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两仪薰和白藏主两人各戳着晴明脸颊,没多久就受到晴明困意的影响,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待晴明睁眼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再看自己双手两旁——分别趴着两个身型庞大的妖怪。

    安倍晴明:“……”

    “你醒了。”两仪薰感觉到了晴明的呼吸变化,一只眼缓缓睁开,打量着晴明稍显红意的脸颊,心虚地问道:“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除了头还有些晕,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晴明刚回答完两仪薰,一头黑发就瞬间褪成了白色。

    两仪薰:“???!!!”

    通过两仪薰盛满不可置信之意的双眸里看到自己此时模样的晴明,也沉默了。

    “唔……晴明。”白藏主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扫过地板,打破了室内安静。

    晴明闻言,回头看向另一侧仍睡得香甜的白藏主,刚才那一声呼唤,不过是对方的梦呓。

    白藏主一睡熟就会因精神放松而现出原型。

    “源赖光跟我确认过——日月食倒回了我近十年的时间。”晴明转过头对着天花板,忽然开口,“现在的我,记忆停留在刚认识白藏主不久。”

    晴明说到这里,侧头看向两仪薰,“我不记得十年里发生的事情,也缺乏十年的心性磨炼。现在的我,完全没有认识你那会成熟,你还要多担待些。”

    两仪薰认真听着,视线却落在晴明一头白发上。“我不知道十年后的晴明有多成熟。前天晚上,我才刚认识‘他’。”

    言下之意便是,她才刚认识晴明,相处时间尚短,还未对十年后的晴明有任何深刻认知,现在晴明状态返回至十年前,对她都不会造成太大影响,更不用提“担待”。

    晴明轻声笑了,似是喟叹道:“原来……龙也会在意这么短暂的时间。”

    “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一个估量时间。”晴明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会记得这么清楚也实属正常。”

    对于晴明时不时的感慨,两仪薰并没有必须回应的义务。她抬起头,视线落到房间外的走廊。

    走廊地板缝隙里钻出一个纸人式神。

    纸人式神:“晴明大人,玉藻前大人回来了。”

    “嗯……?!”白藏主正在梦里和晴明激烈地抢着鸡腿,忽然就听到了“玉藻前”的名字,吓得他瞬间耳目清明,顾不上去抢夺落入晴明手中的鸡腿,立刻睁大双眼,耳朵抖来抖去,认真听辨周围的声音。

    白藏主:“玉藻前,在哪呢?”

    纸人式神:“玉藻前大人已经去温泉池泡澡了。”

    白藏主尾巴一卷,幻化出人形的脸上写满了恐慌,“——呜哇!他还真的回来了!”

    纸人式神将消息传达给晴明之后,鞠了一躬就钻入地板缝隙。

    两仪薰从未见过玉藻前,对这个妖怪也不熟悉,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白藏主会害怕玉藻前。

    “咦?晴明,你这次情况还可以啊!居然能随到白天是人类,晚上是妖怪的时候。”白藏主蹲坐到晴明身边,半眯着眼打量其变化,忽然就不高兴了——

    “啧。这么好的状况为什么玉藻前还要回来啊?”

    “这次?”照顾到白藏主的心情,两仪薰体贴地没有向他询问“玉藻前”是谁。

    两仪薰:“难道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嗯——。晴明是半妖嘛,一旦身体出现灵力不稳的情况时,就会分化出人类时间和妖怪时间。”

    见两仪薰皱眉,白藏主马上补充话语道:“我的意思是,这两种不同的状态会各自占用晴明的半天时间。”

    两仪薰闻言,垂头看向起床整理自己仪表的晴明——动作与神态都和今早没有多大区别,完全看不出晴明是否有被“丢失”的十年记忆困扰。

    “这是每只半妖都会经历的正常状况,你不用太紧张。”面对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适应不良的“萌新”两仪薰,白藏主自然而然地端出了老江湖仪态。

    “不过,这一次的晴明状态与之前完全相反。”

    白藏主已经确定夜晚状况下的晴明是妖怪,“虽然不知道缘故……但应该不算坏事。起码今晚出去巡视,遇到妖怪也有抵挡之力。”

    两仪薰:“……”

    晴明听完,低头反复查看着自己的手掌,“这突然一会妖怪,一会人类的事情,以前也在小白的面前出现过吗?”

    白藏主:“当然。”

    “在我现在这个时间段之前也出现过多次?”

    “唔……不多。也就两三次。”白藏主歪头回忆。

    晴明放下手,脸上展露出优雅的笑容,“那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两仪薰看着白藏主瞬间表情不自然,视线躲闪,不敢与晴明对视。

    白藏主:“啊!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哈哈哈哈哈。”

    “是吗。”晴明脸上笑容浅淡,“在小白面前出现过这样的状态一次也好,两三次也罢,哪怕……一次也没有,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小白——”

    “是?”白藏主紧张地看着晴明。

    晴明:“不要给薰误导信息。”

    白藏主:“诶?薰才刚来,我也没有跟她说过什么……”

    两仪薰轻轻甩动着尾巴,视线落在晴明很好戳的脸颊上。

    白藏主见自己回答了之后,晴明还一直笑看着自己,“我、我会注意的。”

    “嗯。”晴明满意地移开视线。

    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注意什么的白藏主:“……”

    晴明:“薰。”

    “嗯?”两仪薰绕了房子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晴明的前面,四肢着地,尽力让自己的视线与晴明平行。

    即便没有关于两仪薰的记忆,晴明也能分辨出来——两仪薰作为自己的御灵,并没有跟自己灵魂相绑。

    晴明:“今晚巡视与我一同?”

    两仪薰轻轻地点头。

    就算晴明不说,她也有跟着前往的打算。

    她是安倍晴明的御灵,有责任保证他的安全。尤其是现在的晴明还处于虚弱的幼崽期……

    “啊。”晴明看向天边色彩,“晚饭时间。”

    “晴明大人——”木魅早已准备好晚饭,却迟迟不见晴明过来,她立刻前来寻找晴明。当看到白藏主和两仪薰时,她怔了一下,随后视线落在白藏主身上。

    木魅:“白藏主大人,您在这里为什么不提醒晴明大人吃饭时间到了?”

    “诶?”白藏主一脸错愕地指着自己。

    晴明睡到这个点才醒,怪他?

    “真是的。”木魅视线嫌弃地看着白藏主,“白藏主大人是不是在欺负薰大人不熟悉此岸的吃饭时间?”

    白藏主的脑袋稳稳地“扣上了”木魅丢过来的第二口“黑锅”。

    “做什么这么吵闹?”

    在木魅的身后,传来一道极其好听充满磁性的声音。

    两仪薰抬头向声源方向望去,就发现木魅和白藏主正僵硬着身体缓缓向有遮挡物的地方移去,意图将自己的身体遮掩起来。

    “是玉藻前。”晴明小声地与两仪薰介绍来者。

    两仪薰震惊地看向前方身高出挑、脸庞极为美貌的……男人?!

    “晴明。”玉藻前金色狐眸扫过晴明,以及跟在晴明身后的黑龙御灵,眉心微蹙,“你的御灵……”

    “——咳。她之前没有来过此岸……见过的‘人类’并不多。”晴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两仪薰到现在还双眼发直地盯着玉藻前。

    “唔。”玉藻前刚沐浴出来,此时穿着便装浴袍,比起日常装束更容易看出来自己的性别。

    玉藻前手腕一转,手心出现一柄蝙蝠扇,他“唰”的一下打开扇子,遮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回神了,小御灵。”

    两仪薰是回神了。不过只表现在她的视线——从玉藻前的脸滑落到他那好看的手腕……

    玉藻前掩盖在扇子后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晴明,你这个御灵看着不像没见过人类的样子。”

    就算这条小黑龙看他的眼神没有人类那般黏腻……可对于妖怪来说,一直的对视就是无声宣战。

    “呀咧呀咧……”晴明也没想到——自己刚还觉得两仪薰比白藏主可靠,转眼她就被一只千年老狐狸的骗人皮囊给迷住,忘却妖怪一直对视的隐患。

    玉藻前一合起扇子,就来到两仪薰的身旁,“我就这么好看?”

    有杀气!

    两仪薰当即冲着杀气方向怒吼一声,全然黑色的结界瞬间撑开,将自己和晴明完全笼罩在其内。

    围观到这一幕的木魅和白藏主:“!!!”还真的是在宣战吗?!

    晴明也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化。

    结界内,两仪薰尾巴虚虚圈着晴明,两只前爪分别按在晴明的肩上,双眸里再也没有对玉藻前样貌的“好奇”。

    “薰?”晴明感觉到两仪薰的爪子在收紧。

    两仪薰前世所处的两仪家族,最擅长暗杀。对于杀气,有着天生的敏锐力。即便两仪薰不在两仪家族内长大。

    刚才,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杀气”。

    “晴明。”玉藻前收起扇子,一脸认真地看向结界内的晴明,“黑色的结界,可不是什么防守结界。”

    “等等!玉藻前,先让我问清楚。”晴明抬手拍了拍两仪薰的爪子,“薰……”

    两仪薰垂头,视线落在安倍晴明的发旋上。

    晴明:“先是长时间把视线落在玉藻前的身上,而后再是这番动作,你是想跟玉藻前切磋吗?”

    两仪薰歪头,经晴明提醒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立刻放松爪子上的力道。随着心境逐渐平复,黑色的结界也随着消失。

    “我、我……对不起。”两仪薰立刻道歉。

    “没事。玉藻前早就习惯这种事情了。”

    晴明脸上笑容明媚,对于薰刚才下意识将自己圈入结界内的做法很满意,“再说了,他贸然带着杀气接近你,是他的错。”

    玉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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