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如果要问我哪个队比较强的话,齐舞方面肯定是周斐然老师的队伍,他团队里大部分人都有齐舞经验,再加上可可在队里可可,三年kod世界齐舞冠军的编舞师,其他的大小奖就不用说了。”
“上一场,周斐然淘汰了乔乔,就是因为可可,这两个人平日里不对付,闹了不少的事,周斐然就把乔乔淘汰了。”
“得可可,得齐舞天下。”
说这话是一位剃着小平头的男士,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个头儿不高,长相颇有几分硬汉风格,但声音温柔,字正腔圆,对面前的盛耀缓缓分析着,两人关系很是不一般。
他是盛耀倚重的编舞师,名叫王凯,外号大k,在业内的名气很大,经常帮京圈的明星编排舞蹈,盛耀的很多舞蹈也是他编排的。
所以这次参加节目,他将人请过来,并且留在自己队里,出谋划策。
大k说“周斐然本身也擅长编舞,也会跳,再和可可的舞团搭配,到时候不爆也难。”
盛耀问“那另外两个队伍呢”
大k想想,说“聂云平的编舞不行,不过队伍强,就算没有好点子,只要具备整合队伍的能力,应该不差。”
盛耀眼珠子一转“泉阳那边”
这次大k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头“看不懂,很难下定论。他队里的年轻人太多,年轻人的思路很好,也符合当前的欣赏水准。
但他们缺少编排经验,偏偏年轻人的倾诉欲太强了,很容易失控,所以很难评论。”
盛耀对一件事始终耿耿于怀,问“你看上一场节目,泉阳组的两个节目哪个更好好在哪里”
大k说“当然是获胜的队伍。杜烨这个人我也了解了一下,看他斗舞的风格就知道,性格比较丧你别笑,现在年轻人就流行这种颓废文化。”
“所以呢,他厉害吗”
“还行吧。”大k有点为难,想了想才说道,“那个编排有年轻人的跳脱,缺少一些深度,但很符合这个舞台的需求,或许还能拿出点好东西来吧。”
盛耀固执地寻找答案“所以究竟厉不厉害”
“杜烨厉不厉害啊”
坐在周斐然对面的是黄可可。
女孩盘腿坐在地上,身上穿着款式简单的宽松练功服,头上是两个小丸子,她长相一般,但皮肤白皙,身段极佳,席地而坐的姿势有种说不出的美好,像一朵婷婷绽放的芙蓉花。
“没觉得。”
她垂眸想了想,然后说道“他的编舞只是做到了舞台的需求,但你看他根本没有经验,今天才上大一,就算有创意,水平也有限。我可是连续三年的世界冠军编排师,你不用担心啦。”
周斐然宠溺笑道“别轻敌啊。他上场舞的编排就很有新意。”
“哪里有新意了”可可不服地撑直了身子,“不过就是百老汇的演绎方式而已,平铺直叙,没有深度。”
“哦”周斐然笑道,“你别太自信了,我觉得他的点子还是不错。”
“点子不错而已,但舞蹈部分可以修正的地方太多了,换成我,编的肯定比他好。”
女孩有点生气,不是骄纵的小脾气,而是不服气的生气。
她嘀咕着重复“我可是世界金牌编舞师,要不是老师你叫我过来,我根本没有时间来参加这个节目。老师你就别担心了,我保证在齐舞方面帮你赢个漂漂亮亮。”
周斐然见爱徒生气,知道自己拿杜烨来和黄可可比较是不对的,就像油条和虾饺放在一起比较,除了个人爱好以外,这两个根本不在同一水准。
纵然杜烨可以偶尔掐准这个节目的风格,但论到真实水平,又怎么可能及的上黄可可。
是他说错了话。
不过为了压一压黄可可的自信,周斐然还是提醒了一句“还是要谨慎一点,老k是圈里的老人,眼界和实力还是在的,再说聂云平那边都是炸场的选手,他们就算编排一般,个人实力也足以拿到高分,你还是要全力以赴。”
黄可可点头“放心吧老师,这不是来和你商量呢吗你打算跳什么风格的舞这次的齐舞必须以你为核心,你可得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一点啊。”
“我们压箱底的东西多,不怕任何人。”
聂云平是今天唯二申请了排练室的队伍。
不过他队伍里的人没来齐。
节目组临时改变赛制,聂云平队伍里有两个人已经上了飞机,只能等假期结束才能回来。
剩下的人来到排练室,席地而坐,聂云平坐在人群前面,和大家交流很久。
他说“不用担心我,你们能做的动作我都可以做,虽然体力已经不如以前,支撑一支舞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他看向自己队伍的主编舞师冯福,说“哥,你尽管上强度,不用担心,要挥就挥最重的拳,我们不来那些虚的,怎么炸怎么跳。”
冯福是个年纪有点大的舞者了,干干瘦瘦,眼泡浮肿,定定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目光很愣,像个青蛙,也像某个娱乐圈里的金牌老戏骨。
他的面相很老实,但眼眸开合间,可以看见里面有智慧的光芒在闪烁。
他的话也不多,听聂云平说完后,也仅仅点了一下头,就当知道了。
聂云平是知道他脾气的,见他点头,就知道这件事妥了,于是笑道“我们这一组没别的,就是炸炸炸,才对得起我们练了十多年的街舞。大家有什么招儿都用出来,让冯老师帮我们串联一下。”
队员们点头,“好,没问题。”
还有人是聂云平的学生,“老师,我觉得泉队那个猫的舞蹈里面的组合技很有意思,我们也多想想组合技,用在合适的地方有奇效。”
“对对对,那个荒野狂奔的组合技很炸,我现在都没忘记,我们也想点儿招儿。”
“我有个想法,你们谁陪我试试”
“我也有,以前就用过,就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
聂云平看见学生和队员们热情地讨论起来,他笑着拍了拍屁股,站起了身往外走。
冯福叫住他“去哪儿”
聂云平笑道“去隔壁看看,听说他们也在编舞。”
冯福想说,编排的时候都是秘密,你去凑什么热闹,但是没等他说出口,聂云平已经不见身影。冯福收回目光,不再管了。
聂云平寻找音乐,往杜烨他们的排练室走去。
音乐声落在耳朵里,他若有所思。
这曲子好像又是一首黑暗风的曲子啊
所以还是杜烨的主编舞,这家伙和黑暗风没完了是吗
听着音乐,聂云平几乎可以想象这个舞蹈最后呈现的效果。
一群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画着重重的黑眼圈,歪头伸手的跳出丧尸出笼。
这里面肯定有断头的动作,应该也会有撕咬的动作,如果能够想到,还可以做一个手脚分家的组合技。
聂云平一时间浮想联翩。
作为
eakg霹雳舞的bboy,这类灵异曲和聂云平向来无缘。
但也正是因为从来不跳这种曲子,所以更加好奇,脑袋里在短短时间已经浮现出了太多可以用在这首曲子里的动作。
他觉得就算这曲子给他编,他也可以编出不错的东西来。
思考间,他已经靠近门口,没等推门进去,里面突然传来“哈哈哈”的笑声,配上这首灵异曲,别提多古怪。
过了两秒,里面又传出“呵呵呵”的笑声,阴恻恻的。
于是聂云平脑袋里浮现画面。
一群在黑暗里出没的鬼魂,穿着褴褛的白裙,缓缓飘来的同时,耳边传来恶鬼恐怖的笑声。
聂云平后背汗毛瞬间炸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长长的排练室走廊两边都是黑色的,看不见尽头,头顶的光很强烈,但是依旧可以看见老旧厂房斑驳的钢筋裸露在外。
也不知道这个老厂房为什么会被废弃,是不是死过
聂云平骤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寒而栗。
同时,排练室里又传来“呵呵呵”的笑声。
他摇摇头转身走了。
真特么邪性
还是离远点吧。
“呵呵呵”的笑声在身后追逐,聂云平脚下步伐逐渐加快,最后几乎小跑地回到自己的排练室,“嘭”的一声关上门。抬头去看头顶围墙,好像那个发出笑声的存在还趴在围墙上低头看着自己
泉阳是真的不太会跳舞,他有舞蹈基础,但多是现代舞,和街舞的发力方式不太一样。
杜烨为了让泉阳融入他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等到一下午的排练结束,泉阳累的汗流浃背,杜烨也口干舌燥。
晚上杜烨去对面的药店买了一盒清火的药,生怕影响接下来的训练。
他拿着药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的时候,寻摸着自己这是图什么呢
明明留在这个节目里是为了盛耀。
如今盛耀看不上他,把“天命”给了别人,他还得为原本不认识的一群人拼命。
都说重新来过是为了不走弯路。
他倒好,越走越弯。
夜晚的海市市郊很冷清,蜘蛛网一样分部在海市的地下交通网络也没有延伸到这里,入眼所看的大楼崭新,大半都没卖出去,零星的灯火透出寂寞。
药盒装在塑料口袋里,随着杜烨摇摇晃晃,发出“唰唰”的声音。
突然。
声音消失。
杜烨站在原地看向对面。
龙龙正迎面走过来。
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烟,边走边打电话,看见杜烨的身影,点头笑了一下,与杜烨擦肩而过。
杜烨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看见男人挽到肩膀上的手臂,在橙黄的路灯下露出条理分明的肌肉,龙形的纹身盘旋的手臂上,龙头朝上,张牙舞爪,上肢的力量感扑面而来。
杜烨收回目光,抿着嘴角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双手支地,身体倒立而起。
他绷紧腹部,力量传递到腰腿吗,肌肉瞬间绷出酸软的感受。
然后控制双腿并紧,用脚尖在半空中画了圆形。
那圆形的直径足有一米五左右,代表双腿倾斜的角度非常大,因而当身体固定在地上,只有双脚摇晃的时候,就像一面旗帜在摇晃。
这个动作又叫做摇旗。
摇晃的角度越大,越圆,越是好看。
“啊你说什么”
电话里传来声音,却叫不醒站在路边定定看向这一处的男人。
“阿龙在吗问你今年的集训选拔赛参不参加有业余组”
龙龙没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在做着地板动作的少年。
昏黄的路灯下,视野变得暧昧不明,远处有车开过来,车灯照在了少年的身上。
少年身体突然朝后躬出,腰肢柔软充满韧性,滑落下来的t恤下露出精致的肌肉纹理,薄薄的一层,含而不露,有力量在深处涌动。
待得那绷紧的身体达到极致,达到龙龙从未达到的弧度,露似珍珠月似弓,寒光乍现。
车灯正好从少年的后腰处驶出来,明亮的光与黑影形成鲜明的对比,烙印在龙龙的眼底,顿时犹如大锤敲在他的心脏上,竟隐隐疼痛,屏息。
随后少年猛地用力,双脚落地,翻身站起。
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是第一次做。
甚至像是千锤百炼,稳定且美观。
少年站起来,甩着口袋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站定,似乎要回头看过来。
龙龙几乎是下意识地隐藏了自己偷看的行为,转身打着电话离开。
杜烨回头看了龙龙一眼,见他已经走远,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无奈地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肉,薄薄的一层,好像用点儿劲就能够摸到骨头。
太瘦了。
像竹节一样迅速拔高的身体,哪怕使劲儿地吃,营养也都送到骨头里面去了,就这样偶尔半夜还会被骨头缝儿里的酸痛惊醒。
要想长出肌肉,恐怕还要一年。
龙龙走远了,杜烨听不清楚他将电话的内容,甩着手里的塑料袋子,慢悠悠地进了宾馆。
“老三,你还记得摇旗这个动作是几期练的吗”
“啊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多少年的事儿我哪想的起来,好像很后面了。”
“那有没有可能一开始就练摇旗”
“这就不好说了吧,现在的教育体系都是乱得,放在前面也不是不可能对了,怎么了吗”
路灯照在龙龙的脸上,他笑着说“没什么。”
但那暖黄的光却抹不去他眉宇间深深蹙紧的皱褶,以及眼底突然生出的凝重。
眸色暗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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