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从骨子里温柔的人,可以一眼就看破虚假的伪装。
在16岁那一年,金硕珍在他的生日宴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孩子。
那个孩子有一双如同琥珀般清澈的眼眸,用温柔的笑意附和着每一个上前与他交谈的人,面容真挚。
在璀璨迷离的灯光下,就宛如落下凡尘的天使,没有人教会他什么是拒绝,没有人教会他什么是愠怒,上帝好像只是精细地雕琢了他的面容,却没有赠予他作为人的悲喜。
是的,是赠予,无论何时金硕珍都爱着他自己拥有的一切,他可以轻松的拥抱这世界的爱意,也可以接纳所有的矛盾与痛苦,他坚信就算是眼泪和挫折也是督促人去进化的重要一环。
这世界不会有毫无保留的善,金硕珍同样确定这一点,他一向守礼,却在面对那个孩子的时候,破格的问了一句。
“或许,你现在是否是在哭泣呢?”
然后那个少年笑容的面具被瞬间剥落,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漠然,虽然少年眼底浮现出嘲讽的光芒,金硕珍却觉得他好像是在迷茫,在名为乖巧的面具被打碎之后,又竖起尖刺,用另一层面具来武装保护自己。
这样的孩子,虚假的表情都那么闪耀,等到真正生动的表情出现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时,又该是怎样的绝色。
在20岁的那一年,金硕珍再次遇到了那个孩子。
脸上的笑容不再是金硕珍记忆中勾起的完美弧度,是生动的,重新加载了多种模板的微笑,生气的冷笑,无奈地勾唇,兴奋的大笑,他好像慢慢成为了一个完美伪装的猎人,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爱他,只有他,不爱他自己。
金硕珍从演员部转到了练习生部,在一间满是汗味的练习室里,跨越了4年的时间,重新跟小王子相遇了。
“大家好,我是从演员部转来的练习生,92年生,请多指教。”金硕珍谦逊鞠躬,俊朗柔和的脸上大方的笑着。
他一直是这么坦荡与光明,在大韩民国,演员的地位一直高于偶像团体,即使在练习生里,也有这样的阶级划分存在着,但心理地位落差的阴暗晦涩无法影响这个坚毅的男人分毫。
“好帅气啊。”年少的田柾国一脸羡慕地看着被人群注视却毫不胆怯的金硕珍。
最近在哥哥们的影响下,田柾国内向羞涩的性格打开了许多,却还是没有足够多的勇气在被人群注视的地方大方地展示自己,能够好不怯场的金硕珍在15岁的田柾国心里真的是十分帅气。
“是啊,脸蛋怎么能这么帅气呢。”郑号锡赞叹金硕珍的美貌。
正如郑号锡所说,金硕珍相貌俊秀,不同于宋辞呈的清冷精致,金硕珍身上有一股书生气,温和典雅,呆在他身边,仿佛连时光都会放慢流速。
“最近我们公司练习生好像全都脸赞啊。”金南俊回忆着,“辞呈哥,柾国,还有新来的练习生,最近我们公司是有什么脸赞基因吗?”
“呀,金南俊你也太扯了吧。”闵玧其挑眉,“明明在我闵天才来到公司的时候,脸赞基因就开始了啊,我才是钥匙啊,钥匙。”
自从闵玧其和宋辞呈成为亲故之后,他仿佛就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机关,总能在平和的氛围中说出一些金句,让人无奈至极,就好像突然间重新变回了小孩子的状态一样。
几个人就这么谈论着新来练习生的外貌,没有人注意到,在金硕珍进来时,宋辞呈瞬间收缩的瞳孔。
偏偏舞蹈老师孙成德还雪上加霜,“南俊啊,这个孩子跟你是一个宿舍的,下课了记得带他回去。”
“内。”金南俊乖乖应答,引来了金硕珍的注视。
宋辞呈抱紧膝盖,注视练习室的地板,最坏的情况,无外乎就是这样。
他现在的付出和收获到的爱意一直平衡在天平的两端,可金硕珍到来就好像是在突然出现的一片飞羽,虽然轻微,却足以改变全局,让他满盘皆输。
而他能做的。
宋辞呈握紧双拳,迎上金硕珍的目光,对他释放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该怎么形容那个微笑呢,就好像万千星光都洒落在眼睛里,就好像他的一切都是为你绽放,金硕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这是冷酷的猎人为了捕获他的猎物而设的甜蜜陷阱。
可是金硕珍还是沦陷了,甘愿被猎人捕获,在长达5年的时间里,金硕珍偶尔会想起这个孩子,他就像是一个没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一举一动都需要自己去探索。
他不明白什么叫爱,也不明白怎么去爱自己,他只会得到别人的爱,又会在得到之后害怕失去。
他是金硕珍的玫瑰,金硕珍想为他建一座花园,无关情爱,只是单纯的想见到真正属于这孩子的表情绽放的那一天。
如果有那样一天,金硕珍想,那我一定是最完美的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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