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高溪川为什么一个人守在将军府门外没人关心,对云符玉来说他就是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对江辞来说他就是陌路人,若不怀好意而来,江辞不介意除掉这个危险。

    恨吗?

    可能有过那么几天。

    但伤害过自己的人为什么要继续纠缠?江辞更在意的是现在在他身边的人。一颗心放云符玉尚且不够用,哪有空余去想无关紧要的人。

    江辞的伤好得很快,雪停时他就穿上官袍回枢密院点卯了。

    程昱对江辞讲述了他被抓后府里发生的一切,说到云符玉对府内的一系列安排,以及最后单枪匹马入宫救夫,满眼都是钦佩和无奈。

    江辞把夫人托付给他,可夫人根本不听话,胆子又大,他实在不能像将军保证下次出事还能按照吩咐护住夫人。

    江辞笑了笑没说什么,也没罚程昱等人,只道日后若有事,一切听凭夫人吩咐。

    他深以为云符玉背后势力强大,此次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改换证据信件足以证明其实力。恐怕云符玉根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以将军府的能力,也确实做不到。

    转眼正月过去一半,这个年由于江辞入狱等事过得极不好,府里没有大办,只安排了府内下人和护卫休沐,大家吃吃年饭便过去了。大过年的江辞不想受气,初一初二都未提回江府之事。

    江府那边好像也不大想和刚刚扯进叛国案的江辞搅合到一起,江府没来传话,江辞就当没这个本家。如此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正好雪停,街上摆满卖花灯的摊子,才子佳人换上漂亮的衣裳呼朋唤友出门来。

    江辞也想和云符玉一起去放花灯。但今年连日大雪,护城河冻结,压根没地儿放花灯,大家只能扫兴的望着花灯叹气。

    云符玉被江辞牵到大街上时手里还抱着大白兔。

    “今日元宵,大家都出来赏花灯猜灯谜。你天天在府里闷着,不如出来看看这热闹。”江辞搂着云符玉的腰说。

    虽然不懂花灯有什么好看的,灯谜又是什么,但电视剧里常演这种节日里才子佳人看对眼的桥段,这样的热闹似乎挺有意思。

    “喜欢什么样的花灯?”江辞问。

    云符玉今日难得扮着女装出门,拾花和玉竹也穿得飘飘零零随在他们身后,出来瞧热闹。

    云符玉摸摸怀里不会随地大小便的大兔子,指向一个摊子上的兔子花灯。

    江辞瞧过去,闷笑出声,“喜欢那个兔子的?”

    “嗯。”

    “确实可爱。”江辞看着黛眉朱唇、披着毛绒绒狐裘的云符玉低笑。

    和他怀里的兔子一样,可爱。

    江辞掏出钱袋到摊前买花灯,一只兔子的一只绘花的。他知道除了兔子云符玉还喜欢养花。

    “将军将军,我也想买花灯!”拾花眼睛粘在花灯摊子上,差点走不动道。

    “自去买。”江辞随时取了两锭银子扔给她。“玉竹也去逛逛。”

    “多谢将军!”玉竹感激的眼中含泪,随他姐姐去瞧花灯了。

    四名护卫仍旧跟在江辞他们身后,尽职尽责的护卫安全。可京城之繁华,元宵节之热闹,街上的人摩肩擦踵,大大提高了护卫难度。一不留神就要被人群冲散。

    云符玉从未见过人间的繁华,天道从他的袖子里钻出来,向他赞叹着这如水中月镜中花的盛世景象。

    “猜灯谜吗?”江辞一手提着两只花灯,一手牵着云符玉问。

    云符玉点头。江辞便带他到路边花灯摊前,架子上挂了一排纸条,上面写着一条条灯谜。一眼扫过,云符玉一个都看不懂。

    “你会吗?”云符玉问。

    江辞指尖点在一张纸条上,“去头留尾,是个心。”

    “公子答对了。”摊主笑着提起一只花灯,“两文钱一猜,这只花灯就送您嘿。”

    江辞付了钱却没拿花灯,“我们已有两只,这个便算了。”

    莹玉如盘,悬在夜空。月光与花灯的烛光照在江辞脸色,云符玉仰头,注视着他英挺的侧脸,心中微动。

    “夫人,我厉害吗?”江辞调笑道。

    云符玉垂眸,“厉害。”

    江辞笑得满足又自豪。

    见过人间的色彩,天上的仙人也要流连忘返。哪怕是虚假的繁华盛世,云符玉也一时恍惚。

    天道说此界中原皇帝失德,民不聊生,此界天道欲改朝换代,选中江辞为领头人。可云符玉至今未发现江辞有如此野心。

    皇帝健在,底下有太子皇子,江辞无皇室血脉不可能名正言顺继位,他要称帝只能是造反。

    可造反自古为人诟病。云符玉看过的电视剧里演过的,造反十个有十一个失败,难得一个成功的整个王朝都动荡不安,始终笼罩在得位不正的阴影下。

    但起义就不一样了。

    朝代更迭多在起义之后。

    江辞似乎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野心,怎么会起义呢?

    云符玉很迷惘。

    他问天道:“本座需辅佐江辞,但他志不在此怎么办?”

    天道也不知道,江辞的命运它不清楚,它只是与此界天道做了交易而已。

    天道:“也许是时候未到吧。”

    元宵节过去,又下起了雪。云符玉在房里拨弄一盆月季,黑白兔子在地上跳来跳去,小黑兔边跑边撒尿,天道踩着块抹布撵在后面擦地。

    “魔君,这只兔子不能要了!”天道嚷嚷着,“我擦地擦得快累死了,以后不许它进屋!”

    “夫人!”玉竹惊呼着跑进屋来,焦急的说,“皇上下旨剿匪,命将军今日就出发!”

    玉竹在将军府被围期间没有任何异动,云符玉便没管他,回来后依旧让他做自己院里的小厮,仿佛没有怀疑防备过他一样。

    云符玉抬头看玉竹一眼,继续摆弄他的月季。

    玉竹急得满头汗,“哎呀夫人,你怎么没个反应啊?将军马上就要走了,我们不去送送他吗?”

    “把黑兔抱到院里,你退下。”云符玉道。

    玉竹愣了愣,张口还想说什么。

    云符玉冷喝:“退下!”

    玉竹吓了一跳,委委屈屈的抱起黑兔子跑出屋子。

    不喜被忤逆的符玉魔君对天道说:“本座不与他为难,他竟发起脾气?呵。”

    天道:“真不去送江辞啊?”

    云符玉睇它一眼,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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