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回到城主府中属于自己和鹰的小院之后,还是被沙察觉了不对。
看到他血肉模糊右手,沙睁大了眼睛,“风叔,你不至于吧?石姬大人她虽然已经嫁人,但你应该早有准备,怎么还嫉妒成这样?”
她“啧啧”两声,“欸,这么小气爱吃醋,可不是男子汉所为哦。”
风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你搞错啦,我只是想,随便把她从这样富贵的生活中拉出来,让她做我孩子的继母,跟着我俩去过漂泊不定的日子,终究不是什么大丈夫。”
他叹了口气,“其实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她既然过的不错,我也就安心了。”
沙眨眨眼,“那鹰呢?她怎么办?”
鹰:……沙姐姐你再这样纵容他乱取名字,你真会失去我的QAQ。
风看了看她,轻笑,“她是个好孩子,总归会理解我的。”
鹰不置可否的点头。
……说到底,她也无权干涉他的感情生活。只是这个任务……
沙走后,风看着她,“这次,让我一个人来吧。”
“前辈?”
风目光透过她,似乎在看着谁,语音柔和,目光缱绻。
他说,“她的爱意不能完完全全的给我,那就让我独占她的恨意吧。”
“我抛下她的爱进了地狱,回来之后,我会带着她的恨,重归黑暗。”
鹰不自觉打了个冷战,她这才察觉,面前这个人,是真的,出身于根。
×××
风放弃了让他的初恋情人给他女儿当后妈的想法,虽然觉得山田冈史戴不成绿帽很遗憾,沙还是无奈的点头,她总不能强逼着风叔抢亲。
把修复完成的人偶交付给石姬之后,石姬还是难掩欣喜之意。
山田在一旁看着她温柔地抚摸着与他九分相似的人偶,轻轻垂下眸子,端起酒杯,遮住嘴角。
沙带着风和鹰离开了城主府,并一路往回走,走到一半,风提出,“我想带着蜂多去逛逛,说不定能找到其他愿意接收我这个老家伙的好女人,我家蜂这么漂亮,可不能养坏了。”
鹰斜睨他,“谁是‘蜂’?”
风慈爱的笑着,“你啊。”
“哦。”
看着这回连解释都不必,立刻就接受了新名字的鹰,沙不自觉的捂嘴笑道,“风叔您也算是熬出头了。”
沙告诉他们,回家后,她会把家里收拾好,然后跟他们一样周游忍界,寻找她弟弟的消息——因为这次她做了许多同样脸庞的人偶给石姬,所以获得的报酬也十分丰厚,足以支撑她走遍天下。
分别后,三人踏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沙却不知,在她感知不到的地方,一大一小两个披着破旧斗篷的人影倏地化作一阵白雾,消失在了茫茫石林之中,而与此同时,刚刚被下人收拾干净后的城主府某个客院内,两个人被扒光了衣服倒在无人关注的角落。
看着面前卸下了厚厚浓妆摘下了灰白发套的南风,三叶的黑眸陡然睁大,不过还是把惊呼压在了喉中。
她摇摇头,难以置信,“看不出啊风叔,你底子还真不错,而且看上去,跟那山田还有些相似之处呢。”
其实她这还是保守的说法,他们两个,模样肖处有九分,而相比山田,他则更像石姬爱不释手的人偶的样子。
她顿时脑补出了一部三十多万字的霸道公主爱而不得寻找替身十年之后旧爱上门爱恨纠葛剪不断理还乱的狗血大戏。
看到她的眼神,南风又重新拾起了自己丢开的“老爹”的人设,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乖女儿,你老爹我现在就去帮你抢个娘亲回来。”
“……”虽然嘴上在笑着,她却看到,深埋在他眼底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绝望和到死也无法解脱的哀伤。
不过短短一瞬,暴露在外的,就只剩下了洒脱不羁和不移的决心。
他,早就决定了。
×××
山田冈史外出之后,护送他回来的忍者有三只小队,皆是上忍带队,四人一组,实力不容小觑。
在城主府打秋风的那几天,他们两个早已借机摸清了城主府的结构,也知晓了守卫的巡逻周期,防守严密,不愧为几十年的大城。
岩忍逗留了几日之后,便留下来一只小队,其余的回去复命。而留下的那支小队,也不是为了继续守卫城主府,而是为了采买。
他们两个的任务期限是十日,如今已是第七日,所以,时间十分有限。
三叶曾问过南风,可不可以用毒,南风说,根中虽不乏用毒好手,可也没有精到一击毙命的程度,虽然有个油女斗留音浑身毒虫,毒性连他自己都怕,但会立刻暴露他们木叶忍者的身份。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必须亲手杀掉任务目标,割下头颅,带回去向团藏大人复命,待“检”组读取了死者的信息之后,再行确认任务结果。
三叶怔了怔,扯扯嘴角,根,果然与其他的忍者不同。
机会来的很快,岩忍小队很快买完了东西,撤回他们岩隐村,蛰伏已久的暗杀者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在不算皎洁的月光下,两人从藏身的枯井中脱身,灵活的躲过来来回回巡逻的守卫,绕过不时往来拼招的家养武士,最后,终于来到了山田冈史所在的和室。
纸推门上映出了他的影子,他正在烛光下,精心呵护着他的佩刀。
三叶隐匿气息,翻身上了屋顶,静静地趴在那里,融入黑暗。借着昏暗的月光,南风与她对视一眼,嘴角一勾,翻身跃进了屋内。
须臾,烛火熄灭,黑暗中,室内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以及苦无穿透榻榻米的声音。
她凝神看向四周,有听到动静的武士和守卫举着火把冲了进来,三叶迅速的用闪烁着电光的查克拉千本封了他们的穴位。
——她还记得自己决不能暴露木叶忍者身份,雷属性最出名的忍者,大部分都是出自雷之国云隐村,即使被识破忍者身份,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刺杀者来自木叶。
山田虽然习惯于随身佩戴刀,但那也只是装饰用的,他无法提炼查克拉,所以自小只跟武士练过几招,目的也不过旨在强身健体。
所以很快,他便不敌,被南风一脚从屋里踹了出来。
木格子的推拉门被山田的身体撞断,武士们再看不得自己的主君遇险,拼了命的往这边蹿,三叶拦得很惊险。
“喂,还不行吗!”
三叶在连续用手脚放倒了几位武士之后,不由看向直接袭击任务目标的南风,他脸上有一道血痕,和倒在地上的山田九分相似的脸上,却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一个惊慌,拼了命的想要摸到一旁地上的薙刀;一个,则是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对方,一脚踩在他胸前,一脚,狠狠的跺在了他挣扎的手指上。
山田被踩的呕出一口血来,南风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浅褐色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杀意,混杂着死气,举刀,毫不犹豫的准备向下劈砍。
山田睁大了眼睛,眼看着那张同自己一样的脸,带着修罗般的气势,就要夺走自己的性命,他痛苦的嘶吼出声,“大哥!!”
南风的动作一滞,眼底闪过犹疑,然后眼睛猛然睁大,嘴角溢出鲜血。
三叶也愣住了,“前……辈?”
一枚箭矢从背后,穿透了他的胸膛,狠狠的钉在了他的身体里——一击绝杀。
他脚下晃了晃,还是坚定的把刀用力的劈了下去,不过因为疼痛,让他的动作有了些偏差,长刀的寒锋没有划到山田的要害,反倒是从他的右眼处瞒过鼻梁,一直划到了他的左耳下。
他已经没有力气补刀了,回头,却看见重新亮起的灯光下,一身戎装的石姬手上握着一张弓,保持着弓箭射出的姿势,弓弦还在嗡嗡颤着。
一看到那张与倒在地上的山田相似到令人发指的面孔,她瞳孔微缩,手一抖,竹弓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淳……史?为什么会是……你?”
她顾不得礼仪,也顾不得周围人的目光,眼睛根本舍不得离开那张朝夕相对却日思夜想的脸,脚下退了一步,却反应过来,立刻冲了过去。
不远处的武士们,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风看着她跑来的动作,扯出一抹笑,“别过来。”
她仿若没有听到,“淳史,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一年,找了你四年,又想了你十年,你到底……去哪儿了?”
躺在地上的冈史脸上被划了道深深的伤口,他的思维还不是很清晰,却也终于认清了现实,低低的苦笑起来。他的胸前,有温热的液体滴落,那是他同胞哥哥的血。
“为什么……”他永远都及不上他。
南风……或者说淳史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弟弟,“我才要问……为什么啊……”
为什么他要这么针对木叶呢?不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永远这样下去,即使天各一方,也知道对方过的很好。
八岁时的分离,那时候的他还记得血泊中,父亲和母亲渐渐变凉的尸体,弟弟被他藏在柜子里,乖巧的不敢出声,而他,则在濒死前被路过的木叶忍者救走。
孤儿到了木叶,出路极其有限,他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才成为了根老资格的前辈,可是,就因为冈史对木叶,对他恩人的针对,他不得不亲手,把自己的弟弟送上死路。
他也爱他的弟弟,可是,因为岩隐主战,无数曾和他说笑的战友死掉了,因为土之国主战,打算收养他的养父被岩忍炸死了,因为一个又一个人主战,他一次又一次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最后,连他曾经疼爱过的弟弟,也成了他最厌恶的那类人——
这爱意,就渐渐地变为了恨意。
“为什么要战争呢……和平不好吗?”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被血染黑的手,僵硬的扯开嘴角,“不过……我也……没资格说这话吧……”
石姬浑身一颤,跪倒在地,捂脸哭泣,“不……”为什么要兄弟相残,为什么要让她失手错伤自己曾经最爱的人……
淳史的牙齿已经被血染红,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恨我吧,我会夺走你的一切!”
只有恨着我,你才会记得我,只有恨着我,我才能和冈史一起,在你的心里永存。
然后,在他身体倒下之前,他把手中的刀,送进了他亲弟弟的胸口。
他看着三叶,无声的张了张嘴,摇曳的火光下,他的表情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寄托着什么。
你看,为了木叶,为了和平,我可以做到这样。
你呢?
从来只知道围着哥哥转的,天真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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