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罪
如果说1round的舔狗生涯是佐藤田身为炮灰总部成员所接收的最为复杂的剧本,那么在1round的剧本里,黑主学园里的佐藤田演技几乎是他的巅峰。
在黑主学园里的佐藤田不仅要当个舔狗,还要分不同层次的舔。
比如说面对黑主灰阎,是小心翼翼渴求亲情的舔,面对锥生零一家,是感恩奉献般的舔,面对玖兰枢,则是讨好寻求大人物庇护的舔。
没错,舔狗也要分不同状况的舔,也就导致了佐藤田在黑主学园的剧本演技达到了新的巅峰,佐藤田都觉得自己可以去拿座小金人了。
不过累也是真的累,佐藤田在黑主学园时期简直快要成为精分患者,那种细腻的舔狗分层式表演,真的是脑壳疼。
不过现在就没有这种烦恼,佐藤田穿着日间部的校服,光明正大的翘课,顺便和学校里的野猫们培养感情,去去他身上的狗味。
放春假的那几天,除了和篮球部的成员一起去北海道旅游了之外,佐藤田就一直待在神社里,学习简单的咒术用来防身,也因为这个原因,佐藤田天天睡在杀生丸的身上,用巴卫一句话来说就是:“浑身都是狗味,难闻死了!”
秉承着以毒攻毒的原则,佐藤田找来了猫来去除身上的气味,虽然一开始猫咪们很排斥他。
“啊~这猫肉垫子,真是赛高!”手指捏着小奶猫的肉爪,毛绒绒,软乎乎的小动物实在是太治愈了,如果忽视佐藤田的手臂上被抓出的红印。
幸好是小奶猫,没啥攻击性,如果是成年猫咪,佐藤田怕不是要流一摊子血吸引夜间部的吸血鬼们。
不过他也不会没自觉性到那种地步,不然也不会去学咒术防身。
“真的是!佐藤你怎么又逃课了!”黑主灰阎愤怒的声音从佐藤田头顶传来,黑发少年抬起头,圆溜溜地黑眼珠子看着他,无辜道:“锥生也逃课了,你怎么不去管管他?”
“你和锥生不一样,你要好好学习才行!”黑主灰阎语气急促,略显焦急的模样像极了为孩子学习操心的父母。
面对这样操心的黑主灰阎,佐藤田疑惑嘟囔:“明明我和锥生都一样……”
这话轻飘飘地落在黑主灰阎耳中,慢慢地刺进了他的心脏,疼得他脸色难看,一时之间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间,说不出口。
是他错了。
一开始就错了,把佐藤田放在比锥生零更加不堪的位置上,导致这个孩子已经无法信任自己。
黑主灰阎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佐藤田的场景。
那个和他有过荒唐一夜情的女人,抽着劣质香烟,拖着佐藤田的瘦小身体来到他面前:“这是你的孩子,我养他这么大已经累了,你既然是他的父亲,就应该抚养他。”
扔下这句话,那个漂亮且风俗的女人就抛弃了佐藤田,扔给了一个完全不愿意接受他的黑主灰阎。
黑主灰阎厌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
瘦得脱了形,走到哪里都是唯唯诺诺低着头,抬起脸时也是惊恐地睁着眼睛,随后很快吓得不敢抬头,只能看到他不断地扣着手心,卑微可怜,却不值得人怜惜。
黑主灰阎不准佐藤田叫他父亲,他看到佐藤田就想起了自己的错误,他原本和风俗女不会产生任何关系,只不过因为女人和他的妹夫一个姓让他多注意了些,就被钻了空子,度过了荒唐的一晚。
这是他对树里爱的不忠诚,因此不喜佐藤田也正常。
所以他把佐藤田送往了锥生家抚养,明知道佐藤田把锥生一家看得有多重要,把锥生双子当作自己的亲弟弟爱护,他还是利用锥生零,以此威胁了佐藤田。
那时锥生家被绯樱闲袭击,锥生零和佐藤田被绯樱闲咬伤,神奇的是佐藤田只是沾染了类似于绯樱闲的气息,并没有转换成吸血鬼保留了意识。
他背着昏迷的锥生零到黑主灰阎那里,恳求他救救锥生零,于是开始了这场交易。
他们发现了佐藤田的能力。
正巧优姬的事情让人有所担忧被养老院发现,于是他们利用佐藤田的能力,伪装成当年树里的第二个孩子,作为交换,锥生零可以在黑主灰阎这里正常的生活,但必须抹去他脑海中和佐藤田相处过的记忆,作为优姬忠心的骑士。
佐藤田答应了。
他成了玖兰枢名义上万般宠爱的弟弟,锥生零眼中最仇恨的纯血种。
为什么把佐藤田放在日间部上学,因为想让自己弟弟过着正常的生活,不被纯血种的事情所缠绕。
骗子,如果真的为佐藤田着想,那就不会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玖兰枢的弟弟。
为什么放在黑主优姬和锥生零的身边,因为他们两个人会保护佐藤田,成为他的骑士。
骗子,不过是为了放在黑主优姬身边干扰视线,顺便让佐藤田眼见着“弟弟”每天因为渴望鲜血的痛苦,以此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没有人真的去关心佐藤田。
所有人都忽视着他,想将他的利用价值达到最大化。
所以锥生零每次都忽视着佐藤田对他关心的眼神,把佐藤田对他的好当作纯血种令人作呕的施舍。
所以黑主灰阎每次都看不到佐藤田渴求认同地眼神,想要呼之欲出的“父亲”总是在他的冷酷眼神下堵在喉中。
所以玖兰枢每次都不在意佐藤田被吸血时的痛苦无力,被强制性喂血时苍白的脸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也要陪着玖兰枢演兄弟情深的场景,因为锥生零还需要玖兰枢的血维持清醒。
黑主灰阎忘记了女人将佐藤田交给他时古怪的笑容:“对他好一点,不然你可会后悔的。”
锥生零忘记了锥生一缕面对佐藤田时却会乖乖地称呼他一声:“哥哥。”
玖兰枢忘记了佐藤田与他曾经记忆深处给予他温暖的夫妇相似的脸。
直到玖兰李士复活,谎言被拆穿,黑主优姬才是玖兰家的纯血公主,佐藤田不过是个冒牌货,他终于有了短暂的解脱。
他被猎人协会和养老院的双重压力下,被迫要献给玖兰李士,这其中有黑主灰阎和玖兰枢的默认。
“我想,作为人类活一天,自由自在的活一天。”这个已经失去所有光芒,只剩下黑暗的少年难得露出笑容提出自己可怜的请求。
他们答应了。
佐藤田去找了自己的生母,这个已经身患绝症的女人比以前更加放纵自己,日日与酒相伴,佐藤田不知为何突然就哭了出来,他突然想起了和女人一起生活的日子,虽然艰苦,但佐藤田还有自己的家人,能唤她一声母亲,所以佐藤田希望女人能够好好活着。
他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女人,只希望她能对自己好一点,即使女人不喜欢他。
佐藤田最终成了玖兰李士的血仆,玖兰枢的追随者们把他当成叛徒,优姬无法相信佐藤的背叛而伤心,锥生零更加排斥他,这些佐藤田都无所谓。
他找到了个秘术,可以伤害到玖兰李士的秘术。
饮鸩血,日日夜夜受火烧之痛,让血液充满毒素,玖兰李士喝他的血无疑不是在慢性自杀,而这秘术对佐藤田伤害极大,等到佐藤田五脏六腑都被鸩血毒尽,也就是他死亡之日,同时也是玖兰李士灭亡之时。
佐藤田一生最后的价值终于在死亡的那一刻达到极致,没有人想过玖兰李士会死在佐藤田手上,以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战斗。
佐藤田甚至贴心到连死亡都没有带来烦恼,他因为能力问题,身体有一部分已经同化,死亡也如吸血鬼消亡那般化作了灰烬,被风一吹,没有留下任何尘土。
黑主灰阎再次见到那个女人时,是在佐藤田的葬礼上,她打扮得体面了些,身穿黑衣,金发挽起,黑纱半拢住她的脸庞,隐隐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韵味。
她摸了摸佐藤田冰冷的墓碑,上面刻着黑主田三个字,也许是黑主灰阎良心发现,才在墓碑上改了名字,女人见此却讽刺一笑:“真是可怜,这个傻孩子。”
她看着黑主灰阎,嘲笑着他:“你该不会以为他真的姓黑主?不,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的母亲可是姓黑主。”
“你什么意思?”黑主灰阎喉间一涩,他的心脏跳动得极快,仿佛预示着他即将要听到恐怖至极的事情。
“你亲爱的妹妹,佐藤夫人,才是这个孩子的亲生母亲。”
“不可能?!那孩子已经——”
“已经在火灾中死去,不是吗?可我救了他,救了这个孩子,是不是不可思议?!那天可真是凑巧,明明我是去找你的,却碰见了你妹妹一家被活活烧死,如果不是我提前抱了他逃出来,可能这个孩子早就死在那场火灾中。”女人红唇勾起,眼底透着悲伤,看着黑主灰阎时却透着嘲讽:
“真是可笑,这个孩子最后竟然是死在了你的手里,还是你最疼爱妹妹的孩子,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了。”
女人看着黑主灰阎凝重的表情,悔恨在他心底颤动,让他忍不住快要崩溃时,他问:“为什么会救这个孩子?”
“……你妹妹实在是太善良了,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愿意热情款待,毫不避讳的将孩子给我抱,并且因为我同样姓佐藤就让我给他起名,善良又愚蠢,可无法让人讨厌美好的一家,可惜,这一家都被你毁了。”
女人颤抖着点燃烟,头也不回,毫不留念决绝地离开,她不会好奇身后那悲痛欲绝的哭声,那是黑主灰阎活该。
为了保护怀孕的玖兰树里,黑主灰阎没有按照约定及时赶回家给亲爱的侄子命名,导致他的仇家上门,妹妹和他的丈夫活生生被烧死。
为了保护玖兰树里的孩子,他利用了自己妹妹的孩子,让他顶替优姬的位置,成为养老院和猎人协会的目标,受尽折磨,最终走向死亡。
这就是他的罪,害了妹妹全家,佐藤田甚至连骨灰都没有留下,而是因为能力被迫成了吸血鬼的体质。
明明,他最疼爱的,就是他的妹妹。
黑主灰阎跪在佐藤田的墓碑前,那刻着“黑主”的两个大字是多么的讽刺,是他太自大了。
他一辈子都愧对于自己的妹妹,自大的守护自己所谓的爱情,所谓的理想,在妹妹被害死时已溃败了一半,而现在,自己亲手害死了妹妹的孩子。
他终于全面溃败,一生都活在罪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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