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鸣双眸深沉,半晌都没回陆咚的话。
陆咚心想:看来是了。
她看着华叔开过来的车,道:“车来了,我们走吧。”
陆岁鸣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陆咚,迈开步子跟上。
陆岁鸣没有让华叔直接回别墅。
反倒是带着陆咚到了商城。
“需要置办什么,今天都买好吧,我怕以后没时间陪你来。”
陆咚十分意外:“其实不用……”
剩下的‘特地陪我’还是被陆咚咽了回去。
她笑了笑:“……那麻烦了。”
其实陆家准备的生活用品完全足够,陆咚本身又是个不拘小节的。
逛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要买的。
陆岁鸣揉了揉额角,道:“衣服总是要的吧,买点衣服。”
陆咚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黑裙,乖乖点头。
陆岁鸣的审美很好。
给陆咚挑的衣服全都十分合适。
被抢了活儿的店员只能在一边狂吹彩虹屁,妄图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小姐穿这身白色真的好看。”
“这身暖橘色的也不错,很衬小姐的皮肤呢,陆先生的眼光真好。”
“两位要不要试试这款情侣装?肯定很适合你们!”店员万分期待地找了个话题。
陆岁鸣闻言手一顿,道:“不是情侣。”
自作聪明的店员尴了个尬:“抱歉陆先生,那这位是……?”
“妹妹。”陆岁鸣看中了一套灰色裙装,拿起来就往陆咚那边递,“再试试这一套。”
陆咚摇着头,道:“刚才的那些已经够了,不用再试了。”
陆岁鸣没强求,吩咐店员道:“刚才试了的都包起来,送到我别墅。”
店员还心有余悸,兢兢业业道:“好的陆先生。”
陆咚盯着陆岁鸣的侧脸,道:“谢谢哥。”
陆岁鸣看她一眼,轻轻‘嗯’了声。
逛了这么久,陆咚也实在是累了。
在回程的车上,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她再度睁眼,头顶上的是天花板。
她下楼去,陆岁鸣已经不在家。
果不其然,华叔一见陆咚就道:“先生已经去公司了。”
“另外请咚咚小姐以后请不要再在车上睡着了,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想着大概是他抱自己回来的。
陆咚乖乖道:“抱歉,麻烦你了。”
见她如此乖巧,华叔也不好继续指责。
他稍微放软了语气,道:“咚咚小姐再去休息一下吧,午饭好了我叫你。”
“谢谢。”陆咚说完,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早上买的那些衣服,陆咚陷入迷茫。
她不懂为什么陆岁鸣会做这些。
虽然她对于文字作品的记忆力实在不怎么样。
但也记得原书里,并没有陆咚被陆岁鸣接回来的剧情。
唯一提起‘陆咚’这个和她同名的女配的,只有寥寥几句话。
那是在陆岁鸣被炮灰出局,公司也破产后,他来到了陆咚的病床前,见证了这个年仅21岁的姑娘的死亡。
陆咚的死,更像是在衬托那时候陆岁鸣的狼狈和颓唐。
——这世上仅剩的一个、算是稍微和他有些牵扯的人也走了。
天大地大,独他孑然一身,不被任何人需要和选择。
陆咚越想越搞不明白。
为了防止自己年少秃头,她干脆往床上一趟,开始cos咸鱼。
午饭和晚饭,陆岁鸣都没回来吃。
陆咚也没有和第一天那样半夜醒来找水喝。
因为陆岁鸣让华叔在陆咚的房里备了饮用水,方便她服药。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陆咚好了伤疤忘了疼。
又问华叔道:“华叔,便宜、我是说我哥,他这要忙到什么时候?他在公司有好好吃饭、休息吗?”
华叔看她这些天乖乖巧巧,对她也不再和之前那样戒备。
他道:“先生一直是这样的,没人劝得了他。”
“我温了牛奶,咚咚小姐先喝点再吃别的。”
陆咚‘唔’了声,道:“我去劝劝他怎么样?”
华叔倒牛奶的手一顿。
陆咚道:“我知道可能不会成功,但试试也不会少块肉,是吧?”
华叔没拒绝。
于是这天晚上,陆咚抱着枕头蹲守在客厅的沙发上,就为了捕捉‘昼伏夜出’的陆岁鸣。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陆咚是被叫醒的。
“咚咚?醒醒。”
陆咚揉了揉眼睛,看到眼前的陆岁鸣。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该好好和陆岁鸣谈谈要劳逸结合的事情。
可她实在是太困了。
面对陆岁鸣的疑问:“怎么没去房里睡?”
陆咚只是含糊道:“唔,等你。”
就再度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陆咚挺尸一样地坐起来。
恨铁不成钢地骂:“陆猪你这只咚!”
陆猪下到一楼,发现陆岁鸣居然坐在餐桌旁边。
大早上的,他面前摆了杯咖啡,瘦长有力的手指翻过报纸,发出沙沙的声响。
“咚咚小姐醒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华叔远远地看到了陆咚,一张脸笑成了菊花。
陆岁鸣也从报纸上抬起目光,打招呼道:“咚咚?昨晚睡得怎么样?”
陆咚尴尬地挠了挠脸:“……挺好。”
陆岁鸣像是稍微弯了弯薄唇。
可被报纸半遮掩着,陆咚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久违地在一起吃过早餐,陆岁鸣就要去上班。
临出门前,他脚步一顿,对陆咚道:“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但晚上会回来。”
陆咚:“唔,那我在家等你。”
陆岁鸣‘嗯’了声,又补充道:“快周末了,到时候带你出去玩。”
陆咚乖乖点头。
等人走了,华叔对着陆咚比了个大拇指,像是在说:干得漂亮。
陆咚:“……”
陆咚很羞愧,因为她似乎什么也没干。
陆岁鸣不愧是原文里出了名的君子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晚上果然回来吃饭了。
不仅如此,第二日也有按时回家,乖乖吃饭。
华叔看陆咚那是越发顺眼。
眨眼就是周末。
是陆岁鸣约定好要带陆咚出去玩的日子。
出门之前,陆岁鸣叮嘱道:“药都带好。”
陆咚拍了拍手里的包:“带好了。”
“有想去的地方吗?”在路上,陆岁鸣问陆咚。
陆咚思考瞬间,道:“想去看云月喷泉,还有宁城塔。”
她就记得这两个地方了。
“好。”陆岁鸣将车子倒出来,两人直奔云月喷泉。
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钟,阳光正好。
陆咚看着脚下尚且安静的圆形喷泉,看了眼时间后,她拽着陆岁鸣的手就往下面跑。
两人一路来到喷泉的最中央。
陆岁鸣疑惑地喊:“咚咚?”
“来了!”陆咚话音刚刚落下。
陆岁鸣就见到围绕着他们的一圈总共八个泉眼,同时喷出水柱。
水柱差不多有一层楼那么高,将两人完全地包裹在正中央。
陆咚笑眯眯对陆岁鸣道:“怎么样?是不是有种站在水龙卷中心的感觉?”
陆岁鸣忘了回话。
最中央的水柱坠下来,外围的16个泉眼又喷出稍微矮一些的水柱,就这样交替着,一圈圈地往外延展。
空气里都是水雾,太阳光被折射出细碎的彩色。
就在这时,陆咚听到有人叫道:“喂,那边的两个,说了不准去喷泉中心了,要罚款的!”
陆咚暗道一声不好。
陆岁鸣就朝着她伸出手,道:“我们跑吧?”
“一听到罚款就要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陆岁鸣。”陆咚乐了。
一时间也忘了维持自己的人设。
陆岁鸣已经带着她往外冲。
云月喷泉早上十点的喷水会持续15分钟。
两人在水柱中狼狈闪躲,终于躲过了要来讨罚款的管理人员。
陆咚喘着气将将站稳。
就感觉到了一束不知道从哪里投来的目光。
被窥视的感觉太过明显,她皱了皱眉,梭巡一圈周围,却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陆岁鸣问:“还好吗?”
陆咚回神去看他。
她被护着倒是没事,陆岁鸣自己却被喷泉呲了个透心凉。
平常梳起来的头发散了下来,扫着眼睛,平添几分少年气。
陆咚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他来:“你好像落汤鸡噢。”
陆岁鸣将头发往上抓了抓,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我记得你是第一次来宁城。”
陆咚擦干笑出来的眼泪,含糊地‘唔’了声:“我在网上查的。”
说完,她看到了不远处正走来的两人。
她不由得用手肘捅了捅陆岁鸣。
“那是时医生吗?”
陆岁鸣顺着看去,迎面走来的果然是时婵和另外一个女人。
陆咚心道:这难道就是女主和她的优质股之间的互吸力吗?
她尝试着回想原书剧情,却怎么也想不起陆岁鸣是否和时婵有过这样的互动。
“岁鸣,陆咚小姐,好巧啊。”时婵也注意到了两人,主动走上来打招呼。
“岁鸣,你这是……?”
陆岁鸣随口道:“我没事。你今天休假?”
时婵点头。
陆岁鸣:“那你们好好玩。”
说完就要拉着陆咚走。
陆咚都惊了。
时婵似是还要说什么,最后却咽了回去。
因为从另外一边,又来了两人。
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过来的男人有着一双阴鸷的桃花眸,两片薄唇猩红刺目。
像是吸饱了血的妖孽。
——正是上回在医院见过的那位。
轮椅,桃花眼,猩红的唇。
陆咚猛地反应过来。
这位……好像也是时婵的优质股之一,名叫闫溥。
要说陆岁鸣是君子股,那这位,就是活脱脱的疯子股。
因为这位哥,他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打。
陆咚恍然大悟间。
闫溥掀了掀红唇,道:“又见面了,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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