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喜欢你

    接下来是点睛谷的乌童对战轩辕派的林枫。林枫上来便持剑朝着乌童直直砍去,而乌童面不改色,也握剑抵抗,二人僵持了没一会儿,只见乌童双手举起,形成两团紫色烟雾,用力向林枫击去,这下不禁将林枫打的退后了好几步,破坏了他的法器,甚至险些丢了性命。

    “此战,点睛谷乌童胜!”

    “他也太过分了吧!赢就赢呗,干嘛把人家法器震碎啊!”玲珑最是讨厌小人作风,此时已是愤愤不平。

    芷情神情凝重地看着乌童得意的脸庞,刚刚他使出的法术,虽然和她的紫玄道法有些相似,但绝非紫玄道法,而是比武所禁止的咒术!没想到,为了赢,这个乌童竟如此不管不顾。

    后面敏言和玲珑与点睛谷弟子对战,玲珑不敌对手,将被击中时被敏言推下台。乌童放肆地笑着:“少阳掌门的两个女儿,一个是我们点睛谷的手下败将,一个是连武功都不会的废物!哈哈哈哈!”

    台上的敏言被这话激怒,狠狠使出瑶华剑法,以一敌儿打败了点睛谷两名弟子。见状,玲珑和璇玑也不生气了,嬉皮笑脸冲乌童挑衅着,乌童只是咬咬牙,咽不下这口气。

    “砰——”轩辕派灵石长老将茶杯重重放在案桌上,训斥着面前的弟子:“本门剑法剑招皆与内息相辅,你内力不及也就罢了,这剑招也如此生涩!”

    那弟子面色惶恐,跪于地面:“师父,弟子知错了!”

    “这第一战就输的这么难看,可真是丢为师的脸!”灵石长老又叫另一名子弟,“石枫!明日你应战,胆敢再输,为师可饶不了你!”

    石枫也不安地俯首,声音有些颤抖:“弟子定当竭尽所能,为师父争光!”

    说来轩辕派近百年来沉迷炼丹,弟子身心已经遭到反噬,修为大损,就连这两名弟子,都是临危受命,灵石长老心中也清楚,这有些难为他们了。但这事关五大派之首花落谁家,事关轩辕派能否重拾威风,他不得不如此要求。石枫他们走后,想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举起茶杯喝了口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在下见过灵石长老。”

    “你是何人?”悄无声息就混入了少阳山,灵石长老站起身问他。

    黑衣人只言:“在下不过是一个知道轩辕派这段时日恰逢变故的无名之辈。”

    听言,灵石长老眼神闪躲,但依旧说道:“我轩辕乃五派之首,何来什么变故?”

    “哦?”黑衣人轻笑一声,“轩辕派偷炼禁药,想要增长功力。可怎料到,那禁药连累数位门派弟子接连暴毙,就连掌门人更险些走火入魔,不得不藏在密室不敢见人。”又看着灵石长老已经慌乱的表情,说道,“好在灵石长老服用的禁药不多,为免被其他四大门派察觉,只能选一些资质平庸的弟子,跟随您来参加此次簪花大会。那么请问,这算不算是变故?”

    灵石长老正要动怒,却听那黑衣人道:“在您刚刚所喝的茶水中,加入了妖族秘药,坤阴丹。”又打断了灵石长老的话,“在下不仅是妖族,更是长老的朋友......”

    竹林中,一道绿色的倩影正舞动着剑,却始终无法控制好剑术,最终竟插入了一株竹子的枝干中。

    “璇玑。”竹林中又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深更半夜你不睡觉,怎么在这练剑?”

    是芷情姐姐!璇玑放下手,回头看来人,正是芷情和司凤。

    此刻两人身着相同的青黑色衣衫,芷情头顶插了根玉簪,司凤腰间别了块玉佩,两人并肩向她走来,饶是璇玑不懂美丑,也觉得眼前这二人实在太般配了。

    司凤手指一动,竹间的剑便掉落到地上,他弯腰捡了起来:“今日是被点睛谷的人笑了,所以才来练的?”

    璇玑小心从他手中拿过剑,有些沮丧:“我,我不想拖大家的后退。可是,我可能因为先天六识不全,练了一晚上都没有练会。”

    “那你练一次,我和司凤帮你看看。”芷情说着。

    璇玑点头,双手握剑举过头顶,嘴中念着:“执剑悲天。”又将剑挥出去,“出剑悯人!”但是,竹林丝毫没有动静。

    “你们看,很难吧!”璇玑站好,对二人说道。

    芷情看着璇玑的动作,知道了她在练起手式。司凤在一旁为璇玑解释着起手式的剑术含义和要领,但璇玑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禁被璇玑逗笑,芷情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璇玑你现在有了味觉,那你想一下,你跟别人去抢吃的,你可以选定你最喜欢吃的,然后盘算力度、速度、距离,确保能抢到,这就叫执剑悲天。”

    随后又用相同的比喻为璇玑解释了什么是出剑悯人,果然,有了吃的,璇玑很快就领悟到了关键,直夸司凤和芷情聪明。

    “不过,我半夜是在练剑,芷情姐姐你和司凤又是为何出来啊?”璇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问题一出,司凤和芷情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芷情是因为她是被司凤叫出来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直接跟出来了,此刻被璇玑一问才反应过来这有些不妥。而司凤,是他眼看簪花大会即将结束,他随后就要回离泽宫,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和芷情说开,不然她还只把他当作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

    二人都没想到,半路却遇到了璇玑。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没什么,我们就是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芷情坚强露出一个微笑,哄着璇玑,“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明天我有比赛,你还要给我加油呢。”

    闻言璇玑也忘了这个问题,认真地点头,说一定会好好给芷情姐姐加油的!

    看着璇玑走了,芷情才松了口气,走到竹林中的空地,转身问司凤:“好了,有什么事啊非得现在说?”

    夜晚的竹林,在月光下不再是白日的青绿色,反而与月夜融为一体,在司凤眸中映出一片浓墨,他面前的少女,未施粉黛,在他心中却已胜过无数美景,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嘴唇,每一处都早已在他心中刻下永不磨灭的印记,芷情,我沦陷了......

    抿紧唇瓣,司凤从腰间一个锦袋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支金色的凤钗。

    “芷情,我自记事起,就一直在离泽宫长大,从未见过我的爹娘,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就是这支凤钗,还有她的画像。”随后,司凤又拿出一本小册,上面是一名女子,画中的她,眉眼含笑,温婉动人,让人忍不住被她所吸引。

    芷情望着司凤低落的神情,白日打败她师兄的那个少年,此时却显得如此无助和孤单,她不自觉拿过那本册子,看着画中的司凤的娘亲。这样的氛围下,她也缓缓对司凤说出自己的故事:

    “我从记事起也没见过我的爹娘,师父和我说,我的爹娘在我出生的那天,便离开了。我爹拼死对抗妖魔,我娘在生下我后,听到这个消息,也随着我爹去了......”

    芷情靠在一根竹竿上坐下来,手指摩挲着司凤的小册子,一向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此时已经耷拉下了眼角:“司凤还能时刻看着娘亲的样子,而我,连我爹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自嘲地一笑,“师父师兄都说我心胸宽阔,以天下苍生为念,但从没有人知道,我也期待着璇玑和褚伯伯那样,虽然会被责罚,但是褚伯伯对璇玑的父爱,却是显而易见的。”

    司凤也在她身边坐下,又听她道:“司凤,接下来,我要和你说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你要认真听。”

    芷情望入司凤眼中:“我近来总是做梦,梦的内容之前我也和你们说过,我是苏芷情,但梦里的我不是苏芷情,可梦里的我,又的的确确是我。”

    “这么说确实很复杂,但这已经困扰我很久了,司凤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吧?”她这几天总是感觉到司凤盯着自己,表情透露着担忧,但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说,怕给司凤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但是今晚司凤对她摊开心扉,让她也卸下了心防,决定和他吐露这个困扰她已久的秘密。

    她原以为司凤听完会震惊,会不相信,觉得她是迷了心窍,却没想到,司凤反而认真思考起了这件事:“所以,之前鲛人才会说,你也需要万劫八荒镜,从而知晓你到底是谁?”

    “嗯。”芷情终于向人倾诉出来,瞬间觉得这段时间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就这样轻易被击破了,“我的爹娘,应该也与这有关。我昨晚在梦中,看见了两个人影,虽然我看不见他们的脸,但我就是知道,那是我爹娘。只是一日不找到我究竟是谁,一日我便也无法知晓我的父母是谁。”

    “芷情。”司凤一双黑眸褪去了冷淡,平日的冷静自持,在此时全部消失崩塌,他身子微微前倾,伸出手,试探地握住了芷情的手。

    芷情手背一激灵,竟忘了挣脱,她看着这个人人敬仰的离泽宫首徒,目光不自觉被他眼中的浓墨所吸引,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芷情,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万劫八荒镜的。从今往后,你之所愿,便是我心之所往。”

    芷情瞪大了双眼,这话,这话的意思......

    她从小看惯了师父师娘的恩爱,却未曾想过关于自己的感情之事,十七年来,她的头等大事便是修炼,周围的男子,也都是和她师兄妹相称,从未有人如此直接地告诉她:“我喜欢你。”

    可现如今,眼前的这人,专注的目光中,只看得见她一个人。握着她的手,一次次强烈的脉搏跳动,传到她手背。竹林中一阵风吹过,带起了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传入芷情耳中,伴随着司凤的“我喜欢你”不断回响。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好了,她已经忘记思考了。

    见芷情怔愣不语,司凤目光依旧柔和:“你不必现在给我答复,也不要感到为难。”另一只手将腰间的玉佩紧握,那是芷情赠与他的生辰礼物,“我只是袒露我自己的心意,我不要求你一定要回应我。只是芷情,簪花大会要结束了,我很快就会回离泽宫,你也会回浮玉岛,到时候我们就有很长的时间无法见面,我怕你忘了我,我更怕,再不说,我就没有机会了......”

    说着说着,司凤也有些自嘲似的笑,他也没想过,有一天竟会为一个女子放下所有身段,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换来她的一道目光,抑或是一个笑容,他心甘情愿。

    始终没有听到芷情的回答,司凤低头,还是不禁露出了一抹苦涩,果然,还是太急了啊......

    他不舍地松开握住那只柔荑的手,掌间还残留着那丝细腻:“四年之约我永远记得,不早了,回去吧。”

    “司凤。”他正要站起来,刚刚他握于手掌的那只手,又扯住了他的衣袖,芷情控制不住此时的心跳,她有些混乱,但直觉又驱使着她,告诉她,她是见不得眼前这人有一丝不开心的。

    “司凤,我,我现在的确无法给你回复,这太突然了。”芷情抬起头,面对司凤炽热的目光,心里一跳,“但对你,我又的确,抱有特殊......你再等等,等我想清楚,好吗?”

    芷情面对司凤如此真诚的心意,不知该如何,她也摸不清楚,听到司凤的表白时那悸动的感觉究竟为何,她只能确定,她不想失去司凤。

    闻言,司凤心下一松,还好,不是拒绝。

    只要不拒绝他,他还可以努力,努力让她心里有他的存在,努力一步步,变成她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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