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睁大了眼。
虽然说沈宴以前在床上也爱说荤话,但在一起时那叫情趣,现在这样只能叫威胁和强取豪夺。
她面红耳赤地骂道“你王八蛋”
“上次叫混蛋, 这次叫王八蛋,可以, 骂人词汇有在增加,我再多教你几个吧, 叫宴哥哥,一会你能好受点。”沈宴的语气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也是被阮知微气到了, 本来他不怎么为难女人, 但是有时候, 不是他为难她,就只能被她为难。
那他当然还是选择为难她。
“我不想和你做,”阮知微刚做完那样难过的梦, 只想离沈宴越远越好“你离我远点”
她越拒绝, 沈宴的眸色就越暗沉,这两天来阮知微说出的拒绝的话, 比之前两年加起来还要多。
他单手将她困在自己怀里,俯身, 覆在她身上,阮知微的睡衣很薄,两条细细的肩带衬出她漂亮的肩胛骨, 让人想要摧毁。
他连她的衣服都懒得脱,食指大力一勾, 她的睡衣带应声而断。
“沈宴”
沈宴对她的叱骂嗤之以鼻“继续叫, 我喜欢听。”
睡衣带子断掉, 她的睡衣松松垮垮, 衣不蔽体,春光外露,沈宴没有吻她的唇,他顺着她的颈往下细细吮吻。
女人的力气永远比不过男人的力气,她挣扎不过沈宴,这个道理在之前的尝试中她已然明白。
阮知微没再挣扎,她的声音很静“你除了强迫我,还会做什么。”
就这一句话,让沈宴的动作停下,他没再继续。
沈宴也说不好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绵绵密密的,一阵阵的,似乎是疼的感觉。
这样倔强而不听话的阮知微,引起他的征服,他想看到阮知微仰起脖子随着他的节奏起伏的样子,想用身体的契合度告诉阮知微,你看,你明明还爱我,干什么一直没完没了说要离开的话。
但是阮知微真这么排斥,他突然不想继续了。
没必要了。
他起身,关门离去,只留下了一句“你当老子稀罕。”
出了阮知微卧室以后,沈宴去阳台上抽烟。
一根又一根的烟,他刚摁灭,又继续点燃新的一根,烟雾升腾着,逐渐变浅,直至消失。
阮知微一直这样的态度,那他把她困在家里也没什么劲了。
如她所愿,和她分手
沈宴心里下意识地不想,他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阮知微,但两年了,他早已习惯了身后有她。
他一直都以来都确定,阮知微非常爱他,直到现在都是,她喜欢了他那么久,不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应该只是口是心非。
算了,沈宴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摁灭,火星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玻璃上照出沈宴的脸。
他想,可能就像郭琪说的,他之前对阮知微太不好了,现在到了临界点,她才会这样。没事,过段时间冷静下来应该就好了,他再哄一哄,阮知微应该就会和以前一样了。
她那么喜欢他,怎么会真的想离开他
昨晚因为沈宴那么一折腾,她睡得不太好,第二天,阮知微日上三竿了才醒。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挤进来一些,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点投在她的脸上,阮知微揉了揉眼睛,知道自己起晚了。
她穿好拖鞋,在屋子里四处走了一圈,发现沈宴已经不在家了,只有阿姨在厨房给她做饭,厨房传来饭菜的香气,还有“叮叮咣咣”的切菜声音,充满生活气息。
她想出去看看,到别墅院子里看看沈宴在不在,等她走到门边,将门锁往下一按才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门被沈宴反锁了。
阿姨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她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滴,一边说“微微,宴哥说让你最近在家里冷静冷静,不要外出,把门和窗户都封死了,我也搬到了别墅客房里住,食材都买好了,冰箱里什么都有,除了宴哥回来,我们都出不去。”
什么门和窗户都封死了
阮知微的睡意立刻被驱逐干净,她不敢置信,“腾腾腾”地走到客厅里,发现窗户真的被外面一层铁网封死了,而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上的铁网。
昨天还没有这个铁网,看来是沈宴今早趁她睡着的时候装上去的。
这算什么家养金丝雀吗
阮知微让自己尽量冷静,她记得行李里面有手提电脑,她想先和向锦秋取得联系,她跑到客厅的行李箱旁边,在行李箱里左找右找,也没找到,她忍不住问阿姨“阿姨,你看到我的笔记本电脑了吗”
阿姨似乎早知道她会这么问“我看早上宴哥把你的电脑拿走了。对了微微,宴哥走之前给你买回来很多书,说怕你无聊,你去看看。”
她早上睡得是有多久,久到沈宴能一早上做这么多事。
阮知微按照阿姨说的转身,刚好看到了沈宴给她买回来的那些书,他似乎是把图书馆里历史专区的书全都搬回来了一样,厚厚的书摞在桌子上,极高的一摞。
这些书中有很多书都是她看过的。除了历史书之外,他还买了一堆与家人沟通技巧养身静气如何经营关系等一些奇奇怪怪的鸡汤书。
阮知微快被沈宴气笑了,她随意翻开一本,草草翻了几页后,和阿姨说“这些书,应该是沈宴买给自己看的吧。”
阿姨哪里敢接话,她只能尴尬地打马虎眼“都看,都看,你们都可以看的。”
“阿姨,他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吗”阮知微又问。
阿姨想了想“宴哥说,希望你先在家休息休息,平心静气,等你好点了他再回来。”
阮知微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对沈宴的可恶又有了进一步了解。
没办法,阮知微出不去,也联系不到外人,阿姨嘴特别严,她一时陷入困境。
她想起了她刚和沈宴在一起时,沈宴也希望她一直乖乖待在家里,不想让她搞事业,他当时还挑眉问她,问她做“他象牙塔里的公主”怎么样,她拒绝得很坚决,他才没再强迫。
而现在,她似乎真的成为了象牙塔里的公主,在他为她制造的象牙塔里,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在家里实在无事可做,她只好翻开了一本历史书看打发时间,这本讲的是中国古代诗人的一些野史,她看着看着,刚好看到了鱼玄机的故事。
鱼玄机生在晚唐,又叫鱼幼薇,是著名的才女。她才华出众,文采斐然,和温庭筠是师生关系。她年幼的时候爱上温庭筠,少女热切,温庭筠也知道她的少女心事,但他一再拒绝。
后来,他亲自把鱼玄机嫁给了他的朋友做妾。
之后的鱼玄机,不再冰清玉洁,她颓废荒唐,一生风流,年仅26岁便香消玉损,临死之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幼薇男人无数,唯真爱过庭筠。”
这段故事并不长,但阮知微看了很久,她一字一句地读,反反复复地看,最后,她将这本书合上,安静许久,才从唇中轻声吐出三个字 “傻姑娘”。
从古至今,总是有无数女人为爱变得不像自己,失去自我,像是鱼玄机,又像是曾经的她。
还好她现在认清了自我,还不算太晚。
阮知微看了这个故事后,更坚决地要快点离开沈宴,她想要快刀斩乱麻,连现在这样和沈宴的拉扯和吵架都觉得在浪费时间。
应该要怎么样才能出去她要先出去,联系向锦秋,不要这么被动。
阮知微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突然间,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一本书的名字上生活处处是演技。
这句话,沈宴好像也和她说过。
之前有一段时间,她在家磨炼演技、练台词,用各种感情和语调去拿捏,她在卧室里声情并茂,沈宴那时候就躺在床上拿着笔记本电脑办公。
看她练台词练得太认真,沈宴听着都觉得好笑,他的眸子里不由染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他提点道“微微,演戏的演技呢,是一回事,而生活中才处处都是演技,生活中的演技练好了更重要。”
当时她不明白,回头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宴的桃花眸里像是藏了匹伺机而动的野兽,他慢悠悠地解释道“人和人相处是带着面具的,用得体的面具,演最真的戏,让别人死心塌地地相信你是这样的人,而后来摘下面具的时候,会给人惊喜,哦,也可能是只惊不喜。”
那个时候阮知微不敢苟同他的观点,她为人真诚,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心机,但是此时此刻,阮知微忽然懂了。
其实也就是一种手段而已。
人总要成长,她不可能永远是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柔软的阮知微,她可以拥有善良和温柔,却也要逐渐变得强大而勇敢。
她想了很久,决定也尝试一下“生活中的演技”。
用沈宴教给她的,来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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