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这群龟孙。”
“怪不得林钩那小子是个脑残,原来是有林丰贵这么脑残的老子。”
等炮火平息,张浩贝朝天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得下了星舰。
“没想到脑残这病还能家族遗传。一家子脑残,青天白日特么搞事情!”
“脑子不好使,腿倒是挺溜,跑那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啊!?卧槽了,林家这群龟孙……”
跟在张浩贝身后的队员:“……”
张浩贝继续骂骂咧咧,路过被轰得渣都不剩的薄花药植时一愣,紧接着就原地暴躁了。
“卧槽,特么得能不能好了……这救命玩意儿怎么就没了!?”张浩贝怒目圆瞪,破口大骂:“混蛋玩意!把药整没了,元帅可怎么办啊……”
两位军官也呆了。
他们机械得抬头看了看飞奔而逃的战舰,心里明白了,这群孙子根本就是来破坏药的!!
张浩贝气得够呛,抬头找元帅。
然后,就看到他们元帅大人跟没事人一样,风轻云淡得站在树荫下方,宽大的披风里裹着个人。
他们元帅低头垂眸,神色如常,目光带着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意味。
不知道怎么得,张浩贝突然打了个冷战,他站在原地停顿了两秒,后知后觉觉得,那种目光,幽暗似深渊。
好像能把什么吞噬了。
*
这时风平浪静,秦瑾川缓缓得放开了手,一颗脑袋立刻从披风里钻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
从被袭击开始,楚医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好不容钻出来,他连发型都不要了。
楚医上下其手,各种摸摸:“有没有受伤?伤口怎么样?你裹我做什么,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啊。你要对我有信心。”
隔得有些远,张浩贝没听到楚医说了什么,只看见楚医嘴皮子叭叭叭,双手摸完元帅的胸肌就去摸腹肌,摸完腹肌就投怀送抱搂腰,那模样,恨不得把他们元帅的衣服给扒了。
而他们万年寒冰元帅不仅没生气,还似乎笑了一下,眸色虽然晦暗,但目光却很平静。
明明是很温和的模样。
张浩贝眨了眨眼。
他刚才一定是魔怔了,才觉得元帅阴鸷可怕,像是要把楚医吃了。
这明明要宠上天了!
楚医还是摸到了湿漉漉的痕迹,收回手,发现指尖一片殷红。
他炸了:“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你慢我一步行不行?你才是伤员,我好歹……”
楚医停顿了一下,有些委屈有些失落得嘟囔:“我上辈子好歹也是大佬级别的。”
想到这个,楚医就感觉自己很可怜,一千多年的修为啊,一朝穿书,全部清零。
秦瑾川抬手,把楚医指尖上的血迹擦去,低声说:“我没事。”
因为要移栽药材,他跟开荒小队进了一片树林的外围,视野受阻,他们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潜伏过来的星舰,但同样,对方也没有发现他们。
见小未婚夫还是皱着眉,秦瑾川转移了话题:“他们是要破坏我的药,目标不是我。”
药?
楚医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刚才亭亭玉立的花儿,现在渣都不剩了。
楚医:“!”
虽然这些薄花对他未婚夫没用,但就这么毁了,想想就好气怎么办!
本想转移话题,却没想到小未婚夫更生气了,秦瑾川:“……”
内心气呼呼,楚医抬头看,发现灰白色的星舰已经远离,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楚医眯着眼看:“这谁?”
秦瑾川沉吟了一下,如实说了:“林家的战舰。”
楚医脑海里闪过林钩嘲笑他未婚夫时的嘴脸,顿时气笑了:“直接用带着自家标识的星舰来?这不就是实名偷袭?真不愧是一家人。一样不要脸。”
这到底是觉得他未婚夫扛不动炮了,还是觉得有了靠山就了不起了。
楚医的怒火哗啦啦烧了几秒,突然想起来他家未婚夫的军团,好像的确不太好,经不起顶流之间的战争。
楚医:“……”
怎么办,好心疼啊。
单打独斗他在行,修道行医他也行,但在军事大事上,他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楚医的表情变化,秦瑾川这次没有开口。
偏偏,张浩贝大步靠近,他听到楚医的话,立刻点赞:“对!简直一家脑残奇葩!但刚才那两炮,严格意义上说不算偷袭。”
心疼乎乎的楚医愣了:“这都不算偷袭,那怎么才算?”
见小未婚夫眼里有了怒火,秦瑾川开口,声音平淡:“的确不算。”
气点太多,楚医感觉自己气不过来了:“为什么?刚才那两炮,就差把偷袭扣在脑门上了。”
张浩贝耸耸肩,脸色很臭:“荒星清理期间,可以出现小规模战争。”
楚医明白了,心里说不清是气还是怒:“也就是说,刚才那两炮属于正常战斗,我们没有理由,以偷袭的名义对林家做什么?”
轰!
突然传来一声轰鸣。
楚医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看到星河之上,苍穹之中,炸开了一朵漂亮的硝烟花火,那艘灰白色的战舰,泯灭如烟。
偷袭的战舰,炸了。
楚医所有的郁气与怒气一顿。
秦瑾川也抬起了头,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眼底是冰冷的残酷血腥。
楚医:“……”
*
开荒小队与张浩贝排排站,看着眼前的一片片野花发愁。这得移植到什么时候!?
张浩贝沉默了几秒,说:“我觉得把这里清理出来也挺好。”
起码不用挖草了。
星舰休息室。
“你别动别动。”楚医拎了药箱出来,把秦瑾川按在沙发上:“我给你重新上药。”
秦瑾川配合得脱了上衣。
肩膀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浸染,腰腹与后背也沾染了点点血迹。
楚医快速得拆了绷带,利索又轻柔得上药,声音闷闷得问:“秦瑾川,你见过我打架。你说我是不是也很强?”
想到视频里看到的楚医,秦瑾川点点头:“嗯。很厉害。”
有一股他喜欢的狠劲。
“那你答应我。”听到夸奖,楚医立刻撸起袖子,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眼睛超级期待:“下次让我来,好不好?”
秦瑾川垂眸看了一眼,抬手把楚医的袖子撸下来:“把衣服穿好。”
冰凉的指尖从胳膊内侧划过,很快,很轻,似乎只是不小心。
楚医却被那一划留下的凉意凉得一激灵,整条胳膊都变得酥麻,手里的绷带掉在了秦瑾川的腿上。
楚医死死得盯着绷带。
“嗯。听你的。”秦瑾川捡起绷带,苍白而骨节匀称的五指摊开,把绷带递到楚医眼前:“下次让你来。”
楚医手软脚软得接过绷带。
*
包扎完伤口,楚医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听到星舰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以及焦急到破音的喊声。
“快快!”
“快放治疗舱!!”
“张上校重伤了!”
楚医与秦瑾川几乎是同时站起来,出了休息的门,就看到几个人抬着鲜血淋漓的张浩贝上了星舰。
张浩贝双目紧闭,脸色煞白,胸口破了一个成人男子手腕粗细的洞,鲜血涌出,流了一路,胸口的起伏很微弱,眼看着要凉。
秦瑾川大步流星,打开一间房间的门,房间里并排放着几个治疗舱,开荒队员冷静又快速得把人放了进去。
秦瑾川蹙起眉:“怎么回事?”
“报告元帅!”开荒小队的队长衣服上都是血迹,满头是汗:“张上校是在移栽药植的时候,被一只星兽袭击了。”
他们把林子外围的药植移栽完之后,就往里走了走,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就突然蹿出来一只体型庞大的星兽。
那只星兽一出来就袭击张浩贝,袭击完了之后,就蹿进了森林深处。
“很奇怪!”开荒队长回想当时的情景,后背就窜上一股凉气:“那只星兽好像是突然出现的。”
他们刀尖舔血这么多年,对危机与杀气很敏锐。有那么庞大的星兽靠近,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开荒队的一位队员头皮发麻:“感觉……感觉那只凶兽就是冲着张上校来的。”
楚医听完始末,看着治疗舱里的张浩贝,突然有了一种荒唐的猜测。
原文里,张浩贝就是在这两天死的。
“怎么回事?上校的伤口为什么不愈合?”一位开荒军官惊呼。
张浩贝胸口的伤口丝毫没有变化,鲜血依旧源源不断得往外流,脸色变得灰白。
秦瑾川的脸色冷得几乎结冰。
“搬出来!”楚医来不及细想,指挥治疗舱旁边的开荒队员们:“快!”
如果真的是剧情的力量要张浩贝死,原书里的治疗舱肯定不管用!
“什么?”开荒队的队员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秦瑾川:“这……元帅?”
秦瑾川低沉开口:“开。”
张浩贝被放在房间的病床上,几乎是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开荒队长急得满头是汗。
这人都快没气了,怎么还这么折腾,这……这哪经得起啊!
秦瑾川却面色沉静,他看着楚医脱了风衣扔在地上,卷起袖子在张浩贝胸口轻轻得点了几下,动作柔韧,点画的动作带着一种让人舒适的韵律。
开荒队长也发现了楚医的动作,他看着看着,急躁的心情就平复下来,甚至,甚至有了一丝放松的感觉。
直到……
“药箱。”
“止血药。”
“绷带。”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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