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刘鸾正被一壮汉挟持着押在马车里。
分明方才她还在细细瞧着那棵榆树愣神,下一刻便被人用迷香捂住了口鼻打横抱起扔进了袋子中去。
若换作平时她尚且还会拼了命的反抗一番,今日反倒是一反常态的奇妙。
妙就妙在她方才愣神瞧着榆树时,就已经隐隐约约闻出了属于昆嵛山那群兄弟们身上独有的气味。
再加上这等上街强抢民女的熟悉作.案手法,
刘鸾想不放心都难。
就一处叫她心头不满,昆嵛山那群人们怎么连她都认不出来了???
她这个大当家的未免也太卑微了些。
如此一来她便就安心的借着药.劲好好的小憩了一会儿。
不过待她睡醒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得马车里两人窃窃私语:
“估计得醒了吧?”
“要不,瞧瞧?”
“这不太好吧。”
后者话里婉拒的意思明显,尾音却是激动的要翘到天上去。
他打一早就瞧着这姑娘身段好,若再是个貌美的,可不就便宜了他们两个了!
刘鸾隐在麻布袋里甚至都听到了他俩措手的兴奋劲。
子不教,父之过。小弟们不教,大当家之过。
这般想着,她轻叹一声侧了侧身子胳膊肘支在马车的软榻上,手撑着头静静的等着他们将麻布袋揭开。
“哎—动了动了。”
“小美人儿,我们来了。”
“她怎么不叫救命?”一人觉得不妥,有些畏手畏脚。
哪知另一人风风火火的就要掀开麻袋口,忘乎所以的笑出声:“管她呢,等会就有的她叫了。”
哪知待到那人急不可耐的将麻布袋撕开后,侧卧在马车软榻上的竟是他们大当家的。
...
!
迎面对上面前两人错愕惊恐的神色,
刘鸾倒是没有吝啬自个儿的笑脸,胳膊肘撑在塌上曲了曲三根手指:“你们好啊。”
入夜时分尚还是带有白日的余温。
一阵风起,借着马车帘子扬起的弧度进了车厢。
硬生生的将那人手中的麻布袋吹到地上。
这二人便是昆嵛山上叫得上名的大虎和二虎。
“大大大...大当家的。”方才撕开麻布袋子的大虎结结巴巴一时竟不敢说什么。
连方才攥着袋子的手也是哆哆嗦嗦的颤个不停,更不用说他那不成器的膝盖了。
风一吹,二人的膝盖就遭受不住似的连忙跪下。
“是小的们眼拙,大当家的大人有大量,莫要同小的们计较。”二人一时连话都说不利索,挠着头颤巍巍道:“我们兄弟俩方才只瞧着个背影,也没有去想...”
刘鸾只觉着烦躁,慢斯条理的从塌上坐了起来理了理衣袍,瞧着自个儿的手指甲沉声道:“起来吧。”
“你们二人还真是人如其名啊。”她拖着腔调轻嗤一声。
才积攒起勇气起身的二人顿时又跪在地上。
这山上旁的事情他们不清楚,可这大当家的虽是一介女子,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
从来都是她欺辱旁人,还没受过旁人的欺辱。
毕竟她当年凭借一己之力挑起了昆嵛山的全部重担,其魄力和手段万万不是他们二人能惹得起的。
这下可好,平日里他们犯蠢也就罢了,这下还犯蠢到了大当家眼皮子底下了。
想到这儿大虎和二虎又忍不住懊恼。
“我前些日子才说过的话全忘了是吧?”刘鸾顺手抓了把放在马车中的瓜子,面上瞧着漫不经心可话里头叫人隐隐觉着带着刺儿呢。
这下两人谁也不敢说话了。
他们这大当家的瞧着面上和和气气跟没事人似的,心里头可是毒的很。稍有不慎,说不定他俩就会被赶下山,落得四处漂泊的下场。
这事儿也确实他们二人有错在先,明明前些日子大当家的才说了要做什么正当营生,还没热乎上几天呢,就被抓了现行。
瞧把这事儿做的,实在是虎。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碰上大事还得好好掰扯清楚咯。
这不,二虎犹犹豫豫的举了手实名控诉伍什。
说什么原本是伍什接了个大单子,但是因着名气大生怕被人瞧出来,便派了他们两个过来。
刘鸾略一沉思,几日前伍什的确同她说接了个大单,还再三保证不做坏事。
......
“那人给我们指了一位姑娘,我们就绑了,哪成想是大当家的。”大虎又添了一句,垂着头不敢看她,言语里浓浓的委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刘鸾欺负他了。
倒是把她给气笑了:“她让你绑你就绑,连人都不看清楚?”
沉思了半晌,刘鸾旋即又敲了敲小几问道:“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二虎虽是个憨厚没心眼的,心思却是细腻的很,才见他略略反应了一会儿,那人的样貌张口就来。
听他的描述倒是个没什么特别的,这浓眉大眼的人满大街上多了去了。
不过话语头提及的一枚木兰玉簪倒是叫刘鸾的眼神微微眯了眯。
“可看准了,是上乘的玉簪?”刘鸾的食指圈起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小几。
不大的车厢因着时不时的一声声闷响而愈发的安静。
“小的哪敢看错啊,若不是这姑娘极其珍重这枚玉簪,小的早就把它偷回来了。”二虎腆着脸连忙改口:“呸,小的是想起了大当家的教诲,这才没敢动那枚簪子。”
旋即又是一阵静谧。
刘鸾的敲着小几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泄.了出来,荡在这即将褪去喧嚣的夜里。
倒是把跪在车厢中的二人急的直冒冷汗。
不出一会儿,马车车轮的辘辘声尽了。
大虎这才寻了机会妄图转移注意力一般,讪讪的开口:“这赶车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这就叫他把马车赶回去。”
“慢着。”刘鸾抽出帕子细细的擦拭着手指,“那位姑娘给了多少银子?”
大虎一时摸不清她话里的意思,只硬着头皮答道:“一万两。”
听此,刘鸾捻着帕子的手顿了顿。
倒是把大虎吓得语无伦次:“大当家,大当家的别生气,小的...这就去带一帮兄弟过去,好好给她个教训。”
“竟然动了绑架我们大当家的念头。”这般说着,大虎猛地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哪知刘鸾轻嗤一声:“给我绑上。”
“就是啊,怎么还绑我们大当家,纯属不想活命...”大虎顺着话接下去,突然意识到不对....
“大当家,你说什么...”
他不由得怔愣一下。
刘鸾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话语里愈发的沉了下来:“放着大票的银两都不赚,是不想在山上待了是吗?”
大虎二虎:...这苦涩的生活。
横竖绑了大当家也不是,不绑大当家也不是呗。
不过既然大当家的亲自开口,大虎也是当仁不让的立马寻了个绳子反剪着刘鸾的手腕绑在一起。
生怕大当家的不满意,而后又使出吃奶的劲儿打了个死结。
刘鸾:???
“虎子。”刘鸾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微颤着。
而后轻叹了一声,语重心长的望了他一眼:“你大当家我平日里脾气不怎么好,可能对你也有些疏忽了。”
“若是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儿大胆提出来就好。”
“大当家的千万别这么说。”大虎连忙摆手,挠着后脑勺害羞道:“大当家的人长得好,心地也善良,哪儿苛待过咱们兄弟们。”
说罢,大虎二虎相视一笑,脸上尽是憨厚朴实的可爱。
......
“那你给我绑这么紧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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