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地铁老旧，总让人想起那种英式的老电影，在一群金发碧眼的欧洲人中，苏珈和周珩两个亚裔的面孔就显得格外突出。
周珩靠着地铁上的铁杆，苏珈贴着他，任谁看到也能看得出这是一对热恋中的年轻人。爱情这种东西会让人闪闪发光，尤其是那种在一群人之中，只能看见彼此的眼神。
对于异国恋的恋人们而言，想念其实是一件不忍开口的事情，因为怕自己会忍不住买一张飞机票，不管不顾地去对方所在国度。
“你怎么来之前都不跟我说一声？”苏珈从离开音乐节现场之后到现在，感觉心境都没有平和下来，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说了就不叫惊喜了。”周珩单手扶着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靠着自己的力量站着：“最近还失眠吗？”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你那个催眠曲很有用。”苏珈踮脚趴到他耳边：“尤其是最后一句。”
周珩轻笑：“录音的时候被郭辰他们嘲笑了好久。”
苏珈扑哧一声笑了，想象得出来，他乐队那群人嘴一个比一个损。不过听着这句话，总觉得周珩这家伙在撒娇。她喜欢他偶尔这样，小声说：“等我回去给你出气。”
她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放在他夹克外套的口袋里揉捏：“你每天都坐这趟地铁吗？”
“嗯。”到她现在住的小公寓，这是最后一程。
他低头靠过来，其实这节车厢里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能听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因为在公众场合，他们还是尽量保持着窃窃私语的音量：“那你坐这趟车的时候想我了吗？”
苏珈抬眸对上他热切的眼神，她没法撒谎，不仅仅是坐地铁的时候，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在想念他。
两个人都没说话，眼神却将彼此都变得焦灼。
两只手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十指相扣，紧紧地握在一起。苏珈的另外一只手紧张地揪着他的袖子，他身上带着异性生性带有的压迫感，她感觉他几乎要吻上来。
英文报站的声音响起，苏珈恍然清醒了，拉着他下车：“到了。”
她租的公寓在三楼，要走楼梯上去，房子也老旧，楼道到处都是涂鸦，脏兮兮的。
“我有两个室友，不过白天应该都不在。”苏珈把钥匙插进钥匙孔，突然觉得自己后半句好像听起来怪怪的，像某种心照不宣的暗示似的……
公寓里面显然要比外面干净很多，几个女孩子住着，还算温馨，就是沙发上扔了几件衣服，显得有点乱。
厨房、客房和洗衣房是公用的，另外有三间卧室，周珩环视了一圈：“你住哪间？”
“你猜猜。”苏珈笑着去冰箱里翻了翻，她平时偶尔自己做点中餐，但是没有喝酒和饮料的习惯，所以只买了苏打水，就给周珩拿了一瓶。
他迈着长腿朝着东南方向那间走过去，苏珈跑在他前头，贴着门站着，堵住了他的去路：“不是这间，你猜错了。”
“不是这间你这么紧张干嘛？”周珩看着她脸上强忍着的笑意，伸手去捏门把手。
门被推开，苏珈笑着连同房门一起被他推到里面，他抬头看见那条熟悉的睡裙挂在阳台上。
苏珈也看见了，知道瞒不过他：“你怎么猜出来的？”
周珩得寸进尺地指了指自己脸颊：“亲一下，告诉你。”
“那算了，”苏珈佯装转身就往房间里走：“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下一秒就被拦腰抱了起来，门被他带上，然后她就被放在了床头的那张摇摇欲坠的小桌子上。
“你干嘛？还想强买强卖啊？”苏珈仰着脸笑：“我都说了我不想知道。”
周珩看了看她床边的落地窗：“有一次视频，我在你房间看见日出了。”
苏珈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这间房子估计也只有这个角度能看见日出，但是她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给他看过日出。
她自己都不记得上次周珩为了哄她睡觉，大早上起来给她唱安眠曲，后来她手机早上没电了，就是那次他通过她手机镜头看到这边太阳刚刚升起的画面。那首安眠曲，他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睡颜》。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周珩的视线转回到她脸上：“你上次说穿那件裙子给我看，还算数吗？”
“现在？”苏珈的睫毛垂了下来，似笑非笑的声音挠人：“穿着多冷呀？”
他无奈似地叹了口气：“那怎么办？”
苏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上次真的是随口撩他一句，根本没考虑后果，而且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她以为他早就忘了：“我怎么知道……”
他略弯腰，双手撑着苏珈身边的桌子边缘。苏珈感觉这个桌子可能明天就要报废了，呼吸交错，她的心脏又紧绷了起来。她微仰着头去迎合，身体往后仰，随着他逐渐加深这个吻的动作，桌子忽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苏珈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挂在他脖子上，双腿勾着他后腰。
周珩笑着兜着她的腿，把她整个人往上托了托：“桌子该换了。”
“你一来就弄坏我一张桌子。”苏珈捧着他的脸：“要赔的。”
周珩把她放到旁边床上：“这个结实吗？”
苏珈笑着把脸埋在旁边被子里：“救命……”
他把已经成了水煮虾模样的人拉出来，认真仔细地吻了一遍。
苏珈感觉他手所到之处，像点燃了一样，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针织衫还是热，明明是冬天。
“现在不冷了。”这句是陈述句，周珩撑着手臂躺在她身边看着她。
“我很好奇，你对那条裙子有什么执念吗？”苏珈觉得男人身上偶尔有点可爱的执拗，或许因为是他。
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其实聚少离多，没有什么很过分的举动。他提的要求，有时候苏珈不好意思，他就作罢了，但是他也不是圣人：“想看看你。”
苏珈皮肤太白了，脸一红连带脖子都变成粉色，她盯着他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周珩先起来，轻而易举就单手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带着她去阳台，把挂在阳台上睡裙摘了下来。
她趴在他肩膀上笑，看着他顺手把窗帘也拉上，房间的光线突然变暗，他抱着她没放手。
苏珈接过他手里的衣架：“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去浴室换。”
周珩坐在床边小沙发上，看着她光着脚往浴室去，慢悠悠问了句：“要帮忙吗？”
浴室门哐当一声合上了，算是回应。
周珩勾了勾唇，双手交叉捏着，竟然还有一点点说不出的紧张。他摸了摸口袋，走的时候冯远给他的，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又塞进口袋里。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苏珈把裙子换上，蕾丝肩带都露出来了，她想直接脱了，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了，最后保持原样没动。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刚刚揉乱的头发，发现下唇被他咬破了，满面潮红，像上了腮红，这画面还真的有点不忍直视。
周珩在外面敲了敲门，她紧张兮兮地打开门，背着手看他：“喏，看到了？”
她还光着脚，光洁的脖子和肩膀都染上粉红，美的不可方物。
他们从浴室门口一路磕磕碰碰到床边，明明是数九寒冬，这间屋子却在急速升温。
蕾丝和睡裙都没能幸免，穿了也是白穿，最后只剩下柔软的被子，苏珈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身上开始出汗。
他拉着她的手往下带，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摸到，可是苏珈还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到这一步还是第一次，没有什么章法，完全凭着对彼此的吸引。
想说话，但是说不出。到最后苏珈只能小声喊他的名字，细细碎碎的，她不吭声还好，一说话他就有反应。又怕她第一次还不习惯，只得循序渐进。
她疼的哼哼，周珩把两根手指送到她嘴边：“咬着。”
苏珈的眼睛像两汪清泉，就那么望着他，笑着在他指关节上亲了一下，这个笑几乎要了他的命。
“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做。”周珩用手指把她的头发掠到耳后。
“什么？”苏珈有点脱力，说话也轻轻的。
他低头吻了她漂亮的锁骨，然后又用牙齿轻咬，有一点点疼，她也懒得挣脱，只是轻声抱怨：“你是狗呀？”
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他就很想做的这件事，这是属于他的确认之吻。
“嗯，”周珩的喉结缓缓滚动，嗓子是一贯的沙哑，语气近乎激动：“当你的狗，要不要？”
苏珈笑：“你们男人都这么没原则吗？”
他拉她的腿，低头看着她，头发垂到她额头，重点放在后面半句：“要不要？”
“要。”
“要什么？”
这场景说这个词，好像暧昧气息过浓，苏珈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周珩得逞，脸上浮现笑意，手指若有若无地掠过她锁骨的齿痕：“那这就是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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