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牛排&果冻

    青铜树的一众干部在看到全身运动服的井之原后纷纷恭敬地鞠躬,不对他这个不属于组织的强大喰种过问任何事情。

    在艾特重新绑上绷带后,多多良进入房间,对两人微微鞠躬。

    “我们饿了,有没有吃的。”艾特笑着说,多多良点点头,身后的干部潮水般涌入,端着一个个蒙着黑布的盘子。

    井之原闻到空气中躁动不安的血腥气,饥饿状态下显现出与艾特同样的右边赫眼。

    多多良迅速命令手下出去,但几名喰种还是瞥见了那只暴戾血红象征着喰种的眼睛,以及另一只深沉黑暗的人类左眼。

    下一刻,他们的腰部被齐齐斩断,血液溅到那只美丽的独眼上,让黑色的睫毛微微合拢。银白色的尾赫缓缓收回,又被艾特轻轻抱住。

    井之原露出歉意笑容,尾赫消散在空中:“不好意思,我还是更喜欢同类一点,但你这里只有人肉。”

    艾特咯咯笑着扑过去,舔舐去他赫眼眼角的血迹:“是我忘了,你是14区养成的胃口……”

    她被井之原抱在怀里,纤长的身体像女孩一样蜷缩起来,搂住他的肩膀。

    “下次,我会特地给你准备好。”她的话像孩子一样天真,又带着情人般甜蜜的体贴。

    在他们身后,多多良沉默地关上了门,阻挡了断了半身也在淌着血往外爬行的部下们,在他们难以置信的表情中露出怜悯的眼神。

    随后一人高的红色尾赫迅速仁慈地割断了他们奄奄一息的生机。

    绿发的女人搂着罕见换上西服的男人走在街上,不时被人认出来随后被索求签名。

    名作者一点也不遮掩自己出众和引人注目的外貌,带着温和的笑容给读者们签了一路的名,很晚才从热情粉丝的围堵中逃了出来,一路走回签约合作画师的家。

    “啊,人类还真是热情啊。”在终于人员寥落的街道,作家虚虚地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水,带着笑容说。

    “还好没人能认出来我。”井之原庆幸地说,面色因为进食红润了一些,他一路都默默地陪着艾特一直看她签字,从最初工工整整的“高槻泉”到后面谁都看不懂的一行笔画。

    艾特露出一个“你不懂”的微笑,然后突然开口说道:“这么晚了,我作为一个女孩子可是陪你到了20区……”

    井之原突然脸色一变,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样。

    艾特含笑看着他,正想顺势提出留宿爱的小屋发生爱的故事,就听见井之原面色惨白地说:“完了,这么晚了……有马下班回来了。”

    有马贵将确实已经挤电车到了家,看到对面没有亮起的灯和比较正常但逐渐增强的心跳,脱下白色制服和内里黑色带银甲的战斗服,好整以暇地准备等着邻居回家。

    邻居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的时候肯定会像以往一样惊慌失措,在外面徘徊犹豫到半夜最终还是因为贫穷放弃住酒店然后翻窗钻进卧室里。

    因为如果他杀了人,有马一般会他打到在床上奄奄一息两天。

    但是有马贵将这个月很忙,忘了挑一些喰种的肢体投喂邻居,让喰种连逃逸的速度和羽赫爆炸的威力都小了不少,有那么一丝几乎不可查的愧疚,所以他准备这次暂且不去过问。

    他猜测的反应基本上和井之原表现出来的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他这次旁边还有个艾特。

    “怎么办?他要是知道我今天除了人肯定会打死我的!”井之原也有点被艾特被有马腰斩的趋势吓到,面色苍白。

    “我们去住酒店……要不我们回你的组织吧?”

    艾特笑容一僵,随后说道:“有马贵将又怎么了?喰种不吃人才要死好不好,你都被他限制的这么严格,凭什么连肉都不能吃还只能被他包养?你怎么这么怂啊?”

    她理直气壮的语气丝毫记不起半天前差点被有马贵将干掉的独眼之枭。

    井之原一想,好像很有道理,但依旧有点不安地说:“不怂不行啊,打不过还跑不掉。”

    艾特不以为意,但这也是有马贵将笃定井之原的原因。哪怕对方真的搬家到什么山沟野地里,他也能评价心跳和状态的变化缩小范围把他抓回来。

    在艾特的安慰和怂恿下,井之原终于也理直气壮起来,两人于是有说有笑地走进了他的家,好像对面亮着灯的有马贵将不存在一样。

    但他在关门的时候,还是很轻同时心惊胆战地一直紧紧盯着门把手,生怕那亮铜色的门动一下。

    好在对面悄无声息,两人沉默下来也听不见什么动静。

    井之原忍不住打字给艾特:我觉得他能听见我们。

    艾特打字道:我们可以实验一下。

    井之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艾特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把他扑到身后的床上,以枭的力量他居然没办法反抗,被娇小的女孩子扑倒到床上,两人让床发出一声巨响。

    艾特没让他有反应就继续动作,首先扒了他的外衣,然后在他“艾特你干嘛脱我衣服等等等等——”的声音中堵住了他的嘴。

    用她的嘴。

    在井之原还在极大的震惊和剧烈的不详感受时,他的门和对面有马贵将的门同时爆开了,提着一把红色幸村库因克的有马贵将出现在他的门口,眼镜泛着寒光看向没有关门的卧室。

    艾特直起身来,眯起眼带着微笑看着如同大陆中央空调般散发寒气的搜查官。

    井之原觉得这两个人用带着火星的眼神交流出了什么他看不懂的信号,他的直觉一直在疯狂地警示他,要不是被艾特以枭的大力压着,他几乎就要夺窗而逃了。

    “有马特等,半夜三更私闯民宅,有何贵干啊?”艾特自觉地以主人的身份问道,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地笑着。

    “你在这里干什么?”有马贵将的语气冷得像是在落冰渣,井之原从来没听他这么不善地和自己说过话。

    “如您所见,”艾特趴在井之原胸口,草绿色的头发垂下来,带着点烤焦的气味。“我作为橦矢君的女朋友,正要和他做一些很亲密的恋人行为。”

    有马贵将看了过来,眼神由三尺寒冰变得像软流层里的岩浆,他一次一顿地说,视线砸在井之原脸上:“女.朋.友?”

    “我怎么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井之原慌张地想解释,但艾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用更有说服力的姿态证明道:“现在确认的。”

    有马贵将提着两把幸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闻言轻笑道:“没关系,很快就没有了。”

    两把初始武器愣是被他提着像是又被送去紧急维修的IXA和鸣神。

    “有马!你误会了!”井之原赶紧出声,在艾特的大力压制下还是艰难地坐了起来:“我和艾特只是朋友。”

    “哦?”有马贵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但也好整以暇地微微放下库因克,等着他的解释。

    井之原也觉得这姿态异常没有说服力。但是吃了艾特的手下,穿着艾特给的衣服,还亲、亲……井之原顶着鼻血和脸红的谜之责任感让他觉得好歹要让艾特活着回到青铜树。

    “我、我马上就送她回去。”他结结巴巴地说,他的立刻澄清让有马满意地沉默了,艾特也因为他的维护失望又比较满意地松开了他。

    这种野兽一样的直觉让他完美地回避了五年来所有类似的修罗场,也让他完美地闪避了两个人的意思。

    艾特笑了笑,没再为难他,只是临走前又占了他点便宜。井之原除了脸红还有点自暴自弃地习惯,但直男思维还是让他以为这是给他吃东西的报酬,和以往一样。

    回到门口,他发现有马贵将坐在他家的沙发,见他过来后无言地递给他一张纸和一根笔,库因克就靠着沙发放在搜查官脚边,发着莹莹的光,大有你不签字就要削你的意思。

    井之原赶紧认真读了几遍那张纸上的字,然后沉默了。

    “有马君,我虽然是乡下来的,但也知道这写的是一份包养协议……吧?”

    有马在今天第一次露出意外的神情,还有些可惜:“原来你识字啊。”

    井之原沉默地握着那张仿佛有千金之重的纸,然后鼓起勇气回道:“有马君,我不卖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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