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逃。”
梅林看着眼前这个步步紧逼、甚至已经用手攥住了她袖子的女孩:“只是想去喝杯下午茶罢了。”
“嗯?是吗?”女孩歪了歪头,柔软的发梢扫过梅林的指尖:“那为什么不带上Saber一起呢?”
“为什么要带上他?”梅林兴味地笑了:“他那么会吃,带上他不仅破费,还很没意思。”
女孩一愣,似乎有些赞同她的话,她点了点头:“确实,王子殿下吃饭的时候总是十分地认真。”
“但是,他总是会把我做的食物都吃完。”女孩微红着脸轻声微笑,浅蓝色的眼睛里溢出如蜜般甜美的光彩来,“每每看着他吃饭,特别是吃着我亲自为他做的食物的时候,我也会特别有食欲。所以我要做好多好多好吃的给他。”
女孩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一样,开心地转了两圈,她旋开的裙裾如同一朵绽放的矢车菊,浅蓝的眼睛里清晰倒映出梅林微愣的脸,双手合十,雀跃而幸福:“呐,你知道这种心情吗?喜欢!是喜欢!我最喜欢Saber了!世界第一的王子殿下!”
她轻踮着脚尖,靠近的脸几乎倾到梅林的鼻尖,梅林能感受到她因为开心而灼热的呼吸:“所以,只要是王子殿下所希望的,我都会帮他实现,在他见到你之前,我不会让你走的。”
她温柔地笑着,令梅林有些苦恼。
但是,女孩——沙条爱歌,几乎倾倒在她怀里的身形娇小而柔软,她的头颅微微扬着,雪白的脖颈和肩骨在梅林的面前展露无疑,那从内心深处,从她那小小的身体里涌现的情感却如同诱人的美食一样,刺激着梅林的嗅觉。
哦呀——
梅林略为惊讶地笑了一下,望进女孩的眼里,那眼边虽然是梅林的身影,但是梅林却意外看见了一片碧海。
海面上是波光粼粼的光,海鸥掠过碧空,阳光下有金色的细碎的沙滩,女孩微笑地漫步在柔软的海滩上,洁白的贝壳被踩在脚下,她的脸颊绯红,颤抖的小手被一只宽大又修长的手握着。那手的主人,有一双清澈的碧眼,一头如金砂般柔软的发,以及温柔优雅的微笑。
女孩内心的梦,漂亮且温柔。
她脸颊上漫起的红晕以及轻抿着也在颤抖的微笑,如花朵里缓缓溢出的花,蜜,甜美而柔软。
她纯粹地恋慕着自己梦中的王子。
“不仅仅是Saber想见你,我其实也想见你一面。”沙条爱歌浅浅地笑着:“你当年,为什么对Saber见死不救呢?”
女孩的目光十分澄澈,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她的眼角并不锐利,也没有一丝质问的意思,她笑道:“别误会,我并不是在指责你,Saber的老师,相反,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遇上Saber,这件事我打心里感谢你。”
“Saber的人生就像一个悲伤的童话,但是很美丽,他所追求的结局是那么美好。”
沙条爱歌抚上自己的心口,如一个虔诚的信徒般笑着:“因为当年你没有帮他,他才会有与我相遇的机会。这也让我更加确信了,我才是世界上最爱Saber的人!我是生来就为实现Saber宿愿的人!我会为Saber奉献一切……”
女孩温柔的声音在缓缓诉说着爱意,梅林一愣,被她内心深处柔软的梦所触动。
“真好。”对此,梅林微笑地感慨了一句,抬手将女孩彻底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沙条爱歌不明就理,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手上的挣扎有些剧烈。
“真是太好了,有你这么喜欢他。”梅林在她耳边微笑道,果不其然,她的挣扎小了许多。
“真、真的吗?”像是被认同了一般,女孩的耳廓泛起了绯色,如清晨沾了雨露的花。
“嗯。”梅林点了点头,轻抚着对方纤细的背脊,她的脖颈优美雪白,爱恋的情感如同一朵颤颤巍巍的洁白的花,让梅林忍不住想采摘:“如果有人像你这么喜欢他一样喜欢我的话……”
未尽的言语,带着怅然若失的笑意,轻柔而悲伤。
梦魔的手柔软却微凉,抚过了女孩浅金色的发丝。
女孩——沙条爱歌,无端感受到了一种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空无。
缥缈,虚无,空无一物。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因为她曾经也是这样。
整个人像是一具空洞洞的容器,无法被任何东西所填满,风能从中吹过,听到呼呼的声音。
无法在习以为常的景象中找到自己的存在,好像被风一吹就散了的雾。
她没感受过切实的幸福与痛苦。
几乎是笃定,沙条爱歌凝视着梦魔好看的竖瞳。
——她没有感受过爱。
但是,怎么会呢?
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沉重的魔法了,一旦中了这样的魔法,身心皆会被填满,就像她遇上了Saber一样。
女孩困惑地眨了眨眼。
连Saber都不能让她感受到爱吗?
沙条爱歌眼里的困惑让梅林忍不住笑了出来,女孩的爱恋纯粹而柔软,天真得让梅林忍俊不禁:“是的,连世界第一的王子殿下都不能。”
梅林打趣她。
就像是在嫌弃别人的心仪对象一样,梅林很开心地看着沙条爱歌一瞬间变得呆愣的表情。
“所以我为什么要见他呢?”梅林道:“他对我来说可不像你心中的那么重要。”
梅林的身影开始化作花瓣消逝,她心情愉悦地看着女孩眼里升腾起的愤怒。
“你不能走!”她喊道。
她整个人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梅林,周身出现了魔术的术式。
“如果!如果!你不见Saber是觉得他不够重要的话!”沙条爱歌扬着头,骄傲地凝视梅林的眼睛:“那我就要成为你最重要的人!”
女孩的微笑如淡淡的阳光,清浅且温柔:“我会爱着你,让你中恋爱的魔法。”
爱意,能支配一个人的一切。
沙条爱歌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我会让你为了我,去见Saber的。”女孩的目光,如海般辽阔。
“嘛,对于追求者来说,自己说梅林喜欢你们什么的很让我受伤啊。”另一边,白兰微笑道:“就没有更好的答案吗?”
“可是梅林确实说过她挺喜欢我。”中原中原小声道。
捕捉到这一声音的阿尔托利斯沉默了。
梅林好像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喜欢,还一直很嫌弃他来着,难道梅林真的又收学生了吗?
阿尔托利斯心里一堵,直直盯着这个可能是自己后辈的人类。
看着看着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位小先生就人类来说确实已经及格了,他不由得失落得呆毛都耷拉下来。
说什么今后只会有他一个学生,梅林的嘴骗人的鬼。
以前就有个阿尔托莉娅了,现在又有位小先生。
众所周知,圣杯战争是隐秘的。
当阿尔托利斯再一次说明自己是梅林的学生想要见梅林时,对面的人还是不太信,原因是他无法给出个能让中原中也信服的身份。
中原中也把阿尔托利斯当成是梅林的烂桃花,打死不让他进门,并问他了他一些身份问题。中原中也是这么想的,知道他的一些信息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可以上门揍人。
阿尔托利斯也是很坦率地报上了自己“亚瑟·潘德拉贡”的名字,但是除此之外,他没有其它信息可说。阿尔托利斯总不能说自己是十几世纪前的古人了,遵守圣杯战争的规定,他也不想向无关的人说太多。
但是他越这样就越可疑,中原中也也不太爽。
两人索性在门外死磕起来,外加一个在旁边看戏的白兰。
但是前一秒他们还在为谁是梅林的学生而争论时,阿尔托利斯就发现,自己吵不过他。
他口中的梅林与阿尔托利斯的梅林因为时代的不同而略显差异,很多时候阿尔托利斯在表达上显得太过礼貌了,于是他索性放弃争吵决定直接向他表达意愿。
毕竟没得到主人同意擅闯家门太失礼了。
虽然他觉得梅林这会肯定已经不在了。
她肯见人的时候,总是急不可耐地出现,可是没心情见人的时候,谁都找不到她。
“先生,我想见梅林。”金发青年一脸认真地看着中原中也,向他表达自己迫切的请求:“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被阿尔托利斯这么礼貌请求,中原中也一愣。
金发青年的目光太过认真清澈,看得中原中也一噎。
“啧,我也没说不给你见。”他像是无奈般按了下帽子。
虽然前一秒他们还有口角之争,但是说了这么多也证明梅林确实对他来说很重要。
而且,这家伙态度比较好,这还是梅林的烂桃花中最礼貌的一个,中原中也心情自然也没那么糟。
他并没有真的不让他见的意思,毕竟这到底是梅林惹的人。
中原中也现在很怀疑是梅林渣了这个家伙,所以才被对方找上门来了。
中原中也上前去想要打开门,结果发现门并没有锁。但是放在门把上的手却有一瞬的犹疑。
……等下,貌似和她在冷战中,直接进去是不是太尴尬了?
等会要说什么,说他原谅她了下次不准??不不不,他中原中也才没那么矫情。
而且直接原谅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也很气不过啊!
阿尔托利斯看着被中原中也旋开的门把手,后悔地皱了皱眉。
原来没锁啊,早知道就直接进去了。
现在她肯定都不在了吧。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阿尔托利斯看着那扇门还是有了一点紧张感。
等下如果真的在,又要说什么呢?他们一千多年没见了……
她肯定也是知道他的事的,那么,是否会对他这个学生那样的结局感到失望?
一千多年前大不列颠灭亡时,为什么不在他的身边呢?
这么多年来,又为什么不来见他呢……
这位骑士王微微蹙起自己秀气的眉。
但所有的疑惑与紧张在一瞬间断片,阿尔托利斯一惊,他感受到与master的契约连接顷刻间变得异常薄弱。
“抱歉,先生,我要先走了。”没有任何解释,几乎是毫不犹豫,金发青年选择马上赶往master那里。
他满脸严肃,甚至原本温和的面容上染上了肃杀之色,目光锋利得如同一把出鞘的剑。
“有机会的话我下次再来。”语毕,他匆匆向走廊尽头的一扇窗走去,脚步重得像是踏在坚硬的铁块上一样充满威严,但是异常的快,甚至在距离几米的时候就突然跑起来,一个利落地矮身便撑着窗跳了下去。
“喂!这里可是十七层!”中原中也惊得立即跑到窗边探头去看,却不见那人的身影了。
他一愣,随后了然地挑了挑眉:“异能者吗?”
果然刚才不应该将master一个人留在这的。
阿尔托利斯看着人群来来往往却不见那个金发女孩的公寓门前,自责地跨上黑色的机车。
虽然是她自己说不想上去的,但是现在的圣杯战争尚在进行,哪都算不上安全,即便master是位十分特殊强大的魔术师,他也不应该这么大意。
是他怠慢了。
虽然想见梅林一面,但是现在master更为重要。
这么想着,骑士王驶着机车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寻着薄弱的契约连接而去。
“搞什么啊,那家伙?”中原中也的心情被阿尔托利斯搞这一出后略显不愉快,但是他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还有一个家伙……
中原中也看着抱着棉花糖笑得甜腻的白兰,挑了挑眉。
“中也君,邀我进去坐坐嘛~”他眨着眼请求道。
“滚!”中原中也迅速进门,并留给了对方一个重重的摔门。
结果甫一进门就看见梅林站在玄关处,对他笑容满面地拍了拍手说:“嘛,别那么凶呀,中也,你们都是我的翅膀……不,是我翅膀上的羽毛。”
中原中也:“……”
……这女人是故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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