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两个王权者

    温润的嗓音像泉水流进,小孩愣了愣,眯起的双眼瞪的发圆,颤抖的瞳孔晃了晃,看着面前蹲下身的人,说话间锋利的獠牙若隐若现。

    他伸手到身后反手抽出一把匕首,横在胸前,月光下笔直的刀锋流淌着优美的线形,雪芒色的直线像是死神前来的警告。

    “轰隆隆……”

    天边黝黑的夜炸裂出深紫色的裂痕,一道雷霆四散,配合着黑夜的城市,有股末日来临的畏惧。

    无视小孩的行为,炭治郎眼角扫了眼天边卷来的乌云,呢喃道:“要下雨了。”

    他转回头,“你有地方避雨吗?”

    眼神真挚,仿佛对小孩手中的匕首视若无睹。

    淋雨的话,有很大几率会生病,炭治郎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

    血红色担忧的目光投向瘦不拉几的小孩。

    对面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炭治郎站起身,惊的小孩又是一阵肌肉紧绷,他摇摇手,“放心吧,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风变大了,大雨很快就会到,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忘记了,就算我问,你也不会告诉我…”

    毕竟对方是那么的防备。

    炭治郎脱下风衣,侧过身子对他说道:“如果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就用我这件衣服包好自己,我的衣服防水。”

    眼眸微瞌,水光浸润的双眸里颜色上好的如同血色碧玉的眼珠子被细密的眼睫毛遮挡。

    风衣和饭团留在原地,炭治郎然后在小孩的目光里走远,直至最后消失。

    ——

    之后的几天,炭治郎总是会来公园。

    心里莫名的熟悉感另他一次又一次的踏出家门来到这里,仿佛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声音告诉他,要保护好那个小孩。

    经过一星期的无声交流,炭治郎发觉他最靠近小孩的距离只有两米,这是他们距离的上限,如果他往前踏一步,小孩便会立马逃之夭夭。

    炭治郎饭团现在除了喂猫咪,还要喂一只居住在公园的幼崽。

    即使放下心防,他还是在警惕。

    小孩把包装袋投入垃圾桶,清冷的眼眸对着地面,“这些天谢谢你,明天不用再给我食物了,我要离开这座城市。”

    炭治郎有点惊讶,从来不说话的人嘴里突然有一天崩出几个句子,心里感慨着原来他会说话啊,炭治郎看着他细肢胳膊,“你要去哪里?”

    小孩湛蓝色海洋水面似的眼眸波光起伏,望着落入黑暗静区的城市,眼中又似是烟花落幕般落寂,稚嫩的嗓音随意又迷茫,“哪里都好…”

    夜风徐徐,炭治郎双手交叠在一起,身上穿着不符合季节的单薄衣服,听到小孩要离开,他下意识就出口挽留,“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小孩皱眉奇怪的看着他。

    意识到句子有问题的炭治郎重新更正,“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最近失忆了,你的样子令我感觉很熟悉,所以我想,我们过去是不是见过面,然后,或许我能在你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小孩突然低下头颅,冷笑了一声,过长的刘海打下一片阴影,阴影下的眼眸过分阴冷“呵…”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语气里的善意像是随风飘散的烟云,转瞬即逝,小孩转过身只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这种桥段连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如果寂寞的话就去找个女朋友吧。”

    说完,连道别的意思都没有抬腿就走。

    炭治郎从椅子上急忙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至少,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小孩的肩膀往下垮,他单薄的背影脱下那件黑色的风衣丢弃在地上,“这件衣服还给你,我的名字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你们工作人员现在还喜欢上演戏是吗?那我就陪你演,我的名字是富冈义勇,满足了吗?”

    听到名字的一刻,炭治郎悬起的心脏回落,他也不明白这股情感从何而来,但是,他本能的就觉得,他就应该叫这个名字才对。

    但是…

    “我已经知道了?什么意思…”炭治郎一头雾水的盯着那个背影。

    富冈义勇的话令他不免的怀疑,过去他们那么真的认识?为什么要生气。

    富冈义勇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影很是坚决。

    炭治郎指尖下意识的朝着他的背影伸出,只抓到一把虚空。

    富冈义勇自从那天离开,炭治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

    “这个小鬼就是逃跑的实验体?”身穿白色科研大衣的成年男性揪起富冈义勇的衣领把他整个提起,“好弱…”

    青年麻木的脸像一只提线木偶,望着手中被打的左手骨折,脸颊高高肿起,脸色犹如命垂一线的富冈义勇,眼里没有丝毫怜惜不忍。

    “喂——小心一点,这个实验题指明要活着带回去的,别给我搞死了。”

    青年皱眉,不满他的语气,“我下手有分寸,他两个脚踝都被我扭过,跑不掉,这种状态,他也死不了。”

    富冈义勇侧着脸,漂亮的湛蓝色眼眸暗淡无光,最后一点的求生欲都被磨灭的消失殆尽。

    两星期前,富冈义勇从某个人体实验的机构中逃脱出来,得到重生的他留恋的看着世界,一边躲避追查,一边流浪,精神一刻都不感松懈。

    没有身份,没有金钱,无论走到哪里,攻击,谩骂,发泄,嫌弃都像苍蝇一样围着他转动,好似要把他从这座城市逼离,即使如此,他也觉得如此幸福。

    只要不回到那个地狱…

    死在外面的世界,也心满意足了。

    就在他倒数着自己消亡日子的时候,没有怀着目的,打从心底对他好的人出现了。

    可惜,他发现这个人也是假的,对他眼熟的人,除了是每日的科研人员就只有和他一起遭受实验的实验体,那人不可能是实验体,那么他的身份正是机构人员。

    一直耍着他团团转,现在想来,那人是不是想看他充满希望的脸上再次晕染绝望,如今恨也恨不起来了。

    那一份温柔大概是上天看我可怜,怜惜我,给我品尝一次虚假的温情。

    啊……也足够了。

    任务完成,机构人员带着富冈义勇离开,富冈义勇被拖在队伍的最后面,大概是看他还是小孩子的缘故,没有战斗力,逃不出他们的五指山,所以对他没多大的警惕。

    他摊开掌心,这一小片玻璃碎块是他战斗前收起来的,防止被抓回去,他把所有后果都想过了。

    尖锐的玻璃抵在喉咙,富冈义勇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过分的灿烂又过分的满足。

    都结束了。

    眼皮瞌上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声线乱入,像倾盆大雨砸落地面的炸裂感。

    “罪名无数,殴打他人,人体实验,贩卖人口,暴力行为…全员逮捕。”

    巷子的出口方向,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鞋跟撞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声声规律的敲击在心弦上。

    随着人影的靠近,那人走到月光底下。

    剪裁合体的西装长裤,洁白无褶皱的白色衬衫,黑色领带,浅金色的头发,丝丝贵气藏不住的溢出,混血的五官,天蓝色的瞳孔,平淡如水的面部表情,骨节分明的手上拎着一把手铐,闪烁着银色的光亮。

    光靠气势便让人产生退避三舍的胆怯心理。

    “义勇,一直让你感觉到害怕的,就是这群人吗?”

    抓富冈义勇一行人的后面陡然传来陌生的声音,所有人的视线再次一转。

    富冈义勇猛的睁开眼睛不可置信抬起头,瞳孔一缩,“你不是…和他们…”

    一伙的吗?

    视线里,巷子的深处,炭治郎迎风走来,顺滑的红发飘荡,血红色的眼眸折射出无尽危险的意味,面色森冷,富冈义勇听到他用着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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