝。”
陆不言丝毫不受影响,“你夫君杀人的时候,难道手下留情了”说完,他拍了拍身上的雪,似有些嫌弃,然后道“对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是陆不言”
妇人脸上的悲切之色霍然消失,她冷笑道“京师过来的一柄绣春刀,再加上长得跟女人一样,不是你陆不言还能有谁”
陆不言双眸阴冷下来,“你该庆幸,我向来不对老弱妇孺动手。”
“怎么”妇人尤其激动,她甚至开始挑衅,“因为几句话,大人就要杀我来杀我啊大人杀了我,我就能下去陪我夫君了”
妇人突然去抢陆不言挂在腰间的绣春刀,男人皱眉,侧身躲开,妇人扑了个空,猛地一下狠摔到雪地上。
“这是怎么了”赵家大郎急匆匆赶来。
陆不言面无表情站在那里,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赵家大郎赶紧吩咐身后的奴仆,把妇人扶起。
奴仆上前,将人扶起,然后与赵家大郎道“郎君,她晕倒了。”
赵家大郎看一眼陆不言,似有些不赞同,却最终没有说什么,只神色温柔的吩咐奴仆道“天寒地冻的,把人带进去暖和暖和吧,别冻出个好歹来。”
“是。”
奴仆把人扶起来,原本还稳稳站着的陆不言突然伸手,手里未出鞘的绣春刀横切,挡住那奴仆,然后转头与赵家大郎道“她的丈夫是江湖第一剑客西竹,你将她放在府里,难道你就不怕吗”
赵大郎摇头,面色难得正板,“我没什么怕的,怕的是救不了她。毕竟,我跟陆大人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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