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饶命啊大人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了”
麒麟卫的刑堂, 素有“人间炼狱”之称。但凡被抓进来的人,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麒麟卫是帝王爪牙,可越权办案, 五年前,温泽对麒麟卫多有抵触, 认为麒麟卫的存在, 正是皇权残暴之处。
可如今, 他态度大转。
亲眼看着傅生审问, 温泽对麒麟卫有了新的看法。
傅生坐在刑堂上首最中央的位置, 他一惯喜洁, 若非是皇上亲口下令,他一般不会亲自动手行刑。此刻,傅生依靠着圈椅,旁边燃烧的火炉里散发炽热的温度,总算是将他苍白中透着病态的脸, 映出了几丝红晕。
温泽站在傅生身侧,居高临下, 目光斜睨, 恰落在了他纤细的后脖颈上,后颈的雪腻的肌肤还有淡淡的小绒毛,细腻而温和。与成年男子的脖子大不一样。
温泽微眯眼。
“大人, 今晨抓来的人都肯招了。”一麒麟卫上前恭敬道。
傅生微颔首,示意被抓来的男子说话。
麒麟卫低斥,“尔等若是如实招来, 大人宅心仁厚, 会从轻发落, 可谁若是胆敢欺瞒于大人, 今日就别想活着离开刑堂”
已被施刑的男子们根本熬不了多久,纷纷招供。
“大人呐,小的是前几日收到了一笔钱财,让小的在各大茶楼散播淑媛娘娘是狐妖转世的消息,可小的亦不知是谁人主使,小的只是拿钱办事啊”
“对对对小人也是如此两日前有人找到了小人,给了小人二十两白银,让小人撰写话本,并将淑媛娘娘杜撰成妲己转世小人也只是拿钱办事,并不知究竟是谁人在背后主使”
“”
审问结果在意料之内,宋相一党不会蠢到直接出面造谣帝王的嫔妃。
傅生似是百无聊赖,他这人生的俊俏,五官精致,肤色白皙,尤其还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可即便如此,他在麒麟卫的威望也无人可及。
便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也给人无形威压。
就仿佛是应了一句话,越是好看的花,就越是致命有毒。
轻挥了一下白皙的手,傅生有气无力的冷冷下令,“尔等竖子造谣污蔑淑媛娘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今日起游街三日,且连续一月每日褒赞淑媛娘娘,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杜撰话本,那就多写几本淑媛娘娘的故事,届时本官要亲自过目。”
众人,“”
温泽,“”
众男子又被押了出去,傅生依旧持续性无精打采,温泽不便直接细问,直觉告诉他,这事也万不能细问,“阿生,这几日你若不,好生休息休息”
讲道理,傅生这几天的确是“受惊过度”,而罪魁祸首就在自己眼前。
真到了这一刻,他反而什么都不怕了。
面前之人可是阿泽啊,他是绝对不会相信,阿泽会对他的“恶行”加倍奉还。
傅生挑眉反问,“阿泽,你说说看,我为什么需要休息”
温泽,“”还能为什么非要他说的那样清楚么
话题没法继续,温泽沉默稍许,傅生自己又耐不住,主动开口,“胡家老爷子已致仕,胡家再无可用之人,我听说宋勤近日在与胡玥闹和离。”
胡玥曾是温泽未婚妻。
温泽这五年来一蹶不振,便有人蓄意编排,说温泽不仅残了,还受了情伤。
温泽并不想让傅生也那样认为,“阿生,你提及胡玥,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罢了,还是没法聊下去。傅大人眼皮耷拉,一脸生无可恋,“阿泽,你想多了,我不过就是告之你一桩事,仅此而已。”
温泽,“”
轩彩阁内,温泉的热度使得院内鲜花盛放,鸟语花香。
虽已至年关,但温舒宜所居的庭院却如同三月暖春,好不惬意。
顾氏来轩彩阁“求见”温舒宜时,入眼便是这样一副奢靡景象。便是整个荣国公府加起来,也不及这座轩彩阁,里面名贵花卉常年四季绽放,宛若世外桃源。
顾氏出生尊贵,见惯繁华。但眼前的奢华矜贵,便是京城顶级的富贵高门,也没有这等待遇。
温舒宜才入宫将将半年,位份直升四品淑媛不说,还得了帝王独一份的圣宠,谁又能想到落魄了五年的温家,还会有重振门庭的机会
顾氏暗暗掐了自己的手,拼命去忽视滔天的嫉妒与愤恨。
顾氏站在外面等了许久,仍未见到温舒宜,就问了句,“淑媛娘娘几时能出来见我”
守在外面的宫女面无表情,仿佛就连堂堂国公夫人也没甚值得敬重的,道“娘娘岂是夫人想见就能见到的既然夫人都来了,那就耐心等着吧。”
顾氏内心火冒三丈,暗骂贱人狐媚子
她自己的女儿还在掖庭遭着罪,温舒宜凭什么享尽天家的荣华富贵
顾氏咬了咬牙,口中溢出血腥味,她这才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又过了半晌,直至顾氏站的腿脚发酸,温舒宜才由一众宫女簇拥着走了出来。
蓦的,顾氏被眼前的美人晃的一阵眼花。
温舒宜一出现,就仿佛天光大亮,她着装并无奢靡无度,身上裹着一件大红牡丹团花披风,垂云髻上插了一只镏金五彩琉璃飞凤蝶,看似未施粉黛,却又胜过浓妆艳抹,单单是浅浅一笑的表情也令人侧目神往。
容色倾城,华贵无边,如花中魁首,国色牡丹。
半年前的温舒宜就已经足够惊艳,而此刻一见,顾氏在一刹那间,有种自己是跳梁小丑,上不了台面的错觉。
顾氏从一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暗骂了一句就是一个狐狸精
“给淑媛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氏福了福身子。因为强行掩饰着厌恶与嫉恨,她的面容已有些狰狞。
温舒宜淡笑而过,并没有让顾氏直接起身,她语气无波,没甚情绪,“大舅母今日见本宫,是有何事”
顾氏难以拉下脸来,她当然是为了求温舒宜搭救一把陆诗雨。
为了女儿,顾氏只能忍受屈辱,“娘娘,诗雨为人单纯,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娘娘不要跟她计较,念在表亲的份上,臣妇恳求娘娘向皇上求求情,让诗雨从掖庭出来吧。”
温舒宜美眸忽闪,她虽容貌明艳,但脸上仍带着些许的婴儿肥,时而娇媚,时而纯真无害。
妖的不露锋芒。
“大舅母,表妹蓄意陷害于本宫,此事是皇上亲自彻查,证据确凿,人赃并获。便是本宫有心原谅了她,皇上也不会依的。”
顾氏绞着手中帕子,对上了温舒宜一脸讽刺的笑意。
她就知道,温舒宜定会记仇的
“娘娘恐怕就是盼着诗雨遭殃吧”顾氏的双腿实在熬不住,索性就站直了身子,“娘娘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了,不要针对我女儿。”
顾氏像疯了一样,“娘娘可别忘了,在入宫之前,娘娘的名声可好不到哪里去,但凡皇上去细查,便能轻易查到京城有多少男人为了你神魂颠倒坊间的传言都是真的另外,就算是甄梁玉不是你直接杀死,那也是因你而死”
温舒宜神情一滞。
甄梁玉死在宫里,这事,顾氏怎么好像也很清楚。
这时,温舒宜眼角的目光瞥见一抹玄色身影朝着这边大步走来,她眼神一暗,眼眶微红,身上的锋芒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可怜。
“大舅母,你说这些话难道就不怕遭天谴么容貌是父母所赐,不是本宫能决定的,本宫问心无愧,从未蓄意勾引过谁,大舅母一口咬定本宫是狐妖转世,莫不是宫外的传言与大舅母也有关系”
温舒宜言罢,抬眼望向了几步开外的帝王,提着裙摆走了上去,直接扑入帝王怀中,“皇上,妾身不是妖精。”
听着美人“嘤嘤嘤”的低泣,帝王冷酷阴郁的脸上煞气甚重,但无人知道的是,他内心却是摇曳荡漾起了层层粉色波澜。
仿佛是他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
这就对了。
宠妃就要有宠妃的样子,不矫揉造作,不心机城府,如何能叫宠妃。
此前,温舒宜太过乖巧懂事,从不僭越,褚彦总觉得她不曾真正信任自己。
此时此刻,帝王内心的某种需求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外人看来,大周帝王冷硬无情,当初他还是亲王世子时,他上面还有一位兄长,后来那位兄长突然暴毙,而先帝亦是死的蹊跷,虽然旁人不敢妄言,但褚彦在世人眼中,便是一个阴骘无情、狠绝杀戮之人。
谁又能想到,帝王他实则很急切的想要宠溺一位妃嫔。
“顾氏,你好大的胆子”褚彦低喝。
他还记得,当初顾氏妄图将娇娇引荐给承恩伯那个老色胚,一思及此,褚彦更是没了仁慈帝王心。
谁碰了他的人,那就该死。
顾氏早已吓的两股颤颤,她没料到皇上会在这个时辰过来,更是没有来到温舒宜故意给她使绊子。
顾氏跪地磕头,“皇上皇上呐,臣妇也是一时救女心切,况且况且臣妇所言皆是属实,皇上不信可以去查,京中还有男子为了淑媛娘娘投河自尽的臣妇所言句句皆属实啊”
顾氏想趁此机会,妄图让皇上知道温舒宜的真面目。
娶妻当娶贤,后宫的女子也应如此
狐狸精只会迷惑人心,掏空了男子
这话是顾氏的肺腑之言,她痛恨陆常山的多情,更是厌恶极了后宅的贱人们,还有陆瑶
温舒宜是陆瑶的女儿,她当然憎恨至极。
压抑了数年的情绪如同迸发而出的火山岩浆,顾氏认为,一代明君不可能被狐狸精给勾了魂,“皇上,您可是大周帝王如何能被狐媚子勾了魂臣妇恳请皇上派人去宫外细查”
自己的女儿不好过,她也不会放过温舒宜
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温舒宜身子一抖,似是吓到了,揪着帝王衣襟,喃喃说,“皇上,原来大舅母这样讨厌妾身,也难怪当初大舅母处处给妾身为难,妾身长的好看,难道这也有错”
她还是在赌。
赌皇上就好这一口。
以前看戏文里,妖妃也是这么演的。
让温舒宜没有想到的是,帝王不仅喜欢她这副蓄意勾搭他的模样,简直是喜欢惨了。
然,天子的威严与风度时刻都在,帝王表面上,还是冷硬如凛冬白雪,稍稍安抚了美人一句,“你没错,错的是别人。”
温舒宜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了。
她此前名声的确不好,皇上真要是派人出宫调查,指不定能查出一箩筐的爱慕者。
就在顾氏不可置信的错愕时,帝王低喝,“来人顾氏目目无尊卑,妖言惑众,仗责三十”
轰
顾氏所坚守的信念仿佛顷刻间崩塌了。
怎会如此
为甚天底下的男子都喜欢狐媚子
京城那些男人如此,陆常山如此,皇上竟然也是如此
三十棍下去,别说是妇人了,就是年富力强的男子也支撑不住。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命妇被赏仗责,可见皇上是当真动怒了,且并不顾及荣国公府的颜面了。
这一顿打,非但是打了顾氏的尊严,也打了荣国公府的脸面。
皇上当初是顾及已故帝师,才给了国公府几分薄面。
可一旦皇上不再顾及,荣国公府便什么也不是了,顾氏的三十仗责就是给荣国公府的警告。
温舒宜不敢保证,皇上将顾氏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顾氏行刑后,褚彦没有离开,看似脸色阴沉。温舒宜亲手泡了花茶,又给帝王摘了几朵芙蓉花,很有无事献殷勤的嫌疑,“皇上,这花今年开的极好,妾身想送这花给您。”
芙蓉花又称拒霜花,在坊间被当做是男女定情的爱情花。
美人突然而至的“告白”,让帝王阴郁的心头好受了不少。
温舒宜大约能摸透一些皇上的心思,遂,继续拍马屁,“皇上,妾身运气好,继承了娘亲的美貌,但妾身从未故意接近过任何男子,妾身活到今日,唯一主动接近的男子只有皇上一人,并且从今往后,妾身心里眼里也只有皇上一人。”
情话听多的人,偶尔会当真。
褚彦面无表情的饮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动声色的掩饰内心慌乱。
他竟然接不上话了。
而此时,温舒宜亲眼瞧见帝王头顶飘起了无数粉红泡泡,她好奇心使然,端起另一只杯盏,照了一下她自己。
这一照,她愣是吓了一跳,只见她的眉心也冒了粉色泡泡。
温舒宜,“”
顾氏是被抬回荣国公府的。
陆常山与她早已夫妻情尽,非但没有安抚,反而指着顾氏一番大骂,“你这个败家的娘们现在满意了全城皆知咱们国公府惹怒了皇上,你想让我把脸丢尽了才满意是吧”
顾氏皮开肉裂,无法为自己辩驳,只能趴在软榻上,屈辱痛哭,当日就起了高热,一病不起。
夜幕降临,西北风如刀子般,刮的人脸生疼。
麒麟卫今晚皆是便衣行动。
傅生身上穿了一件狐裘斗篷,整张脸都被藏在篷帽里,唯有一双桃花眼此刻就显得格外晶亮。
温泽以前只觉傅生这人喜欢仗势欺人,行事全看心情,但今晚莫名怜惜他,道“今晚太迟了,你回去休息,我替你轮岗。”
打小就喜欢的男子就在自己身边,而且如果没有出现幻觉的话,阿泽正在关心自己。
可傅生脊梁骨都僵住了。
当了二十五年的男人,可能并不太适应被人“呵护”,“不必,我早就习惯了。”
傅大人他态度清冷。
温泽不便强行将他拉走,他从袖中取出一包热乎乎的葱油饼,“阿生,看来你任到重远。多吃些,养好身子再说。”
傅生,“”阿泽的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傅生阴阳怪气道“阿泽若是积极配合,我也无需让多费心神。”
这下轮到温泽僵住了。
这厮想让他如何配合
洗干净躺平,然后任他所为么
男子的清俊的脸染上淡淡的红,好在夜色之下,被完美掩盖了。
两人干瞪了几眼,各怀心事。
温泽在想着,他要如何不失体面,又让双方都满意的揭穿傅生。
而另一边,傅生则在百般思量,阿泽这几日将他“摧残”的太惨,他很想“报复”。他又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办好一切,且让阿泽怀疑,却又抓不住自己的把柄
傅生的恶趣味涌了上来,他突然很想看到阿泽羞涩难耐,又只能半推半就的画面
两人正各怀鬼胎,一道黑色身影从晋王府角门隐现,但对方动作极快,似是对晋王府周边的地形十分了解。
麒麟卫是暗中盯梢,并不能打草惊蛇,故此缓了半拍才随后跟上。
傅生抓着障刀跳下屋顶,温泽随后跟上,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傅生身后。
不多时,黑衣男子再无踪迹可寻,温泽刚止步,就看见傅生跺了跺脚,“可恶竟是跟丢了”
“大人,眼下如何是好”一麒麟卫上前,问道。
傅生盯着远处的黑色视野,沉默片刻,挥手,“罢了,今日到此为止,派几个身手厉害的彻夜守在晋王府大门外,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皇上只是让盯着晋王府,且不得干涉晋王做什么。故此,这大晚上的,傅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是大人”麒麟卫应下。
傅生要回府,温泽无声相送。
等到了伯府大门外,傅生终于耐不住,侧过身道“阿泽,若不你今晚留下”他非要跟着自己,那便让他跟吧。
温泽知道这是激将法,但他没有欺负弱小的兴趣,“你眼下不方便,等过几天。”
言罢,那个一惯一本正经,如兰花儒雅的男子,忽的勾唇坏坏一笑。
独留傅生一人在寒风中凌乱。
他这次是真的摊上大事了啊
掖庭。
陆诗雨提着一盏破旧灯笼,在事先约定的地方等了许久。
终于,她等到了一直想要见到的人。
陆诗雨没想到晋王会亲自露面,她内心一阵狂喜,看来晋王还是在意她的,毕竟他们曾经当了数年兄妹。
“王爷,你怎么才来”陆诗雨一惯脾气大,受不得怠慢。
晋王走上前,冰凉的微光下,他神情无温,“说吧,你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陆诗雨被这冷漠震慑了一下。
她已听说母亲被皇上杖责了,如果荣国公府会救她,早就出手了,眼下她只能靠她自己。
陆诗雨讨厌所有喜欢温舒宜的男子,顾氏是国公爷的继室,陆诗雨一直以为自己和晋王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因着不同母,她打小就看不惯晋王。她一直以自己为中心,总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围绕着她转,也都该巴结奉承她。
“我要脱罪我要从掖庭出去王爷,我曾经好歹是你妹妹,你必须得救我”陆诗雨理所当然道。
晋王唇角溢出一抹讽刺,故意问道“本王为何要帮你”他一脸冷漠,仿佛曾经在荣国公府的兄妹情都是假的。
陆诗雨咬了咬唇,她沦落到了今日这副田地,都怨温舒宜
“王爷,你不想念及往日兄妹情分,我也不强求。可我知道太多你和温舒宜之间的事,你倘若不救我出去,我就将一切都禀报给皇上。王爷猜猜看,倘若皇上知道王爷与温舒宜曾经约定过婚事,温舒宜会是什么下场你我都知道,皇上是个怎样心性的人,皇上宠着温舒宜,也只是一时迷了心窍。”
陆诗雨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她还有大好的人生没走完,她终有一日会扶摇直上,成为帝王最宠爱的女子。
晋王眯了眯眼,“哦是么除此之外,你还知道哪些事”
晋王今晚既然亲自前来,说明对自己还算重视,陆诗雨自以为是的想着,又道“我还听母亲提及过,当初温家的案子,与荣国公府和宋家都脱不了干系。还有先帝之所以治罪温家,是为了王爷你”
“若是让温舒宜知道一切,王爷觉得,她会如何憎恨你”
晋王一惯温润的眼,此刻已布满杀机,幽幽道“以你口头之言,根本做不得数。”也威胁不了他。
他只是单纯不想再见到陆诗雨这个人了,至于她有没有留后手已经不重要,但凡想要害娇娇的人,他都不放过。
一言至此,晋王突然伸出手,擒住了陆诗雨的脖颈。
“放、放开我我还有你的把、把柄”陆诗雨的身子被晋王一臂抬起,她的双足离地,双眼瞪如铜铃。
晋王手掌用力,突然发出骨节折断的声响。稍后,他一松手,陆诗雨跌倒在地,眼中充血,死不瞑目。
“你真该死”丢下一句,晋王转身,很快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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