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番外二

    二人返回c城时,已是深冬时节。

    南舟第一次喝到腊八粥、惊为天粥后,又在新居中迎来了自己的生日。

    南舟现在仍是南老师。

    他的头衔是国家特聘的格斗教练,分到了一间大院的公寓房。

    这里曾是一名退休教授的家,装修都是现成的,偏于中式,电视墙别出心裁,一处处划格分类,做成了一面书墙,可谓一室风雅。

    电视里播放的新闻中,喜气洋洋,万象更新。

    亲人失而复返,所有人对这仪式感早已胜于内容的新春佳节,难得生出了几分真心。

    家家户户贴出春联,除垢扫灰,对未来一年的美好满心期盼。

    李银航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南老师,饺子吃什么馅的”

    南舟认真地给出答案“苹果。”

    李银航“”

    她传话给拌馅的南极星“猪肉大葱。”

    南极星立在流理台前,腰间系着围裙,笃笃地切着肉“嗯。”

    肉馅在几滴葱段煸炒过的熟油间吱吱作响。

    李银航则把一盆扒好了凹塘的水、面、蛋放到南舟面前,给他简单讲解了一下该怎么把这一团混合物变成面坯。

    于是纸片人南舟老师听话地抱稳一口铁盆,乖乖揉面。

    千揉万揉,揉出了一屋面香。

    李银航拿了一只蜜桔,剥着皮的同时,跟他讲解“南老师,你明天过生日,今天包饺子,这就叫包小人。明天可得吃长寿面啦。”

    她絮絮叨叨的“我本来想留下来给你过生日的,可是春节的车票真不好抢,抢来抢去,就只剩下明天的两张票了。”

    南舟的手一顿“两张”

    “嗯。”李银航往厨房看了一眼,“我和他。我们俩。”

    厨房内锅碗瓢盆互碰的声音低了些,显然是有一只蜜袋鼯的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南极星在两家都有窝。

    他要是想串门,就开了窗户,在两家的防盗网上跳上两跳,笃笃地去叩另一家的窗户就是。

    但是他最近往李银航家里去得勤了些。

    主宠两个肩并肩窝在沙发上吃苹果

    时,南舟还好奇地问过他“银航家里有什么你那么喜欢去。”

    南极星咬着苹果,面颊上金光微微“她家里有有”

    究竟有什么,他期期艾艾了一阵儿,终究也没说出来。

    为此,南舟还特地去李银航家里调研过。

    他发现两家格局高度相似,除了细节处的装修外,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

    南舟困惑了一阵后,一锤掌心,豁然开朗。

    鉴于以前南极星还是蜜袋鼯时,总是爱咬些书页磨牙齿,有一次还吃了他一个画册角。

    它大概是看着书牙痒,又知道不能搞破坏,怕舫哥生气,才到李银航家去躲一躲的。

    李银航笑说“他说想看看我的家。”

    南舟点头“嗯。我有了一辆车,但我还不会开。你要吗”

    李银航务实地摆摆手“不要不要。家远。加油费又贵。”

    南舟也就没多问,继续老老实实地揉面。

    李银航折返回了厨房。

    南极星虽然懵懂,但和南舟又有不同。

    他在感情方面的理解进步神速。

    他闷着头说“我我还是留下吧。我不去了。”

    李银航着意看他一眼,猜中了他的小心思,却不拆穿,故意叹气道“票买了哎。明天早上9点的现在发车前24小时退票,要有20退票费的。”

    南极星小声“那怎么办”

    李银航不答他的问题,歪头反问“怎么啦说好要去的。”

    南极星气闷着切土豆“我,不好看。”

    李银航笑“我们好看着呢。”

    见她不明白,南极星只得如实把自己的顾虑讲出口“我很奇怪。”

    他指了指面上细细的、褪不去的金色纹路。

    李银航早就打好了腹稿“就说你喜欢sy呗。”

    已经学会了看家庭狗血剧的南极星“你家亲戚会问我是谁的。”

    李银航一摆手“没事,我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还没我能唠呢。”

    南极星“可你怎么跟他们说,我是谁”

    “唔”李银航叼着橘子,“你是南极星,是我的好朋友,是国家包分配的小厨子,还

    是”

    南极星耳朵一尖,等她的下文。

    可李银航忽然惊喜地咦了一声“那一半挺酸的,可这一半是甜的诶。”

    不由分说,她将一点甜蜜塞到了南极星口中。

    南极星含着甜甜的橘子,抿着嘴巴,有一点高兴,有一点怏怏。

    可他不知道后者是由何而来。

    就像他不知道李银航扭过身后、不明原因地微红了的脸蛋。

    屋内的暖气实在开得很足。

    南舟正在揉面,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就穿着柔软的法兰绒拖鞋,踢踢踏踏地去开门。

    进来的江舫面颊微红,一遇热气,睫毛上就凝上了薄细的水珠。

    他晃一晃手里的塑料袋“醋买回来了。”

    李银航转出厨房,接过他手里的醋壶,一抬头看到他的半丸子头,抿嘴一乐。

    “他扎的。”

    江舫简单地解释了自己新发型的来历后,又笑盈盈地指了指自己英伦风的外套夹克和灰羊绒质地的围巾。

    “他搭的。他系的。”

    李银航“”

    往好处想,这应该是她今年的最后一口狗粮了。

    面馅醋转眼齐备。

    李银航发出一声呼唤“洗手包饺子啦”

    换上了家居服的江舫一边挽袖子,一边道“不急,先等一等他。”

    李银航“啊”

    大约一分钟后。

    电视上温柔可亲的女主持人说“本节的新闻直播间就是这样,感谢您的收看,再会。”

    电视这边的南舟礼貌地一点头“再会。”

    隔空慰劳了在他生日时还专心为他播报新闻的主持人,南舟也学着江舫的样子,挽起袖子走向了那一盆面、一盆馅,走向了他的人间烟火。

    此时,正是万家饭熟时。

    s市。

    贺银川家。

    贺银川是老拼命三郎了,哪怕被调任文职,也能在岗位上做出不死不休的架势。

    他连续加了两天的班,被领导勒令他滚回家休轮休假。

    他倒下后,一枕黑甜,直到日落时分。

    他迷迷糊糊睁眼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可屋内并不是黑的。

    隐隐有煎炒烹炸的细响从厨房方向传来。

    贺银川穿着黑色背

    心和只到大腿一半的平角短裤,晃到了厨房,见到了周澳的背影。

    他不意外。周澳有他家的钥匙的。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

    周澳也知道他在蹑手蹑脚地靠近。

    他故意把菜刀放到一边,转头去拿菜码。

    果然,下一秒,有人就一个飞扑,上到了他的后背。

    周澳腰身一板一挺,伸手托住他挺翘结实的屁股,把他牢牢背在了身上。

    贺银川膝盖处的一块陈年伤疤轻蹭着周澳的裤线。

    有人浑然不知。

    有人装作浑然不知。

    贺银川给人背在了背上,一时有点说不出的狼狈。

    但他既来之则安之,索性直接环住了周澳的脖子“哈,又逮到我们田螺小周了。”

    周澳则是干脆利索“早饭午饭都没吃”

    贺银川“”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和昨天中午好像也”

    周澳“”

    他颈上的青筋都起来了。

    贺银川见势不妙,及时认怂“错了错了,以后听周队的话。”

    见周澳也没有责难,他松了一口气,偷偷从周澳身上溜下来,又去摸他切好的黄瓜吃。

    他刚咬下一截来,就听重又拿起菜刀的周澳平静道“以后,我常来。”

    贺银川不解其意,笑眯眯地又去摸黄瓜,却被周澳示警地打了一下手背。

    贺银川一点也不生气。

    他盯着周澳重生的手掌,得意地翘起了嘴角,扬手照周澳屁股上出其不意地猛拍了一巴掌,等他回敬。

    他还想让周澳多用用他的手。

    他瞧着就高兴。

    没想到,周澳回身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贺银川“”

    他有些困惑地抚了抚自己的鬓角。

    自己的目的,好像也算是达成了

    一对玩偶正和福利院的小朋友们飞吻道别。

    一个身强体阔,一个娇小可爱。

    孩子们眼中满是不舍,不断和他们挥手。

    直到离开孩子们,来到了停车场中一辆略旧的面包车前,二人才各自摘下了自己的头套。

    这样冷的天,他们闷在玩偶服内,也出了一身水洗似的热汗。

    娇小少女的一缕粉毛黏在侧颊上,她也浑不在意,用肩膀随便蹭了一下。

    旁边的高大男人沉默地递了一只皮筋来,她才笑着接过,给自己扎好。

    万有引力游戏中的种种,“朝晖”的种种,譬如昨日死,宛如今日生。

    可苏美萤不是只能活七天的萤火虫。

    她忘不掉那个被回答操纵后的自己犯下的那些弥天大错。

    所以,她要让自己忙起来,累起来,好让自己的心好过些。

    好在,有人愿意陪在她身边。

    扎好头发后,她问魏成化“我们去哪里”

    还没等魏成化作答,身后就传来一声招呼“这还用问喝啤酒,吃火锅去啊”

    她愕然回头,看见了另外三张熟悉的面庞。

    蜘蛛纹身,四眼,还有安安静静站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

    她呆站在原地,在夜色中望向她的“朝晖”,张了张口,想要打一声招呼,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同一时刻,孙国境可是忙得团团转。

    他的烧烤摊重新开张了,生意更胜以往。

    罗阁成件成件地搬运着新到的啤酒,齐天允正在炭火中烟熏火燎,被笼罩在牛肉和辣椒的香气中,看不清面目。

    孙国境正围着围裙,给人点单。

    他接待的客人,好巧不巧,正是沈洁。

    她这回是带着女儿一起来的。

    可惜,他们虽然都和“立方舟”合作过,可也仅限于知晓名字,见面也并不相识。

    沈洁和每一个普通的客人一样点单“十串牛肉,五串干豆腐,五串鱿鱼,五串烤心管。都少辣。”

    孙国境也和每一个人情练达的老板一样拖长了声音“得嘞”

    一声洪亮的叫喊,将深夜路边的那点自得、那点欢喜,尽数唤出。

    饭后,李银航带着南极星告辞。

    时近午夜,趁着南舟洗澡,江舫下了一趟楼。

    待南舟出来,江舫拐走了湿漉漉的猫,把他带到客厅里,说12点的时候才许他回卧室。

    南舟就缩在江舫怀里看纪录片。

    期间,他数度想溜去卧室一窥究竟,都被江舫成功捕获。

    直到午夜12点时,江舫才一

    手牵着南舟的手,一手捂住他的眼睛,站在他的身后,将他一步步引导向了门扉紧闭的卧室。

    吱呀

    门扉缓缓而开。

    捂住南舟眼睛的手也随之松开。

    南舟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堆精美的包装盒,齐齐整整地摆在他们的卧室中。

    s7。

    一张黑胶唱片。

    一本翻开就可以总览山河的立体书。

    一个可以实时记录他们生活的拍立得。

    一套齐全的高级画具和颜料。

    一个手绘板。

    南舟数了数,一共有24件生日礼物。

    “过去的那些年,是我不好,错过了那么久你的生日。现在,我一次性把礼物给你补齐了。”

    江舫从后拥住了他,把下巴轻抵在他的肩窝,轻轻摩挲“以后,一年一年的,都是你了。”

    南舟说不好此刻的心情。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

    于是,他返过身,扯住江舫的衣领,微踮起脚,温柔地与他接吻。

    与他同频共振,才是最好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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