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中原中也去了武装侦探社。
白濑刺伤他的刀子上淬了不知名的毒,我只能暂时用言灵压制不能治愈,去医院容易被港黑还有猎犬的人盯上,去小诊所不安全,唯一能找的只有武装侦探社。
我记得和与谢野晶子见面时她就是一副医生打扮,应当是武装侦探社社医一类的角色,既然她是异能力组织武装侦探社的一员那很大的可能性便拥有异能,或者说治愈系异能,她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抱着中原中也走到路边,之前把我送过来的出租车按照我的要求依旧等在那里,那个中年司机见我从树林里走出来时,怀里抱着一个受伤的人,神色有些惊恐,不过表情被很好的控制住了,等我抱着中也上车后,对方立刻猛踩油门,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等我和中原中也到了武装侦探社楼下时,已经恢复一点体力的他坚决不让我再抱着他,我只能遗憾地扶着他来到四楼,把他交给了早已等候多时的与谢野晶子。
“放心,”与谢野晶子舔了舔嘴角,看着中原中也露出一个饶有趣味的笑容,“这家伙交给我吧,保证还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我怎么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啊?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她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把巨大的电锯,打开开关后,电锯嗡嗡作响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眼皮子跳了跳,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旁边无所事事吃着薯片的江户川乱步:“乱步先生,与谢野小姐这是……?”
“这个啊,”江户川乱步懒懒地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低下去,百无聊赖地解释道,“与谢野的异能虽然能治疗人的任何伤势,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
“那就是对方必须是重伤啊,”与谢野晶子看向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的中原中也,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放心,我会轻一点的。”
……反正倒霉的不是我。
我这么想着,然后直接轻轻推了中原中也一把让他过去,然后一脸正色地开口:“那就拜托你了!”
“等等!”
看着渐渐逼近的电锯,中原中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面临什么,他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跑,被我死死按在原地。
“中也!不要讳疾忌医啊!”我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着,另一边强行把他抱起来,然后看向与谢野晶子,“与谢野小姐,把他抱到哪去?”
“带他来医务室。”
“好的!”
我把中原中也抱到了医务室的手术台上,然后用拘束带把他牢牢地捆住,期间中原中也拼命挣扎,被我用言灵固定住了。
“好了。”
中原中也安静下来后,我立刻贴心地退出医务室关上门,门刚一合上,我就听见中原中也的惨叫声。
……辛苦你了,中也。
我毫无愧疚心地立刻就走,刚想回待客室,一个事务员打扮的女生就走了过来,叫住了我。
“您好,黄尚小姐,我是社长秘书春野绮罗子,我们社长有请。”
于是我跟着她来到了社长办公室,办公桌后面坐着一名穿着墨绿色和服的银发男子,他面容威严,浑身充斥着迫人的气息,看见我进来时冲我点点头:“你好,在下福泽谕吉。”
“福泽社长,”我入乡随俗地根据日本礼仪微微鞠躬,“我是黄尚,家父黄棣,劳您之前问候,家父托我向您问好。”
之前得知父亲在横滨认识福泽谕吉和森鸥外后特地打电话问过,父亲的意思是,森鸥外接触不多,感觉不像是什么老实人,但是眼前的福泽社长可是正直老实到了极点。
想到这,我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恭顺,像是一个孝顺贴心的晚辈:“福泽社长,之前多谢您的关心,也多亏了武装侦探社我的朋友才能得救。”
“武装侦探社的职责如此,”见状福泽谕吉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点,“令尊和夏目老师都是我的长辈,按理说你应当与我同辈,你不必如此拘谨。”
不拘谨不行啊,眼前这位福泽社长满脸严肃,看见他就让我想起校长,条件反射感觉紧张。
我和福泽谕吉闲聊了几句后,对方终于说到了正事:“军警那边的禁令已经解除,你可以自由的进出横滨了。”
太好了!
我心中狂喜,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地道谢:“是,多谢社长的帮忙。”
福泽谕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看清楚什么:“军警那边的负责人告诉我,禁令是从上层下来的,你做了什么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对于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答案,我毫不心虚地把锅扣在了条野采菊头上:“猎犬之前去种花家执行任务,然后因为任务上的一些事起了冲突……”
我把话说的很含蓄,福泽谕吉也猜到了我从属于种花家第零局,因此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从社长办公室出来后立刻松了口气,不得不说福泽谕吉压迫力真的非常强,哪怕他尽量收敛了但是那无意中散发出的气势依然强烈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不愧是昔年日本政府最强暗杀者“银狼”啊……
我和福泽谕吉谈话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我估摸着中原中也接受完治疗后立刻去医务室找他。
医务室原本紧闭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与谢野晶子一边哼着歌一边用消毒湿巾擦试着自己的宝贝电锯,见我过来,朝手术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过去:“那里,已经好了。”
我走了过去,看着躺在手术台上两眼放空的中原中也,有些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中也?”
中原中也呆呆地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受到太大刺激暂时傻了吗?
连他都承受不了与谢野晶子的异能么……我生生打了个寒颤。
“放心,等过一会儿他就好了,”与谢野晶子显然对这种事十分有经验,见我有些担心提醒道。
“非常感谢您与谢野小姐。”
“不用客气,毕竟我对传说中的‘羊之王’非常感兴趣呢,”与谢野晶子勾起唇角,“这次解剖让我十分愉快呢。”
“是么哈哈哈……”我露出尴尬地笑容。
“对了,还有一件事,”与谢野晶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关于中原中也的身体状况你了解多少?”
“啊?”我有些不明所以,“我只知道中也他是被人用涂了毒药的刀子捅伤的……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不是指这个,”与谢野晶子有些犹豫,对于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是说,他的身体构造之类……”
……难道荒霸吐的身体构造与普通人不一样吗?
我这么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不知道呢,怎么了?”
“不……没事么,或许是我看错了。”她纠结了一下,最终释然了,“总之,他的伤已经治好了,但是以防万一最近还是要吃些清淡的东西,好好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嗯嗯。”
就在我跟与谢野晶子请教最近几天中原中也的注意事项时,手术台上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中原中也终于恢复意识了。
“我还活着啊……”他有些愣愣地看着头顶上惨白的天花板。
“当然,”我小心地扶着他起来,“怎么样,还有那里不舒服吗?”
“……”中原中也可疑地沉默了一会儿,立刻果断否决,“没了。”
“行吧,”我耸了耸肩膀,“我们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就走吧。”
中原中也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我租住的民宿和武装侦探社距离不算远,中原中也的伤已经被与谢野晶子治好了,我们索性步行回去,一路上他都分外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路上的景色。
“怎么了?”我侧过头看他,“不舍得离开这里吗?”
“不,”中原中也垂下眼帘,低声说,“我只是想不到……想不到我有朝一日居然会离开这里,去异国他乡生活。”
“放心吧,种花家很好的,你会喜欢上那里的,”我安慰他,“而且第零局的大家也很好,他们会喜欢你的。”
“……啊。”他闷闷地地点点头。
“笨蛋,你以为你一去就不回来了吗?”见他还是情绪低落,我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中原中也有些茫然地抬头,似乎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种花家又不是不允许你回家,如果你想回横滨可以假期的时候回来看看,就是手续上可能麻烦点,毕竟第零局的人来要和异能特务科报备一下。但你又不是一去那里就加入,至少十八岁之前你都要在那里上学接受义务教育。”
中原中也顿住脚步,有些惊愕地看着我:“等等……上学?!”
“我们是正规组织,不干压榨童工这种事,”我没好气地说道,“顶多就是让你和我一样在第零局挂个实习生的职位偶尔干点兼职,但大部分时间还是要上学的。”
“可是……”中原中也神色有些诡异,“虽然我生活在擂钵街,但我知道现在应该是上学时间吧?你怎么会来日本?”
我别过脸去。
“喂喂,”中原中也满头黑线,“所以你没上学为什么我要去上?”
“不一样,”我冷哼道,“我们情况不同。”
我是因为异能失控炸了学校才被停学,来日本只是为了躲我舅舅,而等中原中也到种花家后,我敢打赌学校给他安排的主要课程百分百是马克思主义。
哪怕他炸学校也改变不了。
“行吧……”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头,这时候我们正好走到民宿的屋前,看见房间门虚掩着,他顿时目光一凛,“有人在里面!”
我目光一冷,大步上前直接推开房门,果不其然某个眼熟的绷带怪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看见我们进屋时还友好地抬手打了声招呼:“哟~你们终于回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额头上青筋乱跳:“太宰治!你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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