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很闹,阳光不燥,这个这个夏天除了热,其他一切都刚刚好。
“即将到达上北南站,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公交车上传来提醒的声音。
坐在最后一排的谢沚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双眸,眼光正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脸上。他没有过多的动作,趁着车身停下的时候,他把书包背在肩上,一双细长而白生的手提着两袋苹果。他下了车,就直径往前处的医院走去。
天气炎热,谢沚一脚刚踏进医院,就感到一阵阵凉风往自己的身上抚摸过来。等电梯的人还是很多。他转向了安全楼底,迈着自己的大长腿,几步就上了楼。
“孙姨”谢沚把手中的一口袋苹果递给了一个护士。“刚买的苹果。”
这个被称为孙姨的护士把水果接到手中,开口说道:“今天来了怕是要很久才能来了吧,听人说明天就要开学了。”
谢沚“嗯”了一声。
孙姨拍了拍谢沚的背:“你啊,就安心的上学吧,你奶奶这儿有我啊。”
谢沚对着孙姨道了一声谢。然后向一间病房走去。
他站在病房的门口就停下了,只见病房里的老人躺在床上,眼光却一直望着窗外。知道谢沚叫了她一声,她才重新将目光转移回来。
“奶奶”谢沚喊道。这个在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谢沚的奶奶,他的父母在前些年就离了婚,谢沚就跟着他的奶奶一起生活。可老人家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自从去年来了次医院,就一直没有回去过了。
谢奶奶对着谢沚招了招手,示意让谢沚过来。
谢沚向病床走了过去,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转身去把桌上放着的水果刀拿了起来。他就坐在沙发上,给谢奶奶削着苹果皮。
谢奶奶往后面一趟,眼睛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才说道:“今天早上谢泽铭来了医院。”
谢沚听到这句话后,削苹果的手不由的愣住了,过了几秒,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动作继续了起来。
“他应该知道你下午会来医院,所以故意避开了你。”
谢沚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谢奶奶:“他来找你拿钱?”
谢奶奶没有否认。
谢沚又问道:“那你给了吗?”
意料之中,谢奶奶还是没有回答。
“你明明就知道”谢沚看着病床上的人“你明明就知道他拿了钱只会赌。”
谢泽铭是谢沚的父亲,这个父亲嗜赌如命,妻子赌没了,儿子不认他了,现在还找到卧病在床的母亲要钱。谢沚在高中前和谢泽铭大吵一架,父子俩多年的矛盾一触而发。最后不欢而散,到现在,谢沚都没有在主动联系过谢泽铭,他们就像只是有血缘的陌生人。
谢奶奶却说:“不管他怎样的混蛋,他始终还是你的父亲啊,他也是我的孩子。”
谢沚不想在讨论这个话题。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时间过了良久。谢沚才缓缓开口道:“明天开学了,以后不能经常来看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诉孙姨吧,她会给我说的。”
“行行行”谢奶奶说:“盼天盼底终于盼到你开学了,一个好好的假期,你不是去工作就是来医院,真当自己的天才啊”
谢沚满脸顶着“我特么不就是天才吗”然后向谢奶奶说“内容简单,没必要天天学习。”
谢奶奶对着谢沚笑骂道:“你小子,早晚得阴沟里翻船。”
等谢沚离开医院,已经快七点了,他慢悠悠的走着,他工作的地方离医院不近,他也不想去坐车,就散步似的一步步走着。
或许是无聊,谢沚从书包里拿出耳机来,手机里放着歌,像是把自己包围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
明明是他生活已久的城市,明明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街道,他却感觉周围都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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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许久,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到达了目的地——夜色KTV,这是他朋友李晓辉开的,在里面工作的人都认识,关系还是非一般的好。
谢沚不缺钱,他的母亲,虽然离了婚,但是对谢沚和谢奶奶还是很好,每次过节放假都会回来看望谢奶奶。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是会照常给谢沚打在银行卡上。但是谢沚就是想让自己的时间充足起来,忙起来。
他和李晓辉认识的时候也是不清不白,那是他还没有上高中,那天晚上,是他和谢泽铭吵架的晚上,本就心情不好的他,遇见了李晓辉带着人和另一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人站在小巷子里,谢沚从小也是个惹事的,看见这样的场景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本想转身就走,但是和李晓辉对着那堆人的领头,想磕了药一样的对谢沚骂娘,本就心情不好的谢沚,像是找到了个出气筒,袖子往上一推,拳头就打在了那个骂人的人脸上。两波人见这情况,不打也得打起来了。李晓辉狠,谢沚更狠,三下五除二,那波人就狼狈离开了。谢沚累的坐在地上,本准备等李晓辉跟他的那些人走了以后再离开的。但是后者并没有如他的意,就双手折叠,靠在墙上看着他。
“……”谢沚也看向他:“你有病?”
李晓辉一只手指在自己的腰上:“看,因为你才获得的伤。”
“不特么是你们要打的吗?”
“那我们刚开始打了吗?”
谢沚自知理亏,就说:“你想怎样?”
李晓辉终于把身子立直了:“不怎么样,走吧,一起去吃夜宵。”
谢沚本想拒绝,但是李晓辉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往前面走了。
“老板,多来点肉,随便什么肉,往这桌子端就行了。”说话的是陈光,也是刚刚战场里面的人。
“哟,光子,又来坑你大哥啊?”烧烤店老一边上菜,一边调侃道。
谢沚就坐在塑料凳子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拿起吃的。
陈光就是一个自然熟,拿起肉串就往谢沚的手里放:“吃,快吃,反正不是我们给钱。”
谢沚用眼光撇了眼李晓辉,迟疑的拿起肉串往嘴里放。
“打架挺野的啊。”李晓辉终于放话了。
谢沚反驳回去:“彼此彼此。”
…………
就这样一来二去,李晓辉他们也知道了谢沚的情况,或许是他们臭味相投,没几下就混熟了,谢沚在他们里面是唯一一个还在上学的,这群人就像是他的家长,一边说着学习太无趣,一边又鼓励着谢沚一定要坚持着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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