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渐渐流逝,木叶的花儿开了又败,谢了再开。
曾经的小豆丁们已经渐渐的抽长了身躯,原本青涩的面孔也慢慢长开,与此相伴的,是他们能力的提升与眼界的开阔。
距离宁次从暗部历练归来已经一年,距宁次在木叶与砂忍联合举办的中忍考试中获得上忍称号,也已经足有半年。
当年同期的木叶小强们也都渐渐成了木叶足以抵挡一面的高手,承担了外界任务的大头。
仔细算来,除了早早跟随自来也离开村子进行修行的鸣人,以及受不了这个容不下妹控的村子而离村出走的佐助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摘掉了下忍的帽子。
至于曾经一度成为木叶新生代的扛把子,被整个忍者学校尊为大姐头的宇智波三叶,却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消息。
有人说,她兄控病发作,去追佐助去了;有人说,她整天奔波在外,为木叶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日将荣归故里;有人说,她在根部领职,位高权重,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有人说,……
好吧,其实这些都是三叶前些年留给小弟们的印象实在太过优秀扎眼,乃至于没有一个人会猜测,她是叛村了,或是更为干脆的,遇难了。
留给宁次用来护他不受团藏暗害的乱秋,在出了几次手护下了宁次之后,已经在日向家拥有了不可动摇的地位,然而因为主人不在身边,乱秋始终无法高兴起来,原本上凸的逗号眉,变成了下凸的顿号囧字眉。
端坐在廊下,宁次一身白衣,黑发如瀑般垂在身后,额上系着木叶护额,将他的卍字咒印遮了起来。
此刻,他正看着庭院中,正努力的修炼着自己新招式的雏田。
“柔步·双狮拳!!”
浓郁的深蓝色查克拉在雏田的双拳上凝成,缠缠绕绕,好像下一刻就能够形成她所谓的双狮,然而功力还是不够,查克拉的微操技术不到家的雏田只能顶着满头大汗,眼睁睁看着查克拉在最后一刻消散。
她有些遗憾的收了势,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还是不能成功啊……”
一边说着,一边坐回廊下,那边宁次递给她一杯茶,微笑道,“雏田小姐的控制已经有很大进步,再来几次就差不多了。”
雏田接过茶,把自己已经快要及腰的长发别到耳后,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宁次哥哥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不足。”
轻啜了一口茶水,她捧着杯子望天,“如果是三叶酱的话,她一定会研究出各种贴合自身情况的招数的吧……”
要知道,当初跟她关系最好的花火如今已经学到了三叶的精髓,她的实力进步的可比她这个做姐姐的快多了。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雏田小姐。”宁次放下茶杯,莹润的白眼中已经沉淀了岁月的痕迹,他垂眸,“她所要做的事情,并不是研究新招式那么简单。”
倒不如说,要真如钻研新招式这么简单就好了。
自从将乱秋托付给他之后两年多,三叶没有一丝消息传来。
从最初的信任,到担忧,到按捺不住的去火影大人那里询问,最终得到的,却只是纲手无奈而又沉痛的叹息,“给她些时间吧。”
他这才知道,她怀疑的那个人终究没有放弃,反而趁她出任务的时候袭击了她。
她说不要派人去找她,她谁都不信。
他能理解,在暗部呆了那一年多,他帮火影清除了多少异己,团藏的暗线就有多复杂。
哪怕以他日向家最为出色的天才,内定的下一任分家家主之名,也有人按捺不住的想要袭击他,或者,从他手里得到些什么。
更何况,三叶只是个空有“名门望族之后”名头的孤家寡人。
所以在身受重伤,孤身在外且敌我不明的时候,把自己隐藏起来,是最为明智的自保选择。
可是,他却还是有些失落。
她不信任他。
或者说她不想依靠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宇智波家常出天才,阴差阳错间与她结识,也算是天才气场间相互吸引在作祟,他才会不自觉的踏出那一步。
可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她矛盾的性格,她顶着一张包子脸装面瘫的样子,她恋兄恋到无可救药的毛病,甚至于一言不合就给人灌鸡汤的习惯,都让他觉得,这个天才,与他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的心中有黑暗的存在,因为宗家与分家的分歧,因为父亲身死的恩怨,也因为永世不得自由的束缚,让他小小年纪思虑良多,甚至敌视宗家,思想偏激,颇有些愤世嫉俗的意味。
他以为她应该也一样,因为她与他的命运是那么的相似。
他的父亲因自己的叔叔一家而死;她的父母亲族因她的哥哥而亡。虽原由不同,结果却大同小异,甚至于,她的命运更为悲惨——全族上下,只剩下一个面容阴沉的哥哥。
她不该恨吗?她不该沉溺于黑暗仇视那个凶手吗?为什么她能够不被黑暗支配,为什么,她可以这样无谓的活下去呢?
他想要找到答案。
所以,开始不自觉的关注她,开始不自觉的帮助她,开始不自觉的,理解了她。
人啊,终究是该向前看的。
她说的对,能够有幸拥有这么一双好眼睛,能够看得更远,看得更广,为什么要把视线拘泥于狭窄的一方牢笼之中呢?
他是雄鹰,即使现在被困在这方天地之中,他也有能力一步一步,筹谋规划,挣脱枷锁,最终获得自由。
她也一样,她有着甚至比他更为坚定的目标,并且,从小时候起,就一直以它为目标不断的前行着。
不为怨恨所阻碍,坚定不移的前行着。这样的她,那双坚定的眸子,常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虽然坚定,却又像是一个孤独的夜行者,没有一个同伴,寂寥的背影让人心疼。
他想和她一起前行,却总是被甩开。
因为他太弱了,不止帮不上她,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她的累赘。
[你不要跟来,这本来就与你无关。]
这样的话他在梦中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每次他不自量力的追上去,都会落得个身死的下场,然后,在迷蒙的晨曦中,他看到一张小花脸,红红的眼眸盯着他,黑色的勾玉旋转着,眼角有血泪流下。
又一次被她拯救了啊……
他这样想着,然后告诉自己,他不要踏入危险之中,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可是,怎么可能放着不管!
明明她的身周有着那么多人在环绕着,可是她却一直都是用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着他们,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与他们的结识不过是必要的一环而已。
每次终于触及了她的内心,转眼间她又会不着痕迹的将自己封闭起来,隔离起来。
越是熟悉,这种感觉就越为清晰。
她筹谋的一切,计划的一切,在最后的结果之中,她自己都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存在。
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放着不管!
所以,他学会了韬光养晦,学会了滴水不漏的处理问题,也学会了圆滑的游走在长老们之间,以至于现在的他,在日向一族中的地位竟隐隐超过了身为继承人候补的两位小姐。
他垂眸,等他将日向抓紧,他会站在她身后的。
“宁次哥哥?”雏田疑惑地偏头,“怎么了么?”
宁次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的确没什么,只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再想起三叶的名字时,心中不再简简单单的只会出现她的样子,与之伴随而来的,还有不再平和的心跳,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住进了他的心里。
咚咚,咚咚……他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丝酸涩,缓缓地溢出。
越是见不到,就越是想见到,前辈不经意的一句调侃,就像是打破了什么魔咒,让他平平淡淡的人生仿佛在一瞬间有了色彩。
每当想象着他的未来人生中会有她的存在,他的人生就变得妙不可言。可是在他每日描摹那片极致的美景之时,他的人生却仿佛再没有了她——她不会回来了。
思念如同一颗种子,在她不告而别的那日种下,每日每日的汲取着他闲暇时的一切精力,逐渐的壮大,成长,藤蔓如同藩篱将他紧紧地缠绕着。
他本应得到的自由,却又被他亲手放下了。
他是一只向往自由的鸟,他向往的,不是空无一物的蓝天,而是云霞满天的那片天空。
等他抓住那片孤高的云,他会与她一道起飞,徜徉云海。
他起身走到庭院中,伸出右手,“现在,再来一次吧。”
雏田赶紧放下杯子,快步跑过去,“是!”
没过几招,花火抱着一个巨大的食盆从廊下走过,看见两人在认真的对练,她等了一会儿,实在等不及便道,“宁次哥,刚刚父亲大人让我传话,说是替你接了一个任务,大名大人送来的,要你帮他去救他的一位姬君。”
“拯救姬君?!”宁次还未说话,却是一向羞涩寡言的雏田先问了出来。
身为大族的族长之女,她所知的当然要比一般忍者要多得多。
据她所知,如今的火之国大名子嗣繁盛,却命中缺女,年逾四十,迄今为止已有三个儿子,却连女儿的影子都没见到,跟他们日向宗家完全相反。
这位姬君,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又是什么事,需要宁次哥哥去拯救她?
雏田眨眨眼,疑惑的看向花火。
花火性子倒是活泼的很,放下食盆光着双脚站在廊下,对着看向这边的两人,有些八卦的竖起食指晃了晃。
“据说啊,这位姬君是大名大人出巡时捡到的,”她带了浅浅紫色的白眼在夕阳映照下泛起暖暖的波光,嘴巴成了调皮的w形。
“……刚见面没多久,不费吹灰之力就为大名大人解决了后宫之乱,不止如此,还让大名大人的姬妾们和谐相处,据说现在连几位公子也都十分喜欢她呢。
“距父亲大人说,她还对政务颇有研究,此次出行是代替大名大人巡查火之国各个城防。不过位高权重对于一个毫无根基的公主而言并不算好事,巡查过程意外难防,有人为了利益对她出手,绑架了她,所以就请了宁次哥去救人,顺带一路护送。”
宁次若有所思的点头,算是明白了。收手道,“救人刻不容缓,我现在就去准备。”
花火点点头,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两手一拍,面容严肃,“宁次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可要把持住哦。”
宁次愣了愣,“把持什么?”
花火晃晃脑袋,带有调侃意味地倾身,“当然是把持自己的感情啊!英雄救美什么的最容易萌发感情了。”
她小鼻子一皱,低声自语,“三叶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得好好帮她看着宁次哥才是,不然她回来一定会放乱秋咬他的。”
想起乱秋,她才记起要事,赶紧搬起食盆,准备起跑,当然,临走前还不忘警告宁次,“你要敢喜欢那个什么公主,我可是会告诉三叶姐的哟!”
说完,就跑的没影了。
看着花火着急忙慌去喂乱秋的背影,他抿了抿唇。
原来在花火的眼中,他们两个已经是一起的了吗?
自嘲的笑笑,可惜啊,在三叶的心中,可能他甚至还不如乱秋来得重要。
要真因为他移情别恋三叶就肯杀回来找他算账的话,他垂眸,那时他会暗搓搓的开心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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