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被子花不了太久的时间,即便是连着套两床。不过两母女很久不见,有很多话聊,洛筝并没有立刻出去。
秦深来了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去酒店,她一时不能确定时间,回了个“再等会儿”。
聊着聊着,不出意外地就拐到了男朋友的话题上。
“前年你就说有男友,怎么都两年了,你今年还不带人回来?”
“分了。”洛筝轻描淡写。
“分了?”陈敏慧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以及惋惜,“上次打电话,你们还好好的,怎么就分了呢?”
“性格不合呗。”之前为了不去相亲,编了个谎,后来她一个人在外地,怕说分手让陈敏慧担心,总说自己和男朋友很好,有人照顾。不过,谎言总有拆穿的时候,她干脆坦白。
“又是什么性格不合的话就拿来敷衍了,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啊,都太自我。”
洛筝老实地接受她妈的数落,也懒得反驳。
跟何润一分开之后,她不缺人追,只是心思不在这上面,她之后的重心要么放在事业上,要么放在学业上,就是没有放在男人上面。
“你张阿姨上个月还跟我问起你有没有男朋友,她想把她侄子介绍给你,我都没答应。早知道你分手,我不应该拒绝的那么彻底。”
洛筝抿着唇冲她妈妈傻笑,陈敏慧打了一下她胳膊:“你还笑得出来,都二十三了,一眨眼就二十五了。”
提前年龄,她很认真地纠正:“二十二,老给我加一岁。”
“能差得了几天?你啊你,对自己的事一点都不着急。”
“这种事又不是急来的。”她歪着头笑,“等我有钱了,哪怕我三十岁,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到时候左手一个哥哥,右手一个弟弟。”
陈敏慧简直要被她不着四六的样子气坏,动了真格地打了她两下,她挨了疼,依旧咧咧嘴地笑。
怕她回去太晚不安全,陈敏慧没让她逗留太久,就让她回酒店。
洛筝拿了包要走,陈敏慧不放心,送她去小区外面打车,才走到楼下,便见着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往她们的方向过来。
洛筝把脸往羽绒服的毛领子里缩了缩,秦深已经把车骑过来,停到两人面前,笔直修长的腿斜斜地支撑着车子。
洛筝将他和他坐着的自行车上下打量,秦深不会是来送她的吧?他打算骑自行车送?
秦深在洛筝和陈敏慧面前停住,鞋底在地面摩擦出响声。
他朝陈敏慧叫了声舅妈。
“深深你怎么在这儿啊?大姨的酒店订好了吗?”
“好了。”
“哦,那就好。现在上去吗,我给你开门禁。”每个单元楼都要刷卡才能进,陈敏慧转身就要回去给秦深开门。
“舅妈,我是来送洛筝姐的,她一个人去酒店不安全。”他两脚踩着地,让车后退了一些,扭头看向洛筝。
一听秦深是来送洛筝,陈敏慧有些意外,也有些开心,她多少还是不放心洛筝一个人回去,即便是坐车。只是她这边走不开,家里还有客人。
“深深,你送姐姐啊,这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也不是很远。”
“那……”
洛筝接过话:“那行,妈你回去吧,外面冷。秦深送我就行。”
“你们路上注意车啊。”
洛筝好笑地说:“路上都没几辆车。”城市就是这样,一到年底,人都往老家团年,路上人少车也少,哪怕秦深在路上横着骑都没事。
“反正注意点。”陈敏慧把洛筝嘴边沾着的衣领毛拨开,看两个孩子这么大人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放心地回去了。
“这车你的?”
“我妈的,我的车没后座。”
秦深他妈没上班,除了照料儿子饮食起居,没其他事,买了一辆车自行车,经常骑着遛弯儿,当减肥。
“先走一段儿吧。”她朝门口指指。
“嗯。”秦深把车调了个头,将车蹬了几步路,洛筝不远不近地跟着。
“玉珍姑姑知道吗?”
“知道。”
她竟然知道?
洛筝还挺意外,就跟今天在厨房见到秦玉珍和她妈一起做饭一样意外。转变突然,她总觉得秦玉珍葫芦里没啥好药。
秦深注意到她的神色:“你是不是觉得我妈变了很多。”
洛筝抬眼,对上秦深的目光,笑着半开玩笑地说:“你会读心术?”
“我妈的确是变了很多。以前老……”他略迟疑了一下,但又觉得没有掩饰的必要,便继续说,“她以前会在家里数落舅妈的不是,也会数落你……”
“数落我什么?”
“你真让我说?”
“你话都到这儿了。”总不能说一半。
他车子骑出去一段距离,又往回,绕着洛筝一圈,说:“数落你没礼貌,还有脾气坏。”
洛筝好笑地抄着手,往前走。
“还有吗?”
“太傲气。”他依旧骑着车兜圈子,“不过人不坏,可是太善良招人烦。”
从秦深嘴里出来的评价挺像秦玉珍会说的话。
“善良还能招人烦?”她小跑几步,小挎包在身侧一搭一搭。
秦深不接话了,冲她笑了笑。洛筝和他对视了一眼,他瞳孔漆黑且深邃,笑起来很好看,温柔又明朗。
“晚上冬冬那事,四舅私下问我了。”出了小区,四下空旷,偶尔一辆车飞驰而过,显得安静散发光芒的路灯更加的沉默。
“哦,你怎么说?”
“我说没注意。”
洛筝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车,一双眼睛斜睨着他,要笑不笑:“啧啧。”
“冬冬虽然小,但是也六岁了,他咬定了你打他,四舅自然是要过问。”
“问就问呗,反正我也没想瞒。”
秦深看她又是一副下巴微微扬着,有些傲气的样子。
“可你说他自己烫的,他委屈得不得了,看起来委屈他比打他还难受,你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他恨了你好几眼。”秦深看起来是在玩游戏置身事外,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我得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璐璐去找大人告状,被一句“要让着弟弟”给打发回来了,她得帮着扳回一城,让他知道求助无门有多难受。不过现在想来,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就冬冬那小子,不狠狠揍一顿,这教训是记不住的,尤其他还有个很是纵容他的爹。
她走了一下午的路,这会儿有点累,慢慢地就落了后。
“要不要载你一程,你相信我的技术。”
洛筝还有些犹豫,她之所以一直走路,是因为她自己学过自行车,但从来没搭过别人的自行车。
她靠近自行车后座,弯了弯膝盖,试了两种姿势,又退回来。
“我要怎么坐?”叉开腿坐,脚没地方放,得悬空。侧着坐吧,她害怕摔。
“都行,坐稳了扶好就行。”
她慎重考虑一番,侧坐的是淑女,她不是,于是一条腿搭过去,坐上后座,双手在秦深衣服上摸索。
“怎么了?”
“你这衣服的兜……”找到了。
她把双手揣到他衣兜。
隔着厚厚的冬衣,洛筝揣在他衣兜里的手的存在感其实并不明显,但秦深却觉得自己的腰好像被紧紧勒住了似的,有点喘不上气,握着龙头的双手不觉地紧了紧。
顿了几秒钟,他轻咳了一下,问:“抓好了?”
“好了,走你!”
她手里攥紧了秦深的衣兜,很怕自己会掉下去。
秦深蹬出第一脚,控制着力度,怕吓着她。
车子继续上路,很平缓,稳当,然后腰上被她隔着衣服拍了一下,仿佛他是一匹马。
“喂!秦深,你快一点,遛弯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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