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说话。”江辞走近,那手爪子极其自然的勾住云符玉,揽着他在床上坐下。“程昱派人去伶凤山搜过山,运回七条刺客尸体和府里四位护卫尸体。我找了人去勘验尸体。”
云符玉感觉他有话说,认真盯着他看。
“大部分尸体没查出什么线索,但有一具护卫尸体很奇怪。”
云符玉心中一跳。
江辞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继续说:“他是项苹,你记得吗?是和我们一起战到最后的那人。”
云符玉点头,他当然记得,他对项苹知道的可多了。
“他的死颇有蹊跷。我们是在悬崖上发现他的,原以为他是为了掩护我们被刺客杀死,可是验过他身上的伤后发现他所受最重的一处剑伤是腹部,不致命。而且……”江辞卖了个关子,故意停下不说。
谁知云符玉并不上钩,就面无表情盯着江辞,眨巴着大眼睛。
江辞没脾气了,摸摸他的头说:“刺杀我们的那批刺客明显是专门培养的,他们所用剑都是统一打造,形制相同。我便叫人捡回刺客落下的剑核验伤口,结果他腹部那道剑伤不是刺客造成的。”
云符玉:“……”
悄摸趴在窗台偷听的天道惊呼:“他脑子咋转这么快?!是人吗是人吗!”
江辞余光不着痕迹瞟了下窗户,搂紧他的腰说:“更蹊跷的是山崖上地面有拖拽痕迹,痕迹尽头是一块被翻动过的土地。他们挖开地面,竟从地下挖出二十三具被树根缠绕的尸体。”
云符玉:“……”
天道:“……”
这群人是属地鼠的吗?见到翻土的非要跑去挖开!
江辞深深看着云符玉:“幸亏天气寒冷,尸体腐烂不深。程昱验过那几十具尸体禀报我他们都死于兵刃一招封喉,伤痕细而平整利落,每个人脖子上的伤痕大小、位置都相差无几,必定是高手所为。”
云符玉依旧不为所动。
江辞补充:“不是那批刺客的手法,而且刺杀我们的一共三十人,全部尸体正躺在府里。杀死他们的不是他们自己人。”
天道:“魔君的扫尾工作做得不行啊。”
云符玉:“……”
他符玉魔君杀人何时讲过毁尸灭迹?他从来管杀不管埋。当时忙着去找江辞,他又怕用火焚尸产生烟雾引起注意,所以施了他最擅长的木系法术掩藏尸体。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同意天道的想法,江辞真的不是人,没事脑子转那么快做什么?!刨地做什么?!
江辞以商讨的口吻询问他:“你在我们之后逃脱,有没有看到什么?项苹为何没脱身却死因不明的死在悬崖上?”
“……”
“能告诉我吗?”江辞柔声道:“我只想查出刺客是谁派来的,我们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被埋伏。”
他们上山走的不是大家常用那条路,三十名刺客却是准备充分埋伏在偏僻的那条路上行守株待兔,而且目标明确,要的就是他江辞的命。
他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因为邀他去清风寺的是高溪川,临上山时提议改道的还是高溪川。
他对高溪川视若弟弟,假如答案与高溪川有关,他怕自己接受不了。
可是哪怕真相是鲜血淋漓的,危急性命,殃及云符玉,他不能不面对,不能不去亲手揭开迷雾。
天道:“信你有鬼哦!大猪蹄子明明就是想套话!”
像是没听到天道的话,云符玉从枕头下摸出一块玉质令牌交到江辞手里说:“项苹是内奸,他故意把我们引往悬崖使我们无路可逃。”
江辞瞳孔骤缩,回想当日情景,难怪项苹在第一次与刺客交手后就一副受重伤的样子,事后验尸却发现他身上除腹部外只有三处轻微划伤。而腹部那道伤口并非刺客的剑造成,那只能是在他们落崖后受创的。
更难怪刺客们武功高强,但护卫中只有身手最不凸出的项苹活到最后。
“原来他与刺客是一伙的。”
云符玉摇头,指指令牌,“不是刺客。同一个主人,令牌为信。”
江辞翻看手中物品,白玉材质的令牌上一面雕龙纹,一面阴刻德字。
“龙纹为皇家专用。”江辞摩挲令牌,“德,谢少德……是太子。”
天道:“谢少德?这什么缺德名字哈哈哈哈哈!!”
天道在窗外笑得翅膀直抖,江辞困惑的扫了下窗户。
云符玉眨眨眼,发觉不对,传音:“天道,他发现你了。”
“哈哈哈哈嗝……”天道笑到噎住,打着嗝爬下窗台,不到两秒突然爬回来,惊疑不定问:“不对啊魔君……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把江辞跟高溪川丢下悬崖,因为江辞上次要赶你走,高溪川要抢你老公?你踹高溪川那脚那么用力,后来还打断他的腿,一看就是故意的!”
猝不及防被看穿的云符玉:“……”
江辞还在那边分析案情,“我以为动手的会是二皇子。”
云符玉点头,听到刺客问他是否就是苏遥,一副听说过他的样子,他原也以为幕后者是与苏遥千丝万缕关系的二皇子一系的人。
直到他对项苹搜魂。
“符玉?”江辞捏住他下巴,“还有什么要说的?项苹是怎么死的,谁杀的他?还有那群刺客……”
其实江辞不想逼他,可他真的想查出真相,从云符玉得到线索是目前最直接获取真相的途径了。云符玉拿出令牌那瞬间起,他就认定云符玉知道不少事。
云符玉会告诉他吗?
说了江辞肯定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然后问完这个问那个,没完没了烦不胜烦。
瞅瞅江辞失血苍白的俊脸,云符玉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那日泰和楼有毒菜你查得如何?”
渴求答案的江辞语塞。
他查了,虾仁中的只是普通泻药。
杀手肯定不会下这种药,结合当时情况和目的,下药的人身份不言而喻。
思忖半晌,江辞选择坦诚:“是泻药,量不大,所以我想……可能是溪儿做的。”
云符玉不咸不淡瞥他一眼。
江辞连忙道:“抱歉符玉,溪儿少不更事可能做错事,不论是不是他我都先向你道歉,你别生气,我们以后少见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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