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决赛的时候,果真最后一场是司凤和祁玉相比。
两人皆是风姿出众,天赋绝然之辈,连东方岛主看着,也不禁叹了句少年英豪。
二人几乎没有犹豫,上台鞠了一躬便化出了命剑。
剑太快,众人只看得清残影,一时间只闻两剑互相撞击的铮铮声,在阳光照射下,剑光闪得人眼晕。
攻守不明。
少阳掌门和离泽宫宫主都站了起来,紧盯着这场比拼。
“铮!”
又是一声击鸣。
两人纷纷退回原地。
宫主神情凝固,两人剑术不相上下,该比拼灵力了,他之前在祁玉和乌童比赛之时便知道,此人灵力十分充裕,司凤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他想起来乌童的下场,呼吸一窒。
簪花大会的魁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要司凤好好的,切莫像乌童一般。
司凤如青松一般凛然站在台上,台下一众弟子都屏息看着台上的动作。
祁玉周身灵气萦绕,引而不发,就这么站在那里。
她在等,等司凤放出威压。
司凤眼神余光看到了宫主,不再避锋芒,灵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小周天,猛地放了出来,祁玉见状,也不再压着,两人的灵力就这么在空中相互碰撞,刹那间火树银花。
全场目光焦灼。
东方岛主扭头对自家夫人道,“年轻人意气之争,意气之争啊!”
引得褚掌门和大宫主齐齐瞪了他一眼,他不好在自家夫人面前驳了面子,也色厉内荏地瞪回去,心里却是叹为何我浮玉岛就没有这般优秀的弟子啊!
等他再看台上时,胜负已分,少阳派胜。
那祁玉也颇为留情面,并未伤禹司凤分毫,只灵力分了个胜负便堪堪停手,倒是引得大宫主对她刮目相看,连褚磊也跟着道,“祁玉这孩子,果真是长大了。”
簪花大会少阳派胜出了。
既已分出魁首,那么众人也该陆续离开少阳了。
当日一众弟子在祁玉从台上下来以后死命就给拖着走了,非要庆祝一番,褚磊都拦不住,甚至还跟他们一起去了。
于是等祁玉回去的时候,司凤已经等她许久了。
“你怎么又来了?”他昨天才来,今天又来,祁玉难免有些不解。
司凤垂眸,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不舍,“明日我便要启程回离泽宫了。”
祁玉笑了笑,“我还会去找你的,之前我不就总去找你嘛!”
“恐怕如今不易,师父对我愈发严苛了。”
“放心吧,我说能去,就肯定能去的。”
“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样式古朴的簪子给她,“我不在,有它陪你也好。”
祁玉摸了摸下巴,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需要人陪伴的小孩子了?
而且为什么他要把簪子放在怀里,不扎肉吗?!
她接过簪子,质地上乘,尾处雕着繁复雅致的花样,但是有些许不太引人注意的棱角已经磨损了,她把玩着簪子,幽幽开口,“你什么时候买的?别是被人骗了吧?”
“不是买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祁玉大惊,司凤有多重视自己母亲他自然是知道的,只觉这簪子在她手上,忽然就变得烫手了起来。
她连忙把簪子又塞回他的怀里,又小心地把衣服摁了摁,这才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这你可得好好留着,太珍贵了,太珍贵了。”
司凤反握住了她的手。
“?”
“早晚要给你的。”
祁玉见他神色清明,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让人误会呢?
“不是,我,”
司凤认真、固执地看着她。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定了定神色,“这簪子珍贵,我若是弄丢了可怎么好?”
“你不会。”
你怎么那么笃定我不会,这又不是我娘的遗物!
司凤从怀里把簪子拿出来,不容拒绝地给她别在了头上。又看了看,觉得与她颇为相配,满意地点了点头。
祁玉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变得凝有万钧之重,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这个簪子掉下来。
“要不,你还是拿回去吧?”她抬头看着他犹豫道。
司凤不语,祁玉从他眼里看到了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在心里叹口气,罢了罢了,小凤凰难得强势一回,以后悄悄放好就是了。
“你明日何时走?”她倒了一杯茶给他,问道。
司凤平素里淡然的声音里藏了些许的委屈,“阿玉竟这般想我走?”
祁玉头皮发麻,你说话就说话,娘里娘气的是什么意思!还阿玉,小红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赶紧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压压惊,“我是想明日送你。”
司凤闻言一笑,虽有面具,但这一笑也真真算得上是风华绝代,她愣愣地看着他,已然痴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凤已经稳稳地喝了口茶。
祁玉脸上挂不住,两颊红了又红,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师父说让我二十岁的时候与大家一路下山去历练,想来离泽宫也是二十岁便可出宫历练,届时你我可一道同行。”
她又觉得这话像是叙述一般,自己便给他下了决定,有些不好意思,又堪堪在后面坠了句,“可好?”
“好。”
语气里满满的宠溺之味。
便是这时,昊辰来了。
“祁玉。”
雪华锦袍穿在他身上倒是衬得他越发身姿如玉,隽永挺拔,声音如人一般孤高清冷,不沾染半分红尘浊乱。
祁玉扭头便看见昊辰不紧不慢地往这里走来。
“你怎么来了?”柏麟平日里可极少来她这小院子。
昊辰微微一笑,“来与你辞别。”
语气里含着的亲昵祁玉听不出来,可司凤是真真切切一点不漏全领会到了。他看昊辰的眼神便不是那么友善了。
昊辰勾了勾嘴角,上前一步,“这位是离泽宫的禹司凤吧,少年英雄,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祁玉翻了个白眼,你今天不是还在台上看见了,而且他都已经打了好几天了,她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昊辰被她一怼,倒显得几分尴尬。
司凤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将两人错开,“离泽宫禹司凤,幸会。”
“旭阳峰昊辰。”
祁玉看着两人如有实质刀光剑影一般的目光,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两人是何时结下的梁子,只好开口,“昊辰师兄,你明天便回旭阳峰?”
昊辰点头,“明早便与璇玑一同离开。”
想到璇玑,祁玉又生出了几丝不舍,司凤却以为这人是因为昊辰不舍,脸色登时便黑了几分。
“璇玑还小,要好好对她。”
“我知”
“你还有何事?”她现在一看见他就想到接下来怕是见不到璇玑了,再没有人听自己胡侃了,心下一片凄凉。
昊辰一噎,手里幻化出两个铃铛,递给她一只,道,“此乃传音铃,你拿着,有事可传音与我。”
她将铃铛收起来,“另一只给璇玑吧,我想来是没什么事要与你传音的”要是有事我就自己过去了。
后边这话她没说出来,她怕让司凤察觉到什么,帝君下界不可为人所知,司凤聪明,她须得小心才是。
“……”
司凤险些憋不住笑,在她一旁开口,“褚璇玑灵力低微,确实需要此铃。”
等昊辰走了,司凤才坐在她一旁,道,“你与他相熟?”
祁玉诚实地点头,眼神澄澈,没有一丝旖旎。
司凤便知她与此人无意,也稍稍放下心来,道,“等我。”
祁玉又乖乖点头。
司凤没忍住,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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