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湄一直都知道陆不言是条疯狗, 却没想到他还这么骚
小娘子面红耳赤的把人推开,“你胡言乱语。”
“不是胡言乱语,是色迷心窍。”男人唇角带笑, 指尖刮过苏水湄的鼻尖、香腮, 轻轻揉弄她垂在肩上的碎发。
昏暗假山石下, 小娘子的脸并不那么真切,只隐隐绰绰能看到一点轮廓。可就是这么一点轮廓, 便让男人神往不已。
小娘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面颊顿时臊红不已,她推搡了一下人,试图转移话题,“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想了想,道“赏月。”
苏水湄抬头, 看一眼黑漆漆的天,乌云遮蔽, 别说月亮了, 连星星都没有一朵。
陆不言略显尴尬, 真诚道“刚才还有呢。”
“哦。”苏水湄应一声, “那现在没有了, 你赏什么”
“赏花赏石赏美人”明明是如此油腔滑调的话,由陆不言这张脸说来,却变了味。
男人语调慵懒, 声音带着一股不可查觉的沙哑,那双清冷眸子望过来时,在夜色之中竟带上了几分迷离之色。
苏水湄深陷于这样一双眼中, 她用力咽了咽口水。这个时候, 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只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薄唇,想着这种氛围之下,男人是不是又要亲她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苏水湄下意识紧张地攥紧了手,然后在看到两人被一侧晃动的红纱笼灯照出来的交叠身影时,下意识一顿。
她现在是苏水江,跟陆不言在一起用的也是苏水江的名头。她跟陆不言本来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
她正在欺骗他。
小娘子的眸子一瞬黯淡下去,她还记得陆不言知道郑敢心背叛他时的模样。从不沾酒的男人喝得酩酊大醉,还跟她亲了嘴。
可苏水湄实在是无法直接将这件事说给陆不言听。
如果她的身份被发现,不止是她自己,整个苏家都会被连累。
小娘子脸上愁色越深,她知道,自己不能陷得太深,该抽手的时候一定要抽手,可她舍不得。
情爱已深藏入心,这样好的陆不言对于她来说有着巨大的诱惑。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想他,念他,喜欢他。
那就让她放纵一会会吧,就一会会,什么事情都不想,只跟他在一起,只需要一会会的时间就好了。
“老大老大”胡离的声音远远传来,正偷偷摸摸踮脚凑近陆不言的苏水湄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赶紧用力绷紧了身体站直。
她居然沉迷于男人的美色无法自拔了
陆不言也跟着站直身体,面色阴沉至极的朝胡离的方向看去,然后跟苏水湄道“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
“我还有事。”
苏水湄想问什么事,可又觉得这样太逾越。
陆不言看着小娘子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阴霾稍褪,“放心,我只跟你偷情。”
苏水湄面颊臊红。
胡离正巧走过来,“老大,干什么呢”胡离探出半个身子,看到双双靠在假山石上的苏水湄和陆不言,脸上原本扬着的笑微微收敛,“小江儿也在呢”
“嗯。”小娘子下意识往陆不言身后躲了躲。
看到苏水湄的动作,胡离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脸上的笑瞬时消失殆尽。幸好他站在暗色里,对面两人都没看到他脸上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
“天晚了,回去睡吧,我跟胡离说说话。”陆不言声音低沉温柔。
“你们两个男的有什么好说的呀”苏水湄脱口而出。
那边暗色之中,胡离短暂笑一声,“小江儿,你不也是男的吗”
苏水湄立时一噎。
陆不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去吧。”
苏水湄噘着嘴儿走了,假山石处只剩下胡离和陆不言。
陆不言从假山石内走出来,胡离靠在一旁,双手环胸,“老大,你最近跟小江儿的关系可不一般呐。”
“是嘛,你看出来了”男人脸上虽是藏不住的笑,但看向胡离的眼神却猛地一沉,像是对着杀父仇人一般。
胡离他也没干什么呀。
好吧,最多是打断了你们亲热。
“哦”胡离挑了挑眉,假装不知。
陆不言顶着一张欲求不满的脸道“日后再跟你说。”
“还真能让你日了”胡离嘟囔一声,开始说正事,“光凭我们两个不能百分百的保护好圣人,我从杨彦柏那借了黑二过来。”
胡离话音刚落,黑二便从暗色之中步出。
陆不言早已察觉暗中有人,原来竟是黑二。
“大人。”黑二拱手朝陆不言行礼。
陆不言朝黑二点头道“辛苦你了。”
“此乃小人之职。”黑二话罢,飞身而入院内,消失不见踪迹。
胡离看着黑二消失的方向,有些担忧,“虽然我是把人借来了,但圣人跟杨宰相可是死对头”
“没关系,黑二不会对圣人不利的。”
“老大,你就这么确定”
“嗯,黑二是杨彦柏的人,杨彦柏不会对圣人不利的。”
陆不言守了一夜,西竹没来,翌日,天刚亮,胡离就来替班。
“老大,你回去休息吧。”
“嗯。”虽然陆不言能三天三夜不合眼,但此事关系重大,只有修整好了身体,才能跟西竹一战。
陆不言还没走,那边就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一个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彦柏。
“你来干什么”陆不言蹙眉道。
“圣人请我吃茶啊。”杨彦柏一本正经的说完,看一眼胡离,突然凑近陆不言,神神秘秘道“我听说有人想行刺圣人,所以我把黑一也带了过来。”
陆不言神色一顿,问,“从哪里听说的”
“喏。”杨彦柏朝胡离努了努嘴。
陆不言伸手扶额,跟胡离道“你跟他说了”
胡离无奈摊手,“这借人总得要有一个由头吧,而且老大你不是很相信杨公子的嘛。”
事到如今,多说无用,陆不言朝杨彦柏道“滚回去。”
杨彦柏表示保护圣人,他也要出一份力,坚决不回去
“你怎么想的”陆不言斜睨他。
杨彦柏支支吾吾,“那些杀手可能是我老爹派过来的,我要是在的话,他们还能顾忌点。”
杨彦柏说的话十分有道理,陆不言沉默半刻后同意了,“行,我带你进去吧。”
杨彦柏立刻喜笑颜开,“就该早点进去,你看看我,都冻成什么样儿了。”杨彦柏吸了吸鼻涕。
杨宰相心疼儿子,杨彦柏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里溜猫逗狗流连风月场所,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
面对这种纨绔子弟,胡离表示疑惑,“杨宰相忙碌这大半辈子,腿一蹬去了,家业还是得交给这位杨公子,那这大半辈子还奋斗个什么劲儿呢”
对此,陆不言也十分存疑并且无言以对。
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烂泥扶不上墙,但这位杨宰相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又怎么舍得放弃更何况,都走到这步了,他哪里还有退路。
最终的结局不过也就是你死我亡罢了。
冬日的天阴霾霾的,除了胡离和黑二坐在屋檐上放哨,朱肆和陆不言还有杨彦柏正坐在院中石桌旁吃茶。
“雪这么大,就不能进屋里去吃吗”陆不言面无表情地看着端着茶碗,一边喝茶,一边被冻得浑身哆嗦的两个人。
“如,如此饮茶,方能感受冬日雪景之美。”朱肆哆嗦着说完,又吃一口茶,吃进去一口冰渣子,冻得直翻白眼。
杨彦柏也差不离,那茶碗捧在掌心,冻得发抖,他便用两根手指托着,又用袖口包住,这才勉强能吃上一口雪冷茶。
陆不言偏头。
有病。
其实他知道,这两人在大冬日里的陪他待在屋外,是因为他习武之后,冬日体热,反受不住屋内炭盆、地龙的炙烤,只有在溯雪寒风之中才稍自在些。
陆不言唇角轻勾,端茶轻抿一口掩饰住那抹笑意。茶内寒雪入口,滑过喉咙,通体舒畅。
突然,正坐在屋檐上的胡离和黑二猛地起身大喊,“来了”
陆不言神色一凛,迅速抽刀而起。
风雪之中,西竹裹挟着剑势而来,劈开溯雪寒风,挽出细碎飞花。
飞花入眼,冰凉刺骨。陆不言闭上眼,再睁开,西竹已近在眼前。
陆不言跟西竹直面对上。
胡离和黑二也来增援。
西竹很强,她是江湖第一剑客,十五岁成名,天赋之高,百年难得一见。再加上她根本就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一心杀人,招招狠绝,三人齐上,若不以命相搏,根本就不能获得一线生机。
刀剑相触,铿锵之音,穿透庭院。
外面却毫无声息,仿佛这座院子已变成一座空寂孤岛,只余刀剑之音。
黑一护着杨彦柏和朱肆往后退,让出战场。
胡离被西竹一剑破开衣襟,他踉跄着后退,与陆不言背靠背道“我做饵,你来杀她。”话罢,胡离飞身而出,手中的黄龙剑在素白皑皑之中划出一道亮丽的明黄。
陆不言来不及喊住胡离,只得拧眉看他与西竹缠斗。
胡离虽武艺不及西竹,但他手中有把好剑。
黑二也缠身于西竹身侧,两人齐攻,西竹一时倒也奈何不得。
陆不言跃于屋檐之上,静待时机。
“黑一,你也去。”杨彦柏看着如此焦灼的战场,忍不住把黑一也派了出去。
黑一犹豫道“少爷,我若走了,您身边就没人保护了。”
“哎呀,能出什么事,快去快去。”杨彦柏把黑一赶了过去。
黑一无奈,只得提剑而上。
如此三对一,勉强制住西竹。
“咔哒”一声,胡离手中的黄龙与听雪相交,黑一和黑二快速上前,西竹抽身而出,以听雪抵住两人。胡离从后冲过来,西竹飞身而起,企图跃出包围圈,直刺朱肆。
胡离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的脚,使劲往下一拽。
西竹敛眉往下望,以听雪刺之,陆不言双眸一眯,瞬时出手。他于屋檐之上飞跃而下,锋利的绣春刀毫无防备地刺穿西竹的腹部。
“噗嗤”一声,西竹纤瘦的身体在空中被狠狠贯穿,带起一阵猩红的血。她双眸猛然睁大,却并不显出意外,显然是已经想好此次会有去无回。
绣春刀被拔出,西竹悬于半空之中的身体猛地一僵,她重重落地,闷哼一声,单手掩于宽袖之内,浸着血色的眸子朝杨彦柏和朱肆那里瞥一眼。
突然,她手腕翻转,宽袖被风扬起,一道凌厉之气自她宽袖内而出,直直的朝杨彦柏和朱肆的方向而去。
陆不言立刻飞身而挡,将朱肆扑倒在地。
匕首“噗呲”一声刺于地砖之上,裂开一道细长的缝隙,像蜘蛛网一般蔓延出一小块。
陆不言松一口气,却不想又听到一阵破空之音。
这次,不是朝着朱肆而来,而是朝着杨彦柏而去。
“杨彦柏”陆不言嘶吼一声。
“少爷”
陆不言为了救朱肆,距离杨彦柏较远,即使现在飞身而去,也根本就来不及救他。正在此时,一道黑影飞出,挡在了杨彦柏面前。
锋利的匕首刺穿心脏,散发着血腥味的空气中能听到清晰的血肉没入声。
“黑一”杨彦柏惊喊一声。
挡在杨彦柏面前的黑一捂着心脏处的那柄匕首,身体缓慢瘫软下来。
杨彦柏手忙脚乱的把人抱住。
黑一靠在杨彦柏怀里,艰难呼吸,“公子,不怕,黑一护着你”
“你别说话了,医士呢快叫医士来”
胡离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黑一身边,替他把脉,然后摇头道“没救了。”
“不会的”杨彦柏搂着黑一,双眸赤红。他艰难的把黑一从地上扶起来,却不想自己力气不够,刚刚站起来,两人又双双跌倒在地。
陆不言上前,托住黑一的身体。
黑一靠在陆不言的臂弯里,睁着双目,却已然没有了呼吸。
西竹那一刀太狠,直戳心脏,半点没有回转的余地。
杨彦柏颤抖着手,替黑一合上了眼,然后突然起身,双目含泪朝西竹的方向走过去。
西竹侧躺在地上,她的腹部已经被陆不言的绣春刀捅穿,鲜血蔓延,浸润素雪,整个人仰倒在血泊之中。
杨彦柏站在西竹身边,从宽袖内取出一柄匕首。
朱肆上前,一把按住杨彦柏的手,“你要干什么”
“她杀了黑一,我要杀了她。”杨彦柏怒火攻心,悲切至极,双眸几乎沁出血来。
“她是朝廷钦犯,应该由朝廷来处决。”
“我管她是谁”杨彦柏一把挥开朱肆的手,语气激动,“我今日不杀她,我就不姓杨”
杨彦柏高高举起匕首,猛地刺向西竹。
想象中血肉崩裂的场面并未发生,陆不言单手握住杨彦柏的胳膊,紧紧攥住了那柄堪堪没入西竹身体半寸的匕首。
“唔”西竹闷哼一声,根本无力反抗。
温热的血飞溅而出,落在杨彦柏脸上。男人紧紧攥着手里的匕首,呼吸急促,双眸血红。
陆不言缓慢而坚定的替杨彦柏拔出那柄匕首,然后又摊开他的手,将匕首取出。
“叮当”一声,匕首落地,陆不言冷声道“别让你的手,沾上血。”
杨彦柏转头,眼角流出泪来,“可她杀了黑一”
“我知道。”陆不言的表情十分平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活不下来的。”
陆不言将西竹从地上扶起。
西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她失血过多,伤可见骨,就算杨彦柏不杀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孩子,我的孩子”西竹挣扎着苏醒,她努力握住陆不言的手,喃喃轻语,“对不起,求你救我的孩子”
陆不言皱眉,西竹突然反水要杀朱肆和杨彦柏,是因为她的孩子被劫持了
陆不言想起那个尚未满月的孩子,面色变得阴冷。
“我知道我该死,可孩子是无辜的,她才刚刚满月唔”西竹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衣襟。
陆不言没有回答,只道“胡离,你把人带到锦衣卫暗桩内关起来。”
“是。”
“还有,让暗桩的锦衣卫出去找人。”
“找谁”胡离顿住步子。
陆不言道“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
佛堂香案前,男人戴着面具,慢条斯理拨弄香灰,“西竹已经没用了。”
赵大郎站在男人身后,“那她的孩子”
男人脸戴面具,看不清表情,声音清晰道“杀了吧。”男人轻飘飘一句话,就扼杀了一个婴儿的生命。
“是。”赵大郎却没有任何异议,仿佛已经习惯,他拱手离开。
天色已晚,房廊之上挂满了漂亮的红纱笼灯,赵大郎走到门前,便见一人蹲在那里,正无聊的用手画圈圈。
赵大郎上前,神色温柔道“湄儿。”
苏水湄立刻惊喜地站起来,“赵哥哥,我等你很久了。”
“是关于江儿的事吗”
“嗯。”苏水湄重重点头。
赵大郎道“进来说吧。”
苏水湄跟着赵大郎进了屋。
屋内装饰古朴,摆设简单,苏水湄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像是脂粉香。她仔细嗅了嗅,那股味道却又不见了。
奇怪。
小娘子坐了下来,赵大郎给她沏了一碗茶,推到她面前,“天气这么冷,怎么一个人在外头等我,不先自己进来”
“你不在,我怎么好意思进来。”苏水湄捧着茶暖手。
茶碗微烫,茶水蕴热,捧在掌心之际让苏水湄忍不住想起了那个男人滚烫的手掌,包裹着她,轻轻摩挲。
小娘子垂下眼帘,收敛心神,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思春的时候。
“赵哥哥,你找到江儿了吗”
赵大郎摇头,“没有。”
苏水湄的眸子一瞬黯淡下去。
赵大郎宽慰道“放心,只要江儿还在苏州城,我就一定能找到他。如果找不到,那他就是已经出了苏州城。”
“不会的,”苏水湄摇头,“他不会出苏州城的。”
苏水江想杀陆不言,陆不言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出苏州城。除非他放弃,可苏水湄清楚苏水江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既然如此,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到他的。”赵大郎保证道。
“嗯,谢谢你,赵哥哥。”
“谢什么,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客气,那个时候,你会横冲直撞的进我的屋子,你与我可是很亲密的。”赵大郎说到这里,眸色微暗。
苏水湄不好意思道“那都是我小时候不懂事。”
“是啊,长大了,你都长成大闺女了,再过不久,说不定我就要送你出嫁去了。”
苏水湄面色一红。
赵家大郎看到她的眸子,脸上笑意一顿,装作不在意道“怎么,有心上人了”
苏水湄没有回答,面色更红。
如此表现,赵大郎还能猜不到吗自然是有了。
“他是谁”赵大郎问,“是哪家的郎君有这么好的福气”
苏水湄羞涩地摇头,“我,我还不能说。”
“怎么了,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赵家大郎摩挲着手中茶碗,“若是苏州城内的人,我还能替你查查他的过往经历。”
苏水湄摇头,“他不是苏州人。”
“不是苏州人,那应该就是京师人了”赵大郎沉思半刻,“是陆不言还是那个胡离”
苏水湄面露讶异,她没想到赵大郎居然直接就猜到了这两人。
一直盯着苏水湄的赵大郎看到她惊讶的表情,明白过来,他猜对了。
苏水湄的心上人不是陆不言就是胡离。
“这两个人呀,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一个是副使。皆是身居高位,意气风发的人物。”
“我知道”苏水湄抠了抠手,“我也没奢望着能有什么好结果,只是想着”就算是梦一场也好,她只是想做一场漂亮的梦,等梦醒了,她就会回到她该回去的地方。
“在想什么”
“没,没有。”苏水湄快速否决。
赵大郎笑一声,声音很轻,“若非改朝换代,你又何尝不是千金贵女。”说完,他不等苏水湄说话,又问她,“用过晚膳了吗”
苏水湄摇头。
“我去吩咐厨房做。”赵大郎起身,叮嘱苏水湄,“在这里等我。”
“赵哥哥,不用那么麻烦的。”苏水湄有点不好意思。
赵大郎道“不麻烦,难得与你吃一顿饭。”说完,赵大郎便去了。
男人一去,屋内顿时安静不少,苏水湄撑着下颚四处看,鼻尖又嗅到一点那脂粉香。
她蹙眉,起身,在屋内乱转,然后将视线落到书案上。
味道好像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苏水湄走过去,凑上去闻。
嗯,确实有味道,可太淡了点,好像还有别的地方。
苏水湄四处环顾,注意到书案下面似乎有一块翘起的地砖。
她半跪下去,伸手掰了掰,没掰开,然后又使劲往下按了按,也没按下去。她屈起手指,轻敲了敲。
“叩叩”两声,地砖下面好像是空的。
苏水湄脸上疑色更重,然后突然又是一阵恍然,难道是赵家哥哥在这里面藏了一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想到这里,苏水湄就忍不住起了一点捉弄心思。
没想到啊,赵家哥哥平日里看着如此斯文君子,居然还藏着这种东西。
小娘子捂嘴偷笑一声,伸手去抠地砖。地砖虽有缝,但很密实。苏水湄想了想,取出一枚绣花针,顺着地缝往里一插,然后慢慢的将地砖缝抠出来。
这块地砖应该经常被移动,已经松动。
苏水湄用绣花针轻轻那么一划,下面凝结起来的地方就被划开了。
苏水湄磨开缝隙,刚刚掀开那块地砖,身后便突然传来一道声响。
她转头看去,后颈一疼,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大郎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小娘子,轻轻吐出一口气。
唉,差点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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