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晋|江|独|家|-表露心意

小说:长公主的小女匪 作者:君一醉
    唐雨遥却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了,或者她根本就不该在这里同纪枢浪费口舌,纪枢现在跟她一样明面上是个死人,根本阻止不了她做任何事,对于她来说,纪枢死多少次都不为过,她恨不得将所有促成她家破人亡的人千刀万剐,可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去找容归将军拿兵符,纪枢既然在定康城安家落户,回头再来收拾他也可。

    两人沉默一阵,唐雨遥转头扫了纪枢一眼,冷冷道:“纪枢,你来此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的话,那你可以去了,我们本该生死不见的。”

    她的语气太过平淡,似乎心中毫无波澜。

    纪枢被那凉薄的目光灼伤了眼,心中隐隐作痛。

    逃离锦城这些日子以来,他想了很久,得不到唐雨遥的心他有不甘,以为唐雨遥已化作孤魂野鬼他有后悔,可当这女人活生生站到自己面前时,他能想到的,便只剩下如何护她了,可是她却告诉自己,有人护她……

    他与她终究走不到一条道上,他也没有合适的立场去阻止唐雨遥寻仇,若说寻仇,而自己也是她的仇人之一,只怕唐雨遥心里,更希望他能真的死了。

    纪枢最终叹了口气,站起身叠手朝唐雨遥拜了拜:“若他日你改变主意,可来定康寻我。”

    唐雨遥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淡淡道:“没那一天。”

    纪枢咬紧腮帮,叹息道:“那你有用得着我之时,也可来寻我。”

    这话唐雨遥倒是没急着反驳,纪枢现在这身打扮颇显贵气,想来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说不定他日真的能用上呢?

    纪枢欠她的,她理所应当要讨回。

    唐雨遥没再说什么,纪枢便不再厚着脸皮杵在她跟前,最后深深看了唐雨遥,则覆手出去,在门口撞到正要转身离开的红衣女子。

    时逢笑倒也不是担心纪枢会对唐雨遥不利,她之所以过来偷听,是想搞明白纪枢这厮非要见唐雨遥是因为什么。

    这会儿被人撞个正着,她慌里慌张一副心虚的模样,转身要走,纪枢却大概猜测到她刚才在外边儿偷听他们说话,大步上前伸手拦住她的去路,他颦蹙眉头,冷声呵斥,“站住!”

    时逢笑回过头来朝他灿灿一笑,“还要打?”

    纪枢目光下移,时逢笑的手已握上了腰间刀柄,她眼中审视的意味愈发明显,两人单是这一刻就已经剑拔弩张,时逢笑所听到的并不多,但也已经从纪枢和唐雨遥的对话中揣摩出了这厮对唐雨遥是别有用心的。

    她眼中敌意明显,纪枢双手抱在腰间,对于这姑娘的来历尚且不知,既然唐雨遥说她不是护卫,纪枢倒是产生了些好奇心,开口凶巴巴地问,“你究竟是何人?”

    时逢笑见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手离开了缠满红布的刀柄,眄视着他勾唇邪魅笑开,一字一句道:“里面的人是我媳妇儿,你说我是什么人?”

    纪枢闻言瞪大了眼睛,被她这句话砸了个措手不及,但随后立即跟着她笑了起来,“胡言乱语,不知所谓。我又不瞎,你乃一介女儿身!”

    时逢笑猛然朝他凑近了些,踮起脚跟他平视。

    眼光凌厉,不啻玩味和嘲弄,更多的是目中无人的睥睨,“飞渺山,齐天寨。”

    纪枢听后瞳孔飞快收缩,惊讶地看着她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一瞬间,他想起了飞渺山下被人安排好愚弄他的残尸,山道拦路的那些蚯蚓,以及把他弄得狼狈不堪的那场追击。他心头一钝,后背发寒,面色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时逢笑眼角余光瞄了瞄楼下进进出出住店离店的商客,复又抬眸看向纪枢。

    她语调轻缓带着极重的威胁道,“莫慌,现在还不是你慌的时候,齐天寨行事,惯会抓人痛处,你猜凤西公子是前御林军首领之事若是被传到锦城,国相一家会如何?”

    国相一家会如何?!

    这是让人自乱阵脚的要挟!

    纪枢自然不愿上她的当,退开一步强装镇定也跟着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清楚齐天寨和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交易,但若是齐天寨敢动我,前朝公主还活着的篓子也会被捅出去,大不了大家一起完!”

    时逢笑的记忆中,对此人还是有些印象的,看来郭瑟先前说的话也不能尽信,纪枢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蠢。

    她从字里行间抓住了一丝先机,接着逼近,口气轻飘飘地道,“无妨,天高皇帝远,顺帝要追来西境尚需时日,等他的人马到我们早逃没影儿了,不过国相府全府的性命,可就……”

    纪枢被她迫人的气势逼得有些招架不住,未等她说完已勃然大怒,“你到底想作甚?!”

    时逢笑笑嘻嘻地伸手,拍了拍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反手又指了指不远的房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如何在见到我时,知道我是她身边人的?”

    纪枢被她绕来绕去绕得有些晕,搞了半天却只是问这个。

    他一张脸由白变红,从红回白,额角青筋暴起,嘴角微微抽搐,“就问这个???”

    时逢笑点头,“对,若谁都能见我猜测出她来,小爷还怎么混下去?”

    纪枢鼻中呼出一丝浊气,早问不就好了?还要这般威胁他一番,存心拿他逗闷子?

    他没好气地道,“你身上,有她的香味!”

    时逢笑一听倒是愣住了,这好比被人扯开了遮羞布,将她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她顿时觉得脸颊有些臊得慌,往后退了两步,手支起下巴回想醉酒后的荒唐事。

    昨夜那番销魂蚀骨的滋味,事后她没来得及洗个澡,只就着锦帕将唐雨遥的汗渍擦拭干净,而自己身上沾染了唐雨遥的味道也很合情理,可这厮对唐雨遥的味道如此熟悉,难道他也……

    正仔细思索间,纪枢忽然冷声道:“姑娘若无其他事,凤西便告辞了!”

    时逢笑猛地一把拽住他了的胳膊,目光又狠厉起来,“你和她睡过是不是?!”

    这话如此露骨,还从一女子口中说出,纪枢倒是真愠怒了,一把甩开她的手,咬牙道:“不知廉耻!”话罢拂袖而去,徒留时逢笑一人站在原地急得跺脚。

    “你倒是告诉我呀!跑那么快作甚?!”

    没等到纪枢的回答,几步开外唐雨遥待的那间上房房门却打开了,唐雨遥人没走出,声音却从门口传入时逢笑的耳中。

    “你过来。”

    时逢笑扁着嘴,有些沮丧地走了过去。

    她刚一关上房门,身后传来茶杯坠地的声音。

    转头看向唐雨遥时,对方已经脸色铁青地将桌上茶壶杯盏尽数扫到了地上。

    时逢笑观此情形,大抵也猜出她与纪枢在门口那一番对峙被唐雨遥听到了,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虚,说话底气也变得不足起来,垂头拓翼轻言细语地问,“呃……媳妇儿,你生气了?”

    唐雨遥的确是很生气,昨夜两人才欢好过,时逢笑醒来之后言语上多番出格她也不想计较,但在外人前说那些,她实在有些接受不能,这好比把她的自尊架在火上烤,她背对着时逢笑而站,气得肩膀微微发抖。

    听时逢笑明知故问后,更是赧然难当,唐雨遥冷声斥她,“关起门来尚可由你闹腾,在外你也不注意言辞?”

    时逢笑听到这句,眼中忽而明亮了起来,她欣喜地几步走过去,揽住唐雨遥的腰,脑袋从唐雨遥身侧探过去抬眸仰视,“媳妇儿是说,关起门来我可以随便行事?”

    唐雨遥:“……”

    怎么她就只听到了前半句废话???

    见唐雨遥沉默不说话了,时逢笑只当她默认纵容自己,也理解她们这份感情羞于启齿,于是更加大胆地牵了唐雨遥的手,把人带回来按在凳子上坐下,蹲下身掌里包裹住唐雨遥的手放到唐雨遥膝盖上,认真道:“说真的,我想与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

    唐雨遥淡声问她,脸颊微红垂着眸,目光却定格在两人交握在一处的手上,不愿意在如此尴尬的氛围下与她四目相对。

    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忸怩不安,时逢笑忽而联想到唐雨遥经历的那些惨不忍睹的过往,她的心犹如针扎剑刺一样痛了起来,这女人,总是能轻而易举让她心疼不已,莫大的保护欲萦绕五脏六腑,如瓢泼大雨冲刷涤荡两半灵魂。

    她想好好的跟唐雨遥走下去,不再如那半灵魂一样畏首畏尾,而是,将一切都稳稳抓住,豁出一切。

    时逢笑极其有耐心,握住唐雨遥的手紧了紧,絮絮叨叨语重心长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从未对你说过我心窝子里的话,今天遇到纪枢那厮,我突然想说些,不对,也不是因为他,其实我很早就想说,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下只我们两人,我便想都说予你听。唐雨遥,你听好了。我倾心于你,愿为你马首是瞻出生入死,我知道你背负血海深仇,前方不论是险阻还是恶途,我定护你周全,可你得对我说实话,你可以信任我,依赖我,利用我,但你得告诉我你要如何做,我有些笨怕会猜错,但你都是我的人了,我该尽责护好你……”

    唐雨遥从小到大没听过如此直白的罄露,她越听越羞愤,越听脸颊越烧得厉害,听到此处已经完全听不下去,手从时逢笑的掌中抽离出来抬起就一耳光扇了过去,“莫要浑说!谁就是你的人了?!”

    时逢笑没躲,反而裂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的眼中全是唐雨遥,只她一人,其他再也入不了她的眼,闯不进她的心。

    掌风落下时,唐雨遥呆傻地看着她憨态可掬的笑脸,忽而停了下来,五指不轻不重地滑过她的脸,指尖微凉,她说得太深情,太专注,望向自己的目光太温柔,太缱眷,就这样一直望进了自己的心底深处。

    唐雨遥内心澎湃起来,心跳失速,只那样与她四目相对,便从中领会到她所言没有半分的虚假。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么?

    独占她,利用她,与她纠缠下去,并肩同行。

    唐雨遥倏然回忆起,郭瑟曾问过自己。

    “时逢笑总该是无辜的吧?你何必拉她淌这番浑水?”

    “你只想利用她,你可心安?”

    她费尽心机安排一切,不惜自伤身体牺牲姿色,甚至要和郭瑟断了知己之情,都是为了利用时逢笑,时逢笑为什么能这样从容淡定的说出让自己信任依赖利用的话?

    为什么?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全乱了。

    时逢笑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扰乱了她的心神,打破了她自认孑然一身的桎梏。

    笃笃笃——

    敲门声突然想起,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门外,郭瑟的声音浅浅的。

    “可以出发了。”

    时逢笑听后便站起身来,含笑道:“离金平还有三十余里,半日路程,媳妇儿想好再告诉我,不迟。”

    马车之上,北月已经醒转,她的衣服被换了新的,身上皮外伤已被郭瑟处理妥当,服了治内伤的药后,整个人头脑昏沉,气虚微弱靠在南风肩上,东花从包裹中拿了绒毯给她盖着,沉默良久,无人说话。

    时逢笑心情似乎颇好,她没去问唐雨遥,纪枢为何对她身上的味道熟悉不已,当时看到唐雨遥生气,她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反正现在人是她的,以前的事再去追究无疑是跟自己过不去。

    时逢笑心大,只要离了定康小城,纪枢那厮便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何况唐雨遥今日虽然恼怒,但那一巴掌下去却跟抚摸自己一样,时逢笑琢磨出了些什么,欢喜不已。

    金平乃西境大城关隘,离定康不远,八喜把车赶得快,未时两刻,便遥见了高耸的城楼。

    城门前有不少官兵把手,来往进出城的人都要停下接受检察,八喜瞧了瞧那些身穿铠甲的兵,眉头微蹙,勒马停了下来。

    车身摇晃了两下停稳,时逢笑从里面探出脑袋来问,“怎么停了?”

    八喜回头看着她,“有检察岗哨。”

    时逢笑极目眺望城下,疑惑道,“日前送往金平的飞鸽传书,你爹没收到?”

    八喜面色凝重回答她:“绝无可能啊小姐,咱们寨子的信鸽精明得很,且向来由各大关驿分好几路传出,就算路上被野鹰抓去一两只,信也定能送达。”

    时逢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她三哥办事周到,定然不会让他们到了金平无人接应,昂首瞧了瞧日头,她便道:“那在此等候,我瞧着旁边有茶棚,先去那里歇息片刻。”

    八喜掉转马头,往官道旁的简陋茶棚去了。

    烈阳高悬于蓝天之上,白云或丝丝缕缕如烟如雾,或形状厚实集成团团,这在大蜀腹地是难得的好天气,时逢笑看着稀奇喟叹,但西境地处偏高,并不少见,过往行人无一抬头去看天色,各自奔向自己将去之处不曾唏嘘。

    茶棚边上的枯叶铺了一地,马车轱辘过去碾成碎响,等车停稳,时逢笑率先跳下去,回头朝后出来的唐雨遥伸出了自己的手。

    唐雨遥瞧了她一眼,那笑容愈发灿烂,让人不忍拒绝,于是握住她的手,跟着落地站好。

    后面无人出来,时逢笑便回头去问,“郭先生?不下来喝茶歇息吗?”

    车内人答:“人多惹眼,就不去了。”

    时逢笑心道也是,郭瑟这女人从来周全,不去便罢,她没上心,牵着唐雨遥就往茶棚走,只有八喜跟在两人后头,八喜不渴,跟着只是为了替她家小姐付钱。

    三人来到茶棚,穿着粗布衣衫的清瘦少年伸手把她们往内引。

    “三位贵客,喝茶吗?”

    时逢笑没瞧他,径直往里走,寻了张靠外边视野开阔的空桌,蹲下身就着衣袖擦了擦凳子,转头对唐雨遥道,“媳妇儿,坐这儿!”

    茶棚里此时三三两两坐了些来往的散客,聚在一起闲话金平趣闻,见有姑娘前来,蓝衣那位五官精致肤白貌美,不仅长相出众,举手投足间还自成一派清雅,胆小的偷偷多瞄几眼,胆大的一双色眯眯的眼睛都瞧直了。

    但他们没看多久,便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视过来,如芒刺在背,红衣女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不光以眼神示威,手也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刀柄之上,那刀柄缠满厚实的红布,红布褪色,看上去已有些年头,看来是个狠角,众人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纷纷转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店家,一壶热茶,一碟米糕!”八喜坐定后,仰头对着灶边喊了一句。

    茶博士朗声道:“好嘞!这就来!”

    时逢笑看八喜驾轻就熟,奇怪道:“你长在蜀中,连西境的小食都知晓?”

    八喜朝她吐舌,“打小爱吃,我爹以前给我写信说些来着。”

    时逢笑无奈地笑着点头,心道,知道你是吃货,有什么好炫耀?

    三人在外吃食,时逢笑便学着郭瑟那般,取出一根银针,挨个儿试毒,试完才敢往唐雨遥手边送,边送边道:“媳妇儿,你尝尝这个,中午只吃了干粮,我怕你饿着。”

    唐雨遥淡声答她:“并不曾饿。”话罢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就搁下,转头去看不远处的城楼,城上的官兵刚到换岗之时,一队下了城墙去用膳,另一队整整齐齐地站到各自的位置。

    她看了一会儿,不免出声又道:“金平的兵操练得不错。”

    时逢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倒是没瞧出个所以然,便问:“何以见得?”

    唐雨遥道:“轮岗时,步伐一致,行动迅速,可见一般。”

    时逢笑只见过齐天寨操练土匪,对守城的卫兵一无所知,啃着米糕又问,“大蜀各处关隘的守卫兵懒散的多?”

    唐雨遥点头,“蜀中如此,边境,我还是首次前来。”

    时逢笑对此嗤之以鼻:“吃着百姓的岁供,蜀中养了一群猪呗。”

    唐雨遥心底发笑,她倒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要是在蜀中,被有心人听去,那是犯了不敬之罪的。

    这会儿邻座却突然传来一声哼笑,时逢笑和唐雨遥双双回头去看。

    那张桌子边坐了一个身穿深黑色劲装的男子,鹿皮腰带滚金边丝履,他戴着的兜帽压得很低看不见脸,端茶的臂膀结实有力,且桌前靠着一把银壳宝剑,是个会武的,而且还是个有钱又会武的,时逢笑这样想着,眉头微皱,朗声问他:“你笑什么?”

    答她的是一把低沉磁性的青年音,那男子道:“黄毛丫头,也敢妄议军纪?”

    时逢笑一下就乐了,欲要起身与他理论,唐雨遥却拉住了她的胳膊,抬眸看着她摇了摇头,那眼神分明是在教她做人,不要沾惹闲事。

    但时逢笑还就吃她这般管束自己,咋舌坐了回去。

    屁股刚沾到凳子,八喜突然从凳上跳起拍手:“来了来了!”

    她话一出口,邻座的男子便稍微抬头,往城下瞧了瞧,这一眼过去,他心头大震,顿时身板挺直,伸手过去缓缓摸上了宝剑,心头思索,若此时动手,人多势众,不远处又有守卫兵,只怕会徒惹麻烦,思来想去便依旧坐着没有动。

    时逢笑顺着八喜的目光瞧出去,城楼下行出一辆马车,车前插一面高旗,那面旗帜制式眼熟,出自齐天寨,旗面猩红,绣有大大的一个“陆”字,随着马车还涌出一群穿短打的家丁,陆陆续续开道两侧,过了栅栏立在官道一旁。

    “这么大阵势?”她转头问八喜。

    八喜拍手得意洋洋道:“咱们家有钱呗!走啦小姐!”

    时逢笑点了点头,起身牵住唐雨遥的手往外走,八喜扔下二两银子撂在桌上付过茶钱,才撒开步子跟上去。

    她们走后,茶棚中那戴着斗笠的男子也跟着撂下银钱,捉了刀,出棚牵马,他将斗笠朝上抬了抬,一张冷峻的脸露出来,其下是一双泛着寒芒的锐眼。

    这双眼的目光遥送八喜赶的马车去与陆家人接头,等车队入了城,男子的一边嘴角,才微不可查地朝上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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