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003章谋划

    ~~~ 第003章谋划 ~~~

    顾夕暖浑身僵住。

    脸上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

    暗影看在眼里，深邃目光瞥过，起身道：“属下有要事出苑，今晚不久待了。”

    顾夕暖面色稍缓。

    ……

    往后两日，她在别苑里都没有再见过暗影。

    也由得这两日空闲，她从丫鬟和旁的侍从口中听了些许容千槿的信息，只是这羽山别苑里的人似是都怕极了她，避都避之不急，并不会敢同她提旁的消息。

    打听不到苍月的消息了，顾夕暖不枉费心思。

    也好得这几日，习惯了别苑里的人事，要信手拈来也更像了几分原版的容千槿。

    她过往就见过容千槿，却只是远远见过几次。

    西秦定远侯府的三小姐，艳冠京华，俘获了不少人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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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春四月，草长莺飞。

    顾夕暖启程前往慈州。

    慈州位于南顺境内，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富庶之地。

    她也是在那里认识的雅桐 —— 温婉贤淑的王夫人。彼时慈州虽乱，却有雅桐为伴，雅桐待她更是亲若姐妹。雅桐的死，顾夕暖难以释怀，而始作俑者，一个不知被她挤去了何处，一个却近在咫尺。

    帘外草芽漫漫，暖风袭人，车内檀香若染，安神舒缓。暗影伸手，将水壶递于她，又一言不发撩开帘栊退了出去。

    顾夕暖收回目光，心中又似沉甸了几分，水壶捧在手中，滋味难以言喻。

    从西秦赶往慈州，要先走一个月的陆路，再乘船走三天的水路。

    暗影和祁彦随她同行。

    祁彦是定远侯府养在羽山别苑的侍卫，无论身手和心性都远不如暗影。唯独一点好处，他从前和容千槿并不亲络。祁彦年纪小，带上他自有用处。

    “三小姐，抵达朝郡了。”暗影挑开帘栊，熟悉的景致映入顾夕暖眼中。

    西秦位于苍月和南顺的北部，到了朝郡，便是到了苍月国境内。这里是通往慈州的必经之路。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她要找的人。

    祁彦搭手，扶她下了马车。

    顾夕暖未曾留意，脚下一滑，好在暗影在一侧，才未伤及。

    重生十余日，顾夕暖发现暗影对容千槿的照顾处处不同。

    而这种不同有时亦会让她心软。

    但无论是为了雅桐，还是自己，暗影断然不能再留。

    顾夕暖敛了情绪，摇了摇手中的画扇，笑容几分明媚：“听说宝悦楼的紫香玉蓉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我想去尝尝。”

    和暗影的沉稳内敛不同，祁彦的兴奋溢于言表。祁彦自小长在羽山别苑，少有出过远门，一切都新鲜不已，出了别苑，就像只放出牢笼的猴子，暗影也不加约束。

    而顾夕暖口中的紫香玉蓉糕只是幌子，她来此处，是因为要找的人在宝悦楼。

    宝悦楼地段好，祁彦挑了二楼临街的位置，近乎看到街道的全景。楼下商铺林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大隐隐于市，同样的道理，在这种地方关押犯人，想到的人不会多。即便想到了，能不动声色把人救走也绝非易事。

    容千槿身边的暗影偏偏就是其中一个高手，她自然要用。

    两块糕点下肚，顾夕暖端起茶杯的手轻微一颤，继而捂住胸口，脸色有些泛白。

    暗影脸色微变，俯身看她，眉间一丝关切。见她瞳色无异，只是脸色泛白，腹中不适，应该不是中毒。

    “你照看好三小姐，我去看看。”暗影瞥了眼桌上的糕点，只有她用过。

    祁彦听话掏出玉瓶，拿出一粒药丸给顾夕暖就水服下。

    暗影行事谨慎，宝悦楼有异，他一定会探查一翻。

    暗影前去探查，便知郁景是否在此处了。

    顾夕暖算无遗策。

    郁景就是她来朝郡要找的人。

    “三小姐可好些了？”祁彦难免紧张，刚出西秦不久就遇到这种事情。三小姐又是侯爷的掌上明珠，侯府上的两个公子都远远不及。他和暗影大人不同，若是三小姐出了意外，他今后是别想在侯府久待了。

    顾夕暖含笑点头。

    祁彦才脸色稍霁。

    不多时，暗影回来了，一袭白袍并未沾染任何痕迹，想是没有惊动他人。

    宝悦楼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到了马车上，暗影才开口，“宝悦楼下有处地窖，地窖的暗室中关押一人，年纪应和祁彦相仿。”

    祁彦也就十六七岁，年龄和雅桐描述的一致，那就该是郁景。

    顾夕暖心底澄澈。

    “救出来吧，”她薄唇微翘，明眸青睐中掠过一丝凌冽，“再把宝悦楼烧了。”若是不烧宝悦楼，恐怕被暗影看出端倪。她认识的容千槿就是这般蛮横任性，睚眦必报。

    不过宝悦楼烧了也好，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暗影沉声应了句好，只让祁彦将马车先行至朝郡南门外，他稍后带人过来。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顾夕暖稍许松了口气。

    ……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祁彦已将马车行至朝郡南门外。顾夕暖放下车窗上的帘栊，唤了祁彦进来，羽睫轻颤，似有难言之隐。

    “三小姐？”祁彦看出端倪。

    顾夕暖咬了咬下嘴唇，眉间有些委屈，“暗影夜里总是随意进出我房间吗？”

    祁彦微顿，即便再傻，也听出她的话中之意。

    他认为三小姐对暗影大人信任才会允许他自由出入。

    祁彦从来没往别处想过。

    而此刻听她这么一提，恍然大悟，若是三小姐默许的，便不会开口问。若非三小姐默许，那暗影大人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属下只道是三小姐让他去的……”祁彦眼神中流露的惊异让顾夕暖很满意。

    不图他相信，只要他心里起了一丝疑心便好。

    暗影对容千槿照顾有佳，久留身边迟早有一天会看被出端倪。暗影跟随容千槿多年，若是没有缘故将他除掉，回到定远侯府也会备受质疑。唯有作为近侍的暗影对她起了非分念头，举动轻薄，她才可以顺理成章得除掉他。

    加上一旁有个涉世未深，易受引导的祁彦佐证，定远侯府的人也不会多怀疑。

    暗影和容千槿究竟如何，并不不重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夕暖鼻尖一吸，眼眸之间委屈顷刻沾了几缕怒意，借着撩开车窗帘栊之时悠悠开口，“此事你知便可，其余回侯府再说。”

    祁彦惶恐点头。

    不多时，城中升起一缕黑烟，瞧着位置是宝悦楼的方向。

    顾夕暖放下帘栊，没能回到过去救雅桐，只有救出郁景，了却雅桐生前的心愿。

    雅桐就葬在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