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随机开的,却和他们的死亡顺序前后完美吻合。
宋北峥面露诧异:“怎么可能…”
“要么只是巧合,要么——”
“是你开箱的顺序,决定了他们死亡的顺序。”
梦境剧院里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废旧工厂上空响起。
宋北峥微微睁大眼睛,自言自语:“怎么可能,明明那是之前发生的事…”
“如果,我可以打乱时空,让你们之前来过一次呢?”
空荡荡的声音捎着笑意,令人脊背发凉。
宋北峥惊恐的望向时遇,时遇淡声道:“他胡说八道的概率比较大,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就是在这座工厂里,他能控制我们看到的东西。”
木偶师:“聪明,你要不要猜猜最后一只箱子里是什么?”
“要么是宋警官的尸体,要么…”时遇顿了顿,同时走到最后一只箱子跟前划开封条,掀开盖子的一瞬间,他说出了自己的后半句猜想,“是给我准备的。”
当看到空荡荡的木箱子瞬间,时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悬在半空中的笑声越发刺耳——
“就是给你准备的,喜欢吗?”
“……”
于此同时,另外三个箱子里腐烂的尸体在细线的牵引下,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因为腐烂程度实在太严重了,随着他们的动作不停有肢体烂肉掉落。
他们动作僵硬的踏出木箱子,脸上裂开诡异的弧度,手里捧着染血的白玫瑰,围成圈歪着脖子朝时遇走去。
“回答我,喜欢吗?”
“不喜欢。”
时遇的手已经按在血镰上,就在他准备动作时,这些朝他走来的尸体调转了方向,走向一旁的传送带。
与此同时停滞已久的机器突然启动,传送带的尽头是一架大型搅拌机,六具尸体就这样直接被扔进搅拌机里。
咯吱咯吱,铁器碾碎骨血皮肉的闷响从搅拌机里传来,突兀又规律的在厂房里回荡。
似乎因为搅拌机的转动获得了能量,厂房顶端的白炽灯闪了闪,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几秒钟的光明照亮了搅拌机的另一端,黑红色的粘稠液体流淌而出,时遇差点吐了出来。
“太遗憾了,既然你不喜欢只有销毁掉了。”
对方十分开心的样子。
“我会给你重新准备一份。”
电光火石间,宋北峥的四肢和脖子像提线木偶般被细线缠住,悬吊在半空中!
而他的正下方是正在运作、轰隆隆响的搅拌机,传送带距离搅拌机入口不到半米,时遇握住血镰的手顿住了,实体化的灵魂在工厂结界里很有可能会被碾碎。
“你想怎么样?”
时遇握着血镰的手骨节泛白,宋北峥悬挂在半空中浑身颤抖,却一直冲他摇头。
“宝贝,今晚你肯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过来一趟,是为了把他带回去吧?”
时遇:“是为了当面和你分手。”
那个声音置若罔闻,笑了:“看来你挺重视这个宋北峥嘛。”
时遇:“你怎么样才能不动他?”
“这样好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来决定他的生死。”
那个声音继续饶有兴味说——
“他,和刚才那个男生,如果要选一个人消失的话,你选择谁?”
沉默一瞬,时遇才开口:“我可以不选吗?”
“当然不可以,这是个必选题。”
“那好,”时遇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定要选的话…”
握在手上的刀刃微微泛起寒光,他朝黑暗中的升降机掀起眼皮——
“我选,你。”
猩红的刀锋化为实质划破黑暗,确定了声音的方向,时遇朝木偶师的所在劈去!
必须一招致命,以他现在的灵感转化能力,血镰的启用至少得冷却半小时以上。
锐利的风声后是刀刃没入皮肉、液体喷溅的噗呲声,就在时遇以为得手时,一道被劈成两半的身影从停在二楼的升降机坠下,不偏不倚落在时遇正前方。
“这怎么可能……”
宋北峥绝望的声音从半空传来,时遇懵了懵,与此同时手电的光速落在被一分为二的尸体上。
当时遇看清被自己整齐切开的尸体后,呼吸一窒,那是…宋北峥的身体。
这具尸体显然已经不新鲜了,脸部呈可怕的污绿色,身体腐烂得比之前的尸体还严重,手脚和脖子上缠着细细的丝线,那是操纵木偶的绳子。
看样子死了有一段时候了
“这是我的尸体吗?”
宋北峥的声音从他背后幽幽颤颤的响起,时遇下意识朝原本悬挂他的半空中看去,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绳索,晃啊晃。
时遇心底警铃大作,可为时已晚,一根绳索悬空而至,将他的脖子牢牢套住往后边拖去!
时遇挣扎着想将绳索拉开,可套圈越收越紧缠住他的脖子,将他当空一拉往半空拖去,血镰处于冷却状态又变成不堪一击的饰品,而一直放在兜里防身的军刀也不知所踪。
任他剧烈挣扎,氧气慢慢从他的大脑流逝,不到二十秒,时遇脑中轰鸣一片,视网膜也像被打了马赛克一样看不分明,又过了十秒,他开始意识模糊,感官渐渐变淡甚至消失,整个人像裹在一层塑料膜里,意识和灵魂渐渐从这副身体里流失出逃…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时遇几乎已经彻底失去意识,隐隐约约听到木箱盖重重合上的声音,还有木偶师开心的笑:“既然你选我,就如你所愿吧。”
旋即是漫无边际的天昏地暗,当他的意识再度回归时,他猛地咳了几声,而后像一只刚被大浪拍到岸上的鱼,大口大口呼吸,稍微缓过来后大脑才能开始运转。
他试着动了动四肢,发现周围空间狭小,他置身在一直箱子里。
此时脑海里飘过一句毛骨悚然的话:“这个箱子,是为你准备的。”
时遇躺在箱子里,确定周围没有半点响动,才牟足劲推了推木箱的盖子,咣当一声,木盖随之被打开,无数烟尘在黑暗中扬起,时遇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他打开手机电筒照向周围,发现前方数百双眼睛透过手电筒的光,齐刷刷、直愣愣的看向他,这些玩偶整整齐齐的坐成一排一排,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四肢脖颈都悬着细细的丝线,诡异的氛围和梦境中的剧院重叠了…
可这里不是什么古典的大剧院,而是改造后的地下仓库,墙壁四周和天顶纵横交错水泥管道,没刮腻子的墙壁爬满青苔,斑斑驳驳散发着霉味,混合在越来越浓重的木头腐朽腥甜味里。
时遇尽量无视人偶毛骨悚然的凝视,目光从他们脸上一排排扫过去,最后停留在一个小女孩脸上。
这个小女孩他还有印象,是上次剧院梦境里拿着娃娃,帮他找到宋北峥的人偶。
而这一次,他怀里没有娃娃,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日记。
日记本。曾经出现在黎明村老太太的只言片语中,时遇朝小女孩走过去,数百只人偶虽然没有挪动脖子,但时遇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凝视。
有如实质的视线汇集在一起,让本来就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更加冷了。
时遇走到小女孩人偶跟前,蹲下身子和她平视:“可以把这本日记给我看看吗?”
小女孩僵硬的点了点头,脖子上的细线随之颤动。
时遇仰头,顺着细线朝上看去,声音很淡:“谢谢。”
他拿起这本厚厚的黑色封皮日记本,翻开内页,发现每一页上都密密麻麻的写满字,时遇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
「2020年4月4日,雨,回老家做清明这几天雨一直下雨,南方的雨停不下来,天很阴沉压抑,我被困在老宅里三天了,很无聊。下午的时候爬上西院的阁楼,那是太爷爷放杂物的屋子,他年轻时因为天南海北的走,攒下了不少稀奇宝贝,我从旧物箱里翻到了一个木偶人,应该是个老物件的,可能是从鬼市上淘来的,样式古老但做工精巧,脸上带了一点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很可爱。它身上懵了一层灰,应该许多年没人动过了,我拿回房间擦干净后越看越不错,摆着当手办很适合。」
「2020年4月6日,雨,雨还是没停过,昨天冒雨去上了坟,可能受了寒,回来后一直低烧不退。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来到一个古老又华丽的大剧院,木偶艺人在台上表演,具体内容我忘记了,印象里他的表演非常吸引人,我不停的鼓掌,拍得手掌都疼了,后来发现声音不大对劲,咚咚咚的,像是木头敲击的声音,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才发现是两根棍子被削成木偶手臂的模样!我没有手了!我害怕的站了起来,才发现整座剧院几千个观众,都是木偶!我吓得一直跑一直跑,但是四肢和脖子被什么东西缠绕着很费劲…挣扎了好久终于醒过来,那会儿才凌晨4点20,之后再也睡不着了。」
「2020年4月9日,雨,还是让人抑郁的雨天,南方的春天真讨厌。我终于踏上了回冬城的火车,在火车上又做了一个梦,整列火车的人都变成了木偶人…」
「2020年4月10日,晴,回到学校整理行李箱时,我居然翻出了老宅那只木偶人!我明明走之前把它放回太爷爷的杂物房了,还给箱子上了锁,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行李箱里?完蛋了,太爷爷以前做风水生意的,可能真是什么脏东西也不好说,它缠上我就完了,明天去空禅寺拜拜吧。」
「2020年4月11日,雨,太可怕了!我居然梦到自己身体内脏被镂空,四肢和脖子还缠上了类似鱼线的细线,很细很韧,勒进肉里把我吊了起来,虽然我的眼睛被蒙了起来,但我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凝视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感觉他要吃了我!醒来时凌晨3点半,我得赶紧去寺庙!」
「2020年4月12日,阴,我把那个木偶人扔进香灰里了,看着它被滚烫的香灰烫变形才离开,这一会他应该不会再缠着我了吧…」
……时遇潦草的翻阅,之后宋北峥的日记里再也没提到木偶人的事,直到到最后一篇日记。
「2020年8月27日,晴,昨晚值了一晚上夜班,补觉到下午还去打了一场球,出了身汗整个人都轻快了,晚上和小辉他们约了去槐安胡同撸串,那家店据说味道很好,在点评网上很火,不知道要不要排队…」
日记到这一页截然而止,再没有延续下去。
时遇合上了日记本,寒意从头发丝渗透了指甲盖…
最后一篇日记的时间,正是他拼车从槐安胡同回公寓,第一起死亡事故那晚上…
这么说起来…当时拼车上那个巨大的包裹里难道装着…
时遇的背后浮起一层冷汗,与此同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池先生看到哪了?8月27日吗?那晚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是宋北峥的声音。
“在拼车上。”
*
宋北峥早在8月27号死了,尸体就在那辆拼车上。
从一开始,他认识的宋警官都是木偶师利用宋北峥的皮囊,扮演出的「角色」而已。
时遇看了眼空落落的手腕,血镰在他被来到地下室后就不见了踪影。
他开始怀疑现在身处的地下室,并非真实的世界。
四面八方的人偶虽然没扭动脖子,但时遇能清晰感觉到他们兴奋的视线,还有搭在他肩膀上那只手,透过薄薄的衣料也能感觉到手心的凉意。
“你猜到了吧,那个大包裹里放着宋北峥的尸体。”身后的人又开口了。
时遇顺着他手臂的方向转过身,彼时对方玩味的掏出属于宋北峥的枪,将枪口对准他的额头,笑微微的说:“我还没用这玩意打过人呢,有点好奇。”
时遇沉默片刻,定定的望着他:“看来早在认识我之前,你就去过棠叔的串店了。”
木偶师披着宋北峥的皮,掀起眼睛饶有兴味的看他:“是,我们还拼了同一辆车,也是缘分。”
“缘分就是你拿着枪,对准我的头吗?”
木偶师笑了:“你害怕吗?”
时遇直直的看向对方戏谑的眼眸:“我说怕的话,是不是会让你更兴奋?”
“我就喜欢你的聪明。”
木偶师将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身子往前倾了倾,“从前只是婚约关系,现在,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时遇没言语,手心里已经浸了汗水,木偶师继续说,“从,我们第二次在派出所见面开始。”
“这么久我都没察觉,真是抱歉。”时遇扯了扯唇角,顿了顿又道:“也是你演技好,把宋北峥演得很像那么回事。”
木偶师莞尔:“多谢夸奖,基本的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
毕竟作为木偶师,他模仿过各种声音,甚至同时扮演多个不同角色。
“也多亏这个宋北峥,祖上风水生意坑蒙拐骗,为他攒了不少阴气怨气,对我来说是很好的身体容器,也幸亏他把我从阁楼封印里解放出来,不然我怎么能找得到你,对吧?”
虽然是宋北峥那张温和无害的脸,可配上木偶师诡异阴冷的神情,看着让人脊背发凉。
“我还真希望就这么错过了。”
木偶师的笑更深了,声音低且沙哑,似毒蛇的信子蔓延缠绕时遇耳畔:“宝贝,注定的,躲不过。”
“……”
“你怕疼吗?”
冷汗从时遇的额角滚落,他眼睛眨也没眨一下,周围没有可以供他驱策的能量,而处于冷却期的血镰也不知所踪。
这种被枪指着头、死亡即将面临又无处可逃的感觉,可比猝死煎熬多了。
“怕。”他从齿缝挤出一个字。
木偶师歪了歪脑袋:“不怕,很快就结束了,你就完完整整成了我的新娘。”
“真的很快,子弹或许比吊死更快呢。”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甚至有点动听,像是在唱摇篮曲。
木偶表演者对声音的把控能力相当精准,要不是冰冷坚硬的枪口抵着时遇的头,他或许会被对方柔软的声线催眠安抚了。
时遇能感觉到,木偶师的指节又用力了三分,时遇眼皮狠狠的跳了跳。
咔啦——
他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可是预料中脑袋被射穿的冲击并没有来临,取而代之的是木偶师将唇凑到他耳边,温柔的说了声:“砰——”
时遇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对上木偶师甜到令人不适的笑容,他将枪口从时遇额头上移开:“抱歉啊,没上膛。”
吓出一头冷汗的时遇:“…这么好玩吗?”
木偶师依旧是笑:“好玩啊,你的表情就很好玩。”
“这么害怕吗?”
“死谁不怕。”冷汗沾湿时遇的睫毛。
“可是,你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
时遇微微睁大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惊愕,睫毛上的汗水滴落:“你能看出来?”
木偶师耸耸肩:“你能看破我,我就不能看破你吗?”
时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恐惧的感觉更强烈了,此刻他就像赤|裸裸站在木偶师面前一样。
“不过比起原装货,你更合我口味,也更好玩一些,”木偶师耸了耸肩:“先前我差点替你杀了他,可你没领情。”
时遇这会儿终于露出点愤怒的情绪,冷冷开口:“我若真想对他怎样,我自己动手,用不着你。”
木偶师啧啧啧:“算了,现在谈这个破坏氛围。”
时遇:“……”
木偶师的声音又冷又黏:“还有更好玩的,你期待吗?”
时遇看着他,不说话。
木偶师将枪举到唇边,用一种虔诚又病态的神情,轻轻的吻了吻枪口,又把它对准时遇的心脏:“给你20分钟,顺着这条路走,右拐,会看到安全出口,你如果20分钟内可以逃出去,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时遇狐疑的皱了皱眉,木偶师撇了撇嘴:“我不骗你,我需要用这20分钟给你准备最后的礼物啊。”
时遇试探的说了句:“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木偶师笑了笑,“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计时开始啦。”木偶师掏出手表看了眼,“3,2,1…”
“……”时遇愣了不到半秒,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看木偶师脸上的笑容加深,把枪头对准天花板,转头拔腿就跑!
枪声响起,老旧的天花板落下簌簌的灰,木偶师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千百双木偶的视线追随着时遇的背影,黑暗中的过道感觉无限漫长,时遇与一排排木偶擦肩而过,感觉跑了很久才走到地下室尽头,右手边方向通道指示标低低的亮着,泛着暗淡的绿光。
他看了眼手机,过去了五分钟。
安全通道的门上挂着锁,虽然没锁上但因为铁锈很难弄开,时遇又是掰又是砸的弄了两分钟才将锈掉的锁砸开,踢开门,安全通道有连通上下两个方向的楼梯,他犹豫片刻开始往上跑。
咚咚咚,因为整座工厂过于安静,球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在黑暗里特别突兀。
虽然不知木偶师玩什么把戏,时遇还是尽自己所能,用最快速度冲上楼梯,20分钟加上之前的时间,已经足够血镰冷却了,可惜现在血镰不知所踪。
他爬楼梯的过程中,发现每个楼梯拐角都放着一台小电视,前四层电视屏幕里分别播着每个死者的死亡的视频,其中包括宋北峥,后边楼层的电视都是木偶师生前的表演录像带,熙熙攘攘的大剧院座无虚席,掌声四起。
除此之外,安全通道的楼层间没有别的出口,都是封死的水泥墙。
又爬了估计有十多层楼的高度,很奇怪时遇丝毫没感觉到累,他看了电视屏幕,又回到了第一个死者的死亡视频,安全通道像是个循环的圈,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时遇看了眼时间,还剩不到五分钟,可他向上望去,楼梯就跟没有尽头一样,小电视还在循环播放死亡录像和木偶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落满灰层的阶梯无尽蔓延,手机时钟的红色指针离12越来越近,3,2,1——
当红色指针停在12时,整个表盘不动了。
世界就跟静止了一样,原本无限蔓延的楼梯像按下快进键一样到了尽头,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不知是真是假的白色月光从窗玻璃照了进来,落在窗前的棺材上。
“最后的礼物我准备好了,去打开看看吧。”
木偶师的声音充满蛊惑意味。
时遇僵立在原地,令人窒息的恐惧感从脚底爬上脚踝、小腿、腰部、淹没胸口、扼住咽喉。
他双眼渐渐放空,神情变得模糊,像中了解不开的诅咒一样,开始不受控的向前挪动步子。
一步,一步,时遇离那尊不详的棺材越来越近,随着他的靠近,窗外又大又圆的月亮也染上了层血色。
“今夜月色真美。”
木偶师望着时遇的背影,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时遇停在了棺材前,将手轻轻搭在棺材盖上,熟悉又安心的感觉通过厚重的木块传入掌心,一点点解开他身上的禁制,知觉回归。
时遇空洞的眸子渐渐聚了光,唇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
他知道他来了。
时遇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就在木偶师不解的望着他背影时,棺材盖子砰的被人从里向外推开,一道锋利的刀光从棺材里弹出,直直刺向站在阴影里的木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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