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撸别撸别撸——别撸别撸别撸——

    紫色电话虫铃声大噪,妮娜拿出一个盛满不明液体的小瓶,打开瓶盖放在电话虫面前,电话虫嗅了嗅,就乖乖闭上嘴不发声了。(妮娜独创电话虫静音法……)

    “傻瓜……”

    她点燃烟蒂,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这是在距离马琳佛多不远的深海,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妮娜想起了电话虫另一端的某人。那个一直以来只把痛苦和悲伤埋藏在心底,从不愿对别人敞开心扉,刚才被她骂作“傻瓜”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能让她托付一切的人……

    你的生日就是后天了吧……妮娜看着电话虫,在心中和那个被她教大的丫头对话……

    和心爱的人一起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不要来找我们,这战场上已经没有你的席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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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年前。

    伟大航路某海岛。

    白胡子海贼团的船舰停泊在海岸,岛上硝烟四起。

    “老爹,敌人已经全部剿灭了!只剩下这家伙……”

    海贼向白胡子报告。在他身后,另有两名同伴押着一个有着酒红色长发的年轻女人。

    女人白色的风衣上布满尘土和暗红的血迹,长发凌乱,她双臂被擒住,被迫弓着背。

    “这个女人是……”

    白胡子俯视着小小的人影。

    “是!她也是同伙,刚才她想引爆设置在基地的炸弹和我们同归于尽。”海贼回答,语气充满愤恨。

    女人抬起头,自额头流下的鲜血染红了半边脸颊,即便如此,她眼中仍充满不屈的气势。

    “你叫什么名字?”白胡子问。

    “妮娜……杀了我吧!”女人竟露出笑容。

    “为什么那么急着死?”白胡子看着她年轻的面容,心想这女子至多也就20岁上下。

    “呵呵呵……”妮娜发出诡异的笑声:“我的栖身之地已经被你毁了,我继续苟且偷生也没有意义。”

    白胡子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们制造的毒品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这与我们何干!?我们又没有逼着他们去嗑药!”女人情绪异常激昂,她对白胡子大声吼着。

    “你这家伙……老实点!”缚着她的海贼再次将她按倒。

    妮娜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白胡子:“白胡子……你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只不过是趁着罗杰的死而钻了时代的空隙,只是个可怜的失败者罢了!!”

    “不许这么说老爹!”

    白胡子海贼团的青年才俊萨奇听不下去了,白胡子伸出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酒红色长发的女人拼命挣扎着:“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你什么都不懂!!”

    他怎么可能明白……出生在贫民窟,从未吃过一天饱饭的日子。终日与垃圾和病菌为伍,即使是孩子也要学会冷漠地面对尸横遍野。如果不是被那群毒贩带出来,妮娜不可能活到今天。起初只能做最重最累的活,后来她因为在化学药剂的调配方面很有天赋而被挑去炼制毒品……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又有谁给过她选择的机会?这一切,只靠掠夺不义之财来满足自己欲望的海贼怎么可能会懂!

    “杀了我!!……”

    妮娜的嘶吼声中混杂着意味不明的狂叫。

    她脸色苍白,瞳孔缩小,全身冒出冷汗,不正常地颤抖着。

    萨奇见状,走过去卷起她的衣袖,触目惊心的针眼和淤痕布满她枯瘦的胳膊。

    萨奇:“这女人……也注射毒品了!”

    “白胡子!!你这混蛋!!……呃啊啊啊……杀了我!!……”

    完全是毒瘾发作的状态,妮娜疯狂地甩着脑袋。

    为了检验新式毒品的效性,妮娜经常被当做实验品,尽管可以用动物实验,但毒贩认为直接在人体上尝试,能显示出更加精确的结果,反正不过是从贫民窟带来的女人,死不足惜。

    “老爹,这女人要怎么处理啊?”萨奇问。

    “……把她带回船上。”白胡子低沉的声音响起。

    “诶?为什么……老爹!”

    “白……白胡子!谁要上你的船!……”女人变了调的吼声传来。

    “哦?还没有完全失去神智吗……”已经转身要走的白胡子停下脚步:“不过,这由不得你。”

    又要……被别人决定命运吗?居然连想死都办不到……妮娜使劲咬着嘴唇,直到鲜血的腥味充满口腔。

    ……

    莫比迪克号航行在大海上。

    “你醒了啊?”

    坐在甲板上喝酒的白胡子对从船舱走出的酒红色长发女人说。她身上缠着纱布,受到了悉心的治疗。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妮娜声音冷酷。

    白胡子放声大笑:“呼啦啦啦啦……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同伴。”

    “哼!这真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愚蠢的话。”妮娜露出冷艳的微笑,她虽然身材清瘦,却是一名别有韵味的美女。

    “首先,我是绝对不会成为海贼的;其次,我是药剂师,没错,就是制造毒品的罪魁祸首。我可以调配出无色无味的剧毒,让你和你的船员在一瞬间毙命……你会为将我留在船上而后悔的。”

    她双眼散发出杀气,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然而白胡子只是淡淡地说:“嗯,这确实很可怕呢……不过我不会干涉你的行动,那就暂时把我们的性命交给你吧。”

    妮娜一时间哑口无言,这人脑袋进水了吗?

    “……这可是你说的!”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走回船舱,重重地带上舱门。

    甲板上的不少海贼都目睹了这一幕。

    “真是不识好歹,亏老爹好心给她治疗。”萨奇不满地撅起嘴。

    “老爹,还是早点把她丢掉吧。”钻石乔斯以沉静的语气表示了对萨奇的赞同。

    白胡子挥挥手:“不碍事……就像她说的,我是夺去她栖身之地的人,总要负起责任吧。”

    妮娜懂得医学和病理学,但是她却不会救人,而只会制造毒药……这种能力,就算留下又有什么用呢……妮娜看着自己干瘦的双手。一瞬间,她竟然真的想到了加入白胡子海贼团……

    “喂!那女人又发疯了!!”

    “快按住她!!”

    莫比迪克号发生了一场小骚乱。

    “怎么了?”

    白胡子踱下船舱,看到一片狼藉中,蜜娅被海贼们摁在地上。

    “老爹,这女人毒瘾又犯了,而且她居然自己调了毒品出来!”

    萨奇举起一小包白色粉末给白胡子看。

    “还给我!死小鬼!”妮娜呲牙咧嘴地叫着。

    “你说什么啊!你还没我大吧!?”萨奇回敬。

    “嗯,做得好,萨奇,把那个拿去烧了吧。”白胡子说。

    “混蛋老头……”妮娜的头被按在地上,她看不到白胡子的脸。

    “这是为了你好……”白胡子低沉但和蔼的声音传来:“你真的觉得像这样下去就行了吗?”

    妮娜噤声。

    “一切看你的决定了。”

    留下这句话,白胡子带着其他海贼一起离开了。

    “听说了吗……那个妮娜……”

    “唔,居然在犯毒瘾的时候用铁链绑住自己呢。”

    海贼们的谈话传到白胡子耳朵里,他正奇怪好久都没看到妮娜了。

    白胡子走进船舱,看到将自己锁在椅子上的妮娜,她垂下头,看起来精神很差。白胡子在她旁边坐下:

    “下定决心要戒毒了吗?”

    “我……只是想改变什么……”从妮娜干枯的嘴唇中传出微弱的声音:“哼,但是说不定已经没用了吧……反正我这辈子早就毁了……”

    如果经历过妮娜那样的人生,一般人也都会自暴自弃了吧,但她会这么说,就证明在她心中仍有着未曾熄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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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娜的角色曲:《星の扉》——请移至最下方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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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娜,你今年多大了?”白胡子问。

    “18,干嘛啊,老头?”

    “真年轻呢……”白胡子笑了:

    “不要荒废生命啊。”

    像大海般沉稳浑厚,包容一切的嗓音。妮娜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感情撞击着她的内心。她咬紧嘴唇,滚烫的液体自眼角溢出……

    好好干活!

    你这垃圾也就只配吃这种东西!

    生就一条贱命,你还想怎么样!?

    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的生命也是有价值的……

    一个月后,焕然一新的妮娜穿着一件白大褂出现在白胡子面前。

    “呼啦啦啦~彻底戒除毒瘾了吗?辛苦你了啊~妮娜!”

    白胡子仍和往常一样,大白天就手不释杯。

    妮娜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她虽然只能仰视他,但眼神中始终带着刺骨的冷漠:

    “爱德华纽盖特,我要作为药剂师加入白胡子海贼团!”

    萨奇吓了一跳:“不是吧……”

    甲板上的其他海贼也都停下手上的活,聚拢过来。

    妮娜接着大声宣布:“如果你将来因为中毒而受到任何伤害,就全都是我的责任!”

    白胡子无奈地大笑:“哈哈,你果然还是……咦?”

    萨奇:“不应该是……‘绝对和我无关’吗?……”

    “你没听懂我说的吗?我是这个海贼团的药剂师!!”妮娜板着脸吼着。

    “呼啦啦啦~”豪放的笑声回荡在莫比迪克号上。

    “太好了,你就做我的女儿吧,妮娜!!”

    白胡子说着伸出手想要拍拍妮娜的头,却被她躲开。

    “谁……谁要做你女儿啊!!?”

    妮娜强硬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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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昔的画面闪过脑海,怎么会想起那么久以前的事,自己是老了吗……妮娜想着,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中。

    她扯开落满灰尘的青布,尘封已久的□□显现。那是由女儿岛的著名工匠打造的兵器,因洁白的枪缨而被唤作“雪炼”。为了成为能独当一面的海贼,妮娜曾经到九蛇国苦练过枪术,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系上绣着白胡子海贼团标志的黑色领巾,提起枪杆,走出房门。

    “护士长,你不能去啊……”

    “你这样的身体不可以参加战斗的!”

    其他护士女孩的话并没能使妮娜停下脚步。

    “这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救死扶伤就交给你们了。”

    很平淡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妮娜走上甲板。她自己也很清楚,因为年轻时落下的后遗症,她体内已经千疮百孔。只有潜心静养,才能有多活两年的机会……

    白胡子单手拿着大刀,以威严的姿态立于船首。妮娜静静地走到他旁边。

    “距离海面还有300M,全员做好战斗准备!!”

    航海士的喊声响起。

    周围的大海由漆黑瞬间变为深蓝,然后颜色越来越浅,阳光透过层层海水照耀进来。

    白胡子仍然面对前方,他转动眼球看着身边的女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阻止我也是没用的,爱德华,你应该明白。”

    妮娜说,稳稳地端住枪杆。

    “妮娜……”

    白胡子以温厚的嗓音呼唤着唯一一个陪伴了自己20年却仍不是他的家人的伙伴。

    “什么事?”

    “待会儿……绝对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妮娜愣了一下,随后眼神逐渐柔和:

    “好的。”

    白鲸号即将冲出海面,船首二人的身影融入一片耀眼的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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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あと10年もう100年過ぎれば(无论过了10年或是100年)

    変わりゆく この世界(这个世界还会逐渐改变)

    僕らもうここにいないけれど(就算那时我们已经不在了)

    守りたいものがある(想要守护的东西却依然存在)……”

    女孩的歌声空灵婉转,但却带着挥不去的感伤。

    “很美的歌……”香克斯走向站在船舷边的蜜娅:“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蜜娅说:“这是我刚出生时听到母亲唱的,之后也再没有在其他地方听到过……但是……我很喜欢……”

    注意到蜜娅的双手紧紧抓住横栏,指尖都有些泛白。

    “你害怕吗?”香克斯问。

    “嗯……”

    对即将发生的一切,要说完全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不能再快点吗!?”

    香克斯朝身后喊着。

    “因为刚才的海震,我们被推后了很多,现在已经是全速前进了!”船员也显得无可奈何。

    香克斯神情沉重:“那是白胡子的能力,战争早就已经开始了……”

    蜜娅拿出白胡子的生命卡,只剩下拇指大小,她将生命卡紧握在掌中:

    “老爹……”

    终于看到了马琳佛多,作为世界正义中心的海军基地已经几乎变成一片废墟。迎面吹来混合着□□味和血腥味的海风,风声凄厉而哀怨。蜜娅仰起头,天空高远,但是密布阴云,有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好像是因为缺失了一个伟大的灵魂,天地不再完整。

    嘶……

    手中的生命卡发出最后的声音,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可以看到湾内和岛上的情景了……

    白胡子屹立在广场中,他残缺的头颅十分醒目,巍然不动的庞大躯体,就像是时代的道标……

    怎么会……

    蜜娅眼神涣散,游移中的双眼无法聚焦到倒在血泊中的黑发青年身上……

    这不是真的!

    她扑通一声跪下。

    哭喊声,厮杀声还未停止,她想捂住耳朵,但颤抖的双手停在空中不听使唤。

    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上方传来布匹在风中抖动的声音,蜜娅抬起头。

    黑色的领巾在惨白的天空中随风飘落,蜜娅伸出手将它抓住。领巾已经被烧得残破不堪,刺眼的鲜血将白胡子海贼团标志的纹绣染红。

    “妈……”

    生平第一次说出这个词……

    “妈妈……”

    而应该被呼唤的对象却已不在。

    蜜娅紧紧握住领巾,低下头……

    此时,一只温暖而厚实的大手从身后伸出,覆盖住她的双眼,那只手瞬间被泪水打湿。

    香克斯半跪在她身后:

    “我去停止战争。”

    他的声音带着深不见底的愤怒,还有……悲伤。

    “我……可以相信你吧……”蜜娅转过脸,泪眼迷蒙,质问:“可以相信你吧?香克斯!!”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想要保护的东西,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交给我吧……因此,和我做个约定……”

    红发男人沉稳的话语,将继续战斗的理由赐予了她。

    “香克斯……”

    蜜娅注视着他深邃的双眼。

    “我去停止战争,而你去找DR贝加庞克……绝对要活下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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