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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被这么拒绝, 姜白芷还有点懵,“你说什么”

    杨二郎红着耳朵,坚持挡住桌上的一切, “不是不给你看,是现在不能让你看。”

    屋内的东云婶子听见外头动静,走出来, 看见儿子毫无形象地趴在桌上,就是忍不住叹气。

    “二郎,你搁那乱画的东西, 让白芷瞧瞧又怎么了”

    “不行。”杨二郎坚决不让。

    姜白芷有些生气了, “为什么偏偏不让我看啊”

    “你太聪明了,一看肯定就知道我要做什么。”杨二郎有理有据,“到时候,等我做出来,就一点惊喜都没了。”

    姜白芷没憋住笑意, 刚刚那点子生气就散了,“行吧, 那你自己慢慢琢磨,我不看了。”

    原来是要给她惊喜呀。姜白芷背着手走开,表示自己不会偷看的, 心里头却有了期待,在那猜想, 会是做什么呢

    等姜白芷走开,杨二郎才松了口气,把桌上散乱的纸规整规整,然后又喊住她,“白芷, 你二哥最近得空不”

    “我二哥”姜白芷挑眉,“你不会也是要做木工东西吧我二哥刚研究出来一种新的织布机,正打算先做一个给我二嫂呢。你要找他帮忙也可以啊,不过,估计要等他先做好第一架织布机了。”

    杨二郎有些失望,“那估计要等许久了。”

    说完,又反应过来,姜白芷光是从他要找她二哥这件事上,就猜出他要做木工的东西,一时又是有点懊恼,不知道后面的问题能不能继续问了。

    再问下去,她估计直接会猜出所有了。

    可是,没有姜白芷的帮忙,这件事,杨二郎自己完成,还真的很困难。

    纠结得脸上都挤成一团了,他硬是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会不会调染色的染料啊”

    “染料可以啊,那你是要染木头、染纸、还是染布、染皮料染的东西不同,对染料的要求也不一样诶。”

    杨二郎无奈地垂下肩膀,弱弱回答“染布料。”

    “可以啊,你要什么颜色”

    “想要很多种颜色”杨二郎挠挠头,“越多越好。”

    这要求也让姜白芷觉得有点为难了,“你要很多颜色做什么,总不能是在布上面染花吧”

    她话一出口,杨二郎就哭丧着脸扑回桌上去了。

    “还真是啊,”姜白芷捧腹大笑,“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猜中了,对不起哦,破坏了你的惊喜。”

    全程旁听的东云婶子也觉得好笑,过去点点儿子的头,“你啊你,你瞒她有什么用,就算你躲在地洞里偷摸摸做什么,她都能循着味儿把你扒拉出来。”

    “诶诶诶,婶子,您这说的太夸张了啊,我又不是小狗。”

    东云婶子勾了勾她的鼻子,“婶子只是夸你聪明。”

    “诶,我也不是聪明吧,就是脑子太活了。我其实也不想破坏二郎想保留的神秘感啊,但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谁知道就说破了呢。这又不能怪我,我已经尽力配合了。”

    她这话说的得意洋洋的,让杨二郎更是丧气。

    原本,杨二郎计划里,是把成品给做好,送到姜白芷面前,让她大吃一惊,然后喜欢得不行。

    结果,现在事情还在开头阶段,什么材料都没准备好,姜白芷就已经看破他最终要做什么了。

    姜白芷看杨二郎还是一副闷气懊恼的样子,知道这次不小心说破他的小惊喜,确实很不合适,赶紧哄了一句,“哎呀,其实我也想自己笨一点,到时候突然看到能染花的布,一定会觉得特别厉害呢。”

    “可是你已经知道了,肯定没惊喜了。”杨二郎闷闷地回道。

    姜白芷苦恼地抓抓下巴,提议道“反正我也知道了,要不,干脆我帮着一起做吧。两个人商量,总比你一个人想要快。你需要我做什么染料、还是别的啊,都能随时提。”

    “本来就是做给你的东西,怎么还要你来”杨二郎话没说完,他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赶紧拍了他一下,打断了他。

    沈东云现在就在想这小儿子怎么一点都不开窍,能跟喜欢的人一起做一件事,最是能加深感情了,怎么还能拒绝呢是不是傻

    他光顾着送礼物这件事,忘记跟这个人相处才是最重要的。

    姜白芷背着手,抿着嘴盯着杨二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二郎要是还不同意,她要生气了哦。

    杨二郎本能地两腿一疼,想起之前被踢的那些脚,还有身上被掐的那一下。他慌里慌张地点点头,“那、那行,你跟我一起做吧。”

    姜白芷这才满意地又走过去,一把把桌上所有的纸拢到自己怀里,“那就让我先看看,你画了些什么。”

    语气颇为荡漾。

    沈东云只在旁边瞧了一会,就笑着回自个房间了,把堂屋留给两个年轻人。她也是有任务的,按照杨二郎的要求,她正在绘制一些适合大范围印染在整匹布上的图样。

    这些图样不止要好看,还得自然连贯,首尾能衔接起来,看着是一个整体。

    为了做到这个效果,杨二郎想的是做一个粗木辊,木辊表面浮雕首尾相连的图案,等要染布的时候,把布平铺在平整光滑的木板面上,然后让蘸着染料的木辊,从上头滚过。

    姜白芷看完设计图,知道凭杨二郎对木工全无了解的前提下,自己想着这样做,已经不容易了,不过,“按照你这样弄,要染一匹布,中间不知道要停下来多少次,给木辊上涂染料。涂染料的过程中不能污染下面的布,这个倒容易,拿东西隔一下就行了,可是补充染料之后,怎么确定继续染布的那个地方,能跟之前停下的部分严丝合缝呢”

    这种事不是做不到,就是太麻烦了。

    染好一匹布的过程太麻烦。

    姜白芷由于今天刚看过二哥那神乎其神的、只靠踩踏板就能运行的半自动织布机,现在看杨二郎自个想的印花工具,也下意识考虑着方不方便量产这个问题。

    按照正常的思路,杨二郎这种滚筒印花方案,其实是最适合工业化高速量产的。只是,那也得建立在钢质滚筒、加上稳定自动出色的精细雕纹。

    而在古老的自然环境里,能便利完成的,反而是未来会逐渐淘汰、或者进行高新改进的一些方式。

    比如说蜡染。

    就是用染料无法渗透的蜡来做隔离,染出不同的花纹。

    不过,蜡染每次都要做蜡模,而且还容易在浸染的过程中裂开,影响完整的花纹。这种作为单一一件衣服的特色印花可以,但做那种漂亮、完整、连贯的产品印花就不合适。

    姜白芷闭上眼睛,大致翻了下农贸市场里跟印染相关的内容,知道常规的就三种,一是适合大批量重复花样印制的滚筒印花,二是丝网印花,三是热感应。

    热感应就不用想了,没那个高科技条件。

    丝网印花,则是用精细的丝网,留出需要印染出的花样部分依然空心,其他部分全部用染料无法渗透的材质填充满,最后把这层丝网铺在布匹上,染料直接泼在丝网上,进行刮涂,最终会隔着丝网,留下花样。

    姜白芷想了想,把这个改一下,以目前的条件,更容易做到的,是把丝网印花跟传统的蜡染相结合。

    当然了,这个世界好像还没见过蜡染,布匹要么是整体印一种色,要么是由绣女在上头绣出花样来。

    杨二郎见姜白芷一会闭着眼睛,一会像是走神的样子,知道她是在思考,就没打断,自己也在想着怎么解决这个木辊补充染料的问题。

    等姜白芷回过神来,杨二郎已经想到,譬如说,“在浮雕的花样上固定一层厚棉布,棉布可以吸纳比较多的染料,这样一来,就能大致染完一匹布。”

    这会儿,一匹布大致就四米多,不到五米的长度。控制一下棉布吸纳的染料量,以及印染时的力度,确实可以把控一次性染完一匹布。

    “但这样一来,染得花样就无法很精细了吧”

    布匹本身接受染料时就容易晕染了,还用棉布染料,那晕染的程度会更高。可能浮雕的是青藤,最终出来的是粗树枝一样的效果。

    “对哦,”杨二郎愁得揪头发,“难怪以前没人这么干,原来是因为做不到吗”

    “那倒不一定,”姜白芷另外取了一张纸,在上头画了一只小兔子,然后拿把剪刀来,把画的兔子剪下来,“你看,隔着这张纸,用炭笔在上头涂画,下头的纸就能留下一样的兔子图案。”

    “诶”杨二郎眼前一亮,“这样也行啊”

    感叹之后,又迅速反应过来,“可要是换成染料,纸很快会被浸透、最后烂成一团。”

    “那我们就换一种材料啊。”姜白芷提醒道。

    杨二郎撑着头想了会,“纸容易烂,那换成木头或者铁不行,那个太厚了不方便。换成布本身布确实很长时间里泡不烂,又足够薄,但是它太软了,而且也隔不了染料。不然”

    “诶,白芷,先把布用米糊刷硬,然后剪出图案怎么样米糊能隔住染料吗”杨二郎激动地提出来,没等姜白芷回答,自己又想出了答案,“啊,不行,染料是湿的,一直刷一直刷,糊硬的布又会变软。”

    他又想了会,“我记得你之前用蜂蜡来密封药丸”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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