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泓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是那又如何,他知道是他的知道,和别人毫无关系。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自己那模模糊糊的记忆是怎么回事,还有眼前这个女人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迟小小期待地看着青泓的眼睛,一双杏眼漂亮清澈,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不加掩饰,她在想什么完全在青泓的意料之中。
而此刻她虽然在问关于她母亲的事情,但是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她内心想的便是,这个男人怎么长这么好看。
青泓唇角微微一勾,问她:“我好看吗?”
迟小小忙不迭地点头:“好看好看。”
青泓再次挑唇笑了笑,果然如此。
迟小小回答完青泓的问题之后才发现自己被青泓牵着走了,她明明问的是关于母亲的事情,青泓竟然问她自己好不好看?
虽然刚才她确实被他的盛世美颜勾引。
迟小小继续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告诉我的话有奖励。”
青泓眼皮都没抬一下,但是他确实觉得自己不对劲了,他是个无情道主,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有这种感觉?
那张过分明艳动人的小脸,清澈无辜的双眸……不点自朱的唇瓣微微开阖,雪白的贝齿微微显露,他竟是有点神思恍惚,他不该是这般轻浮到去观察女人的人,可是就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还不由地要多看一眼。
他告诉自己,跟着她只是为了解毒,绝对没有其他想法,更别说和她之间生出感情来。
青泓压下心中的不痛快,有些许懊恼,偏偏迟小小靠他极近,似乎非要问出些什么来。
她跪在床沿,两手撑着床榻,就是不罢休:“青泓,你现在可是我夫君了,你得多宠着我知道么?你跟着我不就是喜欢我么?喜欢我就不能对我这么冷淡。”
青泓再次睁眼,眸光流转,看向她:“那你喜欢我么?”
迟小小愣了愣,爬到青泓身边去,双手捧住他的脸端详了一会儿,点头:“这张脸我特别喜欢,如果性格不再那么欠抽,我肯定会很满意。”
青泓被气的神色瞬间冷了,警告道:“放手。”
迟小小就是不放,末了还揉了揉:“皮肤手感也很不错,你怎么保养的啊?话说你多大了啊?”
青泓伸手打掉她的手,迟小小冷嗤:“小气鬼,摸你两下怎么了?你都是我的人了还不让我摸,说好的今晚让我知道你是不是男人呢?”
青泓脸色微红,闭上眼不去看迟小小,但是迟小小见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迟小小惊呼:“卧槽,原来你也会害羞?”
青泓忍无可忍:“你还想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了?”
迟小小顿时不闹了:“想!”
青泓说:“既然想的话,就赶紧找你那个师弟。”
迟小小这才想起来应策已经消失好一段时间了,当即跳下床就走了,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脚步,对青泓说:“帮我看一下我阿娘,谢谢夫君。”
说完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青泓:“……”他还没答应呢,这就走了?都不知道过来求他一下?这个女人现在使唤他都这么得心应手了?
他泓燃道祖什么时候也会被人当下人一样使唤了?
过不过分?
哼,他才不管。
青泓继续运转周身灵力,温笑宫的温度又开始凝聚。
迟小小不知去向,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温笑宫的宫灯也都掌起来了,青泓在主殿暖阁内,而云氏在偏殿,内有丫鬟奴才伺候着,并没有什么大事。
青泓的神识一直在游离,王宫内各种妖气魔气夹杂,但是都不敢靠近温笑宫。
因为温笑宫内有青泓这个道祖,就像他说的,不管是什么妖魔,见了他都得给他让路。
正观测着,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妖气靠近,青泓的神识瞬间回体,此时内殿的门也被敲响了。
青泓微微眯了眯冷眸,轻声道:“进来。”
盛装打扮的妇人慢慢地进了门,他隔着暖阁的门扉看到了她拖在地上的衣裙。
妇人进了暖阁,却已然不是那个骨瘦如柴的妇人,她身着红衣,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额间的幽冥沙华更是红艳地触目惊心,她的容貌和迟笑有几分相似。
青泓了然,并未说话,妇人便直接跪在了门口,声音带着颤抖:“拜见老祖宗。”
青泓那日在云天宫给她打伞的时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本体,幽冥沙华。
怪不得迟笑生来就是修炼奇才,本命灵植是幽冥沙华,长在幽冥深渊最毒最辣的花,原来全部都是因为这个人。
幽冥深渊的妖神,丝沁。
六百年前青泓有幸见过她,那时候他身中寒冰草剧毒,先是去了幽冥深渊找过这个妖神,那时候丝沁受了重伤,变回了妖花,还未曾化形。
也是她告诉青泓要去北冥之渊找九头鸟可缓解毒性。
算是救了他一命的妖吧。
青泓微微抬眼,看了看她,见她在凡界现了形,就知道她留在凡界的日子也不多了。
妖和人本就是殊途,她该有她的仙途,凡人有凡人的命,而如今一个堂堂妖神竟然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青泓说来还是有些不屑,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道:“你的事我管不了,人有人运,妖有妖命,本就殊途,何苦强求,不如离去。”
丝沁摇头,跪在那里,血红的衣衫像是开了一地的幽冥沙华,在宫灯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刺眼,她乞求道:“小神只想求老祖宗救笑笑一命,不管老祖宗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只求你救笑笑一命。”
青泓终究是起身,去侧殿看了看那躺在床榻上毫无生命痕迹的枯瘦妇人,又回来看着跪在那里的丝沁,问她:“值得么?为了一个男人,几千年道行和妖元都毁于一旦,如果迟笑知道她母亲是个妖,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女子惊慌失措地摇头:“不会的,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是个妖,我和她父亲说过了,我可以死,但是这件事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笑笑她依旧是迟家未来五十年的希望,她有无上的仙途……”
青泓面无表情:“她如何跟我没关系,我要的是她的阴元,你该早知道了。”
丝沁摇头:“不是的老祖宗,你娶了她,她就是你得道侣,我看得出来她是喜欢你的,如此一来她还有老祖宗你保佑我也就放心了,就当我求你,救救笑笑,你要的至阳阴元我给你,我的妖元是这世间最毒最辣的元神,可助你千年不被寒冰之毒折磨,只要你救笑笑,我就把妖元给你。”
青泓问:“不恨么?迟龚对你始乱终弃,信任他人胡言乱语对你赶尽杀绝,你现在这个时候还想护他的孩子?你不知道他多宝贝迟笑么?”
丝沁摇头,跪着爬到青泓脚下,抓住青泓的衣摆,惊慌摇头:“他们都在演戏,没有人信我没关系,我好不容易见了笑笑一面我也满足了,死不足惜,怕就怕等我死后他们对笑笑下手,我夫君被蒙蔽双眼,我就怕他像对我一样对笑笑,老祖宗,只要您救得了笑笑,丝沁不管以后变成什么都感激您,求您……”
正说着,温笑宫外面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禁卫军头领的声音:“包围温笑宫!别让妖物逃了!”
丝沁慌了,她的身子都在颤抖:“老祖宗,求您了,我的妖元我这就给您,您一定要帮我保住笑笑,今晚别让她回温笑宫!”
青泓没答话,兀自拂袖离去,人间事本就轮不到他管,他也懒得管。
丝沁自己自作孽为了个男人毁了自己不说,还要连累迟笑,在他眼里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可是,她终究是迟笑的母亲,她若就这样灰飞烟灭,迟笑会很痛吧。
他是不懂所谓的亲情,也不懂所谓的爱情。
但是当她跪下来求他保全迟笑的时候,青泓是恨的,也是痛的。
他最痛恨这些所谓的母女(子)情深了,他没有过的东西为什么非要让他看别人拥有?
如果他的母亲曾这般为他想过,他也不至于在母亲被父亲手刃的时候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他是罪孽之子,是父母的孽债,所以他痛恨所有为子女着想的父母。
就像把他的伤口血淋淋再次撕裂一般,让他无所适从。
温笑宫进了大批的禁卫军,迟龚带着妖道来捉妖,青泓站在宫殿的顶端,看着妖道将温笑宫布满降妖符。
丝沁首先是妖,然后才是神,所以她在劫难逃。
火红的身影再次入了妇人云氏之体,他听到了妇人粗嘎的惨叫声。
丝沁重伤之后妖神被凡体封印地久了,妖元和妖体已全部受损,再加上枯瘦如柴的妇人身死已久,阴气将她妖元腐蚀,本就无力回天,所以她现在弱地连一个妖道都奈何不了。
妖神被封印在妇人云氏体内,降妖符的符火布满她全身,像是要把她烧干。
王后上官氏咬牙切齿,对迟恭道:“妖妇害我沧州百姓,该死,王上,您放心,她死了,我会把笑笑当亲女儿,不会让她再以母亲为耻的。”
青泓知道他不该管,但是迟笑是她女儿,不管不行。
青泓的身影隐匿在了空气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妖道的声音:“孽障还不速速现形!今日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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