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多玉现在正和自己的地下情人项先生逛商场。
她因为有好几天的假,项先生又抓住了机会,两人就迅速从小县城回去了城里,在商业街附近闲逛,一路逛到了商场三楼,母婴区。
只不过全程姜多玉都不怎么在状态,等看见自己身处母婴区了,才猛然反应过来,拽着项先生就往电梯口走,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埋怨说:“你干什么啊?太张扬了,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它几个月了,要等他出生还早的很。”
“不早了,一年也不过三百六十五天,算一下时间,可能他已经活了六七十天。”项先生搂着他的姜小姐,肩上是姜小姐的挎包,他背得倒是毫无压力。
“六七十天……也就一点点吧,不能叫活。”活这个字眼太可怕了,太有生命力了,让姜多玉畏惧。
项先生似乎现在才察觉到爱人的情绪不对,被兴奋冲昏头脑的项先生那双深邃的眼渐渐清明起来,沉沉的看着姜多玉,拉着姜多玉的手准备离开这里,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却又被姜多玉甩开了手,他这回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而是用手轻轻摸了摸姜多玉的发顶。
姜多玉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被这么疼惜的对待,她更加什么要求都提不出来了,但凡项少天对她差一点点,姜多玉感觉自己都不会这样为难。
“宝贝,走吧,感觉你今天不适合出来逛街。”项先生给姜多玉打开车门。
姜多玉一边坐进去,一边看了看手机,手机上有好几个人发来的消息,其中朱棠的一堆,被她忽略不计。
这货刚才一看项少天过来了,就跑了个没影儿,根本就不直到站在她这边,帮她说会儿话。
殊不知人家一个小助理,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帮忙说话,都是站不住脚的,谁不知道两口子之间的事情,那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到时候劝架的反而落不到一个好?
姜小姐在这边叹气,项先生上车后,给姜小姐递了一杯热水,一边给姜小姐系好安全带,一边说:“不要叹气,像个小老太太。”
姜多玉眨了眨眼,笑了一下,知道项少天这人其实不怎么会哄她,所以每回她不高兴,想要逗自己笑,都是这句话,生硬得不得了。
“你才是小老头子。”姜多玉喝了口水,然后将瓶盖子拧紧,目光落在床外的风景上,竟是忽地什么都懒得再想了,轻飘飘的脱口而出,“阿天,怎么办?如果我想再等等要孩子,你等不等我?”
坦诚有时候的确是解脱了,可是等待回答的过程却是煎熬的,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减轻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煎熬,除非她不在乎他,不然就得受着。
车子平稳的开在路上,没有电视剧中男主听见什么惊天消息,猛踩刹车的剧情,也没有男主角听见可怕消息,突然扭头回来和女主对峙,然后迎面闯来一辆卡车,出个什么狗血车祸。
没有的,项先生开车的时候绝对不会分心,他知道自己车上坐着谁,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甚至连语气都经过调整。
他淡淡笑了一下,近乎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可能不高兴,不过再考虑一下吧……”
姜多玉摇头:“我前两天反应很大,如果留着,大家都会知道的。”
“那就让他们知道。”项先生的声音里藏着他经年累月积攒的威严。
“……不好。”
“没什么不好,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总说找个机会公开,可永远都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宝贝,我没有要催你的意思,只是想,是时候了,第一次你躲了过去,第二次总不能再躲了,你身体也不适合再流一次,你忘了?”
项先生说话的时候,条理明晰,像是在和一个小朋友讲解为什么不可以区做坏事,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姜多玉手捏紧了自己的衣摆,很想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果以后都没有小孩,那就代孕,她不介意’。
但是理智让她没有说出口,她现在是在和爱人商量,不是想要吵架。
手机里的另外一个信息是刚认的徒弟发来的,徒弟乔知行拍了个剧照过来,笑容很阳光,和她抱怨今天自己发挥很好,结果师傅却没有看见。
她现在没有空和别人聊天,又怕等会儿忘记回复,所以手指头滑动了几下,暂且将乔知行的消息标记为未读。
“我记得,但是……”姜多玉自知理亏,所以说话没什么底气,“现在还不适合公开,我就要拿到视后了……”
“很好啊,我向来都是很支持宝贝你的工作。”
“……这样吧,我尽力在两个月完成我的所有戏份拍摄,只要导演答应,我可以做到,中途如果保密工作做好了,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怀孕,如果有反应,就说我生病了。”姜多玉开始曲线救国,她用手背轻轻抵在自己的下巴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开心。
她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焦虑了,只是一味的想着自己怀孕了怎么办,没有想过拼一拼,让工作迅速完成,然后消失在大众视野里养胎去。
“怎么样?!”姜多玉说罢,连忙扭头去看项先生,只要项先生点点头,同意,她就能照办。
就像朱棠所说,她不一定会有很大的孕期反应,她也不一定会变得肚子上全是褶皱,这次拍戏完了,她就不拍了,有大把的时间进行保养,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啊。
昨天她到底是怎么了,就是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认为自己会变得很糟糕呢?
姜多玉这位大龄准妈妈,对怀孕知识一知半解,昨夜低落到谷底,今天又满怀信心,实属激素波动造成的,只可惜她现在还不知道。
此时路上遇到了红灯,项先生刹车踩得很缓慢,最后平稳的停在白线后面,他没有说话,看上去像是在考虑什么,只不过原本双手捏着方向盘的动作被改成单手捏着,左手搭在了窗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点在车窗台面上,发出微不可察的‘哒哒’声。
姜多玉得不来一个回答,不高兴的伸手戳了戳项先生的脸颊。
项少天没有回以互动,等红灯过去,车又开了起来,才一边将左手放回在方向盘上,一边说话:“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
“会出什么意外?”姜多玉说,“我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你也不要随便做小动作,以免引人怀疑。”
项少天顿了顿,压着嗓音,道:“我不是说会不会被发现,我的意思是说,你如果在拍摄过程中出现意外怎么办?我不会同意的,太冒险了。”
“我是三岁小孩吗?”姜多玉皱眉。
“不是,但我没办法忍受,抱歉。”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就是想和你商量,想要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法,要么打掉,要么我两个月内拍摄完毕,然后把孩子生了,再用一年时间恢复。”
项先生听身边的爱人说话有点激动,打断说:“不要激动,我们现在在车上,先不吵好不好?”
姜多玉像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闭嘴了。
及至二十分钟后,项先生才带着他的爱人姜小姐抵达酒店。
两人刚才虽然闹了一点不愉快,但是进酒店的时候,项先生还是能够牵着姜小姐的手,姜小姐在拍戏的时候倒是一身大佬气场,在项先生这里就是个长不大的撒娇怪一样,脸上就差明晃晃戳着两个字:哄、我。
项先生住的房间上楼后右手边就是。
整层楼只有四间总统套房,项少天领着姜小姐进去后,顺手把门锁了,就又体贴的去找了一双拖鞋给还穿着高跟鞋的姜小姐换上。
姜多玉这时又接着看了看手机,发现是好友温有有的消息,说自己好无聊什么什么的。
姜多玉对此等无聊消息看过也懒得回,把手机放在柜子上面,就走进去,很自然的窝进沙发里,然后迷迷糊糊的晒着太阳,开始犯困。
她困,项少天可一点儿困意也没有,他坐到爱人身边,习惯性的给姜多玉捏腿,爱人的小腿很细,捏起来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所以项先生真是练了好些时日才深受爱人喜欢。
他几乎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把爱人按摩得舒服的睡着。
等他把爱人横抱起来,直接放到自己床上,项先生亲了亲爱人的额头,又顺手摸了摸爱人的小腹,最后站在一旁,从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来,接通了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喂?”项先生离开卧室,走到客厅,站在可以看见卧室的地方,嗓音冷淡的说。
电话那头是一个恭敬的男声,从那遥远的首都通过信号传来,于是又夹杂了几分杂质:“项总,沈家少爷刚刚手指头动了一下,医生说这是距离上次眼珠子转动后第一次巨大的康复突破,说沈少爷差不多拥有意识,不再是植物人了。”
项少天漆黑的眸子看着床外圣洁的布达拉宫,远方神圣的雪山也无法比拟此刻男人那从捏着手机的指尖蔓延开的寒意。
“项总?”那头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又说,“沈夫人说这些天谢谢我代替您过去看望沈少爷,以后沈少爷需要静养,让我以后不必过去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颇薄凉:“那就不必去了,反正他醒是迟早的事情。”
说罢,项少天挂掉电话,目光幽深的望向卧室,整个人气势难言,像是一只偏执的巨龙,而那里,睡着他偷来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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