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林琳做的噩梦

    听了林琳的话,再见林琳的神色也确实轻松,葛翠成才放下了一颗火急火燎的心,说“那丫头想要弟弟,也不急,反正你把身体养好了,以后男孩女孩都会有的。”

    林琳的脸不由得羞红了,说“急什么呀我这月子还没出呢你就想着生下一个了,你怎么比谁都着急啊”

    葛翠成反而奇了怪了“我哪里着急了难道只有我急啊奎先他不急你婆婆她不急”

    虽然葛翠成身处的社交圈,算是比较上流的圈子,但是婆婆逼着媳妇生男孩的事儿也不少见。从旧时代过来的人,哪个不想着生男孩不然李翠花能靠着两个儿子,就各种嘚瑟吗

    林琳想了想,说“要说孙子呢,她肯定是想要的,但是要说急呢,也没看出来,反正她没像你这样,一来就把这种继续生的话挂在嘴边上。”

    “嘿你”葛翠成见自己闺女竟然说,自己比不过朱凤英,心里立马就冒出火气来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别人稍微对你好点,在你心里,就把你亲妈比下去了”

    林琳忙安抚了几句,才让她心里舒服一些。

    母女两聊了一会儿,林琳问“你留下来吃饭吗”

    葛翠成又翻了个小白眼,说“我不稀得吃饭要吃饭我还是有的吃的。”

    这干旱的天气一直持续着,普通人也能够感觉到,粮食的供应比以前紧张多了。很多时候,不是拿钱拿票去买,就能够买到的。

    之前还是肉蛋类需要排队,现在好一些的富强粉和白米,都要排队了。

    不过现在大多数人还是在大食堂吃饭,还能吃上粮食,但吃好就不容易了。

    葛翠成这么说,也是带着一点小骄傲的。

    林琳知道,自己亲妈还没和婆婆和解,两个人还是别别扭扭的,想让坐在一桌吃饭也没有那么容易。

    “那行,既然你不留下吃饭,那就赶紧回去吧。”

    葛翠成嘴上叨叨着你赶我走之类的,身体到也挺诚实,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葛翠成走后没多久,朱凤英正好回来了,问林琳有啥想吃的,她给做。

    林琳摇头说“倒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嗯只有点想喝

    鸡汤。那种炖的香甜的,里面放点香菇红枣,撇掉了油以后,清清爽爽的鲜鸡汤。”

    之前吃鸡肉不难,但这个时候,吃个鸡蛋都困难,更别提吃鸡肉喝鸡汤了。

    朱凤英说“我刚刚和人打听到一个地方,有人乡下来的人,在那里用家里的东西换粮食之类的,下午我就去瞧瞧,能不能换只鸡回来。”

    林琳点头,又补充说“如果没有就算了,说不定过会儿,我又不想喝了。”

    朱凤英倒是显得信心满满的,说“没事儿,能换到鸡,给你补补也好。”

    下午,朱凤英就出门了,这时候天气热,她也就没带邓秀宁,免得她被晒坏了热着了。

    邓秀宁也不想出门,在家拿着蔡解放借给她的一年级教材看,她下半年应该就会去学校上学了。

    屋内,林琳吃了饭,已经在屋里转悠了一会儿了,给孩子喂了奶,检查了尿布,她也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睡会儿午觉。

    梦里,她迷迷糊糊地梦见自己也是躺在床上,肚子却还是隆起的,她心里想着自己还怀着宝宝,虽然她感觉有些奇怪,但摸上肚子的那种感觉,是非常真实的。

    感觉在床上躺累了,她便坐了起来,趿拉着鞋子,出来喝水。

    就在她刚喝了一口水的时候,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撞击到了她,推得她无法控制地踉跄了好几步,然后猛地撞到了柜子上。

    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林琳只感觉肚子疼的要命,一抽一抽的,一滩鲜红的血从她屁股下面流了出来。

    身后一个声音尖叫起来“后妈你流血了”

    林琳抬起手一看,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红色的血迹。

    她顿时感觉脑子里一轰,孩子没了

    她忍不住尖叫起来“啊”

    等她用力挥舞了手臂几下,猛地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

    邓秀宁听到屋里的尖叫,忙跑了过来“阿姨你怎么了”

    林琳看到邓秀宁秀气的脸,还恍惚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梦里的事,忙去看孩子“我的孩子”

    邓秀宁看了一眼小床上的孩子,说“妹妹在睡呢,阿姨你还好吧”

    林琳飞快地下了床,跑到小床边,看到安睡的孩子,大大地松

    了口气,忍不住把孩子从小床上抱了起来,用脸摩挲了她的小脸好几下,感觉心里才踏实了下来。

    林琳抱着孩子坐在了床上,见邓秀宁还关切地看着她,有些尴尬地解释说“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我怀着你妹妹的时候,突然流产了。”

    邓秀宁也很吃惊“怎么会做那样的噩梦”

    “我也不知道。”林琳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只有紧紧抱着女儿,她才能感觉安心一些。

    大约是刚从噩梦中醒来,林琳还有点倾诉的,继续说“我在梦里感觉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肚子撞到了柜子上,才流产的。那个人叫我后妈”

    林琳皱着眉,梦里的细节她虽然不太想回忆,可是都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脑子里,好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邓秀宁心惊不已,有些猜测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应该不是我吧”邓秀宁问。

    林琳没犹豫就摇头说“我觉得不是,一来你声音不是那样的,二来你只叫我阿姨,从不管我叫后妈。而且你也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之前林琳刚查出怀孕的时候,也担心过邓秀宁会排斥她的孩子,毕竟葛翠成给她打过很多预防针,什么后妈难当啊,什么前面的孩子,对后妈的孩子不接受啊,什么男人为前头的孩子,教训二婚的媳妇之类的。

    但在她整个怀孕期间,邓秀宁都很关心她,显得很期待这个孩子的样子,林琳觉得她肯定不是梦里推自己的人。

    邓秀宁轻舒了一口气,说“不是我就好,我肯定是干不出那样的事情的。阿姨你也别想太多,一个梦而已。现在妹妹都出世了,那样的事情是绝不会发生了。”

    林琳心情平复了许多,也没那么害怕了,点头说“你说得对。”

    邓秀宁顿了一下,问“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林琳摇头,邓秀宁只好说“那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时候儿可以叫我。”

    见林琳已经逐渐平复了下来,把孩子放回了小床上,邓秀宁才出了房间。

    林琳逐渐平静了,邓秀宁的心潮却难以平复,她猜刚刚林琳梦到的,难道是上一世的情形

    林琳第一胎应该是个女儿,可是邓秀宁却

    只知道她第一个是儿子,如果第一个女儿流产了,第二个生的儿子,就可以解释这个奇怪的情况了。

    梦里,叫林琳后妈的,应该是黄梨,黄梨自己有亲妈,肯定是不乐意直接叫别人妈的,梁玉莲也不会允许,所以她直接叫林琳后妈。每次这么叫,都能够提醒林琳的身份,她是后来的并不是亲的

    同时也能够提醒邓奎先,这妈是她后妈,不是亲妈,所以她们两不可能有什么亲密的母女之情。

    一个叫法,就藏了那么多心机,邓秀宁觉得,以现在黄梨满心满眼都是吃和玩的心智水平,肯定想不到这点,那个叫法该是梁玉莲教她的。

    梁玉莲远在几百公里之外,还能遥控着这个家里的事情,心机和手段真是厉害。

    邓秀宁可还记得,在三年困难时期,梁玉莲和黄七三他们就没饿过肚子,甚至还偶尔吃肉,在那期间,梁玉莲还顺顺利利生下了第一个大胖儿子。别人都在饿肚子的时候,梁玉莲吃得孩子生下来有七八斤重。

    因为那时候,他们不仅可以从村的仓库里偷东西,还会让黄梨从这边拿东西给他们,帮助他们从这边谋好处。

    不得不说,李代桃僵这一手,确实是让梁玉莲黄七三一家,占了大半辈子的便宜。就算是到最后,林琳终于把真相捅出来了,可那时候黄七三已经死了,梁玉莲也是土埋到了眉毛,享受了大半辈子的他们,根本没亏。

    想到这些,邓秀宁深深地叹气,梁玉莲不仅心机深,还心术不正,自己这个亲女儿也是被她害惨了。

    而林琳呢,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还能对黄梨好埋下了这个矛盾,黄梨就要一直面对林琳的恶意和愤怒,作为孩子的她,就只能依靠自己亲妈出主意来应对。如此一来,梁玉莲就牢牢地把黄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邓秀宁心里不由得一寒,说不定推林琳使得她流产这件事,都是梁玉莲让黄梨做的。她肯定知道黄梨在害得林琳流产以后,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但她更看重这背后的好处。

    之前邓秀宁还以为,梁玉莲只是简单的偏心,现在看来,她只是把别人,都当成她获得更好的生活的工具人罢了。

    邓秀宁

    和黄梨,都是梁玉莲的,黄梨虽然享受了一辈子的好日子,但一直被身后的一大家子吸血,还养成了扭曲的性格和心理;而邓秀宁呢,则一辈子在贫困中打滚,一直活在绝望和痛苦中。

    想明白这些,邓秀宁心情复杂又沉重,以己度人,当过母亲的她,实在难以理解另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孩子利用到这种极致的心情和原因。

    “幸好幸好我不像她。”邓秀宁喃喃地说。

    尽管她是那个女人生出来的,尽管被那个女人养到了十六岁,但她没有那么冷酷恶毒,这是邓秀宁最庆幸的事情了。

    能重来一次,把这一切都看穿,将事情扭转,已经是极大的运气了。

    邓秀宁心情复杂地想了一会儿,抬眼看到院子里朱凤英种的黄瓜,便走了过去,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水,给黄瓜浇了几瓢。

    看着这些蓬勃生长的黄瓜藤,她就心情好了许多,就算是亲妈恶毒狠心,又有什么关系她还有那么好的奶奶,还有亲爹。

    突然,她发现,那一片片绿叶下,隐藏着一根绿色的黄瓜。

    邓秀宁拨开叶子才发现,这黄瓜已经长得挺长了。就是比较细,还长几天的话,会更加粗壮的。

    但邓秀宁没犹豫,就直接把黄瓜摘了下来,用水洗了以后,就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和以前吃黄瓜时候的一样,那些焦躁、沉郁和不快的感受,也像黄花一样被嚼碎了,吃了下去,心情慢慢的明朗了起来。

    邓秀宁琢磨着,这事儿她应该高兴才是,她现在是从那个亲妈的魔爪里,解脱了出来了,以后梁玉莲是再也别想粘上她,像上一世那样利用她了。

    啃完了黄瓜,邓秀宁手一挥,最后一点黄瓜蒂扔进菜地里。可是她没控制好扔偏了,没能扔到菜地里,反而扔在了院子的小路上,正好砸在朱凤英的脚边。

    邓秀宁一看到奶奶回来了,顿时高兴了起来,问“奶奶你回来得真快是不是换到了鸡”

    朱凤英一脚把黄瓜蒂踢进了菜畦里,吊着脸说“别提了今天这事儿真是不得了倒了大霉了。”

    邓秀宁忙把她扶进屋里,给她倒水问“奶奶你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朱凤英一口气喝完

    了水,示意邓秀宁再给她倒,说“还不是小事儿,是遇到抢东西的了”

    这个时候,还没来得及睡着的林琳也忍不住出来了,问“妈是怎么了”

    朱凤英忙说“你出来做什么这里容易吹到风。”

    “没事儿,妈,我这不裹得好好的吗”

    这大热天的,邓秀宁和朱凤英都穿着短褂子,林琳还穿着一件长袖衣,头上包着布巾,看上去就觉得热。

    朱凤英还叨叨说“你是还年轻,不知道没坐好月子的苦,我没办法时时刻刻看着你,你就要自己多多注意。”

    邓秀宁见林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岔开话题说“奶奶,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你没有受伤吧你赶紧说说,也好让我们安心安心啊”

    朱凤英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说起了她的遭遇,林琳十分感激地看了邓秀宁一眼,作为产妇她本就有些脆弱,朱凤英的唠叨,会让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我刚去了别人给我说的,那个红桥大门,有些人会拿家里的东西去换粮食嘛我就想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人用鸡换粮食的。”

    一只鸡一家人吃了一顿就没下顿了,但是能换几十斤粮食,省着点吃,能吃一段时间了。

    “我带了二十斤粮食去的,过去在那儿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个穿着破烂衫儿的人和我搭话,问我有没有粮食换。我问他有什么,他就跟我说有猪,有牛之类的,我说我不要猪那些,太大了,他就说鸡鸭也有。”

    说到这里,朱凤英还是觉得火气往上冒,又停下来喝了口水。

    邓秀宁插话说“他不会就是故意试探你,看你想要什么,然后骗你有鸡鸭之类的吧”

    朱凤英忙大力摇头说“当然不是我要不是看到他真有鸡,我哪里会信他”

    “我当时就问,我说你的鸡鸭在哪里他就从褂子里让鸡露出来了一个头,我一看那鸡挺活的,一点都不焉吧,就问他这鸡几斤重,想换多少粮食。他说那个鸡有两斤多,想一斤肉换十斤粮。”

    邓秀宁啧啧地问“那么贵啊”

    一只鸡两三斤粮养出一斤肉,平时的肉价和粮价差别也没那么大,只是现在肉太难得了,所以鸡的价格

    也飙升了上去。

    朱凤英点头“当然了我问过别人的,大多是这个情况,不过粮也不用特别好的粮,好的富强粉或者大白米,十斤能换一只鸡,普通的这种就二十斤,如果是生了虫或者霉的粮,那就得四十斤了。”

    邓秀宁一想,觉得也是,专门去换粮的人,哪里会不先打听一下情况,如果价格和实际情况相差太大,肯定会让被骗的对象先生出警觉之心的。

    “既然他有鸡,怎么又抢了你的东西呢”邓秀宁问。

    说到这部分,朱凤英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的心情,又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嗐怪他太会骗人我说我粮食二十斤和他焕成不成,不成我再用粮票和钱补。他当时很高兴,就说我肯定是有家底的人,还是个爽快的人。既然这样,我可以去看看他那儿还有别的东西,都和我换了算了,那样他也懒得和别人搞换价和扯皮了。”

    “我当时一想,觉得也成,如果还有鸡蛋和鸭子或者鱼之类的,也可以换一点,可以给琳琳补补嘛。没想到我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立马就被两个人摁住了肩膀,还被捂住了嘴”

    “我当时想喊都喊不出来,想要挣出来,可是他们都是男人,力气太大了,我整不过啊他们把我带去的粮食都抢走了,其他的钱和粮票,我分开放的,只有口袋里的一点被抢了,塞衣服里面的倒是没被翻到。”

    说起这个,朱凤英除了有点后悔,更多的是恼火,她没想到自己一个活了五十多岁的人,竟然被一个后生仔给骗了。平日里也是千小心万小心的,没想到这么小心了,还是栽了跟头,让朱凤英觉得丢面子。

    林琳冷静地说“红桥大门那边,是比较混乱比较偏僻的地界,去那里换粮食,确实容易出这样的意外,妈你没受伤就好。”

    朱凤英哼哼说“下次再让我遇见,我一定要把他们摁在地上打”

    邓秀宁直接点醒她说“下次遇到他们,他们已经吃了你的粮,估计也更有力气了,你还是打不过他们。”

    朱凤英无言以对,她这话也只能当时气话说说而已。

    “以后还是结伴去吧,找几个力气大的,脑子活的,跑得快的,人越多,他们越不

    好控制,也就不敢对你们下手了。”邓秀宁说。

    要让朱凤英不再去换东西,那是不太可能的。

    朱凤英老大不高兴地说“我心疼我那二十斤粮食当初囤粮的时候,要弄那些粮食多不容易啊哎哟,我想起心里就疼得紧。”

    在地里刨食了一辈子,朱凤英觉得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什么都不如粮食重要,钱比不上粮食。所以囤粮的时候,她就非常乐于把钱都换成粮食囤起来。那样她觉得非常值当。

    邓秀宁也了解自己奶奶,就算是弄丢了等价值的几块钱,都不会让她觉得那么难受。

    这事儿,估计她得念叨许久了。

    邓秀宁咬了咬唇,眼睛转了转,说“奶奶,我有个主意,你听听看”

    朱凤英忙问“什么主意”

    “你呢,这样”说着,邓秀宁凑到了朱凤英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

    活了好几十年,邓秀宁别的没有,这社会腌臜和黑暗的部分,倒是见过听过不少,对付这样的事情,想法子也容易些。

    朱凤英听完,就不由得两眼放光“这主意不错,就算是我的粮食被他们分着吃了,那只鸡我也要抢过来才不亏。”

    还是惦记着那只鸡。

    “奶奶,这事儿,你可以和我爹商量一下,我爹比我有见识,能给你更好的意见呢”

    有了这个主意,朱凤英不去实践好像是不太可能了,但是邓秀宁为了保险起见,觉得和她爹说说比较好。

    林琳好奇地问“什么主意啊”

    邓秀宁笑嘻嘻地说“回头你问我爹,他肯定告诉你”

    自从上次邓秀宁和邓奎先说了,夫妻最重要的是交心以后,邓奎先许多事情都会主动和林琳说了。

    人和人的感情嘛,本来也都是在交流中产生和发展的。

    林琳浮现出一丝羞涩“促狭的丫头”

    这事儿,朱凤英要是藏不住的,趁着没什么事儿,就去交好的几个邻居家串门了,顺便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几遍。

    相对于李翠花老爱哭诉金振汉没良心,或者儿子不听话之类的,朱凤英这个事儿,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和同情。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得让警察抓起来才好”

    “唉,这时候,都不容易啊。那么干,也是为了家里人能吃上几口饭不是”这是心善的邻居。

    “咱们在城里还好,单位上有食堂,不管怎么样,还能管一口吃的,乡下种田的人,都是靠天吃饭的。我听说今年地里可收不上几颗粮食,往年的粮食,大多都上交了或者卖了,想弄口吃的也难”

    “可是乡下不是有人民公社食堂吗我听说也吃的挺好,不比咱们吃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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