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气息喷在鼻尖,痒痒地,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也尽数窜入鼻息。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忘了要收回目光。这是苏沅第一次看沈言的眼,之前他都是一瞥就移开。
他眸子如墨,深邃得仿佛一汪湖泊,带着强大的引力让人想要沉沦深陷。
“哥哥姐姐买束花吧。”
稚嫩的声音打断两人。
沈言在这一声中骤然回神,瞳孔微缩,目光像被什么烫到一样的挪开,人也跟着往后退与她拉开距离。
有种说不出的慌乱,像在躲藏怕被人发现自己秘密的小孩。
苏沅满脑子的问号。
回想今天到山庄后的事,从她看到他喉结的黑痣开始,沈言好像就有些怪怪的。
但具体哪里怪,她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姐姐买束花吧,刚摘下来的,特别好看。”
卖花的小姑娘还在。
苏沅暂时搁置脑中不解的疑惑,低头看小女孩花篮里的花。
里面放着的花只剩最后一朵,是鲜艳的红玫瑰。
花粉掩盖沈言身上的味道,苏沅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
玫瑰花的味道对她来说有些刺鼻,苏沅背过身去还隐隐能闻到。
本站在一旁薄唇抿成直线的沈言听见这一声又一声的喷嚏,意识但不对劲。
“我玫瑰花粉过敏...阿嚏!”
她鼻头已经红了起来。
顾不上再纠结,沈言大步一跨就到苏沅身边,从裤兜里摸出纸巾让她捂住鼻子。
“先过去。”他说。
苏沅眼角都氤氲出水汽,眼睛一眨就顺着脸颊往下滑落,惹得好几个路过的人都一脸探究的看两人,然后窃窃私语,猜测沈言是做了什么让她哭得止不住。
苏沅想要解释,但刚一松鼻头又连打了两个喷嚏。
“别说话。”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苏沅揉着鼻头,“但是她们误会你了。”
沈言看也没看还在议论自己的人,带着苏沅来到偏僻一点的林荫小道让她坐到休息长椅上。
“在这里等我。”
他交代一句就转身重新没入人群。
苏沅不知道他去干嘛,松开捂着鼻子的手,那股刺鼻的味道还挥散不去。
“阿嚏阿嚏阿嚏!!!”
又连打了三个喷嚏,在她打第五个喷嚏时,一双长腿出现在眼前。
是极快去而复返的沈言。
他手里拿着一瓶水,屈膝半蹲在她面前,用水打湿一张新的纸巾。
“松手。”他说。
苏沅将自己手拿开,下一秒沈言手取代上来,湿纸巾覆在她鼻头,一点点的擦拭着鼻梁周围。
“吸气。”
苏沅听话的深吸一口气,玫瑰花刺鼻的味道夹杂着矿泉水的清凉。
“吐气。”他又说。
苏沅照做。
他动作轻柔,仔细,半张脸沐浴在皎洁月光下,宛如蒙上一层洁白圣洁的纱,如梦似幻。
苏沅垂眼看着他:“syan大神。”
声音温温软软,在这寂静的小道里格外的软糯。
沈言替她擦拭的手一顿,“嗯?”
苏沅:“谢谢你。”
她觉得自己今天是不适宜出门,就这么几个小时发生了好几档岔子,但每次都很幸运沈言恰好就在,这个外表高冷清隽的人冲她伸出援手。
沈言其实没外界说的那么冷漠。
沈言看她一眼,或许都不叫一眼只是一个眼神就敛下眼眸。
“再吸气试试。”他道。
失神的苏沅拉回思绪,那股刺鼻的味道散去很多,虽然还是有,但已经没那么难受。
“好多了。”她松了口气。
沈言站起身,将手里的矿泉水和纸巾全都给她,“还刺鼻就多捂一会儿。”
苏沅点头:“好。”
庆幸那个小女孩花篮里只有一朵玫瑰,不然她今天得哭着逛完整个夜市。
苏沅背靠着休息椅,垂着的两条小腿惬意晃动着。
沈言单手揣兜站在青石板路侧边缘,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打字。
道路边只有稀稀拉拉用来照明的路灯,借着他手机的光,苏沅看到他脸上愈来愈差,眉心都快拧成“川”字。
在又一条消息进来后,沈言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我是沈言。”
他径直报了自己名字,声音比平时更要冷了好几个度,宛如在炎热天气里下了一场冰雹。
别人谈公事,苏沅识趣的转过头不去偷听。
沈言这个电话没打多久,她听到他声音已经透露出不耐烦,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就直接摁断电话。
挂了电话那边便没了动静,苏沅转头看,白衬衫黑西裤的人站在路牙边,下颌紧绷,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不悦。
他好像整晚心情都不好。
苏沅抿了抿唇,凉鞋沾地,“Syan大神我好了。”
沈言闻言回身,小姑娘笔直的站着,一双眼望着自己。
长腿迈进,确认她没有再过敏症状。
淡声:“走了。”
苏沅放下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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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重新回到夜市里,苏沅偷偷观察着沈言脸色。
他还是一脸的淡然,半点不见电话里的不耐烦。
察觉到她窥探的目光,沈言转头,“有事?”
被逮了个现行的苏沅:“没有。”
她连连否认,视线望向另一边,“我们去对面看看吧。”
夜市区域划分得十分清楚,靠近酒店方向是贩卖各种小玩意,连接两岸的石桥上不允许摆放,供游客乘凉拍照。
石桥两边站满了人,有的坐在桥廊上闲聊,有的站在护栏边拍照,还有的在跟人分享此时此刻的风景和热闹。
湖里的荷花正开得茂盛,粉白相衬,在万紫千红的灯光下更显娇艳。
苏沅看向正在跟长到桥廊荷花合影的人,“大神你要拍个照吗?”
沈言撇了一眼,以沉默作答。
苏沅预料到他是这个反应,耸了耸肩,“那麻烦大神你等我一会儿,我过去拍个照。”
说完她就往那边去,但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
“可以帮我拎下包吗?”她问。
她今天背的是米色链条挎包。金属链条斜挂在肩上,整个包的形状就是一个兔头,两只长长的耳朵半耷拉着,耳朵根部就是包的拉链。
还真是喜欢兔子。
沈言看了看那小巧玲珑的包,薄唇无声勾了勾,食指轻勾就将那只小兔子勾在手里。
“谢谢。”
苏沅甜甜跟他道谢。
沈言站在原地,看着女生走到荷花边,拿着手机跟旁边的女生说话。然后女生拿过她的手机,给她拍照。
露肩裙被晚风吹得轻轻摆动,苏沅悬坐在桥廊上,身子微微弯曲靠近荷花,白皙青葱的手指在前方比了个耶。
从沈言角度看去,苏沅完全是在冲他笑。
手机相机“咔嚓咔嚓”好几声。
苏沅似乎对这个拍照地点很满意,在谢过女生之后握着手机蹦蹦跳跳的回来,“大神你真的不拍一个吗?拍出来很好看的,可以直接用作官方宣传海报那种。”
把兔子包还给她,沈言瞥了眼她适才拍照的地方,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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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石桥,那边是截然不同的景象,还没走完石桥苏沅就被跟夜色融为一体,上面画满了红色许愿袋的许愿树吸引。
许愿树可谓是每个旅游地的固定景点,不管在哪个地方前来许愿的人也都只增不减。
“有许愿树。”苏沅扯了扯沈言的袖子,“我们过去看看。”
沈言:“嗯。”
两人过去,苏沅径直走到商贩前买了两个心愿袋,将其中一个递给沈言。
沈言低头看了眼,“不用。”
他不相信这些。
苏沅拉开许愿袋的口,将里面的卡片取出,“就当写个心情日记吧,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写,开心的写下来分享给许愿树听,不开心的就随着这些字一起消失。”
她仰着脸,白色卡片递到面前,涂着唇釉的唇微微上扬露出两边浅浅的酒窝。
空气中似又漂浮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沈言眸色微动,里面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到苏沅根本没看清。涂着浅色指甲油的手白皙透亮,像浸了牛乳,链子前后不均的挂在手腕。
这是他半个小时前给她戴上的。
被衬衫掩盖小半部分的喉结滚了滚,自始至终揣在裤兜里的手抬起,犹豫片刻接过她手里那张细小的卡片。
“给,笔。”
见他接过,苏沅脸上笑容更大,贴心的将笔递过去。
许愿树旁边有专门用来游客坐着写愿望的地方,苏沅找了个空位,拧开笔盖低头开写。
沈言坐在苏沅对面,看着她将娟秀的字体落在纸上由个成句,由句成行。
她写的专注而认真,仿佛有很多愿望和心事,而沈言却恰恰相反。
他不知道写什么,或许说,他没有任何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寄托的愿望。
迟疑了许久,在苏沅快要写完时他终于动笔。黑色签字笔流畅在纸上落下,很快,他便写完。
苏沅抬头,见他写完先把自己的卡片对折重新放进许愿袋里,再去折他的。
她很小心,自始至终看都没看过他卡片。
“这里面写的愿望不要跟别人说起哦,说了就不灵了。”她叮嘱。“如果实现了的话,要记得回来还愿,不然下一次再许就没用了,老天爷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
她说的一本正经,狐狸面具放在桌上,那双惟妙惟肖的眼正好对着沈言。
沈言扣上笔帽,听着她边折边念叨,没有一丝不耐。
苏沅已经习惯他不说话这个反应了,折好之后拎着两个锦囊在许愿树下来回转圈,踱步观察。嘴里还念念有词:“得找个高一点的地方挂上去,越高的地方愿望更容易被老天爷听见。”
许愿树一般都是参天大树,看见的地方不高,高的地方看不见,而且看见的地方都被前面的人挂满了,还有的一些已经被风或者大雨打落,静静躺在粘合的土地里。
苏沅拎着许愿袋到右边看了看,右边枝头有一处比较空白的地方,是因为高度过高,扔不上去。
但这个地方是她能找到的最好又最高的位置。
站在空地上用手在鼻尖对着树枝比了比位置,调整着方位,许愿袋在手里掂量了下重量。
抛上去的几率不大,但还是得试试。
确定好最佳抛物线位置,苏沅在原地跳了两下活动身子,为进个三分球做准备。
沈言站在一米之外,右手摩挲着腕表,狭长的眼微弯,静静看着女生又蹦又跳。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先在看她做什么都像是兔子。
红色锦囊自兔子手中脱落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但还没碰到树枝就开始往下落。
“哎!!!”
苏沅大惊一声,拔腿就去接许愿袋。袋子从指间划过落在地上,苏沅赶紧捡起来拍了拍。
“这扔不上去啊。”她嘟囔。
能扔的地方全都密密麻麻的,这样她如果下次来的时候都找不到自己的锦囊在哪里。
“我就不信了。”她鼓着腮帮,拎起许愿袋重新回到之前位置,调整第二次的抛物线。
“走你!”
随着一声口号,许愿袋再次被抛至空中。苏沅紧张兮兮的盯着,仿佛历史重演一般,红色锦囊在黑夜划过很快又落下。
“这怎么扔得上去啊!”捡起锦囊,兔子有些泄气。
角度没问题,位置没问题,就是力道出了问题。
她抱着锦囊,转头看那个站在身后的男人,杏眼眨了眨,意思不言而喻。
沈言眼角微弯,迈步上前。
“给我。”
清冷的声音一开口,苏沅就立刻把手里其中一个袋子给他,伸长胳膊指方向。
“就是那根枝干,上面光溜溜什么都没有的那根。”
沈言感受了下锦囊的重量,“嗯。”
红色丝线挂在指间,沈言寻了处地方,往后退了两步,对准苏沅刚刚看准的地方,用力一抛。
高高的抛物线在黑夜里特别好看,苏沅此时化身乒乓球赛观众,头眼和身子都随着锦囊在走。
红色小袋子从沈言手里慢慢上扬,抛物线的弧度在不断往上增加,最后稳稳的,丝线勾挂在树干枝丫上。
苏沅瞳孔微缩,满脸惊讶。
“挂上了!!”
她激动的大喊,像是获得了什么奖项一样,双手往头上一举,兴奋的跳起来。
“挂上去了,沈言大神你好厉害啊,这样都能扔上去!!”
这是沈言第一次听她口里说出自己的名字,很平常听得最多的两个字,此时却莫名带了些不同的味道。
沈言看着跑到树下,仰头笑脸盈盈观望那个锦囊的小姑娘,一举一动都是藏不住的高兴。
只是挂着锦囊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沈言神色微敛,想到那个只是因为得到了喜欢的霰弹而高兴得说话仿佛带了汽水一样的女生。
她真的很容易满足。
沈言想。
很容易满足的小姑娘确认锦囊不会掉下来之后迈着小碎步从树下“哒哒哒”跑过来。
“还有大神你的。”
沈言愣了愣,她事先用来实验的是她自己的许愿袋?
这个认知像是有蜜蜂在他心口猛蛰了一下。
眼底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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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好许愿袋,两人来到苏沅跟顾双双约定好的地方。
杂技表演都有专门设置舞台。
舞台上杂技演员正熟练而卖力的表演着,舞台下方站满了人,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表演,表演到精彩处不约而同的拍手叫好。
苏沅站在人群外脑袋左右寻找着顾双双,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要从中找两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苏沅脑袋左右转动,一双眼在围观群众身上搜索。
“那边。”沈言说。
苏沅顺着沈言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顾双双跟王年,连带着的还有KG其他人。
本立刻想要迈步过去的苏沅想到什么收住步伐。
“我们分开过去吧。”她提议。
她听顾双双说过,沈言身边从没有出现过女生,如果他们两个就这么一起过去......
虽然他们两个人真的没什么,但保不齐别人会怎么想。
沈言:“嗯?”
苏沅往后退回来与他并肩,“俱乐部的人都在,说不定这附近还有你的粉丝,被看到不好。”
谁知道第二天会不会传出沈言疑似约会秘密女友的绯闻来。
沈言挑眉:“所以?”
苏沅:“??所以我们要分开过去呀。”
别的不说,顾双双那个狗血脑补能力不是闹着玩的,能分分钟给你脑补出一部八点档狗血黄金现代都市偶像爱情剧来。
见她不动,沈言蹙眉,凉凉开口:“你很怕被别人看到?”
苏沅没听懂他话里有话的意思,点头,“是啊,毕竟你是大神嘛,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而且她也不想以这种方式登上微博热搜,成为学校的名人。
沈言双手揣兜,还没说话那边已经有人先看到了他们。
“老大!!!”
是LULU。
去买水的LULU正好回来,沈言又特别显眼,几乎是立刻他就看到了,顺便还看到了他身边的女生。
从LULU方向看去,沈言双手揣兜,上半身微微弯曲,正低头跟面前的女生说什么。
女生着浅色露肩裙微仰头,沈言说了句什么女生手拽了下他腰际衬衫。而沈言就任由她那么抓着,半点反抗和推开的意思都没有。
LULU瞳孔睁大,这是他认识的老大吗?
赶紧揉了揉眼定睛一看。
是的,是他认识的老大,而且拉着他的那个女生他也认识,是新队友女朋友的同学。
那边两人的谈话被他这一声打断,纷纷看过来。
LULU感觉自己脖颈一凉,仿佛马上就要身首异处了。
而其他正在看表演的人因为LULU这一嗓子也立刻回过身来。
“老大!”
几个队员见到沈言是又惊又喜,表演也不看了纷纷往这边过来,视线揣测探究的在两人身上流转。
小四:“老大前面那个表演很好看。”
陈楠:“是啊老大,各种表演应有尽有,还有大变活人。”
“......”
陈楠和小四你一言我一语的给沈言安利,沈言没说话,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看着那抹已经完全拉开距离的身影。
苏沅退出他们的包围圈,转身去找顾双双。
顾双双正挑眉一脸贱嗖嗖的看她,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就说是青春偶像励志爱情剧吧。
苏沅三步并作两步到顾双双面前,制止她的脑补:“你们走那么快干嘛?我一个回身你们就不见了。”
顾双双睨她一眼:“你还说呢,你突然看到什么走不动路了,我叫你你压根没听到,然后我们就被人群挤散了。”
说完还戳了戳苏沅胳膊:“不过如果我不跟你冲散,你哪有机会跟我男神独处。”
苏沅:“......”
看吧,她就知道。
“我跟你男神只是偶遇。”她解释,“而且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骂我吗?”
按照正常的追星少女套路,这个时候应该觉得她对沈言心思不纯,觊觎kg老板娘的位置,作为粉丝,她不允许爱豆谈恋爱。
顾双双宛如看智障一样看她:“我骂你干嘛?我又没病。”
追男神是业余活动,他谈不谈恋爱跟她本人的生活又没太大关系,没有女朋友更好,有也没所谓,还能多个人照顾他,何乐而不为?
苏沅撇嘴: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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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言的到来,晚上这一番演出看到十点他们才意犹未尽的返回酒店。
站了一个多小时,苏沅脚有些酸,到浴室洗漱时发现额头上的红肿已经快消失不见。
沈言的药效果还真是显著。
她想着,又拿起消炎药对着额头喷了两下。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苏沅溜达达爬进柔软的被窝,关灯睡觉。
夜色已深,小贩也在各自收拾着东西准备收摊回家。繁华热闹的度假山庄逐渐安静下来,只听蛙鸣虫叫之声。
月光透过玻璃洒进卧室,躺在床上的人翻来覆去好几次,难以入睡。
第N次入睡失败后沈言烦躁的坐起来。
房间内依旧灯光通亮,电视里正放着他说不出名字的节目,里面的明星正嘻嘻哈哈捧腹大笑。
捋了把额前凌乱的刘海,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凌晨一点十五分。
沈言背靠着床头,看了一会儿电视,尽管里面大笑连连,他却半点想笑的的欲望都没有,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长吁口气,闭眼。
眼前又浮现那张清秀灵动的脸。叉着腰跟人唇枪舌战的,还有高兴得快要飞起来手舞足蹈的和无时无刻都洋溢着活力和笑容的,每一帧都那么勾人生动。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耳边蓦地响起这句话。
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猛地睁开,扬起的浅浅笑意瞬间荡然无存,目光没有焦距,冰冷的看着对面墙壁。
今天怎么老是会想起苏沅。
他拧眉,想找源头却怎么都找不到,索性掀被下床。
落地窗被推开,晚风登时扑面而来,夹带着夏日夜晚特有的凉意与清爽。
隔壁房间一片黑暗,没关的落地窗还隐隐听到里面传来轻柔舒缓的钢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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