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回

    她这次接的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会容易到让她轻易完成。

    木叶刚刚经历了战乱,实力大减,大国的地位岌岌可危,哪怕已经有了几个月的恢复时间,但对于一个村子来说,破坏容易,再建却是难上加难。

    在这种时候,木叶必须拿出足够的实力来证明自己,才能将虎视眈眈的村与国震慑在啊吽门外——最近脚不点地一直在外奔波的卡卡西就是证明。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却也不得不采取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比如,对他国敌视木叶的政要进行暗杀,确保他国对木叶的态度维持在泛泛以上。

    手段虽然残忍,让人觉得有失公平,但在这些以村为重,为了村子可以做出十分极端的事情来的人眼中,这,只不过是为了村子而不得不做出的牺牲,不得不背负的孽债而已。

    相比建村伊始先人们手中沾染的鲜血,他们所承受的,还远远不及,为了守住先人的基业,为了传承火之意志,这些都不算什么。

    虽然不想做这种事,可是,三叶所珍视的大部分,都在木叶,为了木叶,她少不得也是要做一些有违她前世所受教育的事情的。

    这次任务,就是要潜入土之国,暗杀土之国的政要之一,山田冈史。

    此人在土之国大名的身边呆的时间极长,同时也有极大的话语权,他对木叶有着难以言说的偏见,也因为他,导致土之国的忍村——岩隐,与木叶的关系最为差劲。

    第三次忍界大战,主战场虽然是在草忍村,但与木叶拉开战线的,却是岩隐。所以,在木叶空虚的现在,最有可能落井下石的,就是岩隐村。

    土之国少了山田冈史,除了总体上态度会放缓一些之外,也会因为政变乱上一段时间,这样,短时间内他们就不会有余力来对付木叶。

    同她一起去的,是根部一个老前辈,这个老前辈的“老”字,字面意义上是指他的年龄与资历都很老,然而大家都不能在他面前提这个字,不然他就会翻脸给你看。

    他擅长使用风遁,曾经有用风遁将一整头野猪片成均匀薄片,给留守的根部同僚们加餐的光荣历史。

    当然,最后大家也没有吃成,因为在没有烤炉的情况下,三叶拒绝用自己的火遁忍术帮大家烤肉,而另外一个火遁使者只会放破坏性的大火,于是一口火吐出来,肉片就成了炭渣。

    当日大家的午餐全部都是从医疗部新领取的兵粮丸,从此,他们再没有用火遁开过伙,想吃饭,就乖乖去食堂。

    这位前辈的代号为“南风”,除了风遁之外,还特别擅长伪装,最适合潜入工作。

    忍者一般都或多或少会一点易容,为的,就是在不方便使用变身术的时候,改换自己的容貌,达到欺骗别人的目的。

    这位前辈,为了让自己不被人看出真实年龄,而将易容术练到巅峰,谁也不会想到,他看似俊美的脸庞下,居然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

    ×××

    土之国,国如其名,境内大部分都是荒凉岩壁,几乎寸草不生。

    而巨大的岩石依附国境存在,形成了数道天堑,阻碍了土之国与其他村子的交通,这也形成了土之国国民闭塞,普遍排外的现状。

    土之国边境的一个小镇上,一个穿着破旧布衫,头顶草帽,头发灰白的老头弓着腰,拄着拐,在坎坷不平的路上走着,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嘴里低低的嘟哝着什么。

    旁边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头上扎了个小丸子,衣衫同样破旧,大小也不合适,像是技艺不精的人用大人的旧衣服随意的改了一下,就套在了她身上。

    不过,即使衣衫破旧,头发因为长途跋涉而有些散乱,也无法遮掩她的好颜色,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而此刻,这位美人胚子却是死鱼眼的扶着身旁的老人家,一边走着,一边无语的听着他碎碎念。

    “啊,为什么要选择扮成祖孙呢?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啊,父女啦、兄妹啦、姐弟啦都可以,为什么我要变得这么老啊,真是失算啊,明明我还这么年轻……”

    她抬手,用小指抠了抠耳朵,略有些不耐烦,“爷爷,你好啰嗦啊。你已经唠叨了一路,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居然还在纠结这件事吗?”

    “不要叫我爷爷,要叫我爸爸!”老人家满脸褶子,拐杖在地上杵了杵,十分不满。

    她额上蹦起青筋,握拳勉强压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不行,这是前辈,要尊重前辈才行。

    “咳,爸……老爹,我走路走的太久,脚有些疼,我们找个店歇歇脚吧。”

    “嗯,也好。”

    老人家抬头看了看周围,大概是为了防止风沙侵蚀,土石的建筑大多采用圆柱穹顶的形式,窗口开的极小。

    外面也没有挂幡,很难凭借肉眼判断哪是民居,哪是店。

    “去敲个门吧,燕,看看能不能找到丸子店,爸爸带你去吃三色丸子。”他有些慈爱的看着一旁的小姑娘,伸手推了推她。

    小姑娘额上再次蹦起青筋,“‘燕’是谁?”

    “你啊,”老人家笑着摸了摸她的丸子头,“林中燕,自由的象征,多好。”

    “好吧……我去。”

    燕深吸一口气,无力的朝着一旁一个相对大一些的建筑走去。

    按着门环轻轻地敲了敲,门环撞击在硬木上,发出短促的“扣、扣”声,半晌,门内才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来了来了”的应答,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从门内探出头来。

    “请问,你们找谁?”

    姑娘的头发是十分漂亮的金色,眼眸却是绿色,在这遍地岩石黄土的不毛之地,显得格外瞩目。

    燕脸上带起笑容,仰头看去,“姐姐你好,我和我爷……咳,老爹路过这里,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请问,哪里可以住店呢?”

    “住店啊……”姑娘为难的将手在自己身前的围裙上擦了一下,才道,“这附近基本没什么人来,店根本开不下去的。”

    燕期待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是这样啊。”

    “那个,其实我们家还算大,要不介意的话,你们也可以在这里住一天的。”姑娘提出邀请。

    “真的吗?可以吗?”燕眼底重燃光亮,不过一会儿就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襟,“我、我们穿的这么破旧,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啊?”

    “……”似乎是被这小姑娘的言辞惊到,她愣了愣,才失笑,“说什么呢,我可不是只会看外表的肤浅的家伙啊。”

    她打开门,笑道,“我倒是担心你们嫌弃我家太乱,不想进来呢。”

    门嘎吱吱响着,向两边打开,露出里面的光景。

    白色的黏土堆在一边,一旁的桌上零零散散放着不少的工具,不少已成型的半成品泥塑放在桌上晾着,还有干掉的颜料及调色盘乱糟糟的丢在地上。

    再往后,一整面墙壁都被凿空,镶上了博古架,许多精美的人偶以及动物塑像摆在上面,颜色艳丽,十分喜人。

    乍一看上去,还真不是一个“乱”字就可以形容的。

    “我家一直都是以黏土做的塑像作为生计的,做好了之后,会带到主城区的集市上卖,虽然销量不错,不过做泥塑这种水磨工夫总是要成本的,好在目前还勉强能够维持生计。”她笑了笑,解释了家乱的原因。

    燕摇摇头,笑道,“有住的地方就很好啦,谢谢姐姐!对了,我叫燕,那边的是我老爹,大家都叫他风叔。”

    “你好,燕。我叫沙。”沙笑着,将两人迎进了自己的家中。

    沙做泥塑的手艺十分精湛,不一会儿,就将剩下的半成品塑成了十分具有艺术感的小娃娃,憨态可掬,笑容烂漫。

    艺术家都有些怪癖,沙在做泥塑的时候,喜欢周围安静,所以燕和风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做泥娃娃。女子不发一言的做着手上的工作,认真的脸上散发出宁静的气息,让人心神也随之安静下来。

    其后,燕告诉沙,他们两人是打算来土之国投亲的,只不过人生地不熟,刚进了土之国就找不到路了,只能这么一路打听,一路找人。

    “你们要找的人是谁啊?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你们。”沙手撑着腮,碧色的眸子看着两人。

    她走南闯北的卖人偶,也算是见识广博,交友宽泛,对许多事情不说了如指掌,最起码说起来还是能够知道一些的。

    燕眨巴着眼睛,看向她爹。

    风的视线移开,有些不自在的抓抓自己的头发,“是……是我年轻时的初恋,燕她娘走得早,燕也长大了,该找个女性长辈来教她一些东西。”

    沙视线上下扫过风的衣着以及满脸的褶子,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才反应过来一般赶紧停住这失礼的动作,掩饰性的咳了咳,“咳,嗯,风叔说得对。”

    燕捂住脸,掩饰道,“其实我爹年轻时也是村里一枝花来着。”

    沙看了看燕漂亮的脸蛋,不由得呼吸一滞,她转头看向风叔,眸中盛满了哀伤,“……”时光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我亲爱的风叔?

    “咳,方便问一下您那个初恋的称呼吗?”

    风叔更加不好意思了,满是褶子的脸上憋出来几丝红晕,“她叫石姬,是铁岩城城主的女儿。”

    “石姬?!!”

    沙失声喊了出来,猛地一站,差点带倒身后的椅子。

    燕好奇的眨眨眼,“沙姐,你知道她?”

    沙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超负荷,她捂住胸口,缓缓地坐下,然后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水,才叹了口气。

    “怎么会不知道……”

    那位石姬,从小就是被当做公子养大的,剑御骑射无一不精,不止在贵族间流传着美名,平民中也鲜少有人不知道这位石姬的大名。

    十几年前,第三次忍界大战还未结束之时,到处都可能成为战场。那时候石姬的牛车经过一处断崖之下,却不料那里正是木叶忍者埋伏下来准备袭击岩忍的陷阱。

    一般而言,普通人是无法应对忍者的攻击的,然而这位石姬却临危不乱,掀起车帘,两脚踩在车辕上,搭弓射箭,箭矢飞射而出,将陷阱最为关键的连接处毁掉。

    牛车得以安全通过。

    其后,岩忍得益于她这一箭,小胜了一战,石姬之名初显。

    之后又许多人登门求亲,希望可以娶到这位不同寻常的姬君,然而她蹉跎了五年青春,也未曾选定夫婿。

    在众人猜测究竟这位姬君为何年过二十还不嫁,究竟是芳心早已许了他人还是打算一辈子不嫁,留在铁岩城承袭她爹的城主之位时,她却选择了当时声名并不显赫的山田冈史,闪电般的与他成了婚,至今已逾十年。

    沙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位衣着破烂面容沧桑,好似已经六七十岁的老人,艰难的开口,

    “风叔,您老真人不露相啊。”

    那位石姬五年未曾相看夫君,该不会,就是在等他吧?

    这视觉冲击,有点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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