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恶趣味
他的手指离少年的头发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光影之间模糊了他们两人的界限，仿佛现在他正在触碰着少年柔软的黑发。
像是被迷惑一般，锥生零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拈起少年的发丝，比想象中还要细软一些，有种蓬松柔软的阳光气息，也是，和黑主学园格格不入的气息。
他松开手，躺在沙发上浅眠的少年睫毛轻颤，呼吸略微急促，眉头蹙起，挣扎了一会儿，少年慢慢地睁开眼，瞳孔黯淡失神，仿佛刚经历一场噩梦。
“你，没事吧？”
“……”佐藤田的瞳孔慢慢聚焦，他看着锥生零愣了一会儿，问道:“我刚刚，有做什么反常的事情吗？”
锥生零摇摇头，目光落在佐藤田黏在身上的衬衫，汗水浸透的白色衬衫呈现半透明状态，勾勒出佐藤田漂亮的身体曲线。
归功于佐藤田每天出去踢球的原因，他的身材保持得不错，并且因为年龄渐长，男性特征越发明显，并不像初中时看起来瘦弱无力。
但在锥生零看来，佐藤田隐隐露出的纤细手腕，踢球时运动短裤下的细长小腿，这样直白的暴露皮肤，在黑主学园无疑不是吸引危险的存在，需要保护。
尽管他知道佐藤田的身体素质不错。
现在的佐藤田，明明没有接触玖兰枢，亦或是听命于黑主灰阎，保持他的神秘身份，但却是比记忆中的佐藤田更加的惹眼。
像是在黑主学园的“异类”。
肆意地奔跑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享受着自由，这样的佐藤田似乎天生就属于光明的孩子，与黑主学园这里阴森的气氛格格不入。
只要一看到佐藤田踢球时的笑容，没有人会否认这个孩子所散发的青春活力是如此的有感染力，他们几乎都可以想象到佐藤田在晴空下的草坪上微笑的模样。
如此契合，挑不出一点儿问题。
同时也提醒着黑主灰阎他们，□□裸地表示佐藤田在这里是多么错误的存在，是他们束缚了佐藤田，将他禁锢在了名为“黑主学园”的牢笼里，打着虚伪的“守护”，揭开事实，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
想要补偿，因此才将佐藤田放在身边的私心。
“身体有点酸啊……”
伸了个懒腰，佐藤田活动着身体，沙发虽然很软很舒服，但蜷缩着睡觉还是太勉强了些。
“要不要买把懒人椅比较好，睡起来也比较舒服。”
佐藤田思考着买把懒人椅的可行性，自从发现这个花房是个偷懒的好地方，佐藤田光明正大的霸占了花房，并且极力把它打造成了一个舒适的小窝供他休息。
“锥生，你觉得怎么样？”佐藤田很自然地问道，自从发现锥生零总是会突然出现在花房里，问他也问不出什么理由，佐藤田便自己单方面的将锥生零当作他这个冒牌园艺部的成员。
主要还是佐藤田拿锥生零没辙，这花房又不是他一个人的私人领地，谁来都可以。
“你随意就好。”锥生零回答，这间花房前不久被佐藤田好好打理了一番，杂草基本上被清理得差不多，也因此留下了很大的空间，再加上佐藤田每天开窗通风，喷清新剂，空气格外的清新，光是在这里待着，便觉得十分舒适，平复一切烦躁。
“是不是应该去商店看一下实物比较好。”套上外套，佐藤田揪揪自己的头发，心想着正好头发也长长了，可以剪一下。
心里这么想着，佐藤田立刻行动了起来，说是固执也好，佐藤田对于自己的发型一直偏好于正常的学生短发，即使之前黄濑有推荐过最新的时尚发型，佐藤田也不感兴趣，在他的定义中，这种清爽的短发才是最舒服的选择，虽然偶尔他会因为太懒而导致头发变成中长发。
去理发店剪发时，发型师还可惜佐藤田留了这么长的头发不弄个新发型，只是剪掉未免太可惜了。
“麻烦您剪短就好。”比着耳朵到下巴中间的位置，佐藤田坚定道，这种时候面对发型师的花言巧语就要态度坚决，犹豫的话，绝对会在不知不觉中就买下套餐办卡这类的。
最终发型师还是没忍住给佐藤田剪了新发型，他在佐藤田的脑后，两颊留了些碎发修饰脸型，虽然还是中分，但至少这样看起来很乖，不是那么木讷。
瞄到佐藤田奇怪的眼神，发型师笑道:“放心，不会多收你钱的，算是新客的优惠。”
“不，我只是觉得，短发还可以这样剪啊……”
“不然呢？”
“我一直以为一刀剪就行了。”
被佐藤田的发言震惊到了的发型师完全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明明穿的衣服都很时尚，怎么发型概念这么老土。
这孩子真的是会买N牌限量版球鞋的人嘛？
看着佐藤田脚上那可以抵自己一个月工资的球鞋，发型师开始怀疑人生中。
“多谢您的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最终，还是买了这家店的护理套装。
手中的纸袋子不算重，但提着也十分麻烦，刚刚就不应该一时心软买下来的。
佐藤田哀叹着钱包，又嫌弃这费事的洗发水，相当的头疼。
“洗护套盒，怎么突然送我这个东西？”黑主灰阎疑惑而又感动地看着佐藤田，突然收到来自自家小侄子的礼物，虽然不知道佐藤田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但既然是自家小侄子送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
“被理发师忽悠了，反正我也用不到，理事长你的头发又长，这个比较适合你。”
“是这样啊……”
虽然早就预料到佐藤田送自己东西也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意义，但黑主灰阎还是难免失落了一下。
我还以为这个孩子会有和自己变得亲近的想法。
就算知道这不过是妄想，黑主灰阎也总是在黑夜里无数次这样辗转反侧，想着佐藤田的事情。
过去所带来的伤痛已经发生，留下的伤疤就算是褪去，也难免会留下道浅浅的印痕，提示着伤痛的存在。
所以想要弥补，想要佐藤田提出过分的要求，来抹平以往的过错来达到平衡。
如果佐藤田想要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我也不过是想陪家人多一点时间罢了。
黑主灰阎苦笑，佐藤田像是风一样闯进又快速的离开，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因此连贪恋都成了奢侈。
“对了，理事长。”突然返回来的佐藤田扒着门，探出头问:“最近有转学生过来吗？”
“转学生？这么说起来的话，确实，有两位学生会转过来，名字还真是奇怪，叫巴卫和杀生丸……”
抬头看见佐藤田嘴角的笑意，黑主灰阎愣了一下，这是自佐藤田转到黑主学园后，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他忍不住声音更加柔和了一些，轻声问道:“怎么了？你对这两个转学生感兴趣？”
“嗯，算是认识的朋友。”佐藤田笑道，心里高兴得不行，有巴卫和杀生丸在，他终于能够睡个安稳觉了，不用再操心被气味熏死的可能性。
殊不知在黑主灰阎眼中，佐藤田明显是为了朋友的到来而感到喜悦，至于他这个卑微舅舅，恐怕只能排在最底层，还真是残酷的现实。
只是黑主灰阎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位新来的转校生，不仅长得俊美，优雅贵气，和夜间部的学生们有的一拼之外，也和佐藤田的关系十分亲密。
那位名为杀生丸的长发学生，总是会用充满宠溺包容的眼神看着佐藤田，行为举止更像是佐藤田的长辈，这让黑主灰阎感受到了危机感。
在杀生丸面前，佐藤田的行为举止会更加的放肆一些，也许是心态上的放松，他总是会做出一些孩子气顽皮的行为，但也仅限于杀生丸和巴卫这两人在的时候。
“这柔顺的长发，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像是痴汉一样埋在杀生丸蓬松柔软的头发中，佐藤田蠢蠢欲动的双手掏出一根白色的丝带。
“今天要不要试试清爽的高马尾？”
“……”饱受佐藤田毒害的杀生丸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任由佐藤田折腾自己的头发，并且眼看着佐藤田将毒手伸向下一个受害者巴卫。
双眼放光地盯着巴卫，佐藤田笑眯眯地拿出两条细丝带对巴卫道:“巴卫，别担心，你也有份，我看了教程，可爱的包子头怎么样？”
“……不用了，你给杀生丸扎就好。”这是极力拒绝且表示嫌弃的巴卫。
“诶～这个发型会很适合你的，我特意去找了天降狐妖新娘造型的说……”失落地道，佐藤田却没有放弃，继续拿着丝带尝试给巴卫扎头发。
“天降新娘又是什么鬼？！”
“比如说狐狸的报恩之类的，变成可爱狐妖的兽耳娘当□□，不觉得很萌吗？”
杀生丸和巴卫:……恶趣味。
这孩子原本就是这样恶趣味的性格吗？
觉得背后一凉的两个式神看着佐藤田愈发带着圣光的笑容越觉得恐怖，总感觉，佐藤田，是不是越长越歪了？
不，不，这绝对是错觉。
明明佐藤田应该是个开朗的好孩子才对，没错，绝对是错觉。
岁数加起来过千岁的大妖怪自我欺骗中，至于佐藤田到底有没有长歪？
嗯，佐藤田十分无辜的表示，他只是觉得无聊了而已罢了，真的不是恶趣味，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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