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等她提出抗议, 金吉娜的人便已到了,见面不客气的道“贵妃娘娘,我也不想来这儿, 可你们大周皇帝执意如此,我也只好将就些了。”
蒋碧兰谁将就谁啊
待要去找皇帝分辩,皇帝却不肯见她, 安如海说是北戎使节带着嫁妆单子到了,皇帝忙着跟他们梳理清楚呢。
到底有多少嫁妆蒋碧兰原以为是个不得宠的异族公主,随随便便敷衍过去就是了, 及至见北戎王这样大的阵仗, 心里便怯了三分。若金吉娜真得她父王如此爱重, 自己若得罪了她, 岂非连整个北戎都得罪了
蒋碧兰还没那种胆量挑起两国纷争,少不得忍气吞声, 将金吉娜的铺盖搬过来。还好金吉娜独来独往惯了, 自个儿挑了一间最偏僻的宫殿, 否则两人若比邻而居,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蒋碧兰想向姑母诉苦,谁知蒋太后反过来劝她, “皇帝看重你, 才将北戎公主的婚事交由你操持,越是这种时候, 你越不能卸下肩上担子, 否则岂不让夏氏趁虚而入”
蒋碧兰
她看夏桐没有半点要插手的打算,人家巴不得躲清静呢
而且蒋碧兰觉着自己也没捡到半点便宜, 她好吃好喝待那个破锣嗓子, 金奴银婢地供她使唤, 金吉娜却没有丝毫感激之情,依旧见天儿地找夏桐说话,难怪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没正式成亲呢,就知道讨好未来小姑子了。
蒋碧兰决定以后要生也得生个皇子,生个丫头,哪怕长得再好,也是赔钱货之流,当不得大用。
金吉娜的婚事就这样顺风顺水办下来了,中间没有任何波折,看来蒋碧兰也嫌这块山芋烫手,并不敢横加阻挠,她反而巴不得快些将金吉娜推出去宫里多了这么个噪音制造机,害她人都憔悴了不少。
这时候她就有点后悔当初跟冯玉贞撕破脸,那些保养方子着实古怪,凭她请来多好的匠人,就是做得跟冯玉贞送她的不同效果也不及成品好。
蒋碧兰疑心冯玉贞藏了私,待要将她叫来查问,可惜人家现在老鸦另挑了高枝,正眼也不瞧麟趾宫一下,蒋碧兰只好恨得牙根痒痒。
当然,私怨归私怨,明面上蒋碧兰是不肯露出半分的,并不因与夏桐的交恶而怠慢夏家,反而差人送去一份极丰厚的贺礼,务必要使宾客们都看到蒋家的财力,并成功抢去那对新人的风头。
夏桐从无攀比之心,自然懒得计较。她也给新嫂嫂送了礼,但除了账面上那份,另有个压箱底的宝贝是她从宫外搜罗来的一套精美避火图,比起市面上简单粗暴的那些,更含蓄,更有意境,也更能引人入胜。
夏桐身为宫妃,得赶在宫门下钥前回来,因此并未留下观礼,不过第二天她就把金吉娜召进了宫,细问她昨晚上情况可好。
金吉娜初经人事,总算有了点羞赧之意,不过那点娇羞跟大周女子比起来不值一提。
她捂着嘴咯咯笑个没完,“还是娘娘你的法子好,驸马简直像块木头,昨晚上洗漱过后,我说那咱们上床就寝吧,他僵得跟什么似的,还是我拿出你送的那张图,跟他手把手一齐钻研,好容易才成事,哎哟,可把我累坏了”
春兰秋菊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
夏桐看着却放心许多,小夫妻之间最忌讳什么都不说,夏长松是那种熟人面前能快人快语,当着生人反而木讷,夏桐本来担心两人成亲后会“相敬如冰”,可看金吉娜这一盆火的架势,大概是不用愁了。
甚至于夏桐期盼的混血宝宝没准很快也能安排上她还挺期待北戎跟大周通婚会生下哪种孩子,按说相貌上应该更具优势吧。
阖宫欢喜,唯独依琳公主看着一双璧人却难免暗自神伤,人家洞房花烛,她这厢却冷冷清清。明明她也才二十六岁,难道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么
看着金吉娜婚后的幸福模样,更令依琳公主想起程耀,他比夏家小子更俊俏,更富有文才,依琳公主不信自己会过得比金吉娜差。
蒋太后拗不过女儿软磨硬泡,只得答应将程耀召进京来相看一二。耳听为虚,总得亲自见识见识,才知道此人是否当得她的女婿。
皇帝问起时,夏桐的神色十分平静,“太后要见便见吧,何况,程参事那治水十方立功不少,于情于理,陛下也该适当对其表示亲厚之意。”
至于两人从前的瓜葛谅着有依琳公主在,程耀还不敢十分造次。何况自己连孩子都生了,程耀若还敢造谣那些没影儿的绯闻,这人也太不识趣了些。
就算程耀这回进京面临加官进爵,并抱得佳人归,夏桐也能摒弃前嫌,心平气和的表示祝贺她自认为已很仁至义尽了。
然则皇帝的脸色却不十分愉快,他既不想给程耀授官,也不想让程耀娶公主当上驸马,可现下看来,似乎连老天爷都站在那小子一边连太后也松口了。
夏桐小心翼翼道“陛下还惦记着那些风言风语么”
当初金銮殿上的惊人之举,已经让夏程两家名噪一时,如今又添了位守寡的公主,可想而知街头巷尾会添多少谈资。
她若是皇帝,也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刘璋看了眼她忧心忡忡的面色,温和的道“放心,朕没那么小气,这回不关你的事。”
犹豫片刻,还是将清源大师那番提醒之语婉转道来。
夏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是妖怪变的,清源大师真这么说”
“大师并未明言,只是暗示了朕一番。”刘璋蹙眉道,“但若并非如此,还能有什么缘由”
无论是妖怪化形,还是厉鬼夺魄,哪一种都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刘璋既不想皇姐跳火坑,也不愿程耀的官越做越大,给了他放肆的资本,甚至做出危害社稷的事来。
本来想缓一缓的,谁知依琳公主这个恋爱脑片刻也等不得,愣是说服了太后,这会子已派人去虔州传话了。
夏桐心中有鬼,连劝皇帝破除封建迷信的勇气都没了,反而惴惴的道“大师还有没有说过别的什么”
毕竟她跟程耀的来历其实差不多同属孤魂野鬼之流。
刘璋很不解,“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夏桐急忙摇头,一面讪讪地挤出点笑,“妾就是有点好奇。”
刘璋心想那凤命的事自个儿虽信了七八分,可焉知夏桐是否扶不起的阿斗,何况凭她眼下的才具仍需磨砺,还是别提早告诉她,省得她学着飞扬跋扈就不好了。
便只含糊的道“只是些零碎的佛言谒语,朕也忘得差不多了。”
两人各怀心事,没一会儿,刘璋径自起身,“你歇着吧,朕再去同母后好好商量,看能否让她老人家改变主意。”
夏桐心知蒋太后是个耳根子软的,被依琳公主灌了一肚子迷魂汤,这会子多半已信了程耀是个好女婿。本朝以孝治天下,即便亲姐的婚事,只要太后肯做主,便是皇帝也难有微词。
可方才听了皇帝半吐半露的一番话,夏桐却愈发不安起来,程耀当初下死劲来追求她,似乎就因为她那贵不可言的命数,但,清源大师会否算出了别的什么程耀会不会也知道她是个穿越者呢
这些年她咸鱼惯了,还以为自己已成功本土化,人家看不出端倪来。可倘若程耀当真握有她的把柄,那么,不单是她,就连敦敦的前途都会受到威胁。
不行,她得解决这个麻烦。
夏桐让人去传冯玉贞来,此刻她心里有个大胆的计划当初临江王都能在中秋家宴上失态,以致栽下湖去,那么,只要原样复制一遍,就算不能将他溺死,可出了这番丑,程耀自然无颜再踏足京城,也无颜再迎娶公主。
只要远远将他打发走,自己的处境自然就安全了。
冯玉贞听闻关雎宫传召,起初倒很高兴,以为夏桐终于改变主意,愿意将她举荐给皇帝侍寝,来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及至见夏桐并不打算分宠于她,而是让她去魅惑一个小小的虔州参事,冯玉贞的脸立刻垮下来她又不是青楼画舫里的流莺,还能一双玉臂千人枕不成
就算程耀就快当上驸马爷,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女人的地位会因为男人水涨船高,反过来却未必。她压根不觉得这位算得贵人。
夏桐也不着恼,反而闲闲笑道“你是不愿,还是不能”
毕竟程耀连一国之尊的公主都能迷惑,任他予取予求,哪看得上区区美人他要是真跟冯玉贞杠上,才不知鹿死谁手。
冯玉贞咬牙,“你在激我”
系统在她脑中拼命叫嚣,“宿主别信这女人的鬼话,她根本是在利用你”
夏桐笑眯眯地给她倒了盏茶,“是又如何,难道你怕了京城第一美人,到底也不过是个名头吧,那些空具美貌的,在世人眼中不过是花瓶而已,他们更愿意追求的,还是依琳公主这种家世良好、又温存体贴的女子。”
冯玉贞只觉一股血气直往上涌,激得她昏了头,“胡说八道夏桐,别以为姓程的从前迷恋过你,你就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等着瞧吧,只消他看我一眼,我保准他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系统
要不要这么容易上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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