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t 24 你在明知故问吗
到目的地的洋馆还有一点小路。
从巴士站离开后，吉良一行人大概又走了五分钟的路。虽然中间在中转站的时候吃了一点热食，但毕竟都是男生，下车之后集体都感觉到腹中空空，想要吃点食物。而洋馆的负责人其实并不完全住在这个华丽的洋馆里面，因此也没有对他们进行东道主的招待，只是指了厨房的位置。
“你们是先到的一批，大桥先生也不在。很多事情还不能由我来清楚地解释。看你们都很困乏的样子，我们这里还是有一些食材的。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主事是一名中年男性，体格要比普通的男性高大的多。吉良盯着他的脸后，顺势看了一眼他的手——有些不明显的旧伤和厚茧，跟想象中那些会精细生活工作的管事不太一样。
er 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九点多了。
专门找大桥先生过来，也没有这种必要。
而且大家又累又饿，也懒得和这个管事琢磨他的话。
“那我做点夜宵。”
吉良打算在入住自己放间前，先准备去研究一下厨房。
老实说，晚上睡觉前的三个小时最好不要吃任何东西，但今天坐车很累，而且还要在不认识的屋子里面睡觉。也不知道有没有做好房屋清理，这种相当于民宿的生活，让吉良后知后觉地倍感压力，再加上在车上睡觉已经睡了很多了。
听到吉良那么说，对方给吉良指了路。
这屋子哪怕没有人住，按照前代主人的要求，屋子每年都会往外扩建。所以地形要比想象中的复杂得多，光是厨房，不论大小和用途，就有七八个。管事把吉良带到最常用，也就是屋子最外围的厨房。
“这个厨房里面内设饭桌，可以直接在这里吃饭。”
“明天还有谁要过来呢？”吉良顺势说道。而其他人则去搬行李入住自己的房间，离吉良所处的房间也并不远。
管事说道：“也都是和你们一样的灵能大师。明天你们才会见到委托人大桥先生。”
吉良被他那么一说，也很自然地理解了——富江邀请他，不过是把他当作劳动力来看了。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本天上就不可能会掉馅饼嘛。
“这屋子没有人住，是闹鬼那么严重吗？”吉良不明白的是，既然有那么严重我，为何还要每年进行修建。
“晚上不要乱走就好了。”
管事也不敢多说的样子。
但看到吉良神色如常，想着他是灵能力者，也不像他们这些普通人那么战战兢兢，管事说道：“其实这屋子经常有人会失踪，再也找不到的那种失踪。所以，我们这些负责打扫屋子的人都不敢单独行动，尤其是大晚上的。明天大桥先生会讲的更细一点。反正我听到的也是这些。”
“离开屋子外的没有出现其他的反应吗？”
吉良并不是关心富江委托的案件情况，单纯只是不想在屋子里面度假后还被奇怪的诅咒或者脏东西缠上来。虽然他也不怕，但到底很令人生厌。
管事说道：“那倒没有什么事。”
吉良听着颔首思考片刻，说道：“你在这里住？”
“也算是吧？”管事盯着吉良清俊，又颇有异国风情的脸庞说道，“你也不怕鬼吗？”
吉良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侧着头看他。
“就像学下厨的人不会怕火，做这行的应该不会怎么怕鬼吧？除非遇到恶鬼。”
在电梯事件发生之前，他一直和他那个恶鬼父亲生活在一起，所以对此毫无感觉，但他那么说，吉良便回应道：“那些死前无法完成自己的夙愿而死的恶鬼，生前就不成气候，死后有了一点普通人不会的能力，便为非作歹。这种恶鬼比起害怕来说，更让我觉得作呕嫌恶。不过是区小人得志，弱者色厉。你觉得呢？”
管事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吉良也没有管他，发现食材还挺新鲜的，于是煮了乌冬面。
乌冬面比较好做，基本上用鲣鱼片和味噌，就可以弄出汤汁，之后放入乌冬，鱼板和油豆腐，撒上青葱丝装饰便可以吃了。
做完后，后面只有闻着香气的富江，他刚洗完澡，头上的水滴在挂在脖颈上的毛巾里。
“你就只做了一个人的份？”
吉良看到富江他对着自己翻了一个白眼。
“你没说你要吃，而且我也么有说过我要做给你吃。”吉良看了一眼富江身后的黑发少年，扬声说道，“芥川是吧？我给你做了夜宵。”
芥川只是过来看看其他人在做什么。另外他觉得那个管事很奇怪，想要和他们分享一下自己的看法才来厨房。听到吉良要把唯一一碗乌冬给自己，芥川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不用。”
富江插嘴说道：“那就给我吧？”
吉良直接把挡在面前的富江推开，把碗放在饭桌上，对着芥川说道：“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所以这是请你的。”
“我是他老板，你还是问我吧？”富江说道。
说富江对那乌冬有多喜欢也没有，但是恶趣味上来就是想搅局罢了。
吉良冷瞥了他一眼，富江讪笑地走开，转而加入了吉良的阵营：“既然给你做的，你过来吃吧。”然后他顺便可以听听吉良要说什么商量的事情。
芥川不喜欢承人情，还是拒绝了。他拒绝的时候，脚步无意识往后挪，大有他们继续让他吃东西的话，他就回房间，不问任何事情了。
吉良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于是说道：“那就不商量了。你们刚才注意到哪个管事了吗？我觉得他很奇怪。”
芥川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一听他们在讲，立刻加入话题。
“那个管事好像一直在观察我们。”
芥川和富江是同一间房间，两个人放下行李后，富江去洗澡，独留芥川在卧室里面。管事总是和他搭话，还问他能不能抽时间帮他管事一个忙。被他缠烦了的芥川本来想要直接答应，但是森鸥外直接出声，告诉芥川说不要理会他，来者不善。而且，哪有东道主总是来烦客人做事的。
芥川才拒绝了。
“这屋子也奇怪，天花板也有各种窗户，墙上还装着门。也不知道屋子主人是对这种怪诞不经的艺术有追求还是什么意思？”富江摊着手说道。
他们一进门就留意到了，整个屋子的特别之处，到处都有不同设计的门窗，看起来倒像是主题为「门窗」的博物馆。
“他不吃，就你吃吧？”吉良吉影把乌冬放在富江面前，简单催促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富江觉得吉良把乌冬拿给他吃的时候，有种给流浪猫喂饭的姿态，就很随便又漫不经心。但是吉良又根本就不管富江的态度，转身又开始拿食材，似乎打算正经做些夜宵料理。
真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
不过一个男人能做出什么样的好料理。
富江不抱任何希望地吃了乌冬面，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对着开始炸鱿鱼和虾做天妇罗的吉良说道说道：“你这本事开料理店，我会去捧场的？不过你这长相，估计没人觉得你像是做日料的。”
他做料理又不是给陌生人吃的。
芥川对他们两个的小插曲完全没有在意，继续说道：“你们觉得，这个委托会不会是个陷阱？”
“不至于。”富江吞下一口后，给芥川解释道，“这个委托表面上是大桥先生的，实际是是前总理大臣委托的。前两个月有人在这里面失踪过，在过来调查的警察中，也有一人消失不见。以前就有传闻说，施工的工人里面也有消失不见的。怕事情越传，对总理大臣名声有妨碍，所以才各处找灵能者。”
芥川歪着头脑，仔细想那个管事到底想做什么，并把他一直怂恿自己出门的事情告诉了吉良他们。也可能是自我意识过剩，芥川才出现这样的误解，也许真的遇到麻烦的事情了。
“即使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你不想做就拒绝，这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吉良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该说是我行我素，还是该说毫不留情面。别人请求他帮忙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他也不一定会去做。
“那人应该不是管事。”
“看体格更像是保镖这类的？”富江反问道，管事的体格粗壮，很想象中的
芥川对这些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觉得管事并不像是那方面的人，说道：“他手上的茧可不是拿刀或者枪会有的？”
厚茧的位置不对。
看起来更像是普通的劳动力者。
但这种人成为管事太奇怪了。
吉良吉影心里有猜测，但没有直接说：“他和我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有说这里闹事情的事，所以他们都不敢单独来屋子。但是问题也出在这里了。“
“他一个人来的。”
他们说话间，吉良已经把炸物都放在了桌子上，还给芥川拿了饮料。
“坐下来一起吃点吧，顺便大家可以一起讨论。”
富江不会是懂客气的人，直接开吃。而芥川已经拒绝过两次吉良吉影，再拒绝多少有点不识相，而且大家也一起吃了。
吉良没有刻意留意芥川的状态说道：“所以，他单独在这里留着等我们就很奇怪。从他的话来说，他应该也是害怕这屋子的。但他的行为表现出来就很不一样。”
“他故意骗我们的吗？”芥川问道，他面无表情地跟着咬了一口鱿鱼，而弹牙的口感和鲜香的滋味瞬间席卷口腔。
吉良发现芥川没有一点表情地一直在吃天妇罗，也不知道他是觉得好吃，还是只是单纯肚子饿而已。吉良继续说道：“我刚才观察过他的手，感觉他更像是护工。”
“护工？”富江疑惑道。
一般来说，说到护工都会想到穿着白制度的女性，像是护士，但是没有护士的学识和资历，做的工作和更琐碎一点。但也不是没有男护工。这种护工一般是需要照顾全身瘫痪或者半身瘫痪的男性病人，又或者照顾精神病患者。因为他们力气大，有足够的体力照顾并且控制病人。
因此可以看得到对方体格高大，但对方不一定就是会体术。
“为什么护工就在这里？”芥川问道。
“明天可以问大桥先生。如果那个管事不怀好意，明天就可以问出个所以然来。”富江说道，“要是他搞个牡丹灯笼那一套，就算我们倒霉了。”
“什么牡丹灯笼？”芥川不明白。
“就是在故事里面的主角吃的东西都是树叶变的。”吉良说道，“民间故事里，不是很多都有这样吗？金银财宝，豪宅美女都是变幻而来的。不过看川上先生是那么欢，应该没什么事？”
富江一下子反应过来，说道：“原来你当我是实验用的小白鼠哇？”
“我可没有这么说。”
“但你在心里这么想了！”富江越想越觉得刚才吉良不给他吃碗乌冬面，是欲擒故纵，是反其道而行之。他正要找吉良算账，吉良检查了一下手表说道：“快到我睡觉时间了。我先去休息了。”
富江一句话被堵在喉间。
芥川还在吃吉良做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消化。吉良对芥川说道：“毕竟说一个人在这屋子里用一个房间比较危险，你也有川上先生陪着。我这几天可以跟你借鱼缸吗？有鱼在的话，我也容易睡。”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吉良以为芥川会答应，结果芥川完全没有这种扭捏的想法，直接拒绝了。
“他对我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我需要随时看着他。如果你一个睡觉害怕的话，我跟你换房间。”
森鸥外是找到自己妹妹的关键，芥川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他的。
没等吉良回答，富江立刻反对道：“我并不想和他一个房间。”
“抱歉，我也没有想和男人共处一室的想法。”吉良摊着手说道，“既然借不到就算了。不过，既然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放在眼前看着，不会很危险吗？”
“这屋子除了我们，还有谁呢？”
虽然话语里面自信满满，但芥川刚说完，想起来历不明的护工，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到房间里面。他一开始就想带森鸥外一起到厨房，结果森鸥外并不想见吉良吉影，便留在了屋子面。芥川一回到屋子。就发现鱼缸不见了。
“鱼不见了！”
吉良做出这事与我无关的表情，但他心里知道，就在他们谈话间，杀手皇后已经去过富江和芥川所在的屋子，把鱼偷到吉良的屋子里面。吉良并没有兴趣加入他们临时兴起的夜巡活动，回到房间后就关上了门。
盯着不远处的鱼缸，吉良吉影露出微笑：“兜兜转转，还不是到我手里面了？”
变成鱼的森鸥外在鱼缸里面焦虑。要是叫，就会暴露自己。要是不叫，恐怕今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还在想，吉良说道：“你就算想叫，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到的。他们以为你失踪了，在洋馆里面探险呢？短时间回不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森鸥外真的舍得开口了。
应着这句话，吉良“咔嚓”一声给屋子里面落了锁，转过身来时，森鸥外见到吉良眼底尽处全是嘲讽般冰冷的笑意。
“你在明知故问吗？”
当然是先把你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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