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滚烫的液体伴随着那种酸甜苦辣无法形容的滋味哗哗从鼻子里淌下来，弗莱士·汤普森才慢半拍地意识到，那颗砸到墙壁紧接着反弹回来的篮球竟是砸中了他的脸，过大的力道将他直接砸倒，后脑勺着地，鼻血乱流。
弗莱士·汤普森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更别说狠狠挑拨了弗莱士·汤普森一通，怂恿他在走廊里装作不小心教训涅墨西斯和彼得的詹姆斯·罗格和篮球队的其他人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条走廊的人都惊呆了。
紧接着，尖叫声响起。
“弗莱士！”
“天啊，好多血！”
“校医室，快送他去校医室！”
篮球队的人顾不上其他，连忙将血流了一片的弗莱士·汤普森送去校医室里，还有那颗沾了血的篮球。这是弗莱士·汤普森的宝贝，据说上面有NBA球星签名的那一种。
虽然弗莱士·汤普森的样子很惨，但不少人还是看到他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完全可以算得上活该。他是故意甩出篮球想要砸人的，只可惜，准头不怎么样，人没砸中，反而在反作用力下吃了个大亏。
报应哦。
涅墨西斯收回目光，他觉得，在地球人学校的日子，他会因为之前那几个恶意满满的家伙而找到不少乐子。
涅墨西斯从来不惮麻烦，比起麻烦，他更排斥的是平静得起不了半点波澜的生活。
虽然实力被这具身体大大限制住了，但养着的信徒时刻记着取悦他，还有几只蝼蚁蹦跶着找事情，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就是上一节课的内容无聊了些。
涅墨西斯抬脚上楼，走了两步，他却发现彼得没有跟上来，而是怔怔地看向那颗篮球砸中的墙壁，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涅墨西斯皱了一下眉，虽然涅墨西斯第一次养信徒完全没有让他为自己征战的打算，对他的武力值要求也没有那么高，但就这么一点小事就被吓住了，是不是有点过于胆小了？
涅墨西斯一脸深沉地看向彼得，眸底神情变幻。
彼得哪里知道认可的同居人内心戏那么多，感觉到涅墨西斯的注视后，彼得连忙快走两步，他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在议论刚才弗莱士·汤普森的倒霉，担心一下他之后的篮球队训练，并没人注意到他们后，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道：“我觉得那颗篮球不对劲。”
涅墨西斯挑眉。
彼得只当这挑眉的动作是在鼓励他继续分析，他之前本来就发现了一些不科学的东西，刚才那一幕反反复复在他脑中重播之后，他终于下了决心，将刚才的事件也归入外星科幻恐怖事件。
“篮球反弹的弧度不对。”彼得咽了咽口水，将刚才的流血事件当成了一道物理题，从受力面积、施力方向等等数据跟涅墨西斯分析了一通，又是计算又是推导，最终得出一个让彼得背流冷汗的结论。
“因此，那颗篮球反弹的方向并不该是弗莱士的脸。刚才篮球的活动轨迹，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推了一下，故意让它砸中弗莱士的脸，这……埃尔维斯？”
彼得瞪大了眼睛，有些懵地看向站在高了他两个台阶的位置，正抬手蹂-躏着他头发的涅墨西斯，对方的黑眸里似乎含着笑意？
彼得觉得自己的近视可能又恶化了。
涅墨西斯满意地揉了两把彼得的头发，手感很好，很软，还带着柠檬味洗发液的香气。
不愧是他选择的信徒，果然没被刚才的小场面吓住，还能够从之前的流血事件中分析出他下的黑手。
没有错，刚才那情况，那颗来势汹汹的篮球在砸中走廊墙壁后本不该反弹到弗莱士·汤普森的脸上，但涅墨西斯是一个脾气不好且护短的神祇，彼得既然已经是他的信徒了，满意不满意是他自己的问题，轮不到别人来教训他。
更何况弗莱士·汤普森那一篮球下去，对他亦是恶意满满。
对他，涅墨西斯只是稍作惩处。不然，他现在进校医室就不是脸部皮肤大面积挫伤，而是面部骨骼粉碎性骨折了。
涅墨西斯没有想到的是，彼得脑袋动得那么快，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注意到了篮球反弹角度的异常。
涅墨西斯不禁摸了摸对方的脑袋，以示对对方的赞许。
涅墨西斯觉得自己是赞许，彼得却以为涅墨西斯这是在安慰他。
安慰什么？
被那颗宛如凶器的篮球吓到而开始胡思乱想？
彼得有苦说不出，心中还有一种诡异的“果然如此”的无奈感。
瞧，篮球弧线诡异事件就发生在眼前，涅墨西斯都不相信他的理论。昨天晚上的牛奶失踪事件，他即使跟本叔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他。
彼得深深地看了涅墨西斯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快走几步，走到他的前面，进到了物理教室中。
涅墨西斯歪了歪头，这是……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的彼得暂时不想理涅墨西斯。理解涅墨西斯不会相信他是一回事，会因此而失落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整个上午，涅墨西斯充分展示了即使没有书，他在课堂上依旧游刃有余，大大刷新了各科教授对他的认知。即使他没有交作业，教授也愿意宽限他两天。
和谐的校园生活持续到涅墨西斯因为早晨摄入食物而需要上卫生间排泄的时候，以詹姆斯·罗格为首的人包围了涅墨西斯和彼得。没有弗莱士·汤普森参与，是因为早上他被那一颗篮球伤到的后遗症。他的脸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他倒下后脑勺着地的时候力道不轻，现在他是轻微脑震荡，头晕恶心中。
詹姆斯·罗格抓紧机会，直接将弗莱士·汤普森受伤的锅扣给涅墨西斯和彼得——要是他们没躲，那颗篮球就不会砸在墙壁上，就不会反弹回来砸到弗莱士的脸上。
歪理邪说之下，他带着弗莱士·汤普森的小弟，抓住了他们上卫生间的机会，来找麻烦了。
这是他们霸凌弱小的惯用手段，不是将人关在卫生间隔间里倒脏水，就是将人脑袋塞进马桶中玩窒息。其他人差点连裤子都没能提上，就被这群人赶出了卫生间。而那群人找老师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谁也不想让自己成为这群人的目标。
彼得抄起清洁工放在卫生间角落的拖把，挡在涅墨西斯的前面，这样的举动引来了以詹姆斯·罗格为首众人的嘲笑。
“哈哈哈哈。抱歉，你认真的，帕克？”詹姆斯·罗格捏了捏拳头，居高临下地看向彼得，“你觉得，你、就你，微不足道的彼得·帕克，能充英雄？”
詹姆斯·罗格的脸沉了下来，他的下巴今天早上在校车里撞了一下，现在那里青紫一片，看上去格外骇人。再加上这表情，他完全不像是在校的学生，反而像是某条街的恶霸。
事实上，对于中城高中很多学生而言，詹姆斯·罗格就是一个恶霸。
“你……”彼得咬了咬牙，“让我们离开，罗格。这里是学校，你、你们不能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有人嘻嘻笑起来，“总是哪样？”
“嘿，彼得·帕克，管好你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明白。”
“我们只是准备跟你开个玩笑，帕克。”有人跃跃欲试，“还有李，你们不会那么小气吧？”
彼得咬牙，是啊，这些校园霸凌每一次都被这群人冠以开玩笑的借口，就是闹大了也能够用一些根本不会兑现的社区服务来做惩罚，转头来就是变本加厉的欺辱。
人渣，都是人渣。
彼得握紧了手中的拖把。对方有五个人，各个膀大腰圆不好惹。他们这边只有两个人，战斗力……爆发一下应该还行，涅墨西斯今早在校车里就爆发了一回，不还稳稳地抓住詹姆斯·罗格的拳头十五秒吗。
他也可以的！
彼得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詹姆斯·罗格却没那个心情等他调节完再动手。他偏了一下头，冷声道：“动手！”
“收到，老大。”
说着，那些人就围了过来，又是撸袖子，又是捏手指，打定主意要在动手前先给他们心理压力。
“呼……啊——！”彼得一个深呼吸，然后一声吼，他握着拖把杆就要冲过去。
……没成功。
因为涅墨西斯抬手抓住了彼得的后衣领子，将人往后一扯。
彼得一个踉跄，紧接着他手中的拖把就落在了涅墨西斯手上。不待彼得面上变色，他就看到涅墨西斯三两下将这群人抽趴下，完全碾压。尤其是詹姆斯·罗格，可能是因为校车上的冲突，可能是因为他这一次是领头的，他被涅墨西斯着重照顾，脸上一连遭到数次拖布头暴击。
拖卫生间的拖布有多脏，相信詹姆斯·罗格日后会深有体会。
做完了这些，涅墨西斯将拖把往这些人身上一扔，不忘在洗了洗手，然后才施施然打开卫生间的门。
走了两步，涅墨西斯回头看向彼得·帕克，有些不悦地道：“还不跟上。”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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