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城是附近最繁华的一座城,每天人来人往,最近更是无比热闹,街上每天都有各类小摊小贩叫卖着,新奇玩意儿比望仙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凤和若玉走在前面,敏言带着三个女孩儿跟在后面,玲珑和璇玑看着各类好玩的好吃的都移不开眼,芷情则是因为早饭被司凤投喂的太多,犯了食困,懒懒地被玲珑璇玑拉着走。
“嫣然。”玲珑停下,看着嫣然,故意问:“你既然对我们要找的东西没兴趣,还跟着我们干什么?”
嫣然双手抱胸,气玲珑:“我就跟,我就跟,你管得着吗?”还做了个鬼脸,把玲珑气的不轻,正要吵起来,璇玑拦住玲珑,若玉也过来拉开了嫣然。
礼貌地对玲珑说道:“玲珑姑娘,一人历练总有诸多不便,嫣然跟我们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却被玲珑念作狗皮膏药。
芷情被吵得烦乱,松开玲珑的手就要去前面找司凤,结果刚松开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就知道你觉得吵,走,带你去前面看看。”
这人一身白衣青衫,青丝玉带,不是司凤又是谁?他一直关注着芷情,知晓她不愿总是面对几个姑娘斗嘴,早在刚刚就跟着若玉过来准备接走她了。
等二人携手往高处去后,剩下的人反而停止争吵了,嫣然见主人都走了,想跟着走,却被若玉拉去别的地方,于是玲珑的斗嘴对象也没了,只好继续带着璇玑和敏言四处乱逛。
“你果然是风暴中心。”芷情留意到后面的人消停了,才对司凤说,“你一走,就没那么多事了。”
这话刚说完,芷情便感觉自己掌心被不重不轻地捏了捏,司凤有些玩笑意味道:“这话的意思,是要赶我走啊芷情姑娘。”
芷情才不吃他这套,转过头粗粗看了几眼街边小摊,想着要不要给他买点什么,才刚看几眼,另一只手也被拉住,整个人对着他。
司凤也不管周围人多,低头望进她眼中,是一片温柔:“赶我走我也不走,我的风暴中心还在这呢。”
四目而对,芷情脸色渐渐升了温,心想这人怎么如今变得这么会说话,一点也不像最初认识的小结巴模样。挣开他,芷情快步走开,觉得还是得让正事儿来转移她的心神才行。她和司凤来到一个卖玉米的大娘摊前,问:“大娘,您知道高氏山怎么去吗?”
大娘奇怪这对璧人怎么问这种问题,还是回答道:“这钟离城啊,只有一座山叫仙人山,是高仙姑住的仙境,哪有什么高氏山啊?”见眼前这二人疑惑,又为他们解释道,“你看啊,这儿人山人海的,都是来看高仙姑临凡的。”
仙姑临凡?芷情头一次听说。又听司凤继续问道:“那仙人山在哪里?”
大娘给他们指了方向,还提醒他们凡人上不去。虽然奇怪,但几人还是顺着大娘指的方向去了那个“仙人山”,到了顶上,只见一块巨大的石门紧紧闭着,上面刻有“高氏仙人居此山,霞光祥瑞映彼岸”的字样,看样子,这便是高氏山了。
司凤拿出他的符笔,和敏言若玉的剑一同飞向石门口,却被一道极强的结界拦下,怎么都无法破开。
“这结界,绝非寻常人布下的。”芷情道,她并没有感到有任何仙气,反而还很不舒服。“不过,既然这个高仙姑今日临凡,那等她临凡之时,结界自然便会打开,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进去。”
玲珑和璇玑一听还要在钟离城待上一会儿,代表着可以吃好吃的,激动的第一个跑下山,还不忘拉上芷情。于是,当司凤一回头,见到只有敏言若玉加上一个嫣然时,脸都黑了。
是时候提醒一下芷情了,他和那两个女的,到底谁更重要?
还没等他在芷情面前跟玲珑璇玑争风吃醋,刚跟上她们的脚步,就看见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围在芷情身边:“姑娘,外地人吧?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到小生家作个客?定当好好款待!”
芷情退开一步,拉大了与那人的距离,回绝道:“不必了,谢谢。”倒是璇玑,和他聊上了天,还问他家里有没有万劫八荒镜,芷情拉过璇玑,冲那个男子点了点头,便径自离开,自觉地走到司凤身边。
“芷情姐姐,那个人说他家里有万劫八荒镜。”璇玑还不懂为什么不接受那个人的邀请。
司凤手一挥,那人便被送到高处,最后不见人影:“那人在骗你,以后你们两姐妹少带着芷情乱跑。”
突然被责备了,璇玑有些委屈,瘪瘪嘴。玲珑也看出来司凤是吃醋了,自认理亏,便讨好道:“好好好,以后芷情姐姐就给你一个人。”芷情也偏头,嘴角带笑看着司凤,没想到,他醋意还挺大。
司凤面不改色,并不认为有什么丢人的。倒是敏言,看到一处地方可以求签,便拉着玲珑过去试试,芷情其实不太想去,她觉得自己都是修仙的了,为何还要去求这凡签,但司凤却说他有些感兴趣,便只好跟上去一起。
听签人说,今日仙姑临凡,求签定是吉星高照,玲珑满心欢喜,却抽了个下下签,是非多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言,玲珑心里认定这是个江湖骗子,气的要走,被敏言拉住,称是他要求的,理应算他的。
他便也求了一签,是一支“雪梅招亲”。敏言道:“我不求运势,求姻缘。”芷情挑眉,所以司凤想求的,也是姻缘?瞟了眼他,果然,这人认认真真听着签人的讲解呢:“这雪梅招亲可是上上签哪,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等敏言去追害羞的玲珑,芷情来了兴趣,挽着司凤坐下。
“老板,我也想求签。我求和我身边这位少侠的姻缘签。”芷情笑道,见司凤红着脸发愣,推了推他,“少侠,愣着干嘛,付钱。”
司凤这才反应过来,直接送了颗珍珠给老板,心中却是甜蜜非常。期待地看着芷情摇了两下签筒,落出一签来。
拜托,请务必是好签。司凤左手在看不见的地方攥紧,心中默念。
芷情捧着腮,听签人拿起来,高兴道:“恭喜二位,这可是‘明月签’,意为二位良人姻缘前定,郎才女貌,只要没有无端猜疑而坏了好事,便可厮守一生啊!”
听到签人的话,芷情满意勾唇,对签人微微欠身道谢。出来后,想逗逗司凤,却看见司凤表情并不十分明朗,晃晃他的手询问道:“怎么了司凤?上上签不高兴啊?”
司凤紧紧握住她,想着他那个从未说出口过的秘密,联想到签人的话,心中有些害怕。芷情......如果你知道了,还会不会愿意喜欢我......
“芷情——”司凤刚开口,两人被旁边奔跑的人们挤到,那些人一边喊着“仙姑临凡了”,一边往仙人山上跑。对视一眼,两人便跟着大家一起上了山,看看这个仙姑是如何出山的。
又到了那石门跟前,庙宇之上飘来一缕紫色烟雾,一圈圈绕过香炉顶上的仙人石像,人们赶紧跪下,恭迎仙姑临凡。司凤他们在后面看着,只见一个女道长走出来,握着一张纸卷,对众人道:“仙姑显圣,今年仙姑要纳的贵人名单就在此处,稍候我将差人送去各府。大家快点磕头,感恩仙姑护佑钟离风调雨顺,百姓顺遂平安。”等百姓跪谢磕头后,一声“开观”,石门便打开了,百姓一窝蜂涌了进去。
“这仙姑临凡,居然只是用法术传了一张字条。”芷情道,这算什么仙姑临凡?
司凤看了下,发现结界根本没有打开,他们还是进不去。回城里的路上,芷情对司凤说着自己的发现,仙姑临凡时,那团紫气里面有很强的妖气,所以她推测,这个“仙姑”,其实根本上就是个妖,并且这股妖气,和当初抓走灵石长老的那只妖,是同一个。
思考之间,两人被几名男子拦下求助,其中一名便是今日街上想要调戏芷情的那人。据他们所言,之前跟着迎新的轿子进山偷看时,发现这个仙姑不是仙,而是妖。她每年要选四名男子上山侍奉,今年选的便是他们四个,但是这是件要丢性命的事。他们白日见过司凤一行人,推测他们是修仙门派,便才想出了这个法子,请他们救救自己。
司凤正好不知如何破了那结界,便应下,会叫若玉和敏言一起代替他们去高仙姑那。
“但你们只有三人啊,还差一个。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吧。”芷情道,怕司凤反对,又说,“不然没别人了,剩下的只有玲珑璇玑和嫣然,哪一个有我法力强?”
也没别的办法,司凤只好答应,但要芷情保证,必须保护好自己,牢牢跟着他。
晚上,准备时,璇玑想起来轩辕派柱石掌门之前给她的为浮玉岛岛主夫人贺寿的寿礼,拿出来给芷情。芷情接过时看到璇玑手上的手链:“璇玑,这条手链是哪里来的呀?见你戴了挺久了。”
璇玑拿下来给芷情看,说:“这是影红姑姑在我和玲珑十四岁时送给我们的礼物,一颗珠子代表两岁,一颗,两颗......”数到最后,却发现有八颗珠子。
“奇怪,怎么会多一颗呢?”璇玑嘀咕道,玲珑拍拍她,只说一定是她记错了,芷情十二岁便离开少阳回浮玉岛了,也不清楚当时的事,便也没再管。只是璇玑一直想着哪里多出来的一颗珠子。
此时的少阳派内,恒阳长老练功时过于心急,一时岔运真气,险些走火入魔。替他平稳好后,昊辰问他:“师父,您是未能参透大道无情诀的至高要义吗?”
恒阳长老表情严肃:“为师穷极一生,苦苦钻研大道无情诀,但越是钻研,我越是质疑自己。昊辰你可知,旭阳峰并非只有大道无情诀?”
昊辰道:“还有一部大道有情诀,只不过师父修炼的是无情之法。”
“我当初自认道心坚定,一心以为只要心怀苍生之念,便不可再生私心私情。于是我果断选择了无情诀,也就是最近这两年,我才发现,无情诀最高的心法是旨在忘情。”又叹了口气,“然而,如果情未生,怎知情滋味啊,又何来忘情一说呢?”
听着恒阳长老的话,昊辰不由想起,千年前,也有这么一人,她挡在众神之前,护住一人,神情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讽刺:“三界之大,何处无情!你私自剥夺了有情的资格,难不成还要勉强其他人也和你一样吗!你不觉得自己太虚伪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握紧拳,昊辰道:“弟子以为,世间千万条道,不过都是方法。有情诀也好,无情诀也罢,本就没有界限。只要能为我所用,便都可以用。无论三界何种道法,都归于天界。是以,以天道为道心,万物皆为道。”
星夜,你终究会知道,你所认为的情,不过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论是你,还是她,终究都还是要回归于天!
随着喜庆的奏乐,四个轿子停在了高仙姑门前。玲珑和璇玑嫣然躲在草丛后,看见几名女子凭空变出来,随手一掀,轿帘便被掀开,露出里面四人。
“恭迎四位贵人,请贵人下轿。”她说着,又让身边人把嫁衣送到四人面前,“请贵人更衣。”
芷情翻了翻衣服,对司凤暗语道:“司凤,小心,这盖头上有迷药。”
司凤点头,等四人换好衣服出来,他看到旁边轿子出来的芷情,她一身红衣,头发不再是平时一样披肩,而是同男子一般高高束起,露出极为脱俗的脸,杨柳般的腰被腰带紧紧系住,反而使线条更加明显......
“这位贵人,长得好生秀气,竟像个绝世的姑娘啊。”那个女子像走上前看芷情,司凤迅速挡在芷情面前:“这是我的老乡,他从小就有女相,因此常被误认为是女子,还请不要再打趣他,莫毁了气氛才好。”
芷情配合地点点头,那人才道:“说的也是,那你们快些随我们进去吧。
而轩辕派内,乌童戴着天墟堂的妖杀了进来,面对顽强不屈的柱石掌门,乌童阴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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