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小将宁冉冉的愤怒都看在眼里,对上她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迟小小只是柔柔弱弱地一笑,显得异常无辜。
纪伍明虽然心里心疼小师妹,但是缥缈君没说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所以只能将这口怒气咽下去,气的出了一口长气,没说什么。
应策表情平静,唇角含着笑,其实应策挺惊讶的,迟笑的脾气他最了解不过了,让她在这样的场合下忍气吞声根本是不可能的,他想过很大的可能性是迟笑和宁冉冉当着缥缈君的面就闹起来,他都想好怎么给大师姐开脱了,谁料今日的大师姐倒是让他开了眼界了。
在缥缈墟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下,一般都是小师妹处于下风,大师姐肯定会咄咄逼人,丁点儿余地都不会给小师妹留,所以很多事情即使是小师妹错了,派内的弟子们还都是偏向于小师妹,就算是师父也是看到弱者会同情,不出意外这样的情况下,迟笑肯定是吃亏的那个。
但是今日,情况竟然反转了,大师姐知道藏拙了,不咄咄逼人了,和善地他都以为她不是迟笑了。
应策心里称赞,真不错,大师姐也该学学小师妹处处示弱,而不是一直强势地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不需要关怀的。
今天的大师姐表现很好,应策很满意。
只见她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拉着小师妹在那里安慰,殊不知小师妹都快被她气炸了,应策心里觉得好笑,移开目光不去看迟笑,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笑出声来。
迟小小还在给宁冉冉倒茶赔罪:“师妹别生气了,就算我犯了错吃了师父的疗伤圣品,师父也说了如果这次我立功的话他就不罚我了,所以你也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师姐心疼呀。”
宁冉冉气的脸色铁青就是没借口发作,见迟笑的那一副白莲花的嘴脸,宁冉冉气的咬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缥缈君:“师父,师姐她不是把魔头放出来了吗?师父不准备追问了吗?”
缥缈君只是道:“如果这是劫,也怪不到你师姐身上去,就算她不闯禁地,魔头该出来还是会出来。”
迟龚也赞同地点头:“是啊,笑笑她再能耐她也只是个开光初期的修士,能拿魔头怎么办?你是她师妹,都是同门,就没必要落井下石了。”
宁冉冉一听自己的心思被迟龚直接戳穿,瞬间就慌张了:“沧州王误会了,我只是疑惑师父本就是追着魔物下山的,就这么回去的话,不好给宗门交代。”
缥缈君道:“沧州地界我感应过了,没有他的气息,所以他大概已经离开沧州了,既然如此,笑笑半月内解决沧州事件,你三师弟留下帮你,任务完成早些回师门。”
迟笑应着,宁冉冉一声没吭。
缥缈君和迟龚喝了两杯就带着宁冉冉和纪伍明连夜回宗门了,魔头入世,他得回去和十三个师弟商榷应对之策,九州大陆要开始紧张起来了。
缥缈君走了迟龚才开始气的骂人:“笑笑你那个师弟和师妹有病吧?沧州邪祟这么厉害,还敢让你一个人留下?”
迟小小笑了笑道:“父亲不必慌张,师父这不是把三师弟给我留下当帮手了么?三师弟一个可以顶半个缥缈一峰,缥缈一峰的剑与剑魂可都是三师弟在掌管的,还有我那被师父没收的诛灵剑也在三师弟这里是不是?”
应策啧了一声道:“大师姐不愧是大师姐,今日化险为夷的能力真让师弟大开眼界了,以后还是要多和大师姐学学才对呢。”
迟小小拱手道:“客气客气。”
如果原著里真的有一心为迟笑着想的人,那一定是眼前这个师弟了,应策喜欢迟笑,但是他只是个配角,后来也因为迟笑被师父废了修为,成了个废人。
迟笑死后无人收尸,还是应策连夜冒着大雨爬上了缥缈墟的灭魂台将她那残缺不全的尸体带走了。
对于迟小小而言,她现在就是迟笑,她的朋友不多,应策算是其中一个,还有自己的家人,然后其余的便都是非亲非故。
当然,她逆袭的路上多了一个意外,那就是青泓。
原本她是想着,能安稳活下去继承自己家的家业也不错,但是这一连串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给她做咸鱼的路,即使她自己不主动去解决问题,也会被迫营业。
宁冉冉不会放过她,她今天这般挑衅宁冉冉,就已经毫无退路了,宁冉冉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再加上她身边还有个添油加醋的纪伍明,就更别想和她一笑泯恩仇了。
至于缥缈君,虽然为了宁冉冉后来杀了迟笑,但是始终是个为了苍生谁都可以牺牲的仙门之光,只要她尽量不去犯错,缥缈君也没办法把她怎么样。
当务之急是赶紧解决了沧州之乱,回缥缈墟准备弟子大会,弟子大会决定缥缈君的内传弟子,内传弟子以后是要继承缥缈君衣钵的,宁冉冉这种光靠着各种男配上位的人根本就不配做那内室弟子。
原文里只因为她是主角,所以就被主角光环强化了,读者们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她本身并不强,全靠周围的大佬团宠。
所以在她被禁药缠身后,停在开光初期怎么都突破不了时,宁冉冉靠着纪伍明以及师父的偏心,不多久就突破了开光期,派内的灵植仙草以及师叔们练就的丹药她都可以随意要。
这设定可以说是把女主光环和金手指开到了极致。
想起团宠,迟小小就觉得心里不爽快,她也想体会一把被团宠的感觉。
但是她知道她只能靠自己,她没有爱她的师父,也没有把她当成宝贝的师兄弟,只有一个应策,只是在铸剑方面有很大的突破,在修炼上一直停在金丹期也没什么进展。
除此之外,她还有整个沧州要守,她还要守住原主的所有家人。
任务重大啊。
迟小小莫名头疼,现在还有更头疼的,半个月内铲除沧州境内的邪祟,那邪祟还是个金丹期的大佬。
尽管她掌握着剧情,但是她本身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她这么狂妄,答应缥缈君完全是为了能拖一天是拖一天,不想回缥缈墟,回到缥缈墟别说宁冉冉了,就其他十三个师叔也能让她褪一层皮。
宴席散后应策追上迟小小的脚步,问她:“大师姐,你有把握半月内除掉邪祟么?如果不能,我回派内去跟师父求情,大不了我替你挨一顿惩戒鞭,但是如果你这事办不妥,你这大师姐的位置就危险了。”
迟小小提着裙摆的手一顿,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应策:“你是不相信我么?我是大师姐,如果连我都不能接这任务,你觉得派内还有谁能接?”
应策尴尬地笑笑:“虽然你是大师姐,但是你……修为还没我高。”
这才是最气人的,迟笑一个修炼十几年的少女为什么会是缥缈墟的大师姐?缥缈墟再怎么说存在的时间不低于五百年,难道这五百年缥缈君以及各大峰主没有收过弟子么?为什么偏偏要她一个黄毛丫头当大师姐?
一切都是因为她是缥缈君亲自下山收的徒弟!缥缈君亲自带大的,她五岁就上缥缈墟了,和缥缈君同吃同住到十岁才分开的。
情同父子!
原主天资聪颖,缥缈君又为她测过仙途,是修真界少有的天才,别人修炼到金丹期最快都需要一甲子,但是她却只需要二十年,又因懂事后帮缥缈君把派内的事务打理地井井有条,所以缥缈君才让她做了大师姐。
可见初期缥缈君对迟笑这个徒弟真的是寄予了厚望,派内已经全部默认了她是缥缈墟唯一的传人了,即使是入门几百年的弟子,都要喊她一声师姐,譬如纪伍明和应策。
可惜的是,两年前迟笑十六岁,原本是可以突破开光期成为缥缈君的内室弟子,可是她却在那个时候爱上了自己的师父,耽误了修炼,心性不定。
情窦初开,在过戒色镜的时候,在所有人的面前,被戒色镜直接打成了重伤,所以她也就和缥缈君的内传弟子无缘了,缥缈君不久后就又收了宁冉冉,从此宁冉冉抢走了迟笑的师父。
*
迟小小咬了牙,看着应策笑的阴风恻恻:“知道就好,所以这次的任务要全靠你,好歹你也是个金丹修士,输了可就丢死人了。”
应策笑道:“您可是大师姐呢,哪有我抢风头的道理。”
迟小小提着裙摆继续往前走:“再寒碜人,小心我揍你。”
应策笑着,跟着迟小小到了寝宫门口便和迟小小分开了,迟小小现在比较担心青泓,她是真的震惊,缥缈君那样修为的人竟然感应不到他?
去偏殿看了云氏之后,没发现什么异常,云氏睡得很安稳,刚回到她自己的主殿暖阁,就看到她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喜儿在屏风外面还问:“郡主,需要什么您可以随时吩咐奴婢,奴婢就在外面守夜。”
迟小小吓得心头紧张坏了,对喜儿道:“你去看我母亲吧,我这边没事,她那边要多加照顾。”
边说边往床边挪,只见薄薄的帷幔后面,男人侧躺着,撑着他那高贵的脑袋看着她。
迟小小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
男人瞬间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她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起来的,迟小小吓了一跳,差点撞在他的胸膛上:“卧槽,吓老娘一跳。”
男人低首凑近她明艳动人的脸,轻声问:“你师父来过了?”
迟小小眨眨眼,愣愣地点头。
近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是真妖孽啊,皮肤好的不像话,细腻白皙,关键那双带着冷意的危险眼眸也是动人极了。
迟小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情不自禁地往前一凑,踮了踮脚,她想亲男人的薄唇一下。
男人过分好看的眉眼带了打量,后退一步,没让她得逞,迟小小只觉心如擂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想亲他的冲动。
她自己都愣了,以为男人会发火,谁料男人似笑非笑,继而又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迟小小又开始抗拒,妈的,疯了,果然妖孽会蛊惑人心,不然她怎么可能想亲上去!
那可是她要甩手给长姐的烫手山芋啊!疯了!
男人眯了眼打量迟小小,冰冷气息近在咫尺:“不怕我了?”
迟小小支支吾吾半天,不得不说,除去这男人无法吐槽的病娇行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
迟小小硬着头皮心虚破碎三观:“这一次是吃,两次也是吃,一百次也是吃,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男人笑容慵懒邪肆,沁凉的指尖触摸她樱花似的唇瓣:“那要是……没吃呢?”
迟小小一愣,抬眼看他:“没吃?那我的毒怎么解的?”
男人的笑的意味深长,低头要吻:“九头鸟的口水。”
迟小小推住他的脸:“……我喝了它的口水?”
呕!迟小小当即推开男人就往门外冲,男人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来。
他其实是想说,纯阳聚灵液引入血脉可以暂时压下她体内的毒性,但是下一次她的毒性什么时候发作就不知道了,为了把纯阳聚灵液引入她的血脉,他可是耗费了不少灵力。
迟小小在门外吐了个昏天暗地,喜儿担忧地问她怎么了,她恶心地说不出话来,晚宴吃的全吐出来了。
吐完漱完口回去见青泓躺在榻上风情万种地看着她,迟小小顿时没胃口了,她摆摆手道:“那就算了吧,既然没吃,我俩也就没恩怨了,你自求多福。”
青泓撑着脸看着她,带着得逞的笑意:“我虽然没吃你,但是你吃了我,所以你还是得为我负责。”
迟小小嘴角两抽:“负责个锤子,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青泓不以为然:“没得你选择,你只能喜欢我,过来,陪我睡。”
迟小小嘴角再次两抽:“大哥,我不配睡床,床是给你的,晚安哦。”
她可不想把自己往死病娇嘴里塞。
见青泓在榻上睡,迟小小便铺了被子睡在了地上,反正青泓她惹不起,也不想惹他。
迟小小以为青泓在她会睡不着,结果转眼就困意袭来。
然而睡到半夜的时候,迟小小就觉得不对劲了,整个人像是从桑拿房出来的一样,汗湿透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神智已经不清晰了,她摸索着往榻上爬,但是榻上并没有人,迟小小努力撑起身子,突然听到外面喜儿一声惨叫就没声音了。
迟小小匆忙追出去,殿内的烛火都被吹灭了,她稳住身子施法点燃殿内的蜡烛,一低头,只见喜儿七窍流血,死相甚惨,身下的血已经流到了她的脚边,迟小小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迟小小吓坏了!
青泓呢?应策呢?
迟小小冲出门去惊慌失措地大喊:“来人啊!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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