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大楼内,穿着黑西装的成员忙碌但有条不紊地穿梭在大厅与各个楼层中。如果不看他们大咧咧挎着的木仓带,那么这些办公楼看上去就和普通的企业大楼没什么区别。
自动门在感应到有人靠近时自发地打开,让刚结束任务的行动小组毫无停顿地迈步进入大楼。
为首的赭发少年带着满身火气,脚步落地时只差没把大理石地板跺出坑来。中原中也黑着脸,周身阴沉的气氛像是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小队的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低着头走在后面,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变成空气。
见状,前台的两位女□□换了一个眼神。
【中原大人这是又遇到太宰大人了?】
【肯定啊,不然那么好脾气的中原大人怎么可能被气成这样。】
想到这里,两位前台小姐不由齐齐地嘘了一声,颇感心累地摇摇头。自从鹭宫干部和首领大人一同前往意大利,将组织内重要工作都分发下去后,这样的内部冲突隔三岔五的就会上演一次。
大家都积攒出了经验,在这种时候基本都默契的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只是背景板。
唯一感受不到这个氛围的只有走在另一边的雨乃雅日。
粉发小姑娘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动作间带着猫咪独有的轻盈和灵巧。系在脖子上的铃铛随着她的举动发出清脆的铃音,在只剩脚步声和空调风箱运转声的建筑中格外清晰。
雨乃雅日捧着刚才买回来的章鱼小丸子,一口一个,将腮帮子填得鼓鼓的。Q弹的章鱼触须和面糊混在一起,让她幸福地眯了眯眼睛。如果现在还是猫的形态,那么小白猫的耳朵肯定都要抖起来了。
看到小姑娘不受半点影响的开开心心的表现,中原中也憋着的那股火气也消散了不少。毕竟惹他生气的是太宰治,没必要让其他人跟着战战兢兢的生怕被迁怒。
他揉了揉眉心:“NEKO,途羽姐那边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啊呜——吾辈也不知道喵。”雨乃雅日说话声音含糊不清,“鹭宫——唔——说那边临时有点事,所以她会多留几天。”
她终于将嘴里的章鱼小丸子全部嚼碎咽了下去:“鹭宫也没有和吾辈说具体是什么事情喵。”
也就是归期不定的意思。
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任务他还是要和太宰治那个混蛋进行交接,而且为了确保对方不会因伤偷懒,他甚至不能下狠手把对方揍一顿。
中原中也憋屈地捶下楼层按钮。电梯厢轻微晃动一瞬,开始缓缓上升。到达目的楼层后,雨乃雅日立马欢快地将纸盒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轻车熟路地去练习室继续自己今天的训练。
中原中也则是调头回了尾崎红叶那边。
在森鸥外上任后,他就被正式调到了尾崎红叶手下,只不过偶尔还是会接到从鹭宫途羽这边分过来的任务。
对方和首领前去意大利后,有好一部分属于这位干部的事情都由中原中也来负责。毕竟他在对方手下待过一段时间,比起转交给其他不熟悉的成员,当然是原本就有来往的人更合适。
他敲了敲门:“红叶姐。”
“嗯,中也你回来了啊。”伏案的和服女子抬起头,挂断电话。“那边的工作都处理好了吗?”
“只差最后的阶段了。红叶姐,首领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尾崎红叶也露出了无奈神色:“据说是这次涉及到几个敌对组织插手,所以他们那边暂时也不能给出确切的回国时间。”
“总之,还要麻烦中也你们一段时间了。”
现在正逢港口黑手党首领交接的风头,内部不稳,想要借机分杯羹的组织大有人在。重要干部和首领都离开了横滨,其他人的工作压力自然倍增。
“我也是组织的成员,分内职责所在而已,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中原中也正色道。
本来按照原本的计划,这次出行最多只用四天,但是无论是鹭宫途羽还是森鸥外都没有料到会在返国的途中受到袭击。
虽然在出行前就未雨绸缪考虑过遭受袭击的可能,并为此做好了提前防范。然而对方采用手段直接粗暴到令人睁目结舌,直接派人在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偷运了炸/弹上去。
要知道港口黑手党的专机可是停在彭格列的,这种举动无疑于同时挑衅了两个组织。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要是在彭格列的地盘上出了事,那这个意大利老牌黑手党的名声和能力也会受到质疑。
故而两方首领一合计,干脆将回国时间推迟,在这之前先把这件事处理干净。
还算幸运的是当时飞机还没正式起飞,正在跑道上助跑,所以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只有少部分成员受伤。
森鸥外算是其一。
尽管鹭宫途羽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甚至在保护着他的同时还顺手捞上了两名空乘人员,但是也抵不住被保护的本人似乎有些其他的打算。
例如以此为借口光明正大地向某些组织下手。
鹭宫途羽表情平静地往森鸥外的伤口上倒了一瓶酒精:“所以这就是首领你在机翼碎片飞过来时突然以自由女神像的姿势冲到前面的原因?
“嘶——”
刺激性的液体落在创面上,森鸥外倒吸一口冷气,顾及着颜面好歹也没有做出五官扭曲的表情。
他缓了几秒才开口:“身为首领,自然得事事先为组织考虑啊。”
“港口黑手党还没有势弱需要首领拿自己的安全来冒险的程度,更何况解决几个敌对组织而已。”
鹭宫途羽抬头瞥了他一眼,手下动作不停地夹出卡在伤口中的碎片。虽然她没学过医,但是这么多年的经验下来,处理一些外伤也不算难事,只不过手法比较粗糙罢了。
“做这种事情总得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我可不想在自己带领下的港口黑手党成为那种混乱无序的存在,不过就这样报销了一架飞机,还是让人觉得有点可、嗯呃——!”
森鸥外的话语戛然而止,变成了带着痛苦的低喘和倒抽气。
他放弃了原本的说辞:“中校大人,请手下留情啊。”
他苦笑着看向鹭宫途羽,额角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眼尾因疼痛而泛上点点红色,生理性泪水将虹膜润洗得干干净净,漂亮的紫红色像是清晨林间刚采摘下来的浆果。
黑发首领以示弱的姿态面对自己的下属。
然而鹭宫途羽不为所动,拉紧了绷带,将对方的伤口一圈一圈缠起来。
她对着森鸥外温柔一笑:“我的包扎技术就只有这个水平,森先生如果觉得不行的话,不如我现在去把刚才被您拒绝的属于彭格列的医疗人员叫回来?”
自知触了个霉头森鸥外摸摸鼻梁,没在这个时候和明显低气压的鹭宫途羽对着干。
“比起其他组织的成员,我还是更相信中校大人你。”
虽然鹭宫途羽包扎的时候不怎么顾及伤患的感受,但是就结果来说还是什么没问题的。像是治疗这种事情,足够警惕的黑手党都不会随意让外人接手。如果不是伤口的位置不方便自己来处理的话,森鸥外也不会麻烦鹭宫途羽动手。
鹭宫途羽把包着金属碎片的纱布扔进垃圾桶。她擦了擦手,拆开一次性注射器,将冷冻的破伤风疫苗抽进针筒里,而后弹了弹针管,把空气排干净。
“这个疫苗还是森先生你自己来吧,我怕你待会说我把血管给扎穿了,或者让爱丽丝来帮忙。”
森鸥外挽袖子的动作一顿。
“看来中校大人都知道了啊。”
“当初我也是去过部队的医疗区的。”鹭宫途羽不置可否,“爱丽丝的性格和年龄是变了很多,但是长相却有着近乎□□成的相似。”
森鸥外叹气:“真是难为中校大人陪着我演戏了。”
如果早知道自己暴露的话,他大可直接让爱丽丝来处理伤口,而不是用那么拙劣的借口来拜托她。尽管在没被对方拆穿前,他自认这个理由很立得住脚。不过现在想一想,在中校大人眼里怕是就像搞笑剧吧。
鹭宫途羽挑了挑眉,撑着扶手俯身下去。被爆/炸产生的热浪燎过的发尾带着一丝卷曲的弧度,发丝轻飘飘地从肩头滑落下来,一晃一晃地扫着森鸥外的胸口。
她轻笑了一声,指尖从对方唇边擦过,一触即分。
“毕竟这算是首领难得的撒娇,要是拒绝的话又会多想,不是吗?”
“被对方这样直白地指出来,哪怕是我,也是会稍微觉得有点尴尬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森鸥外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他动了动,握住了那只还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手。柔若无骨,但是森鸥外丝毫不怀疑——如果有什么异动,这只手绝对能利落地掐断一名成年男性的颈椎。
他定定地看着鹭宫途羽,慢慢悠悠勾起一抹笑,缓缓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对方的手心。
“但是以后也拜托中校大人多纵容一下你的首领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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