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朦胧的月色将整个木家笼罩在银光下,在木家众多建筑宏伟、雕栏玉砌的楼宇中,矮小的小竹楼院子显得分外单薄。竹楼小院内的竹林被微风带动了细长的叶子,为竹楼献唱着它们独有的音符,月色透过竹叶带着微凉的清风斑驳地撒落在窗台上,距离窗台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张被轻纱笼罩的宽敞竹床。
床上躺着一人一狐,小小的狐狸幼崽被长发披散在枕旁,闭眼熟睡的少女人抱在胸口,狐狸的小脑袋埋在对方的散落在肩头的发丝里,在寂静的小小的空间内,一人一狐,一呼一吸的节奏相互应和着。
撒落在窗台上摇曳银光,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的移动,直至银光骑上窗户,最终退出窗台,落到屋檐下,竹床上少女的呼吸也随着月色的移动,由深变浅,由快变慢,从一轻一中到平稳规律。
此时,躺在少女怀里,本该沉浸在睡梦中的小狐狸,她尖尖的耳朵突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被青丝覆盖的小眼睛紧跟着缓缓睁开。
原本室内两道相互应和的呼吸声,这会只留下了属于少女的轻缓而规律的呼吸。
小狐狸睁着眼睛,屏着呼吸,在夜色中悄悄地打量着少女的睡眼,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从把它自己小小的身子、长长的小尾巴在惊醒睡梦中少女的情况下,挪出少女的怀抱。
好不容把自己弄出来的小狐狸,站在床头看着少女好一会,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后,才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转身钻出纱帐,而后悄无声息地跳上窗台。
小狐狸站在窗台上,扭头看了看纱帐内依然熟睡人没被惊醒后,才飞快地从窗口窜了出去,小小的身子瞬间消失在月色下。
床上原本睡熟的人,在某只小狐狸从窗口跳出去的瞬间,就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明亮,眼底没有一丝迷离。
于昕静静保持原有的姿势,静静地躺着,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十九消失的方向,过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然后静静等待某只偷溜的小狐狸回来,然后等她回来坦白。
十九趁着于昕睡着后,偷溜出来,也不是去哪,而是目标明确地直奔向木叁的住所。
十九刚跳上高高的围墙,四肢有力地在墙头上用力一蹬,借力纵身跃下。
只是飘在半空中的十九,发现虽然四周静悄悄的,可是院内灯火通明,而且地面上铺着一张大大竹席,这席上坐所有木家长辈。
长辈们或跪坐,或盘坐的围坐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姿势的长辈,她们每个人身前都单独放着一张案台,台上都摆满美酒佳肴酒,而正上方的主坐上放着一张稍大点案台,案台两旁分坐着大头和风里希两个人。
从墙头跳下的十九,一时间睁大这眼睛,傻傻地看着所有长辈,小小的身子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准确地一头栽进坐在最外边的十三怀里。
“十九~”一把接住十九的十三,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微笑着将她里里外外地检查起来,担心十九磕到碰着哪里了。
被抱起来的十九,懵懵地看着所有长辈,一时间不明白为什么全部人都在这里,而且看她们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背着她和昕昕,偷偷在这里饮酒作乐。
“哟~我们的小十九终于来了?”变回人形的大头,也就是木壹,这会一手撑在案台,一手举着一个夜光杯轻轻地摇晃着,姿态慵懒又促狭地瞅着十九。
缓慢回神的十九看木壹,眨了眨眼睛,跟着鼻尖动了动,随后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到十三面前那种案台上的某个碟子上,一动不动。
抱着十九的十三,见十九的眼睛落到烧鸡上,想到十九从小到大的吃货属性,从大战以来就紧绷着不曾放松下来的神经,这一刻因为十九的馋样而破,真正放松下来。
十三宠溺地拍了拍十九的小脑袋,顺着她的视线,手向被十九盯了许久的某只烧鸡伸去,将十九爱好鸡腿撕下,送到十九嘴边。
鸡腿刚到嘴边,十九就十分熟练地张口嘴巴,大口咬下。
随后便是一个喂,一个吃,一送一咬之间节奏特别流程,投喂的手永远能在嘴巴加工完的第一时间补货,而且每次补的量都恰到好处。
本来还想打趣几句的木壹,见十九这会幸福地趴在十三怀里,被十三动作熟练又轻柔地投喂着。
一人一狐的往来,看的木壹甚是欣慰,只是欣慰完又有些心累。欣慰的是,她们家的幼崽,这会活蹦乱跳,能吃能喝,这说明幼崽身体健壮;心累的是,这投喂的画面,让她觉得有些碍眼,特别是在场的还有一个“外人”,自家幼崽被一只鸡腿诱惑的忘记了她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怎么想怎么心塞。
心塞的木壹想来个眼不见为净,同时不留痕迹地往边上的某女人那快速地扫了一下。
木壹觉得即使是丢人,那也不是自家幼崽的错,自家幼崽这次可是遭了大罪,现在吃的多,说明身子骨健壮结实,既孝顺又健壮的幼崽,是多好的幼崽呀。所以错的是这个女人,大晚上不睡,硬要来参合她们木家的集会,真的一如既往的讨人厌,果然是个从小到底都是个讨人厌家伙。
木壹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事实上,从她欲言又止开始,对她性格了如指掌的风里希就把她心思猜了个透,甚至见十九吃的欢,还特别趁着木壹悄悄往她这边看的时候,将她们案台上的那盘灵鸡,也拿了起来,在某个人没反应过得时候,径直地送到十三的案台上。
“你~”等木壹看清楚风里希把什么东西送出去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才为顾及形象,一直忍着没下手的烤鸡,被某个人轻飘飘地送出去了。
自己心念念了一个晚上的灵鸡,她最爱的灵鸡,就被这么送出去了
木壹端不住了,比起灵鸡,面子是什么?
木壹气急地坐直了身子,脸颊鼓起,双眼睁大用力等着某个笑眯眯的女人。
风里希完全不把某人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反而笑道:“都成年了,这灵鸡腿还是送给幼崽了好点,小壹,你说是吧~”
“嗯!”木壹瞬间想到某个远久的画面,那时候有某个人对着某个病恹恹的娇弱女人,信誓旦旦说了某句话,不由气闷,刚抬起的手因也默默地在半空中拐一个弯落到酒壶上。
被投喂的十九,完全没发现她家大头的怨念,在她十三姨的投喂下,她幸福地啃完了两只灵鸡,满足地打一个大大饱嗝,今晚的这顿宵夜,让她幸福的有些想就这么睡过去了,这灵鸡呀,一起她都抢不过大头,每次只能从大头那里抢到点皮肉边角料而已。
十三见十九吃饱了,动作轻柔且熟练地抚摸着十九小肚皮。
灵鸡被抢的木壹,看着十九享受的模样瞬间就有些不顺眼,然后把握了许久的酒壶用力放下,冲着明显被吓一激灵的十九,沉声问道:“大晚上的,十九不睡觉跑来这里干什么?”
“啊?”十九吓的瞬间从十三怀里跳出来。
“看把幼崽吓的~”风里希招了招手,直接把离她有两米远的十九吸了过去,抱在手里。
突然落到另一个人手里的十九,这会也想起自己过来是有要事问木叁来着,以及问完,她还赶时间回去睡觉。
于是十九一边躲着风里希想要揉弄她脑袋的手,一边着急地看着木叁问:“叁婆,我为什么变不回去了?”她都醒来两天了,这两天她悄悄试了无数次,只是不管她怎么做,怎么使劲,她就是变不回去,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她身上一丝灵力也没有,而且还变的嗜睡。
十九觉得这次她怕是受了老重的伤了,一种她觉察不到,不痛不痒的内伤,虽然掏内丹的时候,她知道点后果,但这伤好像有点重。
只是昕昕来了,如果昕昕知道她变不回去,肯定是伤心泪流的,没看她醒来的时候,昕昕的眼睛都哭成核桃了吗……
而且她和昕昕打小就越约好了,要一直在一起读的,她们才上大学……
她们还没毕业呢……
她还要回去上学呢……
她还要陪昕昕去……
如果她的伤好不了,那么她以后……
脑补一通的十九,把自己想的整只狐都脑补蔫了,眼眶也开始水雾蔓延。
木家众人看着蔫巴巴的十九,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十九的问题,脸色变的复杂,其中以十三最甚,毕竟十九从小就和她最亲,说起来十八和十九母女两个人,和十三最为亲近,她们母女俩打小也都是她照顾的多。
“咳~”本来想接机批评一下十九的木壹,这会也反应过来了,她们这些人今晚聚在这里目的,为的可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为的是商量对策,等她们家幼崽发现她自己的问题,过来找她们时,她们能用温和方法和语句解释给幼崽知道她自己的身体情况。
为此,木家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到被提问的当事人木叁身上。
被赋予众望的木叁,结果出乎人意料的完全没有按照她们刚才商量的来,反而严肃反问十九:“十九,你这次可知道错了?”
“我?”十九一愣。
“小时候,我们是怎么和你说的?”木叁再问
“啊?”十九微微张着嘴巴,傻傻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木叁。
小时候她叁婆和她说的事多到数不尽数,这会她叁婆问的是什么?
不对,十九摇晃一下难道,是她问叁婆来着,为什么现在反被叁婆问?
“咳~”边上的木壹听着木叁的话,莫名的有些心虚气短,脑海里面总有某些画面闪过。
有时候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白狐(狗)背着一个奶娃娃在山林里追鸡撵虎;
有时候是威风凛凛的大白狐(狗)带着还抱着奶瓶的奶娃娃怂怂地蹲在角落里被木叁念叨教育;
有时候是木叁在祠堂里面认真的教导这才刚坐稳的奶娃娃念书,而长相威风的大白狐(狗),总喜欢躲在木叁背后给奶娃娃做鬼脸,把奶娃娃逗的东倒西歪,而后就是……
越想,木壹越心虚,见木叁准备继续“拷问”幼崽,被念怕了的木壹怕被幼崽牵连,连忙从风里希手里把傻不拉几的幼崽抱回来,冲着木叁讨好地笑道:“叁叁,你看十九还小,而且这么晚了,幼崽要早睡早起,才能健壮地长大呢,要不……”我们还是早点散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可对上木叁冷峻而严肃的老脸及边上风里希饱含不明意味的视线,连忙端着姿态道:“所以,我们还是说正事的好,说正事的好~”
说完,木壹不等木叁几个人反应,一把将十九放到地上,严肃道:“十九,你知道错了吗?”
十九摇头
木壹见一脸懵的十九,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嗯,打小我就教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可是,大头你不是说我们不是君子,我们是女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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