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体赛的战况,和玩家们设想的大相径庭。
至少在打单人的时候,他们还能看到对手。
打团队赛的时候,除非分配到“斗兽场”这种无遮无拦的场地,他们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伤害性更大,羞辱度加倍。
玩家手持各色道具,也或多或少尝试过v类型的比赛,知道道具该怎么往人身上招呼,按理说不至于惨败至此。
但普通玩家们的身体素质基本持平。
哪怕有些差距,也可以靠道具弥平差距。
南舟则不同。
他和玩家们之间不是差距,是鸿沟。
是可以骑脸输出的种族优势。
他从年龄还是个位数的时候,对手就是非人级战力的怪物光魅。
万有引力的开服,又对做了多年光魅老大的南舟展开了一场全方位的生存培训。
团队赛一开始,南舟就把队友往背包里一收,缩减了目标对象后,就往某个犄角旮旯里一蹲,各个击破。
他的手法相当利索专业,基本上对手还没看到人、还没感到痛,眼睛一闭一睁,人已经在复活点躺尸了。
就是余劲儿有点大,像是睡落枕了似的。
在团体赛击溃第五场对手后,南舟要来了一段休息时间。
因为热了,南舟脱了外套,只剩下白衬衣和修身的西裤。
他把江舫和李银航从背包里放了出来。
没有外套的遮挡后,南舟腰和臀连接处的曲线就更加分明了。
他的线条是极致的简洁和美丽,一层薄薄的胸部肌肉顶着白衬衣,兼具了力量和美感。
他往那里一蹲,有种猫科动物的安然自在感。
满身都写着“你们看,我打猎回来了”。
江舫在他对面盘腿坐下,笑说“我说过,我可以帮你的。”
南舟摇头。
江舫“为什么不呢。”
南舟认真想了想“因为你需要保护。”
李银航“”
她看了看一米九的江舫。
南舟对江舫有什么奇怪的滤镜啊
但是转念一想,她也就不纠结了。
在南舟眼里,人类恐怕都是跳起来想蹬他胸口的
小兔子。
江舫倒也不在这上面争胜,懒洋洋地撒了个娇“那你要保护好我啊。”
南舟好奇歪头。
在他印象里,舫哥已经很久没有跟他撒过娇了。
但南舟还是郑重答道“嗯。我来做你们的前路,你们安心就好。”
南舟并不知道江舫心里的计划。
如果他们的生死、情爱、挣扎、痛苦都有观众围观的话,如果那些高维度的生物也有正常的喜怒哀乐的话,江舫要让他们喜欢南舟。
谁也不知道万有引力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所以,江舫要替他争取更多。
他所见过的现实里的观众,都想看绝处求生、逆境翻盘,想看以下克上,跌落神坛,想看激烈的情感碰撞、人性角逐。
这次绝境,就是让南舟被那些人彻底注意到的最好机会。
南舟要抓住这次时机,让他成为更多广告商的心头好,要抓住节奏,要踩在观众的爽点上。
要让大家都不想他死。
这样一来,他反倒会更安全。
那么,情感丰富的感情戏,也应该是提升好感的重点之一。
江舫向来清醒而有行动力,说做就做。
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有了这样的外力,他才能逼迫自己调整心理状态,尝试着更加积极地去回应南舟,成为他情感障碍的脱敏疗法。
倒也不差。
想到这里,江舫微微笑了,花了刚刚到账的团体赛比分,从商店里兑了一点可以增强气氛的小道具。
“家园岛花田里出产的。”江舫将一枝玫瑰变魔术一样递送到南舟面前,“谢谢你的保护。”
南舟看着娇艳的花瓣,诧异地接过“唔谢谢。”
然后他将花送到口中,咬掉了一半。
南舟“”
他有点困惑地看向江舫“不甜。”
江舫一怔之后,极其自然地凑上去,咬去了他吃剩下的半朵花,仔细品鉴一番后,点头认同道“嗯,下次给你买个甜的。”
围绕着他们的摄像头更加密集,
在肉眼不可及的地方,他们的人气值陡增了一大截。
雪崩般的信息瀑流传输回数据中心的甲号导播组。
它们将信息分拣,摘选出最好的机位和镜头讯息,传播到乙组,进行二筛。
这样,进入收看游戏实况转播的观众,就能获得最好的观看体验。
无数匆促的人影都被具象化的信息洪流包裹,不闻人音,只见潺潺如水流淌的数据。
不过,如果将那密密麻麻的数据进行解析,能发现,这些导播组员工一直处于高强度的忙碌对话中。
“镜头对准。”
“太赏心悦目了”
“喜爱度又上升了三个百分点。”
“长得漂亮的确有本钱啊。”
“但观众爱看的是v,喜欢看人勾心斗角、见血最好。要不是总打ve,而且连过几个副本、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见死,他们的支持率肯定更高。”
a提出了质疑“但是,就放任他们这样赢下去,不考虑脑侵工厂的诉求吗”
b道“这倒也是。毕竟这场追击赛,是他们一力促成,赞助投资的啊。”
第三人c显然不知道这层关系,好奇问道“为什么”
a“观众普遍反映,想看他们打高难度副本,所以策划组就让他们随机到了脑侵去。毕竟脑侵工厂的老板也开发出了大脑游戏,想让他的人工养殖产品卖得更好。他们也和我们签了约,愿意联动。”
c“可这和南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b“这可是他们自己的错了。谁让他们开发的大脑,品质是他们建厂以来最高的完成度这么高,是谁也想不到的。”
c“所以老板想要把他们聘为长期员工”
a“是啊,如果他们在追击战里死了,就有正当的理由脱离游戏、被正式聘成员工,长期为脑侵服务了。”
c“啊,那现在”
a“嗯,听说脑侵的老板不大高兴。而且他们现在人气上去了,收视率却下去了。”
c“嗯为什么”
a“单方面虐菜的确好看,但也有不少观众押了其他队伍获胜,喜爱其他队伍,看着自己喜欢的队被这样吊打,谁心里能痛快呢”
c“那还有什么办法解决”
b“是啊,任务刚出来的时候,在立方舟上押了钱的观众已
经在论坛上刷版抗议了。刚才看他们赢了,舆论反响才好了一点。我们不能做得太显眼了。”
a“等着看吧。听说策划组已经想到重新提高实时收视率的好主意了。”
此时,在另一场团体赛内。
方才找南舟签名的青年惨白着面色,努力弓起脊背,试图摆脱来自背后的强大压力。
可惜他无能为力。
他一只手的手骨已经被踩碎,扭曲向了五个不同的方向,头戴式耳机也被踩作两半。
“还有更好的机会吗”粉色头发的苏美萤俯下身,从他的衣服上割取下了那拿起有南舟衣服的签名,在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对队友道,“他的签名这就是老天爷的眷顾啊,我就说,冥冥中,肯定是有神明想帮助我们”
青年咬牙切齿“你想干什么”
苏美萤低头看向青年,压低了声线,故作神秘“我啊”
不等说完,她嘭地抬手一枪,击碎了青年的头颅。
她可没有向败者透露计划的习惯。
青年在复活点霍然睁开双眼,翻过身,剧烈干呕了几下。
脑袋被击碎的硝火味和腥热的脑浆味道还停留在他鼻腔里,但他在稍稍缓过来后的第一时间内,毫不犹豫地抖着刚刚从断裂状态中恢复的右手,在世界频道里键入了一段话“南舟,你要小心“朝晖””
休息时间结束,南舟再次准备选择团体赛。
但是,他还没有动手点选,原本阳光正好的斗兽场上便笼罩上了一片铅灰色的阴云。
页面灰了下去。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将江舫和李银航收纳入仓库。
李银航站起身来,诧异看向南舟“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他们三人眼前便同时闪现出同一行字
“欢迎加入99人赛,正在拉取玩家”
南舟尝试退出,却根本找不到可以退出的按键。
他再次尝试将江舫和李银航收回仓库,仍然未果。
99人赛,禁止有参赛人员借队友的背包逃避。
世界频道内一寂,倏尔大乱。
“99人赛怎么突然开了99人赛了”
“是南舟组建
的”
但这样的舆论还没能发酵起来,南舟就发了言。
立方舟南舟不是我。
玩家们虽然在世界频道里骂南舟已经骂出了惯性,但见他这样说,大家反倒安静了下来。
南舟尽管只靠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但他不撒谎。
而在快速刷新的参与者名单内看到“朝晖”两个字时,许多玩家醒过味儿来了。
“朝晖”,是上一届99人赛的胜者。
胜利者,应该收到过很多特殊奖励。
“朝晖”是唯一从99人赛里吃到红利的小组,再加上没有第二组再去赌命,所以谁也不知道奖励里包含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同时在线的28支等级不同、实力不同的队伍,被强制逼迫进入99人赛。
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等南舟再睁开眼时,他们正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卧室。
房间混合了巴洛克和拜占庭的风格元素,壁炉里燃着红碳,窗外则淅淅沥沥地落着小雨。
欧式的门窗微启,一阵微风,送来了雨滴的淡淡腥气和松柏的草木淡香。
南舟隔窗而望,只见这间洋房依崖势建立,沿崖壁蜿蜒了千米,仍未见尽头。
能供99个玩家同时进行逃杀的洋房,果然面积不小。
而传送到厨房位置的“朝晖”,已经将两名惊慌失措的同队玩家轻松杀死。
站在从他们身上涌出的鲜血积潭之上,苏美萤拿出一本深紫色封皮的小册子,将写有南舟名字的衣服布条放入其间,念念有词。
在咒语的催发下,书页仿佛苏醒了过来,一口口吃掉了那残留着南舟痕迹的物件。
苏美萤和其他四名男队友相视而笑。
旋即,她随手翻开了其中一页,撕下之后,用特制的火柴,将这一页书焚烧殆尽。
在烈烈的火光中,窗外刮来的、带着淡淡腥味的雨滴落在封皮上的字迹魅魔的低语上,也很快被书体快速吞噬。
苏美萤笑说“好了,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到这位狼狈的淫荡的小魅魔,就好了。”
洋房卧室里。
南舟正在思考究竟是据守,还是主动出击,突然感觉身体有些怪异。
热
得厉害。
他抬起手,想要将纽扣解开一枚。
然而,他刚一扯动衬衫,脸色就乍然殷红一片。
衣料摩擦在他皮肤上的触感,好像直接摩擦到了他身体内的某个器官,让他双腿一软,便往后倒去,靠上了墙壁。
后背触到墙壁,过电似的酥麻酸涩感,又让他猛地站直了身体,僵直着不敢再动。
他勉强支撑着身体,正低头看向自己攒满血色的掌心时,便听李银航失声喊道“南老师,你的脸”
南舟侧过脸来“我怎么了”
南舟从左眼开始的半侧脸颊上,出现了细微的淫纹驳痕。
上交下合,纹理交织,构成了一个异常暧昧的图案。
南舟碰了碰自己的脸。
指尖和皮肤接触的瞬间,他难受地低喘一声,撤开了手,抓住了快步向他迎来的江舫的肩膀。
他的手指微微发颤,唇部的纹理因为血色上涌显得不甚分明。
江舫越过他的肩膀,发现一道软迹沿着他笔挺的西裤,挤出了几丝皱褶。
他对李银航低喝一声“别看。”
李银航忙退到一边,闭眼屏息捂耳朵,熟练地一气呵成。
江舫窸窸窣窣地解松了南舟的皮带,抓住了在他裤管里肆意游走甩动的怪异物
一条尾巴。
还是一条带着勾勾的、晃来晃去的尖尾巴。
尾巴被捏住的瞬间,南舟费尽全身气力,才勉强吞咽下一声难耐的低吟。
他本能地探手想要去抚慰。
江舫察觉到他的意图,骤然发力,擒住他的双手,不允许他乱动。
“不可以去摸。”
“你现在碰到自己的身体,就会难受,是不是”
南舟第一次体验这样被全方位攫住的感觉,颇有些慌张无措。
他点一点头,诚实道“你这样握着我,我也有性冲动的。”
江舫“是这样吗”
南舟再次点头。
衣料的摩擦,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刺激了。
何况是你。
对于南舟身体出现的、不可名状的异变,江舫确定,他一定是遭遇了什么诅咒类道具的影响。
来不及去想对手是怎么锁定他的,江舫只知道,现
在的南舟,战斗力以一个非常难堪的方式被削弱至无了。
现在如果有人向他们发动袭击,南舟哪怕轻轻一动,就能把自己刺激得软在地上。
他果断扯下了自己的choker,层层绑缚在南舟手腕上。
南舟低喘着,困惑着抬头望向江舫。
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桎梏,对于南舟来说,完全是稍稍一使力就能扯断的程度。
“不许去摸,也别挣断了。”
似乎是猜到了南舟的心思,江舫凑到南舟耳侧,温柔耳语,“你要是挣断了,我可就没有替换的了。我的伤痕就要被所有人看见了。”
南舟“你威胁我。”
“不得已了。”
江舫撒了一声娇,又蹭了蹭南舟的额心,却不慎将自己的耳朵都蹭得发了红“体谅体谅,啊。”
南舟低低地唔了一声,蹭了蹭腿“那你们要怎么办”
“放宽心。还有我在。”江舫抽出了扑克牌,在手里掂了两下,轻松道,“你如果是我的前路,我就是你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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