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空, 张扬而充满梦幻。
又是一年毕业季,栀子花的香味萦绕在鼻间,仿佛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醉意。
顾南奚一身学士服, 淡淡的妆容下,是一张青春稚气的脸。
这一年的生活, 让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拍完大合照,余慢慢用手肘顶了顶顾南奚,轻笑道“家属来了。”
顾南奚已经注意到了傅以曜的到来, 确切地说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注意到了他。
毕竟以他那般卓然突出的气场, 很难有人不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今天的傅以曜不似工作时那般一丝不苟,简单的t恤加休闲长裤,脚上一双板鞋,轻松地融入到了校园青春的环境中。
顾南奚跟余慢慢说了句话,就朝傅以曜所在的位置走去。
走近了发现他的眼里有几分怀念的意味,顾南奚就趁机打趣“听说人老了就喜欢忆当年。”
“嫌我老晚上别求饶。”傅以曜压着嗓音, 对着嚣张的顾南奚就是一顿警告。
男人听不得“你行不行”, 深沉会谋算的男人更听不得透过“老”这个词汇而延伸出的一系列事情,因为最终还是会归结到“你行不行”。
顾南奚没他那么多心眼,哪知道他弯弯绕绕的心思, 听他如此简单粗暴地警告,愠怒道“在校园里都能想到那点事, 你对得起你读的那些圣贤书吗”
“没有那点事, 撰写圣贤书的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顾南奚“”
能把歪理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她服。
傅以曜低眸上下打量她, “你这衣服是自己的还是”
“你想干嘛”怎么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傅以曜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回她“没什么, 问问。”
卧槽。顾南奚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不好的预感, 而且真切地感知到了他的意图,咬牙启齿道“你想也不用想。”
傅以曜一副沉稳淡定的样子,“我什么都没说,你确定没有会错意”
“又设文字陷阱等着我是吧”
傅以曜伸手动了动学士帽上的拨穗,低沉地问道“让人给我们拍张照”
“行吧。”
今天她的毕业典礼,来的只有傅以曜,顾南奚不免有些埋怨“我毕业这么大的事情,顾先生跟顾太太都不来参与一下,还有顾博延那个小子,早出差不好晚出差不好,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怎么毕业典礼还兴论人头的”
虽然语气没有起伏,但是顾南奚还是听出了一点点的不悦。
她挽住傅以曜的手臂,彩虹屁立刻送到“不过我有傅哥哥,力压群雄。”
傅以曜刮了刮她的鼻梁,脸上有几分纵容,“待会儿还要干嘛”
“学校搞完,还有毕业酒会,然后第二趴第三趴的,估计要闹到天明。”
言外之意就是他刚才说的“晚上别求饶”是不可能实现了。
漂亮耀眼的面容颇有一番小人得志的意思。
傅以曜的脚步微顿,然后轻描淡写地开口“在哪儿”
“酒店。”
就是上回他们办生日会的酒店,吃喝玩乐都可以一并解决,不用换场,正好适合今天的他们。
顾南奚所在的大学是温城有名的贵族学校,一些家长舍不得将子女送远,又或者在学业方面不精的富家子弟透过捐钱捐楼都被塞了进来,质素方面参差不齐,但又是所有人趋之若鹜的高等学府,因为进了这所学校,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上流社会。
所以并不在乎那高额的开销。
等到了晚上,顾南奚在酒店看见傅以曜,才算是明白他问她在哪里的原因。
顾南奚有些别扭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出现在酒店,就会让她想起上回在这顶层总统套房发生的事情。
那记忆犹新的画面不其然就出现在了脑海里。
可能是要应酬的关系,傅以曜又换上了正装,只是往日里浅色的衬衫换成了黑色,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顶,矜贵中又带了斯文败类的意味。
当然斯文败类只是在她看来而已。
路过的男男女女视线都要在他身上停驻一番,可见这个男人的体质有多招蜂引蝶。
顾南奚并不喜欢别人觊觎她的人,微蹙眉头面露不快。
这些人不认识她还是不认识他啊不知道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502的粘性都没他们之间强吗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可她还得顾忌着两人的颜面,不能招摇地勾住他,来个热火朝天的法式香吻。
有点不爽。
傅以曜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蹲下身,将她高跟鞋的一字扣重新扣了一遍。
多余的动作却被他做出了一种宠人至深的意味。
久居高位的上位者身上带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慑力,淡淡一眼仿若俾睨众生。
而这样的人在你面前自愿屈膝臣服,可想而知结果。
傅以曜微扬下巴同顾南奚对视,英俊的脸庞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朦胧。
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紧接着他站起身,帮她整理了下飘落在耳畔的几缕碎发,低沉地开口“有个局,晚上一起回家。”
听到“一起回家”,顾南奚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产生了一点失落的情绪,很细微很细微。
但是这点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傅以曜那双睿智的眼睛,压沉了嗓音,低笑道“也可以一起留宿酒店。”
顾南奚蓦地抬眸看向她,脸上有一点点的窘迫跟羞赧,好像心事被窥见了似的。
顾南奚故作沉稳地轻嗤道“你就是这个目的对不对才特意问我在哪里。”
傅以曜轻轻地抿了抿顾南奚柔软的耳垂“待会儿给你打电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南奚还是不适应跟傅以曜有太过亲密的举动,不过她也没挥开他的手。
好在傅以曜很快就收回了手,但不忘出声警告“念在今天日子特殊,批准你喝酒,但是不能喝多。”
顾南奚略显不服“我喝酒干嘛要你批准我都没阻止过你呢,你才是该在饮酒方面需要克制的人,总是借酒行凶。”
至于他到底是真醉假醉,顾南奚也懒得去分析,但是她知道多半是假的。
在两人确认关系之前,她就没见过他因为喝醉而做出不雅的举措。
是一次都没有。
他是那种沉敛到可怕的人,一言一行全都是经过大脑快速运作后的反应。
傅以曜的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浅笑,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痞气地开口“我行什么凶了”
顾南奚脸色微红“你心里有数。”
“就算我借酒行凶好了,那你呢半推半就”傅以曜低眸凝视着她,目光很深,却藏不住笑。
顾南奚顿时被噎住,难道说他清楚她身体的各种构造,又能精准地找到她的敏感点,让她情不自禁地沉沦吗
在人来人往的大堂,谈论这种私密到不能再私密的事情,她可做不出来。
只能狠狠地睨了他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这便导致酒会时顾南奚心不在焉。
脑子里想的全是待会儿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连余慢慢叫她都没反应。
余慢慢忍不住伸出手扯了扯她的手臂,促狭地笑道“奚奚,你在想什么呢”
顾南奚略懵,开口问道“怎么”
余慢慢将手机举到她面前,没正经地打趣“都传遍了。”
顾南奚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乌黑的大眸微微紧缩,耳根染上了一点绯红,“这些人真无聊。”
照片正是之前在酒店大堂傅以曜给她扣高跟鞋一字扣的画面。
她也知道傅以曜是有故意的成分在,无声地宣告两人的关系。
可是被人这么拍下来传阅,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别扭。
“谁让你们的热度连娱乐圈的流量明星都自叹不如呢”
顾南奚又看了一眼那张照片,滤镜下的他们仿佛一张偶像剧的海报,如梦似幻。
余慢慢自作主张将照片发给她,还不忘提醒“注意查收。”
顾南奚点了原图看了半晌,没忍住,又将照片发给了始作俑者。
本仙已逝你惹出来的风波。
毫无负担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俨然忘记了自己心里那点小得意跟小知足。
傅哥哥看上去挺像公主的臣民。
傅哥哥或者说裙下之臣。
这么放低姿态的说法,又让顾南奚心里五味杂陈。
傅以曜在外的形象一向高不可攀,也就只有在她面前逞一时的口头之快,真正做的全是纵容她脾气不断滋长的事情。
无疑她是幸运的,出生在殷实温馨的家庭,还有傅家一家人疼她宠她,现在又跟傅以曜成了夫妻,他毫无底线地让着她。
似乎找不到一点遗憾。
本仙已逝你那边几点结束
傅哥哥可能还要一会儿,怎么
本仙已逝我这里有些无聊。
这也不算假话,他们的大学跟普通的大学有有些许不同,课程很有针对性,完全是为出校园后的工作打基础,所以虽然是一个班的同学,但是一同上课的时间并不多,人跟人之间的交情也很淡薄,差不多就仅限在认识这个层面上。
关系稍微好一点的,平时就有玩在一起,并不在意今天这个毕业酒会。
傅哥哥v1703,过来吗
本仙已逝我出现会不会不好
傅哥哥那我去接你。
本仙已逝不不不我待会儿过去。
让傅以曜特地出来接她,让跟他一起的人怎么想,以为她多矫情似的。
酒会结束,他们去第二趴的时候,顾南奚就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场了。
17楼是专为傅以曜这个阶层的资本家特设的,他们的活动是在15层。
顾南奚等他们都上了电梯,才进电梯按了17楼。
倒不是多心虚,就是他们太爱传播流言蜚语了,略烦。
到了v1703门口,顾南奚顿了几秒,才敲了敲门。
像是知道是她来了,傅以曜开的门。
他们一进门,就有人吹了声口哨打趣“怪不得呢,劳烦小傅总亲自开门,原来是未来的傅太太来了。”
傅以曜脸上挂着随和的笑,没反驳他的话,牵住顾南奚的手走到众人面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们说什么话都注意着点,知道没”
顾南奚原先以为是什么商业应酬,看样子不过是朋友们之间的局。
在座的大多数她都认识,傅以曜又给她介绍了那个别她不知道,然后两人就坐了下来。
这跟平时和邵闻逸他们那群发小的聚会又略有不同,谈的还是以公事为主,只是没那么正式,更像分享时下资讯。
没一会儿,余辰就过来问傅以曜牌局开始了,要不要来。
傅以曜又低着头问了顾南奚的意思。
她觉得余辰特地来问傅以曜,应该是希望他前去的,说不定在牌局上有什么事情要谈。
于是便回复道“去吧。”
傅以曜让顾南奚坐在他身旁的位置,她本想拒绝,别人身旁都没人,她坐着多奇怪,但是傅以曜已经不容拒绝地腾了一半位置给她,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她。
大有她不坐下,这个牌局不用开始的意思。
见其他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顾南奚略羞,干脆坐到了他身旁。
一坐下,傅以曜就贴着她的耳畔低沉地说道“赢了算你的,输了我给。”
他这口吻像极了在风月场合逗弄女人,顾南奚气极反笑“哦小傅总这么阔绰,看样子没少这么做吧。”
站在他们身旁的余辰低笑道“我可以给小傅总作证,但凡我知道的,他出现的场合绝对不允许有异性在场。”
顾南奚嗤笑道“据我所知,余总曾经跟小傅总就一起接待过虞夫人,敢情虞夫人不是你们的异性我倒不知道余总什么时候去做了变性手术。”
余辰脸色蓦地一绿,傅以曜漫不经心地说道“活该,坐吧你。”
真是不识好人心。
余辰“行,我枉做小人。”
傅以曜又低声跟顾南奚咬耳朵“我都伸手向你要零花钱呢,哪里有资本对别人这么做啊”
“那你还大言不惭地说输了你给,你哪里来的钱给”
逻辑清晰明了。
傅以曜摸了摸鼻尖“我说错话了。”
顾南奚其实也知道傅以曜不会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人,就是下意识地一时嘴快罢了。
她对他就是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傅以曜之前说傅家有个传统,就是疼老婆。
这个论点还是挺让人信服的。
她对傅以曜的爷爷不了解,毕竟去世得早,但是从华文茵的状态就可以看出,她的丈夫之前对她绝对宠爱有加。
傅柏业跟苏温瑜就不必说了,是温城众所周知的模范夫妻。
而傅以曜目前也延续着这个传统。
几圈牌局下来,顾南奚再迟钝也看得出来有人故意喂牌,她需要什么就出什么。
结果就是她赚得盆满钵满。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已经几百万入账了。
顾南奚顿时如坐针毡,她看得出有人是通过讨好她而向傅以曜示好,应该是有忙让他帮。
而傅以曜默许着他的举动,想来也愿意承他的情,帮他的忙。
但是她这个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拿人好处拿得有些手软,不想继续了。
于是小声说道“我上洗手间,你自己来吧。”
傅以曜抬腕看了看时间,淡淡地说道“这么晚了,是不是累了”
想走就直说,拿她当什么借口,顾南奚瞪他一眼,还得配合他的话“是有点。”
傅以曜“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来我办公室再谈。”
聪明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做挽留。
傅以曜跟顾南奚出了包厢,他就开始没个正行了,一半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喑哑地开口道“去顶层”
顾南奚的身躯微微僵住,带着一点赧意喝斥他“你先站好,别这么贴着我。”
傅以曜又轻抿着顾南奚的耳朵,低笑道“小奚,你的耳朵很红。”
顾南奚故作镇定地回道“因为我喝酒了啊。”
“那你另外一只耳朵怎么没红酒还看你耳朵位置红的”傅以曜笑着拆穿她拙劣的谎言。
顾南奚娇嗔地瞪他一眼,正好电梯来了,径自走了进去。
傅以曜双手插进了口袋里,神态慵懒放松,走进去之后,按下了顶层的电梯数字。
顾南奚看着那个数字,除了脸颊微红外,倒没别的特别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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